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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秦冬阳也看见了那辆车,情绪越发落了一落。
这两个人口味都像,同市而居的同行,想彻底地剥出对方生命真不容易。
沈律已经爱上池跃,整天被个阳光热情的小火盆子围着,会好很多。
林巍就难。
床上那些投入没法延展到现实里来,搭配两套服装应该费了一些时间精力,并不耽误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又折腾出很远,最终选了一家烤鸭店吃卷饼,北方主食,仍旧点了一道熏鱼。
林巍什么都吃,硬说偏好,大概只有面条和鱼。
秦冬阳认认真真地卷薄饼,怕哪句话不对又把林巍给惹怒了,一直静悄悄的。
“你为什么爱吃带馅儿的?”林巍却问。
秦冬阳稍感愕然,把卷好的薄饼递给林巍之后认真想想,“可能是我爷爷爱吃。我奶走得早,大伯母远庖厨,我妈也不会做饭,我爷就总出去吃小馆儿,老带着我。小馆儿喜欢经营这些东西。”
林巍点头,“饮食习惯是受亲人影响,我婆是南方人,喜欢吃鱼。”
“南方人也喜欢吃面吗?”秦冬阳就问。
林巍浅笑一下,“不知道。但她觉得挂面是好东西,总说容易消化,养小孩子脾胃。自己到底爱不爱吃我还不懂得问。”
秦冬阳听出林巍对他外婆感情极深,又不太敢接话。
“她走以后再没有人关心什么肠不肠胃,我几乎是自己吃饭,”林巍又说,“阿姨弄什么吃什么,好赖都没得挑。人长大了总要弥补小时候的缺憾,所以秦冬阳,林律不用爱不爱的,但也需要个饭搭子和床搭子。”
秦冬阳捏着半块卷饼看他,没听明白。
“跟我吃就跟我吃!”林巍点拨地道,“别窜桌。”
“回家都不行吗?”秦冬阳以为自己明白了点儿。
林巍蹙眉,狠狠地把卷饼塞进嘴里,心里骂人:装得好相!
“我说句话您别生气。”秦冬阳又小心道。
林巍不搭理他。
“您别生气。”秦冬阳重复。
“说吧!”林巍有点儿无奈。
“真别生气。”秦冬阳再次确定一遍。
林巍拧眉瞅他。
秦冬阳鼓足勇气,“饮食习惯也能改的,我也会喜欢上吃鱼。”
林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冬阳和自己认识太久了,彼此间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他知道沈浩澄也喜欢吃鱼,所以不说面条只说这个。
如此用心,为何还做别的打算?
同性恋反正不能结婚,爱不爱的也不特别重要,凑一块儿了就专注往下走啊!干嘛总去见个女人?
秦冬阳见他支住双手不说话了,眼神又忍不住闪躲,赶紧去夹鱼吃,“真的。我是爷爷的小饭搭子,以后就给你当大饭搭子。”
明晃晃地讨好。
林巍忍不住想他这样做到底快乐还是痛苦,是不是也有缺憾需要去别处弥补。
因此情绪平稳了些,半真半假地说,“吃鱼讲究一个骨架完整。熏鱼虽然切段,也能练习练习,你试试。”
秦冬阳不由对着碟子里的鱼段犯起了难,不知怎么下口好了。
林天野和常在峰也在分局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两个人的心思却都不在食物上。
常在峰伸着手机,给林天野看视频,“我从秦大沛安装的记录仪里倒出来的,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同一个人的背影,始终都没拍着正脸,拍摄视角有限,这家伙兜帽太深……野哥你是被人给盯上了,不怪秦大沛和林巍总神神叨叨。”
林天野没太害怕,反而若有所思地说,“最神叨的是你。这人瞅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呢?好像认识……后面你把车开走了就没录着了吗?”
“嗯!”常在峰点头,“不怎么在步行街久停,他应该是没机会了。”
“那就别太担心,反正你会接我,”林天野就说,“哪天实在没空了我就临时打个车,他咋盯去?”
“‘小野’能跑?”常在峰仍不放心,“你的作息能改?安心琢磨太容易了?”
“他敢怎么着啊?”林天野不信邪说,“明杀还是明抢?让他盯,不盯咱还丟了线索。”
常在峰听他说出“明抢”二字立刻就道,“难道是求财的?你那些东西安排好地方没有?”
“安排好了。”林天野答,“大沛陪我去的。”说着他就掏出一张东西,“这是交割单,先放你那儿。等事情彻底尘埃落定真没别的说法了还是卖掉,钱放银行最踏实了。”
“放我这儿?”常在峰笑,“咱俩真通财了?”
林天野横他一眼,“野哥有啥你不得占点儿便宜?放你那儿安全。”
“嗯!”常在峰竟然承认,“占大发了!”
林天野又从兜里掏出个盒子来,“都说铜板作响人变魍魉,这话太正确了。有钱不花实在难受。你妈不是喜欢金子吗?这玩意儿比玉便宜,把这拿回去孝敬她。”
常在峰揭开盒盖,看见一个老粗的金镯子,唬了一跳,“这也太吓人了。”
“吓啥?”林天野鄙夷而又嘚瑟地说,“不关猴票的事儿。野哥剪头也能攒点儿积蓄,不给你花给谁花。”
常在峰不想表现得太大惊小怪,又凑盒子上看,“能说你买的吗?”
“揍你!”林天野也凑过去看,“你是大中队长,说攒了点儿钱你妈还能不信?怎么样?这款式行吗?”
两个人正心无旁骛,桌边突然路过了人,声音挺大地打招呼说,“常队今天准点儿吃饭啊?”
常在峰又吓一跳,赶紧抬头,见是一中队的同事,回应地道,“是是!你们吃好了哈?”
林天野有点儿不满地瞧着他把人给目送走了,轻声哼道,“别像受贿似的,咱自己的钱,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常在峰一把抓过盒子踹进兜里,“野哥买的就是我的。”
“不虚你急什么?”林天野仍说,“非选单位门口,还是个没有单间的小破馆子,该!”
“这不是方便吗?”常在峰笑,“你没听刚才那人说啥?我能正点儿吃饭不容易了。一堆事情,小高小刘还被那个叫汤静的女人挂住,实在忙不过来。老于和智学还没吃饭。”
林天野闻言就往墙上的菜名上瞅,“那带点儿啥?我让做着。”
“好警嫂啊!”常在峰更笑,“随便啥吧!我弄饱了就得回去,等着开会。”
林天野想往这人脸上泼水,看他狼吞虎咽吃得香甜,想着一会儿还要开会,硬忍下了,回头喊人做菜打包。
“回去时加小心啊!”常在峰边吃边嘱咐说,“我当了三十年光棍才混上你,别让常队守寡。”
刚才还说别人是警嫂呢,这会儿又怕守寡,林天野平衡起来,“才几点啊光天化日的,没事儿。晚上等你接我。”
“嗯!”常在峰胃口好得不行,“金镯子都舍得买了别乱抽烟,常队工资够咱俩买中华的。不过也少抽点儿,一起活他个七老八十。”
“别说我。”林天野顶他,“碰上个大活一两个小时,普通剪头也总排号,半天不抽一口是经常事儿,每次叼上都能被你看着,自己浑身烟味儿有脸念叨别人?”
常在峰嘻嘻地笑,“那也没看野哥嫌弃我啊?”
林天野挺稀罕地白他一眼,“少废话了!不是赶时间么?快点儿吃吧!”
常在峰又是一通囫囵吞枣,而后看着饭馆的人送餐盒来,想起什么地说,“哦我同事血糖高,你这儿有没有粗粮主食?”
服务员说有苞米饼子,常在峰让给装俩,完了忙叨叨地起身,“野哥结账吧啊!这月开资就交给你,能顶多少顶多少。走了啊!”
林天野笑吟吟地看着他小跑着出饭馆去,心里掂掂那几千块工资,觉得能顶一切,慢悠悠地结完了账,出来叫车时候给秦大沛打电话说,“陪我给冬阳买礼物去。”
“你还真当回事儿?”秦大沛说。
“这什么话?”林天野道,“嘞嘞完了就算做了?那还有脸当哥?”
秦大沛嘿嘿笑了,“你在美发室呢?我掐算着你没车开,接你一趟?”
林天野扭头看看分局门牌,态度强硬地道,“我用你接?商场就几步路。你快点儿,再磨蹭一会儿就关门了!”

不贵不贱的礼物选择面窄,林天野也想帮秦冬阳选套衣服。
两大男人挨家精品店走,林天野看中一套秦大沛就问,“他去哪儿穿?”
几次下来,多高涨的积极性也被打击落了,林天野叹息地说,“西装还能买出什么花来?冬阳整天穿着,跟制服有什么区别?”
秦大沛闻言就笑,“你对制服有啥偏见?常在峰也就八分人才,另外两分全靠制服。”
林天野知道秦大沛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仍有鸵鸟心理,抱着能拖一时是之时的想法,努力把话往旁边岔,“最有偏见的人是巍子。他小时候屡教不改地抗拒校服,为这没少挨训罚站,要不是学习成绩好估计都得被老师撵回家去!当年都以为他得考军校警校,就我觉得够呛,但也没承想后来学法。现在倒是一天到晚架着西装,冬夏都那几个颜色,人这玩意儿变化真大。”
秦大沛起了兴致,“别说是我,浩子跟他一个被窝睡了十来年,听着话音儿也不怎么了解他家的事。那么好的门楣,咋就没有继往开来的心?”
“我也不太了解。”林天野不想买衣服了,改看腰带,“认识早也没用,咱们林大律师小时候还没现在可爱呢!三九天的冰棍,没个话。上次不都跟你说了?架都一块打了还不搭理人呢!我先傻不拉几地把他当哥们了,再遇上事儿还去叫他助阵,人老先生,那叫一个耳聋眼瞎,纹丝不动。哎你看这条腰带咋样?”
秦大沛敷衍地说,“还行。他那么酷你都能贴乎上?本事。”
林天野摆弄摆弄腰带,觉得样子有点儿古板,不衬秦冬阳的少年味道,又放下了,继续挑选,“哥们自小没长学习的筋,别的事情不笨。他不给我钉子吃么?换个策略。等到打不过时再往他跟前跑,赌的就是这人面冷心热。果然,打一回好不上,多打几回还好不上?嘿嘿,你不知道他这人可有意思了,还皱着眉头问我,‘林天野你是不是特别欠,怎么总挨揍呢?’”
“哈哈,”秦大沛也乐,“我不知道他那死样?不过你也够好玩的,不理你还得想点儿邪招,换我早就把他扔到一边去了。”
“没事儿闲的呗!”林天野轻轻地叹,“半大小子不学习,老些精力往哪儿用啊!那也没太热络起来,他太傲了,就不把谁放眼里,我个没妈的孩子整天见不着不务正业的爹,特别需要有个狗打连环的朋友跟自己起腻,后来就总跟甄星玩,不怎么在意巍子了。不过跟甄星闹掰之后那儿子到处磕碜我,巍子正好听见,一顿臭揍,哥们一看这才是亲人啊,所以就不在乎他高不高冷臭脸不臭脸了,好到今儿个!”
秦大沛仍笑,“他就不是跟谁狗打连环的性格。能变今天这样,也是浩子影响了他,可惜啊……”
林天野看上了另外一款腰带,拿过去跟导购员交流半天,听说受众群体基本都是潮青,非常满意,“选这个吧!”
秦大沛也觉得那款腰带挺好,差几块钱两千,价格不算过分,就同意了。
包好腰带哥俩就剩闲逛,林天野又捡起之前的话头,“要细琢磨我也纳闷,巍子中学出柜,闹得那叫轰动,当时他都没个对象,不知为啥非得标新立异。让他爸给揍得,几乎生活不能自理。当时我还乐呢,寻思这下捡个叛逆少年,正好陪我。可这大哥根本不按我想的来,一不离家出走二不在外逗留,到上学时上学到回家时回家,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被他爸揍服了呢,细看又不太像——这家伙学习是学习跟老师对立是跟老师对立,让干啥都不干,脸一拉腿一支,谁也不忿。后来老师也不咋敢告状,大概是怕他被他爸给打死,或者干出太出格的事情被学校开除,不管咋说都是个好学生,忍了。”
“不离家出走也不在外逗留就是好孩子?”秦大沛了解地说,“估计是回去跟爹妈较劲——我就给你添堵,看能揍死我不。这人是个倔货,读大一时彻底摆烂,差点儿就没门门挂科,我听小飞燕说就是那时总关心他才来往的。整天不知去哪儿神游,二半夜的才回寝室,叮叮当当洗漱,我看不惯,就打,没半毛钱用。后来遇见浩子啥都变了,又积极又向上,一下成了有为青年……说老实话,我都没想到他现在能顺利度过,心总提着。”
林天野若有所思地说,“沈浩澄也是咱这儿长大的人,自从巍子毕业回来,我和他也没少接触,就是瓷不上。怎么说呢?人真不错,但是和我也是真有距离,咋看都跟英模似的,让人不自觉地惭愧。”
“那你不了解他。”秦大沛搂搂林天野的肩膀,“浩子人正,其实也挺接地气的。他爸牺牲得早,姥姥姥爷和他妈喜欢苦大仇深地活着,生把小孩儿弄僵硬了。这点他自己也知道,已经修正得不错了。谁的家里没有问题?没把问题放大就是本事。”
“依着你说,”林天野说,“巍子这破性格也是家里问题?”
“谁知道呢?”秦大沛道,“这个表面若无其事的驴子嘴比铁硬,就怕人分析他。浩子都没弄明白的事情我也不敢断定。反正当哥们的,啥时候需要咱啥时候上!让他住你那毛坯房呗,林大工匠都是小富豪了,有能力接济朋友,咋也不能让他露宿街头。”
“让他听见接济两字分分钟就搬走!”林天野赶紧就道,“知名律师,闹着玩儿呢?送个沙发我都硬着头皮。还好,没撅出来。”
“不至于的。”秦大沛道,“这臭家伙人黑财不太黑,摊上钱的事情不太敏感,能花你的也能给你。瞅着我现在总当结酒帐的,当年读财院时那穷的哟,骁哥碰洒我杯咖啡差点儿就没引起街头火拼,浩子也穷,一大帮老爷们不能等着肖非艳养活吧?巍子是有生活费,但怕我们花着有压力,也跟浩子和我一样出去打工,钱却摊给我们仨花。当时我和骁哥都以为他是方便追求人呢,后来才品出来不对劲儿——浩子打工他也打工俩人就见不着面了。一晃三四年呢,哪是时间短啊?哥们那时候吃羊肉串能吃五六十串,全靠哥几个帮衬着过!”
“艹!”林天野有些吃惊,“大学生啊!惨那样呢?野哥当时还成啊,咋不听他张嘴?”
“他要张嘴还是他了?”秦大沛说,“毕业就回来跟我干爹,一个月才挣几千块,还和浩子买车票回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呢!要没他俩,哥们真没信心粘糊住咱们肖副检。”
林天野啧了下道,“我可感动了啊!同时有点儿嫉妒。”
“没说完呢!”两人已经出了商场,并肩往停车场走,“我毕业了始终没有正经营生,看准一个小搏大的机会,缺本钱,就跟他们商量,当时是巍子做主定的,说浩子的钱留着当我们的后盾,他的积蓄则用来支持我。拿出来就意味着有去无回,十万,听着不多,哥几个现在都不费劲,但那可是巍子工作之后的全部积蓄。就靠他和骁哥撑着,哥们才把身给翻了,今天能当富贵闲人。也多亏他当初不容置疑的决定,后面浩子他妈查出病来我才没有心理压力,还能该干啥干啥!”
“这臭小子行啊!”林天野更惊讶道,“我真是头一次知道。以前光听巍子夸你够意思了,说你帮他和师父跟歹徒搏斗,光荣负伤。看来感情这玩意儿真是相互的事儿。”
“缘分啊!”秦大沛拉开车门,同时把那腰带盒子从林天野的臂弯里抽走,“这辈子就该当哥们的。明儿我们一家欢聚,礼物替你捎到,不用特意去了。”
林天野就是这个意思,偏腿坐进副驾驶室,“我说你咋放心大胆地让冬阳跟着他呢!”
“冬阳是另外一回事。”秦大沛实诚地说,“这孩子太文气,根本不是混世界的料。我那时候坚决反对,觉得他更适合当个书记员档案员什么的,安安分分规规矩矩,没风没险地过日子。可他不听我的,硬混到他林哥跟前儿去了。后来也就想通了,混就混吧,行不行的,有巍子在还能没他一口饭吃?衙门里的人际关系也挺复杂,小飞燕那么精灵的人儿还常常生闷气呢,何况冬阳这个小木头疙瘩?律师好歹是个自由职业,看他林哥一个人的脸色总比转圈儿吃亏强。”
“这话说的,”林天野道,“挺会自我安慰!巍子和亲的还有啥区别?你就不能明说说他,好好照顾咱们冬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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