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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成了男主白月光(绝情小猫咪)


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叫嚣着危险,那侍卫转身想跑,两个身穿甲胄的士兵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按着肩膀把他带到一位玄衣公子面前,手掌施力,强迫他跪在地上:“陛下,此人行迹鬼祟,已将其捉拿,听候处置!”
“草民叩见陛下!”侍卫额心贴地,恍恍惚惚地想,原来敢在太岁头上撒野的,是天子啊。
王爷是被抄家了吗,希望皇帝会饶他们一命,给打工人留条活路……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侍卫听见皇帝问道:“可是从县衙门过来的?”
“是。”侍卫讷讷应声。
皇帝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说说你看到的。”
侍卫隐约抓住了什么,边回忆边开口,从一位年轻俊俏的小公子带江丽娘击鼓鸣冤,大闹衙门,到裕王世子被打的惨状,事无巨细,说书似的讲给皇帝听。
容瑄点点头,叫人把他带下去,暂时与其他下人们关在一处。
临走前,那侍卫悄悄抬头看了眼,裕王被粗麻绳捆住手脚,呜呜挣扎的样子让他想到过年时待宰的肥猪。
侍卫摇摇头,走得更快了,迫不及待地脱离裕王愤怒屈辱的瞪视。
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好。
皇帝微服私访,裕王父子这颗根基深厚的毒瘤被铲除,应当是这片土地近百年来最爆炸的消息了。短短一个时辰,王府外便跪满了陈情诉冤的百姓。
这对父子犯下的罪行林林总总共二十多条,欺占良田,戕害百姓,随便哪样拎出来都足以要了他二人的性命。
藩王之事牵连甚广,牵涉官员众多,需慎重对待。
容瑄从清晨忙到傍晚,踏着夕阳的余晖跨进院里,恰见沈淮臣舒舒服服靠在摇椅上小憩。
暖融融的风拂过,吹动衣衫,那本倒扣在面颊的话本也跟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容瑄把油纸包搁在一旁的矮桌上,拿下书本,露出一道浅粉色的印痕。
容瑄伸指,缓缓抚摸上去。沈淮臣感知到热意,眼眸微张,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他眼中有着浅淡睡意,湿润润的,惹得容瑄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记轻吻。
沈淮臣一伸手,容瑄便将他抱了起来:“吃过饭了么?”
“还没,在等你。”沈淮臣眼疾手快地拎起油纸包,嗅到了红豆的甜香。那是当地百姓为表达感激特地送来的,犹且温热。
红尘俗世,烟火人间,莫过于此了。

沈家那位出车祸在床上躺了大半年的小少爷醒啦!
就连因伤心过度,疑似患上精神分裂症的沈夫人也在一夜间恢复了正常。
这是新年伊始,江城某私人疗养院收到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几乎每位护工路过顶层的康复病房,脚步都要放得很轻很轻,伸长脖子好奇地朝内张望。
他们在看一位少年。
少年的发丝有些长了,柔顺地垂在肩头,衬得皮肤格外苍白。
他双臂支撑着平行杠,每走几步都要歇一歇,缓上一阵,偶尔手脚酸软踉跄着向前倒去,紧跟着又坚强地站了起来,看得人心头酸软。
冬日暖阳朦朦胧胧勾勒出少年纤薄的轮廓,额发上的汗珠因此而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一如少年清亮的眼眸。
哪怕偷看被发现了也不要紧,少年怔愣片刻,总会微笑着朝她们挥挥手,说一声护士姐姐辛苦了。
惹得护工们一茬一茬地往顶层跑。
沈淮臣在康复治疗师的搀扶下坐回床边,咬住玻璃管小口喝水。他在病床上一躺大半年,四肢发软无力,再加上车祸造成的后遗症,只能像一两岁的孩子那样重新学习走路。
沈夫人坐在他对面,身体前倾,慢慢擦去沈淮臣额头的汗珠,一时夸他今日表现得真棒,一时又问他想要什么奖励,完全是哄小朋友的语气。
沈淮臣听得脸热,偏偏周围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他便说:“想收养一只白猫。”
沈淮臣没有养过猫,但这次醒来,他总觉得身边空空荡荡过于安静,仿佛少了点什么。譬如,一只毛色雪白、眼珠湛蓝的肥猫。
除此之外,古怪的事还有许多。
沈淮臣躺在床上,任由治疗师为他按摩酸痛的肌肉,微微侧眸,看向光洁透亮的玻璃窗。那里分明只有他们两人的倒影,可沈淮臣闭上眼,总觉得房间内还有第三人存在。
一个年轻男人,不,男鬼。
这只鬼喜欢在沈淮臣快要跌倒时伸手揽过他的腰,强迫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喜欢将下巴抵在颈侧,恶作剧似的朝那里吹气。喜欢用冷冰冰的手指抚摸他的面颊,依序拂过他的脊骨。
沈淮臣甚至能想象出那只手大体的样子——冰凉的,修长的,指腹带有薄茧的。
无名指好像还戴了钻戒,硬邦邦硌人。
是谁呢?
沈淮臣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他问过父母,大家都说不认识这样一个英年早逝的已婚男人。他曾尝试与那只鬼对话,也曾把开过光的朱砂手钏带在身上,可对方沉默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过他。
起初沈淮臣有些害怕,后来发现这鬼除了喜欢跟着他打转暂时做不了什么,便逐渐麻木了。
算了,等他休养好,亲自去庙里拜拜,将鬼驱走就是。
沈淮臣拉紧被子,倦意如潮水席卷,他不知不觉睡着了。搭在床沿的手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牵起,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在日光照耀下划过一点灿烂流光。
沈淮臣又做梦了。
熟悉的白雾将他包裹,只是这次,沈淮臣不再困囿于狭小的天地间,不断重复的场景也有了新的变化。
他看见年轻的君王起身快步朝屋外走去,紧接着,一道白影飞快地扑进他怀里。皇帝眼中漫起笑意,就着这样的姿势把人抱进御书房,搁在御案上。
朱笔滚落,奏折被推散,但两人谁都没有在意。他们在这无人之巅,在天底下最神圣肃穆的地方肆意亲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沈淮臣背过身去,那种唇齿交融的黏腻水声、情动时的低哼却无孔不入,直往耳朵里钻。
沈淮臣的脸渐渐红透了。
明明白衣少年的五官模糊不清,沈淮臣却莫名笃定对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
更过分的是,沈淮臣无意识抚上唇瓣,总觉得刚刚那一瞬他好像跟少年共感了,嘴唇酥酥麻麻,也有种被亲吻的错觉。
然而这场奇特梦境并未因沈淮臣的抗拒而结束,梦境之外,沈淮臣只感觉浑身热得厉害,翻过身骑着被子,使汗津津的后脊露在外面,方才满足地喟叹一声,陷入更深的睡眠当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越来越多的黑雾在床边汇聚、凝实,身材高大的男人长久注视着沈淮臣的睡颜,忽然伸手搭上他的小腿,学着理疗师的样子按摩起来。
掌心下的皮肤细腻光滑,白得像在牛奶中浸泡过,黑影的手捏捏脚踝,又捏捏柔软的腿肚,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唔……好冰。”沈淮臣一颤,光裸的小腿咻地藏进被子里。
黑影顿了顿,紧挨着沈淮臣躺下,手臂穿过细腰,从身后抱着他。
沈淮臣更冷了,喉咙里溢出一点破碎的呜咽。
他本能地想要逃离,手脚却被牢牢禁锢着。
在沈淮臣惊醒前,黑影先一步用被子裹住了他。厚实的羽绒成功隔断鬼气,沈淮臣非但不再躲避,还亲昵地往黑影怀里拱了拱。
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的,沈淮臣无需旁人搀扶也能走得稳稳当当了,沈氏夫妇将他从疗养院接回了家。
谁都没有注意,一道影子正大光明地跟在沈淮臣身后迈入沈宅,唯有管家先生搓搓手臂,自言自语道:“起风了,明天要降温么?”
“看来得多为小少爷准备几件保暖的外套才行……”
沈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晚饭的时候,沈夫人看着面颊红润的儿子,泪水打湿眼眶,难免念叨起沈淮臣昏迷时发生的事来:“囝囝,过些天陪妈妈去明潜寺还愿喔。”
沈淮臣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沈夫人求神拜佛,什么样的手段都用过了,如今沈淮臣醒来,自然就到了还愿的时候。
除此之外,沈夫人也存了请大师解梦的念头。
她时常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生活在陌生的古代世界,她的儿子体弱多病不说,还被指给男扮女装的公主做驸马,卷进阴谋诡计当中。
沈夫人那个气啊!
气哼哼坐起来一瞧,丈夫也醒了,俩人表情如出一辙的憋屈,再一合计,竟是做了差不多的梦。从那以后袁夫人便认定,沈淮臣之所以醒不过来,是被人勾去了魂魄。
外面的人都说她疯了,只有沈夫人自己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沈淮臣点点头答应了,并未过分犹豫。
不知道那只男鬼有没有跟过来,希望它已经主动离开了。这样想着,沈淮臣心不在焉地舀了勺米粥。
沈夫人始终放不下梦里发生的事,一边回想着那些探望的人里男孩子多还是女孩子多,一边小心地问沈淮臣:“囝囝有跟朋友们联系吗,在房间闷了这么久,该出去玩一玩啦。”
“有啊。”
沈淮臣照实说了约定好的计划,沈夫人看不出端倪,只好说:“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记得带回家让妈瞧瞧。”
“妈,你在说什么啊……?”沈淮臣茫然一瞬,继而失笑。他就是睡了一觉,认识人的又没变,怎会凭空多出一个女朋友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淮臣颈后好像有阴风刮过,激得他连打两声喷嚏。
可不待管家检查哪里的窗户没有关严,那阵风又消失了。
沈夫人给沈淮臣夹了两筷子菜,把话题揭了过去。
由于太久没进食,沈淮臣的肠胃变得格外敏感脆弱,营养师特意调配了营养餐,都是些软和易消化的东西,哪哪都好,就是吃起来没滋没味的。
沈淮臣又勉强吃了几口,干脆上楼休息了。
他的房间还保持着高考前的样子,干净,整洁,落地柜里整整齐齐摆满书籍与习题册,小熊抱枕靠在床头,被褥散发着好闻的玉兰花与阳光的味道。
沈淮臣放松身体扑进云朵般的被褥里,终于有时间摸手机了。
一时没看,社交软件里的消息又被塞满了,得知沈淮臣清醒,特意发来问候和约他见面的人很多,沈淮臣小腿向后屈起,悠闲地在半空晃来晃去。
不太熟悉的忽略,关系一般的简单道谢,只有好朋友们的消息沈淮臣才会认真回复,时间一长,精神难免疲惫。
沈淮臣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慢腾腾挪去浴室泡澡。
浴缸自带的按摩功能按得人筋骨松软,沈淮臣的手搭在浴缸边缘,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消片刻,蒸腾的水汽被某种看不见的磁场扰乱,一道虚影出现在浴池边。
男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这片美景,从手背上淡青色血管,到水中若隐若现的两颗淡粉色蕊珠,沈淮臣半躺在浴缸里,皮肤被热水浸得微红。
像一块新鲜出炉的、香喷喷的小蛋糕,美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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