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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鸡鸭永远不在一个频道,林巍懒得理睬他了,“花出去的钱要不回来,喜欢吃什么就点吧!”
秦冬阳端着菜单瞅半天,越心疼越觉得早点儿吃回来早踏实,省得哪天这里倒闭钱都打了水漂,可他看哪个菜都觉物无所值,为难半天才试探问,“我能喝点儿酒吗?”
林巍心里想扇他的耳光,情绪却又被那小心翼翼外加正儿八经的询问安抚了些,“能!”
秦冬阳立马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果酒,又要了客西冷牛排。
因为开车,林巍没有要酒,只点了花甲意面和气泡水。
服务员走开备餐去了。
坐等无聊,秦冬阳扭头眺望城市日景,看见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立面上挂着大片大片的阳光,觉得自己的运气也不太差。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早早爱上别人的人,难免错失一些东西。
可这个人毕竟总在自己身边,十几年里一直都在。
也不能要求他割裂过去全心全意在乎自己吧?
能亲能做就是不嫌弃啊!能留自己过夜,能带着来这儿吃饭,多像爱情了啊!
林巍却在恨他出神。
记起谁了?
“怎么想喝酒了?”
“唔,”秦冬阳略显拘谨,却又微笑,“向您学习,试着去做男人所有能做的事,比如酒量,慢慢也能练出来吧?”
林巍表情不变,眼神却很冷冽,“我肯定不是个好榜样,但你不要比我更坏。”
“您不坏!”秦冬阳立刻说。
“你也认识沈浩澄,”林巍突兀地道,“看出来我们的症结在哪里了吗?”
秦冬阳全没料到他会这个时候提起沈浩澄来,下意识地去搓大腿上的布料,“没有。”
“同性恋里有top和bottom这种说法,但我和他区分不出。”服务员进来送水,林巍毫不在意,声音不高不低地说,“说得好听是强强联手顶峰相见,其实就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秦冬阳紧张极了,眼珠一直都在那个服务员脸上打转。
好在服务员训练有素,听到客人隐私如未闻般淡定,神色自若地出去端其他东西。
“现在想想,开头就是错的。”林巍继续说道。
“你别否定……”秦冬阳连忙阻止。
“这个‘错’不是从我这个角度出发。”林巍不让他说,“是我主动要发展的关系,主动到强硬,死缠烂打的地步。沈浩澄的家庭有问题,当时的性格也有问题,他太孤独,也太年轻,不懂分辨……”
“您是真情!”秦冬阳不管不顾地说。
“是!”林巍点头承认,“真情!可是秦冬阳,真情就是好东西吗?”
秦冬阳愕住。
“回过头想,他那时候还不懂得什么是游泳呢,就被我给硬拖下水。”林巍边说边审视着秦冬阳的表情。
意面端了上来,牛排也端上来,衬着白色的气泡水和橙红色的果酒,该滋滋响的滋滋响,该冒香气的冒香气。
谁也没有胃口去吃。
“确实没淹死他,后来也会狗刨会蛙泳了,再后来遨游大海,肯定快乐过幸福过,非要回想的话,可以找出许多美好瞬间难忘时刻。”林巍幽幽地道,“可是我们都忽略了,到底下不下来,这个主动权沈浩澄没掌握到。而且是不是必须得和我一起下来?也不是他最积极的选择。”
“不!”秦冬阳使劲儿地晃脑袋,“我不想听这些!”
“为什么不听?”林巍说的是自己的事,却像在逼别人,表情甚为残忍,“吃一堑才能长一智,知耻才能后勇。你哥说沈浩澄现在和小漂亮特别恩爱,很奇怪吗?这次才是他自己选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本剖析考虑迟疑犹豫,有前进和不前进的自由,有要或者不要的权利,有……”
“他当初也有。”秦冬阳忍无可忍,低低地喊,“我不认识性格有问题的沈律。即使是有问题吧,他的人格那么健全智识那么过人,也绝不会因为孤单寂寞,因为谁的追求热烈迷失自己!您别这么说,这太破灭。”
“就算是吧!”林巍并不在意他的反应,“把这一节揭开不提,我和他也太同质了。他自己都承认,同极相斥,是我和他之间最大的问题。”
“您说这些干嘛?”秦冬阳痛苦看他,“咱们不是来吃饭吗?有什么问题,有没有问题,都已过去了啊!”
林巍凉薄地道,“就是想举一个例子,省得当局者迷。能够醒悟多用力也不一定能留得住心爱是个好事儿!秦冬阳,你对我,与我当初对沈浩澄,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秦冬阳被这句话打得视线下挪,啪嗒落在那份牛排上面,好几秒钟之后方才惨笑,“您像一个魔鬼!”
林巍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所以才说你不要比我更坏。”
秦冬阳木然坐着,接不上,动不了。
“还有,”林巍又把那杯果酒往他面前推推,“喝酒就喝酒,办案子就办案子,你可以做一切男人能做的事,就是别跟我学。再同质了,你想自伤啊还是伤我啊?”
秦冬阳瞧着果酒杯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觉得似是来自一个陌生不过的人。
出来之前它还抚摸自己胸腹,还抓自己的腕骨脚踝,还流连颈项和耳垂,还体会他绝对不给别人碰的地方……
那是一只多么温柔的手啊,此刻却似某种恐怖道具,处处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你给过我两个选择,”林巍收起了手,身体向后靠去,“要你或者绝交。林律哪是受人逼迫的性格?你是弟弟,小,可爱,让让步行。但你永远小吗?秦冬阳,人该试的你已经都试过了,所以就长大了,咱们平等了。今天林律也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拂袖而去,后面公事公办地做上级下级,永不逾距,林律绝对保持尊重,绝对不用工作上的事情难为你。另外一个是好好吃掉牛排喝了果酒,白天做助理晚上做床伴,等到咱们都腻歪了和平分手……啧,哪个听着都挺不错,好难选啊!”
秦冬阳极悲戚地看他,“什么叫做都腻歪了?”
林巍似在微笑的眼又冷下去,“就是你想撤,也得等林律同意了。秦冬阳,玩可以,不能是你玩林律,我说明白了吗?”
说得多明白秦冬阳也没听明白,他不懂林巍为什么要反复这样刺激人。
只是不想爱么,自己已经认可了呀,为啥非得一次一次剥皮淌血地做这种声明?
享受欺负他的过程吗?
甚至不惜自抠伤疤?
给了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秦冬阳若能公事公办永不逾距哪有此刻这些疼痛?
苦果已经长出来了。
猛地抓过果酒,仰起头来一饮而尽,落下杯的瞬间秦冬阳抹掉了眼角滑下来的泪水。
林巍隔着桌中间的装饰花束看他,看了半天,又淡淡地笑了起来,伸手将那份已经冷掉的牛排拽过去,一下一下帮他切成小块。
秦冬阳觉得那块牛排好像自己。

勉强结束午餐,回到出租房后秦冬阳就大吐特吐,发烧发得比在T市还凶。
林巍见他进门就扎进床垫里去睡觉,以为在跟自己怄气或者需要平复情绪,就没搭理,直到秦冬阳呕得天崩地裂才起警惕,“那么贵的牛排也不新鲜?”
摸出脑门烫手他更黑了脸颊,“我得告这餐厅。”
秦冬阳呕得满脸都是眼泪,反而觉得轻松了些,被林巍硬拖上车送到医院做了几项检查,结果并非什么食物中毒。
眼见他胃里的翻腾劲儿也过了,医生没有过度治疗,让他补点液体舒缓舒缓回家好好休息。
林巍这才知道心情波动对身体的影响可以如此剧烈,略微生了一点儿歉疚。
秦冬阳的萎靡肉眼可见,装窗帘的工人们傍晚上门,乒乒乓乓地钉了好久窗帘盒子也没让他精神些,始终苍白着张小脸儿偎在沙发里面睡觉。
林巍挺烦恼地看他一会儿,想不明白这人怎能如此脆弱,做做也发烧,说说也发烧。
同时还不明白秦冬阳究竟在不在乎自己,又这么忍辱负重地往上凑,又要努力欺骗。
等到连层涂料都没有的屋子终于安装上了挺昂贵的窗帘,林巍送走工人之后到底安抚性地拍拍秦冬阳的脸颊,“行了,别为难自己了,我又没说现在就不要你。”
巴掌打得太疼,秦冬阳绷得够勉强了,承受不住这颗味道古怪的红枣,越发缩进沙发里去,想要拽个垫子盖住自己。
林巍俯身下去,一边拽开沙发靠垫一边亲亲他的额头。
秦冬阳马上就露惊恐,“还做?”
林巍只想给他一点儿安抚,不管怎么可恨毕竟也是自己的人,病得可怜兮兮看不过去,没想激出这么大的反应,倒气乐了,“怎么呢?抗拒这个你住我这儿?”
秦冬阳立刻又怂起来,“没抗拒……就是有点儿多……我不舒服。”
林巍非得逗他,“做做就舒服了。”
秦冬阳不敢表现得太强硬,憋着委屈的脸上现出惧怕之意。
林巍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捏捏他的脸说,“秦冬阳,我自以为是看着你长大的,这种勾人功夫到底什么时候学的?”
秦冬阳当然无法认同,可惜这种时候一句嘴也不敢往上顶,只好闭了眼睛。
林巍呼地站起了身,“都睡蒙了!不舒服也起来,林律领你下楼散步。”
秦冬阳也想透一口气,缓缓坐起了身,下意识问,“聊天吗?”
“什么意思?”林巍乜斜着眼,“想聊还是不想聊?”
“怕聊!”秦冬阳的声音很小,“您时时刻刻想把我给弄死。”
林巍笑了,“那就不聊,纯散步吧!”
小区的入住率很高,生活气息也浓,虽刚傍晚,上班族们都在忙着做饭吃饭,也有不少居民散在休闲区域聊天闲逛。
秦冬阳到底年轻,出来吹吹风见见人,藏在心里的郁闷虽然挥之不去,情绪还是扬起来些。
不说话的林巍是个外形漂亮到引人注目的上佳风景,走哪儿都有眼睛有意无意地瞄,但他显然并不享受关注,专往僻静地方溜达。
拐过一片设备房,秦冬阳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老妇抱着一只带斑点的白毛小狗坐在地下停车场的换气窗旁,脚边落了一串钥匙,好似未觉,低声细语地和怀里的小狗说着什么,忍不住就提醒了句,“阿姨,钥匙掉出来了。”
“啊!”老妇意外而又感激地道,“真没注意。肯定是刚才掏纸巾给它擦嘴的时候带出来的。谢谢你啊小伙子,你要是不提醒,我一会儿就进不了门啦!”
秦冬阳向来都对说话和气打扮得体的老人有好感,左右无事,顺口又聊两句,“阿姨真宝贝它!还总擦嘴?”
“豆子老了!”老妇有些怅然地叹,“特别爱流口水。”
秦冬阳闻言不由打量打量那个耳朵尖和腹部各带一块大黑斑的白毛小狗,发现它眼睛大大鼻子翘翘,还挺好看,就夸了句,“很可爱。”
老妇同他道谢。
秦冬阳还待再聊,瞥见林巍已经走出很远,连忙点头告别,大步追上。
“秦大沛以前笑话过你,说你小时候想养狗,家里人不同意,你就闹,结果挨了顿揍。”林巍的记忆力说好不好说坏不坏,遇到什么触发也能想起来些事情。
秦冬阳笑了笑,“是。可能是小时候没啥伴儿,大点儿也就好了。”
“大点儿就有伴儿了?”不知怎么,林巍也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大点儿就怕揍了,”秦冬阳说得实在,“不坚持了。”
林巍不由看了看他,“你爸妈不是特别强硬的人,你倒是挺固执的,揍一顿就放弃了?”
秦冬阳认真想想,“可能是揍完了还会哄我,然后再讲一堆道理。我挺害怕被讲道理,会觉得自己不好。”
林巍“嘁”了一下。
两个人又默然走了一会儿,林巍溜达的兴致淡了,问他,“好点儿没有?能吃东西吗?”
秦冬阳今天的摄入量根本不够支付消耗,就点头说,“吃什么呢?”
“前面粥铺二十四小时营业,鲍鱼粥不错,物美价廉。”林巍拔腿就往小区外走。
物美价廉这个词语是个悖论,粥米软烂,热乎乎的,但没什么鲍鱼。
秦冬阳喝了一整碗,到嘴的肉粒只能媲美两三片葱花,好在他也不很爱吃海鲜,热粥进肚内里舒服,人更疲倦了些。
林巍看出来了,回去时候淡淡地说,“你这人好像不能休息,工作日反而比较精神。”
秦冬阳暗道可以这么说吗?嘴上也不反驳,有些没头没脑地道,“您觉得我固执啊?”
“不是说不聊天?”林巍又不好好做人。
秦冬阳轻叹了下,“不说话也奇怪。您别太系统了就行。”
林巍笑了,“律师没有职业病吗?你不固执?甚至是有点儿犟,非得学法,非得往我身边凑。”
秦冬阳突然想说这两件事其实可以合并,话到嘴边又吞掉了。
还告诉人别太系统。
讲出来的意义在哪儿?
进门之后林巍武断地说,“别洗澡了。可能就是洗太多了才不硬实,直接睡吧!”
这就摘了自己责任。
秦冬阳却有一点儿相信,午前刚刚做完就洗了澡,大概是会降低抵抗力的。
“您还看资料吗?”他顺口问。
“我出去办点儿事。”林巍答说,“你放心睡,不用管我什么时候回来。”
秦冬阳不由看住了他,想询问,又怕不该询问。
林巍伸手摸摸他的脸蛋,顺带抚抚脖子,“我待不住,逛逛回来心才安静,带着你有压力。好好休息,回来时候给你带夜宵,想吃什么?”
秦冬阳猜测他大概是找朋友喝点酒之类的,没再疑惑,“什么都行。别玩太累。”
林巍笑了,搂过他去亲了一口,“乖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
秦冬阳心里渴望他再认真亲亲,相对真刀实枪地做,他更喜欢跟林巍接吻,或者说是流连接触,耳鬓厮磨,不动口咬的那种。
可是林巍显然没有这种兴致,往里推了推他就转身出去了。
说是神经衰弱想要人陪,被陪的人反而走了,留下被他欺负够了的秦冬阳站在屋里转了个圈,百无聊赖,真的窝进沙发睡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已很晚了,林巍还没回来。
秦冬阳看看时间看看天色,想起他在顶层餐厅时的可怕样子,不敢打电话催,坐着发怔也很难受,眼睛望见那个老掉渣的衣柜,起身洗了两块抹布拿着,打算把它好好擦擦。
若按秦冬阳的审美,柜子实在是丑,但他没有想到这破家伙的材质竟然不是想象中的合成板,而是什么黄梨木之类的上等木头,心里不由嘀咕,“难怪野哥不舍得丢,别真是啥老古董吧?”
老古董的工艺非常粗糙,外表没有繁复花纹,比较好擦,几抹布下去就见了光,漆面还挺好的,里面的灰尘反而更多,秦冬阳吭哧吭哧擦了两遍,洗抹布的水还是黑的,他蹲在大敞四开的柜子门口歇气儿,突然发现底板和背板之间的缝隙有些大,隐隐约约夹着一段线头似的,眯起眼睛去拽,果然提起好长的棉线来,看着像是蜡芯似的。
秦冬阳好奇地抖了抖,想把那线彻底拽出,却又遇了阻力,很奇特的一种阻力,不似被卡住了,下面坠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把身子钻进柜子里面仔细查看一圈儿,发现那条缝隙有些不同寻常,下意识地伸指敲敲底板,也没听出声音发空,嘟囔着说,“不能有夹层吧?里面藏着金银珠宝?”
林巍家里没有螺丝刀和锤子之类的东西,秦冬阳认真找了半天才在他整理好的纸质和塑料垃圾旁边翻到一个启瓶器,把手这侧还挺扁的,回来探进缝隙里面试了一试,看看能不能把那底板给翘起来。
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那个柜子经过老长一段路途的搬运之后有些卡扣已经走形,总之秦冬阳也没用啥力气,那块看着挺结实的底板就吱嘎一声翘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明日休息

林巍接到秦冬阳的电话时正在一家驴肉蒸饺店外抽烟。
设计好的偶遇没有成功,想要达到目的总需十足十的耐心,林巍一点儿也没沮丧,想着正好秦东阳白天没吃什么正经东西,这家驴肉蒸饺的味道非常好,就餐高峰时供不应求,买一屉给那弱包子当夜宵吧!
秦冬阳的声音带着非常明显的颤抖,“林律你在哪儿呢?”
“怎么了?”林巍不答反问,声音泄出了些自己察觉不到的关切。
“衣柜里有东西!”秦冬阳喘着气说。
林巍放下心来。
还以为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因为厨房漏水的事堵门找麻烦秦冬阳解决不了呢,衣柜里有东西至于这么紧张吗?这人大概还不知道喘息对于性伙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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