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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丝雀决定离家出走(枳许)


“我以为厨房是一个房子必备的呢,就跟必须有厕所是一个道理。怎么到了你这就都变成可有可无的了,关键是被你这么一解释,我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穆晓晓跟在后面感叹,惹得余年忍不住哈哈笑了。
“李尔!这是你的卧室!”转到卧室,门一推开,余年惊地大叫李尔的名字。
眼前的卧室本来就不大,被一张大的有些夸张的床一占,便只勉强能容纳一个人活动了,两个人在里面转个身都费劲。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余年是绝不会选择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睡觉的。
“我去!真单身公寓呀!”穆晓晓也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刷新了认知。
“你一个人要这么大张床干什么?”余年觉得那张大床怎么看怎么别扭,也大得太离谱了些。
“哎呀,床大睡着多舒服,也不用担心掉下来。再说了,谁说我是一个人睡了。”李尔解释,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房间的布置在其他两人眼里有多怪异。
“你还带别人回来睡过这个床?”余年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一股深深的嫌弃在心底蓦地升起。
“哎,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花儿少年,带个人回来睡个觉不很正常。”李尔炫耀似地说道,“正常生理需要,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多少个?”余年直截了当地问,脸上的嫌弃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嘿嘿,骗你的,一个都没有,我就是过过嘴瘾,过过嘴瘾。”知道余年有点小少爷的洁癖,李尔立马开始否认。
“到底几个?”余年显然已经不相信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问。
“哎呀,一个,就一个,这次是真的。知道你洁癖,床垫我马上就换了,保证你今天晚上就能睡上新的。”李尔举着一根食指说。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余年便半信半疑地接受了。
“呃......这......就很难评。”长期租房的穆晓晓实在不能理解这些富家少爷竟然对一张床垫在意成这样,只好又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句夫人的世界她不懂。
余年本以为李尔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真有人来敲门说是要换床垫。
余年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根本不相信那人的话。他本来胆子就很小,不敢开门,站在门后好几步远的距离外,手里拿一个晾衣架盯着门口的动静给李尔打电话,确认外面真是来换床垫的人后才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来人不像是家装师傅,倒像个大学生,留着短短的寸头,长得干干净净,一副荷尔蒙爆发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你哪找来这么好看的家装师傅?”余年看着干活利落的男生的背影问李尔。
“网上随便叫的。”李尔随口答道。
“李尔!”余年捂着话筒低吼了他一声,眼神警惕地观察着男生的举动,小声斥责起他的不靠谱,“你能不能靠点谱,大晚上的你网上随便叫人来敲我的门,万一他起了......”
不等他话说完,李尔就打着包票说:“哎呀靠谱靠谱,绝对靠谱,你就放心好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余年听到他那边正在打游戏的声音,直觉很不靠谱,但人已经被他放进门了,再不信任也只能乞求上天保佑无事发生。
“房间太小放不下两张床垫,我得先把这个弄下去,一会再来帮你装新的。”男生将旧垫子从房间弄出来对他说。
在确定拒绝男生后今天这床垫自己是装不好的之后,余年已经在心里考虑要不要找哥哥来帮忙了,他不太敢让面前的男生走掉之后再二次进来,面上有些犹疑,想拒绝又不敢说。
男生似乎看出他的担心了,很快又说:“小尔哥让我来的,这张旧的一会还要送他那里去呢,我很快就上来,别担心。”
李尔倒是说过床垫要搬到新住处,而且听男生对李尔的称呼感觉他们似乎很相熟的样子,余年的戒心便散去了一半,他犹豫了几秒后又答应下来,为了让自己安心,他假装不经意地问男生:“李尔自己怎么不来?”
“他说洗过澡不想动了,不然又要沾一身汗,黏糊糊的还要再冲一遍澡,太麻烦了。”男生很认真地回答他。
余年愣了愣,这倒像是李尔会说的话,他不由得疑心起面前的男生和李尔的关系,又仔细打量了男生一番。
床垫有点大,一个人拿着有些费力,余年不好意思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便主动上前说“我帮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男生很礼貌地拒绝了他的帮忙,他扛起旧的床垫看着余年。余年只好尴尬地让开道方便他出去。
等整个都弄好之后,已经过了十一点了,看着男生额上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水,余年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汗,又从冰箱里拿了李尔今天才买的饮料给他。
男生收下了饮料,没有打开喝一口就要离开,余年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坚持要送他到电梯口。男生先是拒绝,见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他眼神避嫌似地从余年身上挪开,全程似乎不敢看他,自己率先走在前面。
注意到他的眼神,余年也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裹着浴袍,而且浴袍带子有些松垮了,胸前大片皮肤裸在外面。
刚才男生铺垫子时他帮忙抬了一下,带子应该就是那会弄散的,而他全程竟然都没有留意。余年连忙将浴袍拢好,脸不由得一阵发烫,应该已经红透了。
他想赶紧钻回屋里,但已经说了送男生又不好跑掉,只好硬着头皮陪男生一起等电梯。
好在这个时间点人很少,电梯很快就上来了,看着数字快闪到本层的时候,余年又跟男生说了句感谢的话,想着男生应该就是李尔新交的男朋友,还邀请他下次来这边玩。
电梯门“叮”一声要打开的时候,余年笑着说“下次来的时候,绝不会让你像今天这么辛苦了。”
“下次不会这么晚。”男生笑着回他,却没有马上走进电梯,而是往旁边让开了点位置。
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余年的笑瞬间凝滞在嘴角,想要说的话也停在了唇间。
注意到刚从电梯出来的男人停在他们身边不走了,男生又从电梯里出来,看着余年说:“你快回去,我看着你进屋了再走。”
“没事,你快回去吧。”余年对他说。
男生看起来有些犹豫,没有马上离开,他眼神戒备地看着男人,见他冷着脸浑身一股低气压,也在用同样戒备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再瞟见余年的反应后,他似乎意识到两人应该认识,而且这么晚来找人,关系肯定匪浅。
于是他也就不再推脱,说了声,“那哥我先走了,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生突然叫了余年一声哥,还很绅士地向他道了一声晚安。
余年也有点懵,眉头微皱了下,也笑着冲他点了点下巴说了声“再见”,再电梯门在他面前关上。
等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开始向下变化时,余年才回身朝着屋里走去,全没有要搭理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的覃斯越。

第15章
余年没有理会覃斯越,径直走回房间,要关门的时候被覃斯越一只胳膊挡住没法关。他心里有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覃斯越,用无波无澜的眼神示意他放手。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刚刚的事吗?”见余年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打算,覃斯越强忍着怒气,用还算平和的语气问他。
余年知道他误会了,可能任何一个陌生人在这样一个时间看到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有说有笑地送另一个人坐电梯都会忍不住误会点什么。
他知道覃斯越在想什么,却懒得跟他解释,仿佛只要让覃斯越生着气,就能让他心底里生出些报复性的快感,尽管这种快感并不能让他感觉到轻松。
他盯着覃斯越因为生气而变得凛冽的眼神,半晌之后才冷淡地问:“解释什么?”
余年的语气让覃斯越险些没能忍住胸腔里的一股邪火,他长呼了一口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话问出来,“为什么这个时间点,会有别的男人从你房间里出来,你还穿成这样,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在一起三年了,余年以为三年时间足够覃斯越看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了,但他此刻分明就是在怀疑,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深情特别像一个笑话。他看着覃斯越,眼神里的愤怒逐渐被一种疲累和无力所代替,良久之后他轻笑了一声,“我没什么要向你解释的,如果你也没什么话要说,我要睡了。”
“余年!”覃斯越终于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他面上的表情很痛苦,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但是余年已经没再看他了,他刚咬牙切齿开口的时候,余年已经不耐烦地挪开了视线。
第三次。这是覃斯越短短几天里第三次用这种他很不喜欢的语气吼他了。
余年平静地想,最该发脾气该质问的那个人是他才对,毕竟向这段感情撒谎的人是覃斯越。但这件让他很介怀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当初他忍着没问,如今再去追问已经失了时效,没了意义。
况且他现在已经没那么想知道了,反正左右不过是因为白舟年罢了,又何必自讨烦恼呢。
余年轻声叹出一口气,用很冷静的语气对覃斯越说,“回去吧。”
“今天的事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覃斯越把一只胳膊横在门框上使劲抵住,尽管他知道以余年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敌过他,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将门完全推开,闯入这间公寓,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你让我说什么呢?或者你想听我说什么?”余年有些不耐烦地问他。
“你该解释一下我刚刚看到的。”覃斯越看着他说。
“那你看到了什么?一个男的从我房间里出去了,我穿着件睡衣,还看到了什么?”余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我说那个人我今天第一次见,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我穿成这样,但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这么说你就会信吗?”
覃斯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他犹豫了几秒,但这几秒已经足够将余年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你不信。”余年替他回答,他的面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有些悲凉,“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坚持自己看到的,或者你会勉强相信我的话,可是往后呢,你会用无尽的猜疑来折磨自己也折磨我,所以又何必多问呢?”
覃斯越似乎被他说中了心思,半晌站着没动,只是目光黏在余年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走吧覃斯越,我们两个......就这样吧。”余年的心狠狠一颤,话音落下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疼痛顷刻间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
覃斯越是他从白舟年身边偷来的,总还是要把他还回去。他原想着用出走试探一下自己在覃斯越心里还有多少份量,但此刻他有些想通了,如果往后他和覃斯越在一起的日子,注定要因为那个名字无休无止地争吵下去,猜疑试探,那他宁肯就不要这往后了。
“你说什么?”覃斯越的话像是从紧咬的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漏出来的,听得余年的心突突乱跳一气。
“你听到了不是吗?”余年绝不敢把那种要分开的决绝的话再说第二遍,因为喉咙里已然堵得难受。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很干脆利落的人,也是这一刻,他竟有些羡慕起大哥那种杀伐果断的生意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烦恼的事。
“你要跟我分手,是这个意思吗,余年?”覃斯越的眸子睁得很大,眉头微微扬起,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很多的不确定。不确定的目光在余年脸上逡巡了一遍又一遍,急切地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些什么别的答案。
余年也看着他,看着悲伤一点一点漫上他的双眸,于是他又不懂了。覃斯越该开心才是,因为提出分手的是自己,他就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摆脱他了,这于他和白舟年该是好事才对,可他为什么也看起来那么难过呢。
楼道里的灯突然熄灭了,余年还想再努力看清楚一点覃斯越眼底的情绪,他那张被悲伤包裹着的脸就没在了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心里有些着急,眼睛下意识地跟着使劲睁了两下,但眼前还是黑黑的,只有一个高大的黑黑的轮廓,再看不到覃斯越脸上的表情了。余年想就这样吧,看得太多了,他又会舍不得放手了。
两人都没动,所以楼道里的灯始终暗着。最后还是余年先受不了这安静,他用很轻的声音开始赶人:“不早了,我真的要睡了。”
黑暗中的轮廓动了动,余年以为他要走了,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使劲握着,指甲抵着手心,有点疼。
那黑影并没有离开,下一秒一只手钳在他的胳膊上使劲将他往里面推,门被彻底撞开,巨大的响动让楼道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但很快又被隔离在门外。
门被用力撞上的那一刻,余年也被覃斯越推搡着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余年惊得叫了一声,覃斯越置若罔闻,没有说话,低头吻住了他。
“我不许!”他低沉着嗓音说,随后又重重地吻在余年的脖子里。
作者有话说:
细嫩的皮肤上很快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余年感觉那都已经不算是吻,而是啃咬了。在身体被压在门上动弹不了的时候,他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浑噩的昏乱中,一直在思考覃斯越为什么要这样。
难不成睡了三年,被他提出来分手就恼怒了。
余年只套了一件浴袍,拉扯间浴袍带子又散开了,敞开的两襟间露出大片春光,覃斯越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粗鲁的动作突然停了。他退开了一点距离,一双发红的眼睛正停在他胸前的皮肤上,仔细察看着每一寸皮肤。
余年很快反应过来覃斯越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这种打量审视的目光让他觉得屈辱,恨不得狠狠甩覃斯越一巴掌。但双手被他举过头顶,此刻的挣扎都显得很无力,只能并无威慑力地瞪着他。

第16章
在余年的记忆里,覃斯越虽然看起来凶了一点,但也只是看起来。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里,覃斯越从来没有这么粗鲁地强迫过他任何事,即使自己总是没个够地贪恋覃斯越的身体,他也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他。
而此刻伏在他身上的覃斯越完全像个陌生人,没有温柔,失了耐心,把一场属于爱人之间的缱绻情事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豪取抢夺。
一个人真的可以在短短几天里就变成成另一个人吗?还是说,从初识到现在,他从来就没有完全真正认识过覃斯越。
余年不懂。他费力地睁着眼睛,在水雾氤氲的迷蒙中看着覃斯越,只觉得陌生极了,可怕极了。
在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交替折磨的漫长过程中,余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情事带来的愉悦,就算是靠着那些过往的回忆也不能。
他看着头顶上方白炽灯泡倾泻下来的的惨淡白光,努力在记忆里搜寻那些属于他们的温情时刻,试图用这些回忆去说服自己原谅覃斯越的这一次莽撞行为。
但很可惜,一直到覃斯越中途停下来,靠在他颈窝里喘着粗气,余年也没有成功说服自己去原谅,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是在找借口原谅的过程中,思考更多的反而是他们这段感情到底该何去何从。
最开始的那种屈辱和恼怒已经淡去了,余年想到最后完全变得冷静下来,并在心里得出一个最终答案。
余年承认,做出这个决定是痛苦的,他爱覃斯越,即使他对他做了这种事,他也还是爱他。
他想,如果覃斯越一开始就是这样一种人,那他只能一边自忖认人不淑一边又无可救药地爱着他。但他绝不能忍受的是覃斯越所有的改变都只源于一个他原本爱而不得的人,如果他是为了别人不再想对他温柔耐心的话,那这份爱再深他都能割舍得下。
在这份他追他躲的感情里,余年已经丢失了真实的自己,不想到最后再丢了自尊。既然覃斯越心里始终保留着白舟年的位置,那就大度地成全他们,不要闹到最后谁也不好看。
打定这样的主意,余年感觉自己像是卸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突然就轻松了不少。他开始迎合覃斯越,甚至主动圈上他的脖子吻着他的唇,急切地,贪婪地。
覃斯越给他突然的主动弄得有点懵,他停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灯光映衬下的人,余年被汗浸润的皮肤黏滑的像一尾鱼,红红的眼睛里氲着水汽,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脸上却带着意犹未尽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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