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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春夜(时升)


丘刻挣扎起,深紫结界自头顶凿落,白迹叩打响指,结界瞬间湮灭。
风棱攀爬上来。
一厘厘、一寸寸,绞碎了丘刻的漆黑长袍,惹他挣扎愈发剧烈。顷刻又遭白迹松手,狠狠摔至地面,露出刻有交叉疤痕的面庞,死死瞪着白迹。
“最终剩一上衣……”白迹悠然歪首,唇噙森笑,“可有人愿来助丘先生褪却?”
丘刻双眸眦张,疯狂欲退,却有风刃抵得他后颈,教他不可再动。而群臣之中有激愤者纷纷奔过来,一同扒开他圆扣,露得后脊、胸膛之上道道疤痕,以及当中最为鲜目的,一道幽蓝叉型深印。
群臣间顿起轩然大波。
“嗯……”白迹斜乜而笑,恣然似餍足凶兽,“好可惜呢,君父。”
宛斯琉尔已彻底失语。
一双一双愤怒的眸盯着他,盯死他,如同催人发懑的灵咒。他指尖颤动,深红瞳底恶相毕现。
杀了这些人,便可继续瞒天过海。
可白迹似明睿狼犬,嗅得那滔天杀意,颀长身形点点消散,勾唇而语含愉悦道:“呀……君父动怒,将要烧死众卿呢。”
音未落,幽暗火流轰声炸远,群臣不及躲避,数十名当即毙命,其余者赫然生出穷途末路之感,挑动异能以作庇护。
那死而复生的殿下一瞬成了主心骨,白迹之声恍若耳语,轻轻落在群臣鬓边,柔慢言:
“君主昏庸,勾结异教,尔等身为臣下,该做些什么,可须得由迹来相告么?”
有半数群臣似遭醍醐灌顶,勃然抬眸,蓄势待发。詹卿率先朗呼道:“不错!今日吾等本意不为篡夺帝位,是当今陛下触犯重罪在前,清君侧一事迫在眉睫,吾等皆万死莫辞!”
幽火隆隆卷袭来,尚有人踟蹰不前。
宛斯琉尔狰狞癫笑,他盯着白迹,掌心火势愈涨愈烈,咬字恨切:“宛斯迹,果真不愧是我养大的一条好狗。”
“过誉。”宛斯迹抵颌笑,转向群臣,“众卿这般犹豫,想必不知,尔等的陛下,可确乎是当今贪婪教第一主神。”
“一派胡言!”宛斯琉尔脱口怒骂,“贪婪教分明没有第一神,此中必——”
末句戛然而止,宛斯琉尔遽然睁大双眸,幡然醒悟,他瞬间觉出悔意,又霎时暴怒。
掌心又起火,火势似蛟龙,血盆巨口张咬,群臣异能受其焚毁,又遭冲撞,避无可避。
至此瞬,宛斯琉尔勾结贪婪教主之事,确凿无疑。因此群臣蜂拥奔向宛斯迹,狂喊“救命”。
宛斯迹红瞳似剔透血珠,他盯着火流中央处的父亲,勾唇低笑:“众卿可要言明——此刻,是在哀求我么?”
他周身风曳火舞,雪发翻飞,恍似修直锋剑,淬光脱蒙,锐芒毕突。
群臣若见神祇降世,嘈杂呼声变调高亢:“殿下!万万请救吾等!肃清国气!灭此毒皇!”
“好啊!好得很!”
毒皇怒不可遏,攒出巨大火球,拼力猛掼去,却遭风刃抵挡。宛斯迹一刹逼近,抵上毒皇喉心,低低森笑:
“君父,您输了……”
宛斯琉尔双瞳剧震,倒映汹汹火光。火光映照众臣,众臣迎风而拜,肃声海呼:
“吾等参见新皇,请速斩旧皇,授吾风冥举国大赦——”
火焰参天,夜穹若昼。
而昼终将降至。
三日之后,数千里之外,东灵白家。
雀跃光点遍洒满处,圣桑礼堂人潮漫散,嘈杂谈笑声中,白颂踏步走出。身侧柯汎唤声“家主”,小跑赶来,踮脚为白颂披上外套,汇报一应事宜。
白颂眸衔倦色,摘去金丝眼镜,捏指稍揉眉心,疲惫打断道:“小司此刻如何?”
柯汎话止微怔,而后恭谨欠身:“回家主,少主今晨仍是拒绝用餐用药。”
金丝镜回落鼻梁,白颂皱眉冷哼:“胡闹。”言毕迈腿大幅跨离而去。
柯汎匆促示意两侧随从,疾速紧紧跟上,一路到得东楼楼底之下所设禁室。
长靴拾级,逐步而下。
四下拢入漆黑阴寒,寒气砭骨,呵气便可凝雾。
柯汎点亮火折,幽幽燃光曳动,他双手战栗,听得此处寂静如死窖,如坟墓。
他微微抬手,燃光明灭,映得那禁室厚重漆门缓缓开启,门扉之后,席地有一灰发披散、抱膝蜷缩之人。
那即是……白司。
二人走近去,履下覆盖明灭暗影。
良久,暗影晃颤,终教那地面蜷缩之人觉察,抬首仰望,苍白眸睑之下含露瞳珠。
柯汎蓦然一惊。
那瞳珠竟已近似淡而无色。
这分明、分明是寒症急剧恶化之征!
柯汎意欲张口,却遭白颂乜眸截止,教他瞬间神色惴惴。
白颂转而睥睨低望,盯视膝下那双涣散空洞的眸。
那眸因烛光刺灼,眸尾泛薄红,滑落水痕,缓而轻地眨,又翕动唇瓣,白司呓语般唤:“家主……”
白颂举止倏滞。
此并非往日称呼,而是生疏至极、谦敬至极的,一声“家主”。
而须臾,咫尺之人,那长久未曾发声、又将将发声的喉间溢出哑咳,一声一声,呕心咯血。
白司蜷缩愈团,孱薄肩脊战栗不休,他难抑地敛下眸,纤密似蝶翼的眼睫之上,覆现一层浅浅霜华。
似是冷极了,又似畏极了。
白颂眉纹紧锁,他伸手将去触他额,可又遭白司微偏头避去。
指尖忽颤,白颂生恼,而未及他启唇,白司却缓慢撑支腕骨,踉跄起身,半跪行礼。
膝下之人淡若透色的瞳望着他,空洞死寂,漠然沉沉地,又轻语:“司失仪,参见家主。”
白颂猝然一怔。
旋即回神,厉色斥道:“谁准你行跪礼?”
突遭兜头严责,白司似无所感。
须臾之后,他又欠身,姿态愈发压低:“司知罪,请家主责罚。”
此句落,白颂额角青筋暴凸,他愈发怒懑,猛然揪起白司衣领,森冽道:“好一声家主!白司,你这般姿态,是要同为父断绝血缘么!”
柯汎一惊,慌忙抬手将去阻止。白司咳得愈急,他缓和良久,嘶哑应声:“司不敢。家主若不愉,司此刻便更改称呼。”
他艰滞了瞬,唇角滴落猩红血迹,失焦双眸仰望白颂,宛若提线傀儡,顺应傀主心意,木然低语:
“司参见父亲。”
指尖间的砭骨寒气钻入心腔,白颂蓦地脱手,他怔愣在原地,彻底失语。
他神色阴恻,盯他,拂袖而去。
柯汎慌乱失措,却不敢僭越,他脱下衣袍,蹲身盖在白司之肩,行礼离去。
漆门缓缓下落闭合,白颂默然眸冷,垂首立在惨白阳光之下。
有通传侍从自远处奔来,行礼道:“参——”
却遭冷眸打断,白颂尤为不耐,森寒道:“有事速讲。”
通传侍从慌忙答是,匆快道:“依照暗线回禀,风冥新帝身份已探得,正是宛斯迹。”
“宛斯迹!”忽而一男子拍案而起,“好名字!依迹寻踪,明察秋毫,此人定是一代贤君!”
此句毕,周围接连有人应声附和,鼓掌喝彩。
男子所处之地,是为风冥都城城北一间新修茶肆,室里热闹沸腾,而其外街头亦是喧嚣,行人络绎。
数日来,风冥举国欢庆,俨然浩大节日。
而此瞬皇宫内,众臣下朝,一齐跪辞离去。
四下重归幽寂,其后上方大殿高座之上,新皇宛斯迹着一袭金白漆线纹作华服曳地,雪发散肩,以指撑额,红瞳神色倦漫,似陷入浅思。
侍从谨慎而敬畏地弯身,出声提醒:“陛下,奇叟奇大人,似有事要禀。”
细语入耳,宛斯迹微掀眸,睥睨俯瞰向长阶之下。那里,一男子神色殷切,早已恭跪等候多时。
宛斯迹扯唇而笑,道:“卿有何事,请讲。”
奇叟仓皇叩首:“搅扰陛下思虑,臣求责罚。”
“呵……”
血红瞳微眯,眸虽稍弯,却笑不入眸低,语调沉缓却无情绪。
“卿言重,不必拘礼。”
奇叟微微起身跪直,小心翼翼仰望新皇,窥他神色,未觉端倪,暗自长舒一气。
须臾他攒出谄媚笑容,道:“谢陛下不罪之恩。另,臣此番觐见,实则是为敬献宝物与陛下,望陛下恩准。”
猩红十字曳侧,宛斯迹散漫倚回,漫不经心扬眉:“嗯?”
奇叟双眸猝亮,察觉有机可乘,笑而拍手,殿外数名女子鱼贯而入。
女子皆战兢低首,行跪礼,清声道:“婢参见陛下。”
而后纷纷怯色抬面,竟一齐露出浅灰双瞳。瞳映下淡光,光落,显出眸尾小痣。
宛斯迹遽然颤眸。
“此十名女,皆为臣逐一精细挑择,方敢敬献陛下。”奇叟笑愈阿谀,“臣曾无意得知,陛下心怡白家少主,故而——”
此句未毕,倏忽火簇腾灌而下,变作巨爪,豁然扼上他咽喉。
剧痛陡生,宛斯迹咬字似嗜血:
“找死。”

他豁然张开血口,爆发惨叫。
红瞳逼凑极近,暴怒威压迫沉,指尖聚拢,灵风倒灌入奇叟喉中,教他分明痛觉己身骨骼寸寸崩裂。
“不……”他艰难启唇,垂死挣扎,“臣、臣知罪,求请、求请陛下宽恕……”
那布满褶皱的脸庞滚滚淌下泪来,淋透了脖颈间长指,宛斯迹遏下暴怒,又似觉厌烦,面无情绪,咬字似恶犬舐血:“滚。”
喉间长指顿松,奇叟摔砸在地,滑开数里远。
痛叫被堪堪吞回,奇叟挣扎起,衣衫遭爆力撕破,露出心口处的一道叉型图案。
他,奇叟,原来亦是贪婪教徒。
他望向宛斯迹,生咽血水,艰涩道:“陛下……您宽宏心肠,万万勿要动怒,臣今次……”
可下一瞬,有风刃压于眸前咫尺,宛斯迹睥视俯瞰,骇得他猝然止声。
奇叟再不敢造次,慌忙抱头鼠窜。
见此,数位女子生出胆怯,欲匆促退逃,却因大惧大恐而屈膝摔地,栽倒晕厥。余下多数则瑟瑟不安,不敢动不敢喊,只面带惊怕,瞪眸僵坐。
然有一位,却神色媚然,着一袭丽冶红裙,捻发缕而顾盼。
宛斯迹懒淡乜瞳,凝盯森然。那红裙女子便就仰面同他对视,弯眸倏笑。
“陛下。”红裙女子施施走近,仅隔咫尺,“您切莫生恼呀,婢已然长久倾心于您,盼得您赐恩呢……”
言毕她眸露痴迷慕恋,踮脚触碰那十字耳坠。可霎时间,红瞳漠寒,宛斯迹瞬移退步,教她手心抵空。
红裙女子摩挲指尖,遗憾望向那冰冷彻魄的红瞳。瞳底空凉无物,她的陛下敛回眸光,半分情绪不愿分予她。
须臾,他散作赤白光点,顷刻消失不见。
“好冷淡。”红裙女子幽幽怨嗔。
好冷淡啊,宛斯迹。
一年来您与我缘悭一面,而彼时,在蔻玉镇旅店内,我为治安所所长弗澜副官,您可是亲自唤了我一声姐姐呢。
可眼下您既不杀我,我便当您含存怜心,只暂且留在这宫内,日日祈见您,终将教您对我加以青睐。
那摔跪在地的三位女子相扶起身,一人面露戚戚,犹豫着朝红裙女子道:“司纭姐姐,您说,这些倒下的姊妹们该如何处理,总不能教她们继而躺在此……”
红裙女子,司纭,侧立睨扫半周,似觉不耐,打断道:“还能如何?待她们醒来,自便离去。”
言毕她提步,兀自欲走,三位女子将要跟从,遭她冷峭一瞥。
三位女子因而一惊,顿步,愣怔眼望她独身出得殿外。
殿外,西去半百里,宫内陵园。
枯败残草遭数道脚步踏破,其中一男子脚步踉跄,双手双腿皆受枷锁束缚,长发披散,被狼狈地推搡往前走。
有风拂起那发丝,露出那男子面庞来,陵园内的守卫蓦然一诧,纷纷压嗓细语道:
“我莫不是眼盲了?”“那不是先皇么?”“是啊,可我听闻,先皇那日已遭陛下所杀……”“还能如何,想必传闻有假吧!”
议论声渐渐止息,因着守卫们眼睁睁望见,先皇宛斯琉尔遭其身侧士兵一踢,扑通跪倒在一处墓碑之下。
那是园中唯一一座无字之碑。
而士兵们却朝墓碑一礼,又反手抽掉了宛斯琉尔口中堵棍,宛斯琉尔终得以破口怒骂,咬字不清斥道:“恶心!恶心!”
他形容不堪,神色阴寒似蛇类,剧烈疯狂挣扎,教那四肢处的枷锁豁然摇晃,生生挣开裂痕。
宛斯琉尔霎时大喜,他欲要再震手,下一瞬,肩头猛然遭狠踏,他遽然摔趴在地。
“恶心?”
低笑落耳,宛斯琉尔爆发惨叫,他怀怖抬眸,颤声脱口道:“谁!”
模糊憧憧的日华光晕依旧分外刺目,深红瞳对上一双血色瞳,咫尺之人俯瞰来,十字耳坠宛若璨星曳下,宛斯迹歪头端详,似恶犬端详蝼蚁,渐觉有趣。
“怎么。”薄唇翕动,衔笑意,“君父不认得迹了么?”
宛斯琉尔怒而狂抖,破口道:“癞皮狗!你和你母亲一般,皆是甩不掉的癞皮狗!”
他骂声愈凶狠,宛斯迹遽然大笑起来。
“君父。”宛斯迹笑至淋漓,血瞳显露疯意,“我与母亲生而鄙贱,在您,还真算得是高攀了。”
宛斯琉尔抽颤挣扎,竖眉又骂:“你、你恶——”
“恶心么?”宛斯迹靴底猛踏发力,赫然将他摔凿入地,“恶心如何,癞皮狗又如何?”
勾唇,十字耳坠摄魄般刺目:“可是君父,您忘了,当年如鬣狗一般,遭您践踏、遭您羞辱之人,偏生是母亲,是我啊……”
“可您瞧,此瞬居您之上的,又是谁?”
剧痛惹发爆狂惨叫,宛斯琉尔于草泞之中艰力抬头,狼狈、畏惧、怒不可遏,嗓声尖锐破音:“你疯了!宛斯迹,你辱杀君父,你合该受万世唾骂!永堕地狱!”
“我好怕啊。”宛斯迹笑意愈冽,“然所谓地狱,您不是已然给过我了么?”
“君父。”他替那咫尺的、仰在地之人轻拂去额侧碎发,“您既养了一条疯狗,可曾想过,早晚将遭疯狗反咬一口。”
“你、你……你想做什么?”
宛斯琉尔豁然爆凸眼珠,眼珠乱转,拼命思索:“你以为杀了——杀了我,你即高枕无忧了么!我呸!我若成鬼,便继而纠缠你母亲,她活该——”
“杀您?”宛斯迹讥诮眯眸,“岂不教您得了便宜?”
“来人。”宛斯迹叩打响指,微起身笑语,“奉酒。”
士兵应声,斟酒相奉,跪举至宛斯迹掌心。
宛斯迹复又倾去,笑悠游,似觉颇愉,薄唇翕动:“君父,迹赐您一道生机,如何?”
宛斯琉尔猝然一僵。
宛斯迹雅然牵起他手,掰开他指,将酒盏攥入他掌心:“您若为母亲祭洒此盏酒,我就放您离去,如何?”
宛斯琉尔望向那高立长碑,碑体斑驳,映入深红瞳,他一瞬恍惚,须臾后又陡然回神,怒啐道:“你他妈做梦!”
“宛斯迹!”宛斯琉尔终至癫狂,“你欲要本皇同此等贱胚下跪,你他妈想得美哉!哈——”
可那笑声骤止。
宛斯琉尔后颈遭钳制,未及挣扎,他受迫狠狠以头抢地,嘭!
额头刹那飙散猩红,宛斯琉尔颅骨震碎。而后,汹涌风流咆哮入喉,寸寸搙夺去他全数异能之流。
他双眼血丝狂涌,眦目似痴。
宛斯迹附耳呓语,眸斜乜含玩味:“呀,拿得多了,真是抱歉。”
宛斯琉尔一动不动,似已彻底失魂。
“君父。”宛斯迹扔开他,接过酒盏,“怎么办呢,母亲适才回魂送语,言她不愿受您此酒此跪,亦不愿再见您呢。”
宛斯琉尔怔跪抬首,望他,眼角裂痕,淌下血泪。
“魔鬼……”他喃喃,又发出破碎呜咽。
宛斯迹缓缓直立,抚开袍袖尘芥,饱食火种教他瞳色加深,他森冷勾唇,薄唇艳冶:“看来是坏掉了。”
及此,他散漫俯瞰他须臾,长袍曳转,回身离去。
士兵之靴紧随长袍之后,草地之上又拖过血痕,直至良久,四下重归寂静。
寂静里,一双手放下棉布。
侍女小心翼翼蘸取墨绿药汁,涂抹至其主人,亦即奇叟肩后。
惹来奇叟猝然吸气。
二人周身笼罩漆黑阴霾,前侧有窗,窗映入光束,光束之中有男子倚坐嗤笑。
“至于么,献几名婢子而已,便伤得这般深。”男子面容不甚分明,语气却压抑讽笑,“依照您所言,宛斯迹此人异能已至炉火纯青,彼时又那般发怒,那他又为何不杀了您?”
“杀我?”奇叟眯起眼,“他并非不能,而是不屑。”
“奇老这是何意?”男子搁置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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