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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起先他只想帮温伏把衣服晾了,可走到外头刚把衣服展开时,费薄林就看到几件衣物大大小小的褶皱里,全是没清完的泡沫。
……难怪对方以前穿的衣服都那么硬。
费薄林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决定当作没看到,就这么把衣服晾上去。
反正也不是自己穿。
两分钟后,费薄林晾好了温伏的衣裤,放下晾衣杆,走向客厅。
走了一步,回头望一眼。
……算了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穿。
又走了一步,又回头望了一眼。
……不想管,反正不是自己穿。
走出第三步,费薄林握紧拳头,停在客厅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崩溃地折回去,挨个挨个取下自己才刚晾好的衣服,把温伏的外套和长裤丢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按下启动程序后,再看向内裤和袜子。
费薄林绝望。
费薄林洗内裤。
费薄林搓袜子。
作者有话说:
情绪稳定的猫和被猫逼疯的人

从浴室出来后,温伏直觉般在空气中嗅到了不对劲。
他左看右看,在阳台上看到个模糊身影,于是走出去,发现费薄林佝在洗手池上疯狂搓衣服。
并且搓的是他的贴身衣物。
但这些东西他记得自己在卫生间就已经洗过了,不明白费薄林此时为什么要抓着再洗一次。
温伏试图理解。
温伏理解失败。
他沉默一瞬,对费薄林问:“你把它弄脏了吗?”
正在埋头清洗泡沫的费薄林:“……”
猫这种动物就不应该开口说话,如果不说话,它们只会在行为上给你添堵;一旦学会开口,那将对人类进行身心双重冒犯。
鉴于多做解释对方也听不懂,费薄林在认命之后直接给温伏下达了指定:“吹风机在洗漱台下的柜子里,吹完头发去房间睡觉。”
收到指令的机器人温伏转身离开。
家里只有一个卧室,并且不大,仅够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挤在床尾的衣柜。
费薄林的家很小,加上阳台也就六十来个平方,比起温伏之前寄居的“根据地”甚至更加家徒四壁,所有的家具都是仅仅够用的地步,连一个电视机也没有。只是他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也很会整理收拾,家里永远整洁干净——大到冰箱电器,小到剪刀抹布,每一件物品都井然有地收纳在似乎刚好适合放置的地方,一丝空间都没有浪费。
房子虽小,生活起来却什么都不缺。
于是当有些强迫症的费薄林回到卫生间,看到使用完以后就被丢在洗漱台,插头也不拔、电线也没收的吹风机时,他心如死灰地清理完战场,冷着脸洗漱,冷着脸换好衣服,冷着脸去阳台把温伏的衣服从洗衣机拿出来晾好后,走到房间,一来就见到温伏整个人躺在床上最中间的位置,四肢摊开呈大字型,像个海星一样占据了本就不大的整张床,正仰头对着天花板发呆。
费薄林揉揉鼻梁:“你又在做什么?”
温伏闻言,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忽然闪到最内侧靠墙的位置,一下坐起来:“床是热的。”
费薄林当然知道床是热的,他在温伏洗澡的当儿就提前开了电热毯,这样足以保证要睡觉时一上床就很暖和。
“我知道。”费薄林到床边坐下,“我是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温伏盘着腿,把自己在床上的占地范围缩到最小。
在他的认知里,睡觉的地方是绝对的私人领域,他入侵了费薄林最后的空间,却给不出同样的条件交换,理应只要一个最小的角落就够了。
温伏认真地回答费薄林的问题:“保暖。”
费薄林竟然鬼使神差地听懂了温伏的解释。
——温伏不清楚床为什么是热的,但是温伏认为应该保证在费薄林到来之前,被窝不能冷下去。
而他唯一能掌握的方法就是用身体暖床。
所以在费薄林洗澡的时间里,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让身体尽可能占据多的空间,以为那样被窝才能一直保持温度。
好像之前乱洗衣服乱丢吹风机的事也没那么让人生气了。
费薄林今晚的心情坐完一趟过山车后,在温伏说完“保暖”两个字时彻底回归平静。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示意温伏:“睡吧。”
温伏靠墙倒下,睡在离费薄林最远的地方,后背严丝合缝贴在墙上,闭眼就睡。
费薄林瞧了瞧两个人之间空出来的一大截空被子,无奈道:“可以睡过来。”
温伏一听,从侧躺改为了平躺。
费薄林的被子很香,枕头也很香,没有他以前住的老房子里那股夹杂着灰尘的发霉的陈旧气味。
温伏闭着眼,把被子往上拉,拉到自己的脸上,盖住口鼻,闻着被子上的淡淡清香入睡。
费薄林一扭头,给他把被子扯下来。
别待会儿憋出毛病。
温伏睡着睡着,再次把被子扯上去。
费薄林睡到半夜睁开眼,又去给温伏扯被子。
刚扯下去没多久,温伏再次把被子往上盖。
费薄林扯,温伏盖。
盖完费薄林又扯,温伏又盖。
盖着盖着,温伏嗅到那股清香来自旁边的人,于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往费薄林身上钻。
不记得是哪一次,费薄林从睡梦中睁眼,怀里突然多了个毛脑袋,头发多得找不到脸,不知道温伏把自己朝哪个方向埋去了。
于是费薄林的任务从扯被子变成了扯人。
温伏一钻过来,他就把人扯出去。
只要钻他怀里,他就把人扯到枕头上。
一夜扯下来,费薄林熬了俩大黑眼圈。
温伏呼呼大睡,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天费薄林一起床,温伏凭本能就钻到他睡的位置上去了,嗅嗅枕头,嗅嗅被子,把头埋进铺盖里。
费薄林最后一次给温伏把被子扯下来,套上外套,去卫生间洗漱。
等温伏被一阵香气勾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费薄林的生物钟是六点半,周末会允许自己多睡半个小时,昨夜因为温伏的缘故没睡好,他躺到了七点半才起床做早餐。
由于前一晚的夜宵被半路打劫,费薄林早晨毅然决然又煮了两碗,说什么也要吃上这碗面。
面刚捞进碗里端出去,费薄林就看见昨天的塑料凳上坐着一只温伏,全身上下就穿着费薄林给他的那套保暖衣,细胳膊细腿地盘在凳子上,头发乱得到处横飞,显然还没睡醒,揉揉眼睛,半梦半醒地看着费薄林。
准确地说,是费薄林手里那碗面。
人虽然没醒,但是食欲醒了。
野生的流浪猫可怕得很,坚决不错过每一口饭。
费薄林边走过去边问:“洗脸刷牙了吗?”
温伏呆滞地点点头——长时间神经紧绷,突然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人往往更容易没精神。
费薄林看他一张脸上干干净净的,确实像洗漱过了没错,便把面往温伏面前递。
眼看着刚要放下,温伏都准备伸手拿筷子了,费薄林又把碗端起来。
温伏跟着面碗的移动仰起头。
接着就是两个人漫长的对视。
费薄林似乎在等待着温伏做点什么。
温伏睁着俩黑眼珠子直挺挺地瞅他。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
温伏:“……”
费薄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怎么能指望温伏主动开口,简直异想天开。
他举着碗教他:“说谢谢。”
温伏看看碗又看看费薄林,眨了眨眼,木讷又小声地说:“谢谢。”
看起来并没有不愿意,只是纯粹不知道应该这样。
费薄林刚要把碗往下递,又轻轻抬起来:“每一口都慢慢吃。”
温伏点头。
碗终于放到了温伏面前。
他拿着筷子先往下抄,果不其然铺了满满一层肉臊。费薄林炒的肉臊很香,焦黄的肉末里夹的是芽菜和碎豆腐干,偶尔有一两颗香料,都是煸得很干之后放进嘴里只剩脆香的味道。
把臊子面和过后,温伏挑起一大筷子,筷子上每一根面条上都裹着肉末,他正要张大嘴,想起费薄林还在旁边看着,陡然放下大半筷子的面,留了一小口放进嘴里。
费薄林抱着胳膊守着他吃了两口,看他确实听话,转身去给他找了件棉衣披上,又去厨房煎蛋。
蛋是用烧得滚烫的热油煎的,先搅拌过鸡蛋后,再拿一个大的漏勺,把漏勺放在油锅上方,蛋慢慢倒进漏勺里,蛋液顺着漏勺的每一个孔从高处落入油锅,进锅就能起泡。等蛋液全部漏完,一个金黄焦脆的炸蛋就在锅里成型了。
虽然耗费时间,但是这样的蛋饼浸到面条的汤汁里很吸味。
费薄林觉得温伏应该没吃过。
对方今天既然很听话,那奖励一个好吃的炸蛋也是应该的。
炸到一半,蛋的香味从厨房飘到客厅。那会儿温伏正趁费薄林不在,使劲埋头狂吃面条,闻到煎蛋的气味几乎下意识转头看向厨房,偷偷咽了口唾沫,顺着香气嗅了嗅,又嗅了嗅,才回头去接着吃面。
没多久费薄林端着一个大炸蛋出来,用筷子赶到温伏碗里。
见温伏对着蛋发愣,他又教他:“把蛋翻到底下,在汤里泡一会儿更好吃。”
温伏不懂,费薄林将就着手里那双没吃过的筷子给温伏翻了蛋。
再端着自己那碗面出来时,温伏探头探脑往他碗里瞅。
“看什么?”费薄林问,“不够吃?”
温伏摇头,伸直了脖子,眼睛还是盯着他的碗。
费薄林忙活一早上,这会儿也随便了,把面挑起来又分了温伏一筷子以后就不再管,只自己低头慢慢吃。
温伏看清他的碗底,终于开口:“你的呢?”
“什么?”
“蛋。”
费薄林头也不抬:“我不想吃。”
昨晚吃过了一个水煮蛋,今早对此没太有食欲,所以只煎了一个,给温伏吃。
温伏看着碗,隐约间好像明白自己碗里这个蛋是费薄林专门给他煎的。
上一次有这样的待遇大概是十几年前。
那个叫妈妈的人还在的时候。
只是对方的面容早在十几年的颠沛流离中模糊了。
温伏来不及在回忆里检索,费薄林忽然说:“蛋可以吃了。”
温伏机械地把蛋抄出来咬了一口,蓦地眼前一亮。
费薄林观察他的反应,果然没在意料之外,遂垂下眼抿嘴偷笑了一下——温伏双目一亮的神情,不管看几次都像在看动画片。
也就两秒的时间,他笑完再抬起眼,就发现整个蛋都塞进了温伏的嘴里。
即便两边脸都撑得鼓起来,温伏也没让一滴汤汁从嘴角流出去。
费薄林:“……”
“慢慢吃”三个字,在温伏那里简直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啊。

吃完饭温伏又发起了呆,像是在琢磨什么事儿。
费薄林想起上个周班群里关于运动会的讨论,后来谢一宁返校一瞅着温伏来班上就把人拉到阳台嘀嘀咕咕,当时费薄林坐在座位上,只看见温伏侧着脸,双眼盯着谢一宁不停张合的嘴皮子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对方一句话,然后就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等谢一宁放了温伏,再自个儿回到组里,一坐下就喜滋滋说:“这个哆来咪看着不好相处,其实蛮好说话的嘛。”
苏昊然闻言扭过头:“他说什么?”
“他没说什么啊,”谢一宁听到预备铃,把笔袋拿出来,里头装了五颜六色一堆做笔记的萤光笔,“我就让他参加运动会项目,本来还怕他不答应来着,先跟他好说歹说一堆,结果让他参加哪个他都同意。”
苏昊然问:“那你给他报了哪个?”
“五十和一千。”谢一宁说,“个子瘦点跑得快。”
说是这么说,不过温伏看起来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样子,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没人指望他能跑多快,报上去也就是凑个数。
吃过早饭费薄林要去开店,家里没有取暖器,呆久了难免会着凉,他犹豫了一下,问温伏:“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店里?”
温伏抬头,显然又没听出他的良苦用心,直接问他:“你想我去吗?”
费薄林:“……”
费薄林抓狂。
他才不是“想”他去!
他只是觉得家里很冷,呆久了会冻着而已!
……算了。
他看着温伏直愣愣的目光,冷冷道:“所以你去不去?”
温伏问:“有牛奶吗?”
费薄林在心里冷笑。
还讲上条件了,真以为他很巴不得他去吗?
于是他说:
“有。”
温伏立马起身跟在他后面。
楼梯道很窄,两个男生无法并排走,费薄林拿着钥匙在前面,先遇到了去街角买包子回家的吴姨。
“薄林,又去开门啦?”
费薄林温和一笑:“是的吴姨。”
吴姨停在他面前:“来,吃个包子。”
“不用了吴姨,”费薄林拒绝,“我吃过早饭了。”
“吃个嘛,不占肚子的。”
“真的不用。”
“吃个嘛。”
吴姨拉着口袋,见费薄林不要,目光移到温伏身上。
温伏穿着费薄林的黑色旧棉衣和牛仔裤,裤子有些长,费薄林给他卷起了两截,两条裤管空空大大的。
衣服的领子拉得很高,温伏低垂着眼,看着脚下楼梯,下半张脸几乎埋进衣领里,一言不发,使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吴姨看温伏不回她眼神,又笑着问费薄林:“同学噶?”
费薄林点头。
吴姨赶忙把包子口袋往温伏面前递:“来来来吃包子。”
费薄林抬手拦住:“真的不用了吴姨,我们吃过了。”
他不要吴姨的包子是客气,但费薄林很清楚,如果自己不阻止温伏,对方很有可能真的把吴姨的包子吃完。
温伏没吭声,也没抬头,像个孤僻小孩站在费薄林的影子里。
吴姨笑眯眯跟他们告别上楼,他们也接着往下走。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温伏悄悄抬头看了头顶上吴姨的包子一眼。
小卖部就在单元楼下,费薄林开门进去,先开了取暖器,就去货架给温伏拿牛奶。
温伏得到了牛奶,站在墙边咕噜咕噜地吸。
费薄林搬了个塑料凳子,把取暖器提出来:“坐过来。”
温伏看了看取暖器,坐到费薄林旁边,试着把手放在上边。
“冷就靠近点。”费薄林瞧他坐得远,把取暖器又提朝温伏的方向,“下边按钮往左是降温,右是升温,记住了吗?”
温伏叼着吸管点头。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费薄林不再管他,拿出一本五三刷物理。
温伏的练习册不在这儿,他所有课本都放在教室,为了防止意外,他平时从不带任何课本回到寄居的房子里去,怕的就是像出现昨晚那样一时回不去的情况。
看着费薄林做题,他也想做。除了学校分发的练习册外,他自费买的书很少,因为要省下钱生活。五三或衡水模拟之类的书虽然题好,但实在是贵,温伏基本没买过。
也就是上周刚转来的时候,他在校门口书店看了一套江苏模拟卷,磨磨蹭蹭看了很久,老板要关门时他的题还没算完,干脆狠下心买了一本。
温伏不动声色挪了挪凳子,坐到费薄林的右手边,把胳膊靠在收银台的侧方,下巴放在手上,安静地看着费薄林做题。
看着看着,温伏就自己做起来。
他没有笔,也没有草稿纸,只能在心里默算,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桌上划动,替他进行着无声的笔算。
没做几道题,温伏默算出声,引起了费薄林的注意。
费薄林停下笔,刚转头看向温伏,对方就立马坐起来,一副茫然神色,仿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费薄林一头雾水,转回去接着做题。
一低头,温伏又凑过来。
费薄林抬头,温伏立马坐正。
再低头,温伏的脑袋又过来了。
费薄林放下笔:“你是不是想一起做?”
温伏双手撑在凳子上,眨眨眼,没有说想,也没说不想。
——那就是想。
费薄林一边感慨于自己一晚上的时间就把温伏的心思摸得那么清楚,一边撕下几页草稿纸,又拿出一本课本垫在纸下,最后掏了支中性笔递给温伏:“坐过来。”
取暖器提到费薄林脚边,温伏挨着他并列坐在收银台后方,两个人一块儿做了一上午的题,中间来来往往有不少买东西的客人,费薄林结账的时间里,温伏从头慢慢赶上了费薄林做题的进度。
最后对答案,温伏选对了选择压轴,费薄林做对了大题压轴。看完解析费薄林不知想到什么,问温伏:“你这次期中考成绩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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