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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绝情小猫咪)


沈淮臣便走过去,毫不犹豫地抱住了他。姑且称得上整洁的衣裳染了血污,变得更容瑄一样脏了。
酝酿一整晚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容瑄扎进沈淮臣的房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大业将成,百废待兴,一屁股的事等待决议,主事人却不在。
一谋士急得来回踱步,不小心把心里话秃噜了出来,另一人翻了个白眼:“你敢劝?”
“你敢?”
“我不去,反正我不敢。”
“我也不敢。”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扭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彼此:“那就等呗!”

第50章
熟悉的云纱帐幔,熟悉的金色锁链,沈淮臣懵懵地倚在床头愣了会儿,逐渐回想起昨日混乱的一夜。
太上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天下苍生,引火自焚了——沈淮臣当然清楚这是臣下为洗白容瑄编造的借口,事实也许比想象中还要残酷疯狂。
但他不在乎。
昨夜,直到抱住容瑄沈淮臣才发现,他已累极倦极,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力气挪动步子了。他的下巴抵在沈淮臣肩头,将沈淮臣抱得很紧很紧,勒得腰背发痛,仿佛这样便能从拥抱中汲取无穷无尽的力量。
坠落的雨珠打断有人情间难舍难分的纠缠,容瑄松开沈淮臣,拉他上马,一路疾驰回到宁安府。
他们一起喝了驱寒的姜汤,各自沐浴。容瑄把浴室留给沈淮臣,自己则去耳房冲洗血污。
然而脱去盔甲的一瞬,沈淮臣分明看见容瑄胸前氤氲的血迹。心口的伤开裂了,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好像透过创口触摸到一颗鲜红的跳动的心脏。
再往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鉴于容瑄有过许多前科,沈淮臣命他褪去衣袍,在浴室亲自检查。
容瑄浸在水里,只脱掉上衣。沈淮臣面对面站在容瑄身前,忽然发觉他比自己刚穿来时长开不少,一滴干涸的血珠凝在眼下,衬得眉目英气逼人。
哪怕身上的肌肉流畅美丽毫不夸张,带来的压迫感依旧不容忽视,甚至于,沈淮臣要微微踮脚才能瞥见容瑄的发顶。若此时的他与容珝站在一起,沈淮臣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将两人搞混了。
微妙的不爽过后,沈淮臣很快将注意力挪到了其他地方。
容瑄裸露在外的躯体上伤痕遍布,有的深一些,有的浅一些,有的沈淮臣能说出来历,有的不能,它们横七竖八地覆在肌理上,昭显着不凡过往。
沈淮臣想数一数,容瑄却遮住了他的眼睛,低声道:“不要看,太难看了。”
“怎会?”某一瞬,沈淮臣以为容瑄故意凡尔赛。他想拉开容瑄的手,不知怎地脚下一滑往池中栽去,好悬被容瑄一把拦腰抱住。
迸溅的水花浸湿了衣衫,湿淋淋贴在身上,怪不舒服的。沈淮臣扯扯衣领,浑然不觉此番模样有多惑人,但容瑄垂下眼睫,轻而易举地将春光收入眼底。
尤其是,半透明里衣下的两颗淡粉色玉珠,随胸膛的起伏若隐若现,邀人赏玩。
水汽氤氲,沈淮臣取过绷带,要帮容瑄缠上,才绕一圈,就被他按在池壁上肆意亲吻,略带薄茧的手一点点唤醒了他的欲望,摸得沈淮臣逸出一声低哼。
沈淮臣攀着容瑄的肩,面颊起了红潮。他好像变成一支如意把件,被容瑄握在手里,从上到下富有技巧地肆意把玩。指腹抵着云纹摩挲,每一下都使沈淮臣战栗不已。
这样的事容瑄并非第一次做,却是第一次这样反复无常,时轻时重,时缓时急,不许他痛快。
“容瑄……”
“容……唔……”沈淮臣惊喘一声,容瑄他居然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捏出了沈淮臣的哭腔。
沈淮臣终于意识到,容瑄在欺负他,惩罚他。
容瑄将人向上捞了捞,贴得更紧了些,偏头与他咬耳朵:“永淳很生气,回宫哭了一整日。檀郎,你伤了她的心。”
沈淮臣又是一声呜咽。他们彼此都清楚,容瑄看似在说容珝,实际上,他应当和永淳一样难过吧。
后面的话沈淮臣一概听不清了,泪珠断了线似的顺着眼尾滚落,他本能地扬起脸,啄吻容瑄的唇角讨饶,凉凉软软的唇瓣贴过来,容瑄叹息着,动作重新变得温柔,允他痛快一场。
沈淮臣的腰脱离池壁,拱出一道诱人弧线,紧接着重重砸入水中,水花四溅。池面荡起涟漪,水下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犹如自深海悬浮上岸,沈淮臣双眸低垂,心脏剧烈跳动着,一下两下,几乎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容瑄抚摸着他糜.艳的唇瓣,爱怜地擦去水痕,猝不及防被咬住了指尖。
沈淮臣含着泪,报复般咬住他的一小节手指,齿尖施力,缓缓磨了磨,不成想容瑄反客为主,顺势探进二指在口腔中肆意搅弄。
沈淮臣是被容瑄抱回房间的,他的精力在前所未有的激烈情事中耗尽了,甫一沾枕头,就疲倦地睡了过去。
但沈淮臣能感受到,容瑄将他圈在怀里,陪了他很久很久。
沈淮臣回神,撩起脚踝上的链子检查一番,门口忽地传来兰心的声音:“世子爷,这院里院外都是人,锁眼也被殿……陛下拆了,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沈淮臣抬头,下意识道:“我没想走。”
他的任务完成了,主线剧情也结束了。
兰心幽怨而充满怀疑地看着他,那眼神好似在问:您的信誉已经透支啦,奴婢还能继续信任您么?
“兰心姐姐……”沈淮臣拖长了音调,透着股亲昵与撒娇的意味。
兰心招架不住,却也不敢违拗容瑄的意思,她环顾四周,在沈淮臣耳边嘀嘀咕咕地支招: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如此这般,陛下哪里还舍得生您的气呢。
白日沈淮臣没等来容瑄,反倒是容珝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怒瞪着他:“沈淮臣!你居然敢对本宫动手,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话没说两句,一滴泪珠沿脸颊滑落,吧嗒砸在地上。
容珝并非是专程找沈淮臣兴师问罪想要报复回来的,她有别的心事。脑中划过许多人的名字,想来想去,能听懂、可倾诉的人竟只有沈淮臣一个。
至于其他几个姐姐妹妹,容珝宁愿憋死,也不肯跟她们多说一个字。
容珝的心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母亲算计兄长,兄长囚禁母亲不许任何人探视,她夹在世间唯二的两个亲人中间,既没有立场劝说容瑄放人,更无法责备抚养她长大的母亲。
容珝断断续续说完,以帕遮面,又落下泪来。
沈淮臣不知如何安慰,便将一小盘糕点推至她面前,轻声道:“这盘软酪是你兄长亲手所做,难过的时候吃些甜食,心情会好些。”
“唔,好吃。”容珝咬了一口,软糯的酪面在口中融化,她的眼眶却更红了,“我哥哥他……呜,好偏心……他从来没给我做过这种点心。”
沈淮臣道:“殿下可以把这句话讲给他听啊,他其实很好说话的。”
沈淮臣话说到一半,忽然抿抿唇瓣,心中委屈又难过。
容珝等了半晌,不见下文,一抬眼,带着哭腔问:“喂,你不是在安慰我吗,怎么自己也哭了!”

“唔?”
沈淮臣抬手,果真摸到了湿润的水迹。他有些羞赧,争辩道:“殿下看错了,是风,眼里不小心吹进了沙子。”
大约说谎之人总要遭报应,沈淮臣话音刚落,忽觉窗缝迎面透进一股凉风,吹得心口痒涩,掩唇咳嗽起来。
声音闷闷的,双眉紧蹙,瞧着便难受至极。
容珝吃了一惊,美眸圆睁,凝神细瞧,骇然发现沈淮臣细白的指缝间沾了血星,犹如雪中红梅,刺目得很:“沈世子,你、你咳血了!好多血,我去请太医……”
“殿下!”沈淮臣叫住她,“见风咳嗽是老毛病了,无药可医,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胡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容珝不信他,一副随时准备喊人的架势,“你要是病了,你母亲,我兄长……还有其他关心你的人都会难过的。”
沈淮臣听得眼眶一热,摇摇头,好半天才说:“我知道。所以今日之事,烦请殿下替我保密。”
容珝咬唇,无言瞪视片刻,负气坐回位子上,捏着丝帕揉来揉去泄愤:“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秘密,有秘密就守好啊!偏叫我知道,知道了又不许说出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沈淮臣听见她话音里明显的哭腔,一时愧疚,道:“是我考虑不周,殿下想说,便说罢。”
容珝吸吸鼻子,脸色变得比雨季的天气还快:“不要。”
她又不是笨蛋,当然看出沈淮臣有不可说的苦衷,万一弄巧成拙,容瑄生起气来可是相当可怕呢。
容珝想起朝会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看向沈淮臣的目光起了波澜。
沈淮臣不解:“殿下为何这样看我?”
容珝倾了倾身,神神秘秘道:“你,想不想做皇后?”
沈淮臣被茶水呛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容珝又道:“我说错了么?你与兄长业已成婚,如今兄长登基,自该立你为君后,予你一场旷古烁今的婚礼,共享天下。”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这至尊之位,是他想要的吗?
未多作思考,沈淮臣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宫里的规矩,应该很多吧?”
“那是自然。”多少双眼睛盯着,深宫之中一饮一啄、一言一行都受束缚。
容珝明白了,噗嗤笑出声来:“那帮老顽固为此撕得天昏地暗,殊不知这后位你压根不稀罕。”
沈淮臣也笑,隐约猜到了什么,笑容中透着几分落寞:“他们……吵得很厉害吗?”
容瑄会觉得心烦吗?
容珝端正身体,模仿着容瑄的语气说:“圣人云,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谭卿还是先把家中养的十八房小妾约束好,再来管朕的家事吧。”
容珝强忍笑意,刻意绷起的俏脸微微扭曲:“总之呢,只要有人提立后啊皇嗣啊选秀啊之类的事,我兄长就礼尚往来,也关心关心他们后宅里的事。”
“也不知我兄长的脑袋怎么长的,竟装得下这么多事,我跟他明明是同胞兄妹来着,可我背书,总要读个三五遍才能记住,定是在阿娘肚里的时候,他悄悄吸走了我的智慧!”
“哎,你笑啦,”容珝舒了口气,觑着沈淮臣的表情,眨眨眼说:“其实,我兄长他比谁都渴望自由,只是我们投生在皇家,没有选择。但你不同。”
“所以不必担忧,只要你开口,他都会答应的。”
不是担忧。
沈淮臣动动唇想说些什么,尚未发出声音,却见容珝面色瞬变,起身朝他扑来,再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帐内点了安神助眠的香,沈淮臣醒来时,一须发皆白、身材清癯的老道长正搭着他的手诊脉。容瑄揽他入怀,一手将袖子轻轻搂起,过了会儿不必人提醒,自发将另一只手带了过来复诊。
那道士避世多年不问俗务,容瑄听闻此人医术了得,叫影卫从千里之外的流云观强掳来了。
老头气得跳脚,一路上脸比锅底还黑三分。这会子气消了,对沈淮臣的态度倒好了一倍不止,“敢问世子,咳血的症状出现多久了,除此之外,有无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事关重大,请世子如实回答。”
沈淮臣左瞅瞅右看看,咽下到嘴边的糊弄,老实道:“一月有余。偶尔头晕乏力,做噩梦。”
老道士又问:“可是白日畏风畏寒,夜里燥热,后颈时常冷汗淋漓?”
沈淮臣点点头。
“那便是了。”老道士取了脉案与先前的药方看。药是好药,给沈淮臣看病的亦是当世名医,以清风道长的眼光看也挑不出毛病,可奇怪的是,这病始终不见起色,反倒愈发严重了。
老头神色凝重,一时没留意手上力道,揪下绺胡须来。他顾不得疼,提笔写下九味药,附药引子,叫人搓成龙眼大小的药丸,煎汤服下:“汤药味苦,平白倒人胃口,吃不下饭才是要遭。不若直接服用养心丸,疏肝保肺,涵养心脾。”
余下叮嘱的话与恭定王府的大夫所说大差不差,无外乎不许劳心伤神,多思多惧云云,末了补上一句:“至于房事,最好一月一次,不可频繁,更不宜过于激烈。”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说今日吃什么饭一样简单坦然。
容珝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对床笫间的是又羞又好奇,还夹杂着一丝瞧容瑄热闹的兴奋。闻言猛地拿丝绢遮住脸颊,悄无声息退出内室,心里却忽然有所明悟:原来沈淮臣颈侧的淡红印记不是蚊虫叮咬造成的,而是她哥哥咬的啊!
沈淮臣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为让围着他的一大圈人放心,甚至乖乖点了点头。还是容瑄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沈淮臣才回过味来:“!”
亏他刚刚还觉得清风道长好,以后再不必喝苦苦的汤药了,没想到还有后招。
容瑄跟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听见就算了,袁夫人和永淳还在帐外,这种事……这种事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呢!
沈淮臣羞愤至极,不敢看袁夫人的眼神,掀开被子兜头蒙住自己,任旁人如何说也不肯露面,竖起耳朵留心外面的动静。
清风道长并不觉得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袁夫人亦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平静的波一扫,丫鬟们俱垂首不言,福身退出屋去。
她引着老道士走出卧房,到外间坐下,说道:“不瞒道长,吾儿生来体弱,大灾小病不断,妾身与王爷求神拜佛,遍寻名医,什么办法都用了,始终不能根治。这些年心思淡了,想着左右有些家底,就算喝一辈子药又何妨,我们养得起。”
“可……鹤奴他才十七岁啊!”
“自吾儿忽然咳血那日起,我便没睡过一日好觉,好像一闭上眼,吾儿就会离我而去。”短短一月,袁夫人的泪流干了,此时眼眶酸涩胀痛,却不见一滴泪,“妾身听闻道长医术了得,恳请道长看在我与王爷做下的善事的份上,于王府暂居一段时日。”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实不相瞒,贫道之所以愿替世子诊脉,不为皇权富贵,亦或是夫人的爱子之心,只因一个‘缘’字。”说到这,清风道长抖抖胡须,声音大了几分,像故意说给谁听似的,“依贫道之见,令郎病在心神,非寻常药石能医,若愿随贫道回流云观做一方士,修身修心,或可长命百岁。”
老头等了等,见内室寂静无声,继续说了下去:“然世子尘缘未了,不便出家,既如此,贫道便留在府中看护一二,全了这段缘分。”
“多谢道长。”袁夫人喜极而泣,“若道长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外间交谈声渐消,容瑄离开片刻,回来后拍拍床上隆起的鼓包,哄道:“好啦,他们都走了,出来吧,里面不闷吗?”
小蜗牛沈淮臣慢吞吞探出脑袋,容瑄抚摸他憋红的脸颊,为昨晚出格的举动道歉:“是我不好,不该——”
他从来不在沈淮臣面前自称“朕”,两人是平等的。
忆及浴室内发生的事,沈淮臣一阵面红腰软,急急忙忙截断容瑄的话。方才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一定要离开,不如利用最后这段时光了却遗憾,把所有想做的事做个遍。
排列在首位的是坦白。
沈淮臣坐起身,望着容瑄的眼睛说:“那日,太上皇的确叫我将令牌送给东华门的薛仪,我……我不清楚你的计划,又想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刻意等宴会结束才动身,没想到……”
没想到太上皇的目标是他,没想到刚好被容瑄抓了现行。
抛开系统任务不谈,这几乎就是全部的事实了。
只是还有疑点。譬如沈淮臣根本没有见容昶的理由等等,但容瑄没问。
“我知道,”容瑄一笑,“那日你扮做侍女,站了一整晚,腿酸不酸?”
当然酸!
小腿被轻轻捏了一下,像要替那时的沈淮臣按摩一般。伴着按揉的频率,容瑄缓缓说道:“今日朝会,众臣为一事争论得不可开交,迟迟没有定论,还需问过你的意见才行。”
沈淮臣心中了然,却故作不知:“何事?”
和沈淮臣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容瑄也学会了坦然:“永淳说,你不愿入宫。”
“是,”对着容瑄,沈淮臣仍是这般回答,“……容瑄,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若哪日我病得快死了,请将我葬于杏林,与落花,草地,风雨为伴,而不是冷冰冰的陵寝。”
容瑄不想听这样接近于交代后事的话,伸指抵住他的唇,瞥见沈淮臣执拗的眼神,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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