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走出(瑜飒飒)


略怔之后,秦冬阳反应过来他这是不载自己上班的意思,飞速地把包子塞进嘴里。
林巍叼着油条,把豆腐脑朝他推推,“一人一份,别浪费。”
秦冬阳就又呼噜呼噜地喝豆腐脑,样子很急。
时间还很充裕,他是觉得可以同床共枕却不能够一起上班的情形有些尴尬,想把注意力给转开。
终于跑到小区里面却碰上了之前碰到过的那个老妇,整个人都窝在地上。
秦冬阳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突发疾病,想也不想就扶。
老妇借着他的力气爬起,又是感激又是自嘲地笑,“腿脚不好使了。摔倒了站不起来,都把毛孩儿给吓着了!”
“您没事儿吗?”秦冬阳担心道,“我要走了没人帮您。”
“没事儿!”老妇反而安慰他说,“人上岁数就是这样,小伙子快上班吧!谢谢你了!”
秦冬阳这才继续往外面走,走了一段路后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但见老妇还在原处站着,见他回头摆了摆手。
到了律所,秦冬阳立刻把刚接到的两个案情资料整理好了摆在林巍桌上。
林巍却没有来。
张依卓很是奇怪地问,“大周一的,林律干啥去了?开会都在,就咱俩没有上级律师,李律也不奇怪。”
秦冬阳没啥笑意地笑,“我也不知道啊!”
“秦哥也不知道?”张依卓更奇怪了,“林律真挺神秘。”
吃完午饭成蔚又过来看同学,秦冬阳只管忙着自己的事,耳朵听着两个年轻人时不时地说话,没太热情也没表露厌烦。
他只是个助理,刻薄不好,太过谦卑也不好。
林巍总不喜欢秦冬阳太好说话,当然,那只是对别人而言,对他就得服从。
昨晚睡得虽香,恍惚之中还是觉到林巍在看自己,看了很久。
后来他还动手除掉秦冬阳的睡衣,除得彻底。
虽然睡得迷糊,秦冬阳也很怕了一怕,心想这人精力实在太足,不光担心自己能否承受,也虑影响林巍健康。
过分总非好事。
可他并没再做什么,只是端详了阵。
到底瞧什么呢?
欣赏还是蔑视?新奇还是恶癖?
好在疲惫让人没有力气较真,到底还是黑沉了去。
除却此时回想起来脸红局促,倒没更多不适。
正在暗自琢磨,林巍来了,看着不似在哪儿躲了懒的样子,他瞥了瞥张依卓和成蔚,目光随后落在办公桌上的案情资料上。
“林律好!”本来歪在张依卓肩膀上的成蔚立刻正直了身,乖乖巧巧地喊。
林巍没有看他,也没搭腔,大步走到办公桌里,拽掉外套就看材料。
张依卓捅捅成蔚。
成蔚如未觉般,轻轻啧了一下,“林律身材真好!”

秦冬阳的心里有点儿愕然,不知这个成蔚该算勇敢还是有点儿缺心眼。
张依卓先开口道,“成蔚你咋没大没小?”
林巍已经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说,“谢谢夸奖。钱律那边不忙?”
谁都能够听出这话里的逐客之意,秦冬阳替那成蔚脸红,本尊倒没什么特别表情,反而笑着,“他总用不上我,哪像林律这么肯提点呢?您先忙着,不打扰了。”
难得他能从容自若,张依卓都比他要尴尬多了,人都走了还挠耳朵。
林巍又把眼睛收回去了,半个小时都没言语。
秦冬阳见张依卓如坐针毡似的,缓缓抓起水杯。
张依卓醍醐灌顶地说,“我来我来!”
“林律意式。”秦冬阳嘱咐说,“我来茶水就行。”
张依卓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秦冬阳这才看看林巍,“范晨那边还要做什么吗?”
林巍继续沉默。
秦冬阳也不再说话。
等到张依卓把咖啡送到林巍桌上,气压很低的大律师才开口道,“你们读书时候,学到的包庇罪案例都是怎么辩护的?”
秦冬阳不吭声。
张依卓等了他会儿才说,“包庇案还能怎么辩护啊?能定这种罪名基本就是事实清楚,也就刑期上面能动一动脑筋。”
林巍又不说话。
张依卓没底气地看向秦冬阳。
秦冬阳觉得他没说错,鼓励性地笑了一笑。
林巍在俩新合同上签了名字,秦冬阳想过去拿,林巍却递给了张依卓,“送行政室。”
张依卓捧着合同出去。
林巍这才看看秦冬阳,“明天张言女儿过来见面,安排一下。”
“约律所吗?”秦冬阳问。
林巍点了点头,“给我打电话了,约在明天上午。她很年轻,不会太难对付,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
“我能不能说实话?”秦冬阳道。
林巍看他。
“咱们都没见着张言,我对这个案子几乎不懂,准备什么?”秦冬阳说。
林巍向后挪了挪椅子,似对秦冬阳,也似自言自语地说,“相对暴力犯罪,经济案件是我弱项。可就甘心弱么?”
秦冬阳不知怎么接好,稍迟疑间,林巍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野子?”
片刻之后又说,“那恭喜啊!”
“晚上见个面吧!”林天野道,“哥们现在无心干活。咱们几个唠一唠吧!”
“我找一个地方……”林巍就说。
“我找!”林天野赶紧说,“有事儿问你。”
林巍没再坚持,放下电话对面露诧异的秦冬阳说,“你野哥发财了!信封里是邮票和错币,今天拿出去鉴定了,光猴票就价值一千多万。”
“嗬!”秦冬阳意外地道,“太羡慕了。”
林巍觉得他不情真意切,“我当时也没在,你要不怕神啊鬼的,打开看看,然后私藏起来谁能知道?这辈子就不用忙了!”
“那我也没安生日子过了!”秦冬阳说,“不是自己的东西,藏起来能踏实吗?”
“真不后悔?”林巍问。
“悔什么啊?”秦冬阳也问。
“你这里面,”林巍指指自己脑袋,“短路!我都后悔,你还没反应呢?”
秦冬阳抿嘴笑了,“我不信!您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什么人啊?”林巍有些不屑地道,不单是对秦冬阳不屑,也是对自己不屑。
秦冬阳一时答不上了,三年前有人这么问他的话会有许多笃定答案,现在真的没有。
林哥是个什么人啊?
成蔚靠在走廊里的照片墙上,望见张依卓从行政室里出来立刻探探身子,“你们又接案子了?”
“嗯!”张依卓答,他见左右无人,压低一些声音说同学道,“你咋那么随便,净跟林律说闲话呢?他可不是总兴致好,冷脸时候秦助都不言语,你还把他当朋友看?”
成蔚耷拉下眼,“能耐人是喜欢被敬着,但和被人怕着是一回事?也许就是大家都太架着他了,林律才没机会走下供台。”
“想得多呢!”张依卓道,“我可顾不了啥供不供的,林律别给我下不了台就行!”
“只管畏惧能得喜爱?”成蔚似贬似叹,“带教律师多重要啊?我要是有你的运气可不浪费!”
张依卓赶紧瞅瞅四周,“乱说话呢?钱律听见得不高兴。”
成蔚哼了一下,“他还不高兴……”话说半句到底是停住了。
张依卓又跟他聊两句别的,成蔚打听,“我看钱律总让景助帮着干点儿私事,秦助也一样吗?”
张依卓摇头,“我不知道。瞅着他也挺怕林律,要冷场了都不吭声,不像关系密切的样儿。”
“就你傻吧!”成蔚又哼,“林律为了留他,把原来的老助理都打发了,就你觉得人家不密切呢!”
“你这听谁说的?”张依卓求证。
“别管。”成蔚就道,“你家里人没对林律发表意见?”
“你说我叔叔啊!”张依卓笑,“唠了两句。林律有名,谁不认识?我叔说林律脑子活,正好改改我的死板。”
“脑子活名气大啊!你叔一线工作,当然是了解的,”成蔚喟叹,“不像我姨和我姨夫,搞行政的和搞业务的有壁。”
“壁不壁的就是实习。”张依卓说,“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靠个人呢!何况带教律师也不认咱是他徒弟。林律这两天就和前几天不一样了,总不说话,让人摸不着门儿!”
“是吗?”成蔚眼神变化了些。
“是呀!”张依卓说着想走,咱俩回头聊啊!林律在呢,万一嫌我磨蹭不高兴了!”
成蔚没有挽留,望着张依卓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冬阳见张依卓回来,召唤他说,“等你呢!有个案子是后换的代理关系,咱们得见被告,你也熟悉熟悉。”
张依卓闻言忙走到他的身边,看看资料才说,“取保候审?”
“嗯!”秦冬阳点头,“这种情况在自诉案里挺常见的,不过最后这次原告伤得不清,没准儿真得进去。”
张依卓闻言下意识地看林巍,想听他的看法。
林巍却在歪着凳子出神,没听到俩人在说什么似的。
张依卓就仔细看了一会儿资料,而后又问秦冬阳道,“另外一个代理呢?”
“斗殴致人死亡。”秦冬阳说,“不过这个案子在补侦呢!卷宗不全,得等。”
张依卓闻言就道,“那咱有俩案子得等。老鼠仓案也侦查呢!”
秦冬阳点头,“正常。大案都拖时间,林律年前刚刚结束一个比我入职时间还长的案子。”
“啊?”张依卓咋舌,“知道是知道,遇到真事儿也够震惊的了!都说熬经验熬经验,这经验可不好熬啊!”
秦冬阳不由想起林巍刚才的话——经济案件是他的弱项。老鼠仓案要跟寻衅滋事一样常见,金融秩序就乱套了。他之所以这么大的压力,亏在诺正所的规模不够,实现不了团队合作。
作为单兵勇接挑战不甘示弱,够有魄力了。
可他能否凭借魄力过关斩将,谁有底呢?
“你们学校老师都是怎么鼓励学生的?”过一小会儿,秦冬阳问张依卓,“积累诉讼经验学习诉讼思路?”
“差不多吧!”张依卓笑,“还有的说积极挖掘人脉关系,尤其是司法方面的,更容易掌握到一手办案资料。逗人玩儿呢,谁在那么关键的位置上愿意给你当搜索引擎啊?弄不好就行贿受贿,崴泥里了。”
秦冬阳知道他家里有相关的人,再怎么憨也比局外面的清楚底细,没有接话。
“司法信息也能转换成为交易物品,”始终置身事外的林巍却说,“形式不一定是你想像中的行贿受贿,还有更难界定性质的方式方法。信息壁垒这种东西往往是享有信息优势的人才最希望存在,这就好比某些医生,因为自己寒窗苦读了许多许多年,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连点儿浅显易懂的疾病知识也不愿意与人分享。表层看来是麻木,是妄自尊大,实际上的内核原因是巴不得除了自己之外人人都是医学常识盲,好方便他只手遮天高高在上。换到法律界也一样的,当律师的巴不得每个涉案人都啥也不懂,这样案缘更多,更有饭吃,有些掌握司法信息的人则盼着律师把他们当成搜索引擎用,因为也得付费咨询!需求推动买卖,买卖促进需求,这是一套游戏规则,为利益获得者制定的。”
张依卓听了一个糊里糊涂,琢磨老半天都没把话捋太明白,只能询问,“林律您是规则制定者还是利益获得者啊?”
“我是游弋其中的小玩家,”林巍彻底地将椅子转了回来,“是食物链上体型中等的鱼,也吃小鱼小虾,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更大的鱼吞了。”
“太自谦了!”张依卓道,“您要被吃我们还有什么活路?”
“不要妄自菲薄。永远都有靠能力或者运气长大的小鱼,也永远有龙游浅滩的大块头,”林巍又道,“命运最动人的地方就是出其不意,谁也料不到未来都有什么。咱能做的就是乐观,多努力少犯蠢,争取别去当饲料么!”

还是有感而发?
大律师的司法人脉其实挺不错的,刨除肖非艳和他那个在T市的姑姑林南予,向乾对自己的两个出息徒弟也从不吝啬积攒起来的各方面资源。
任何事情都有惯性,受关注被重视和名气能力过往经历等等东西也成正比,别的地方不敢说,林巍在H市的律法界真能算上游刃有余,他还消极,别人真的不用活了。
可是这人有此论调也不奇怪,秦冬阳深知林巍虽然获益却不热爱,不觉得忍辱负重也是勉强配合这种游戏规则,只是奇怪他会明说出来。
共事三年,很难听他这么发表见解,不像平常的脾气。
去聚会的路上秦冬阳就表达疑问,“您挺看好张依卓吗?”
“谈不上。”林巍神色淡淡,“李律看好我就认真帮着带带,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这行不好干,太没本事的人活不住,太精明了也容易翻车,反而是张依卓这种,本身不太灵光却命好的可能走远,就是诺正所的后备力量。”
“命好是指他叔叔吗?”秦冬阳问。
林巍颔首,“别人不可得的资源。”
“怪不得您愿意提点,”秦冬阳说,“我那时候可没听到这些。”
“你和他不一样,”林巍有点儿不以为然,“不需要听。”
“我没懂您意思。”秦冬阳很是诚实。
“你总不懂。”林巍似嘲似真地说,“又傻又犟又没叔叔,和你讲这些干嘛?不选这行也都选了还劝退吗?我走得远你就走得远,我要走不远,说什么不是白费口舌?”
秦冬阳不由看住了他。
“我走得远你就走得远”,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别感动啊!”林巍立刻又补充道,“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但也不算内人,朋友弟弟而已。”
“可我现在不只是朋友弟弟了!”秦冬阳冲口地说。
“嗯!”林巍竟同意了,可他接着又说,“长远看,可能还不如当朋友弟弟。”
秦冬阳拿这非把冷漠挂在嘴上的人没有办法。
既要深入合作,哪怕哄骗哄骗合作伙伴呢?当老板的都给员工画饼,别把话给说得恁般无情会吃什么亏吗?
长远还远,让我做做梦么!
秦大沛牢记自己是个富贵闲人,凡朋友局从来都不晚到,看见林巍和秦冬阳进门就哈哈说,“哎呀,咱大喜啊!”
“你喜什么?”林巍问他,“野子要分你吗?”
“哥们有就是我有,我有也是哥们有,你在那儿呲哒什么?”秦大沛满不在乎。
“这话不成立。”林巍好似安慰林天野般,“你还有当检察长的老婆呢!”
“那是你们不努力!”秦大沛笑哼,“嫉妒没用。”
“努力?”林巍随口反问了句。
“啊!”秦大沛倒很认真,“别的东西可能都看天赋运气,成绩啊事业啊财富啊地位啊,唯有爱情,你得努力!”
林巍不太认可这话,但他愿意朋友美满,没再反对,转而问林天野,“东西拿回来了?”
“嗯!”林天野点头,“可够快的。分局那边说较贵重,拍照留底就给拿回来了。”
“所谓财不露白。”林巍闻言便道,“你这也捂不住,就别随便放在家里,找个靠谱地方托管。托管你懂不懂?不懂让大沛办,他干这个在行。”
“我得先问问你。”林天野却说,“真能确定这些东西是我的吗?”
“怎么了?”林巍看了看他,“乍富心慌?你家的柜子你爹的遗产,不是你的是谁的?”
“明人不说暗话,”林天野直截了当,“老林哪来的钱收藏这些玩意儿?甄阳前面给他的两笔二十万还没查到去向,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老林真的敲诈或者骗取了人家的钱呢?”
“好孩子啊!”林巍伸手点一点他,“想的那么多。甄阳活蹦乱跳,有腿有嘴,林叔却没有了,他被敲诈骗取不知道寻求法律帮助?退一万步,即便你猜测的真实存在,具体法律操作上也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范畴,况且他就举了还有死被告吗?根本不合诉讼条件。是你的东西就踏实拿着,地主家的儿子从来不问钱是怎么来的,荣华富贵这种事情就是命数,轮着了谁算谁。”
“我就说吧!”秦大沛跟着说道,“哪来的钱投资和投资能否取得收益不能一并而论。”
林天野坦然了些,“常在峰也是这意思,我信不着他,非得听你俩说说。冬阳别笑话野哥哈,穷人家的孩子没经过事儿,钱不钱的其次,先得闹个心里安稳。”
“不笑话。”秦冬阳非常认真地说,“换我更得胡思乱想。”
“换你……”林天野对他起了兴致,正想再说什么,却被林巍给打断了,“常在峰怎么没来?你没叫他?”
“叫了!”林天野说,“他们那个工种没有准确下班时间,估计得晚。”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