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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春夜(时升)


奇叟扬眉:“言其并非不能,是因夺皇位一事。你且看那宛斯琉尔,算得上黑星顶尖异能者,不还是成其手下败将么?”
“而言其不屑,则是因我此事。他杀我一个,有哪般益处?”奇叟漫不经心屏退侍女,“他若有心要除风冥所匿贪婪教徒,大可举国搜捕。”
“所以……”男子若有所思。
“所以实则,此人野心滔天,明面讨好众臣,暗地里,却在揣测试探我教教主意愿。”
男子愕然:“他竟敢……”
“他有何不敢?”奇叟驳道,“他即位来,所遇两名教徒:一为丘刻,杀之;二为我,放之。一杀一放,足可详见其意。”
“其意即为,我教中人若要攀结,但凡不触及他底线,皆可。”
男子面露恍然,似顿悟,旋即须臾,他又寒暄几句,恭谨告退。
而后出得室内,他不惜以异能化作飞鸟,扑翅而去。
翅拍得啼叫惊彻云霄,关乎风冥近来抛瓶换血之传言一路向北疾速而去。
极北之地,古冰堡,阴黑似葳蕤长森疯涨,地底狱牢内,狱卒双手遭绑,心惊胆颤,望着不远处的墙角。
当今教主,无,慵漫打量着,身前那空空如也的、原属于囚犯谷生的一座轮椅。
他勾了勾指,那轮椅爆裂开,微微侧首低笑。
“宛斯迹……”

风冥皇宫议事殿大厅内,五色华袍举腕拘礼,冗长的朝会终得散场。
新皇宛斯迹悠游自席座起立,勾唇噙笑,踱步朝人潮而去。
人潮自行缓慢分作两道,恭谨欠身垂首,驻足等待他们年轻的陛下逐步远离。
身后各异目光似潮水褪去,宛斯迹笑容晕淡,他以指腹微抵眉心,似觉倦惫。
及至寝殿园畔,他倏然顿步。
偌大园中不知何故,酒红玫瑰闪烁华光,大团地、成簇地,无声盛放。
宛斯迹盯视那些玫瑰,微抬唇角,捻花抵鼻尖,轻笑。
他曾有一只灰瞳猫咪,很喜欢、很喜欢酒红色的漂亮玫瑰。
“哥哥……”
唇启吐呓语,血瞳微眯,他似犬类般轻轻蹭了蹭那玫色花瓣,却遽然间,花瓣自狂颤指尖坠落在地,他跟着摔跪下去,陷入无声痉挛。
昨日遭他夺走的、属于宛斯琉尔的火系异能,连同训犬之戒的惩戒一道,又一次地凶恶作祟。
心脏荡开撕裂之感,剧痛难当,瞬间教他额角冷汗涔密。
身后的数名侍从慌忙赶来搀扶,却遭他森冷乜视,生生逼退。
侍从惶恐不已,跪倒一片,他厌倦不顾,兀自支撑手腕,再要拾起那束玫瑰。
却遭一只素手截去。
更甚过玫瑰夭夭的女子红裙停步于他身前,司纭居高临下望着他,媚然笑,又倾身伸手向他,柔绵唤他:“陛下。”
宛斯迹敛眸,默然不语。
他眉心压低叩锁,压抑砭骨痛意,五脏六腑倒错相绞。发丝之上水珠潸潸,周身血绯光晕熠熠,他受其束缚围困,似雪白可怜的病犬。
司纭觉出心疼,抽出手帕蹲身,便要为他擦拭鬓边。
却遭猝然避开。
宛斯迹终于启唇,沙哑狠厉,料峭肃杀:“别碰我。”
司纭眼睫一颤。
须臾后她眸底掠过愠怒,却弯眸笑:“好,不碰便不碰。”
宛斯迹微晃立起,他撑着树身,恻恻然盯着她。
司纭迎着那迫人眸光,盈笑满面,她捕捉到他一瞬的失神,欠近去,梦言般轻轻道:“陛下,我所塑新容,像他么?”
此音落,血瞳刹那涣散失焦,一双手交错无骨般抵上心口,顷刻宛斯迹又回神,忽而抬手,猛地掐住她下颌。
“我说过。”他暴虐蹙眉,“别碰我。”
“还有,此张面孔,我无耐心再见。”他眸光逡巡于她眉目间,无悲无喜,浑似俯瞰死物,“谁都不配像他。”
司纭吃痛,却观他怒意,低低哂笑起来:“哎呀,了不得,原来我的陛下……是位痴情种呢。”
未得否认,美人笑靥迫近,她似是毫不畏惧,似是愈发痴狂,伸手吃力地欲要继续去触碰他。
他愈推远,她愈凑近;他愈怒,她愈喜。简直教人生憎。
宛斯迹赫然松指,教她摔回落地。他冷冷睥睨,叩指燃火,焚点全数玫瑰。
霎时间火光汹涌成海,花瓣燃作烬芥,十字耳坠摇曳,映入司纭慕恋若癫的一双眸。
她艰难伸手,而却见咫尺华袍散作点点猩赤,再不容她觊觎亵渎。
素白手指颤抖起来,良久,噼啪火响里,司纭终于掩面垂首,失声啜泣。
泣声渐远,寂静宫廷间,萧瑟凄寒。
数名朝臣聚拢于宴厅门内,神色惴惴,盯着满案珍馐却毫无食欲。
因那长矩形案桌的另一侧,以腕撑颌,红瞳稍弯,笑盈盈坐着新任皇帝宛斯迹。
宛斯迹抿了半口热拿铁,搁下杯盏,笑道:“诸位先生,此番区区小宴,又何必这般拘礼,此刻该坐下呢。”
朝臣面面相觑,而后欠身答是,小心翼翼、如临针毡般坐下。
“布餐。”宛斯迹勾唇下令。
音落,一侧侍从皆恭谨应声,依序上前为其与朝臣布置餐点。
第一道,上的是令海鳕鱼籽布蕾。
火金色鱼籽镶嵌于雪白布蕾外皮之中,颗粒剔透似星碎宝石,瞧上去教人食欲大振,味蕾雀跃。
宛斯迹咬了半口,虎牙沾白,笑意稚气,作询问状歪头:“嗯?”
群臣刹那回神,纷纷捏起叉,便要开食。
可下一瞬,最左侧那盘布蕾,唰啦遭火焚燃。
火簇袭面,那名朝臣随之猝然色变,掷力扔开黑烫刀叉,惊疑不定地眦目望向燃火罪魁宛斯迹。
血色十字浅匀晃曳,罪魁撑颌仰抬赤色瞳,依旧是天真无邪的面庞,笑问:“怎么,炙烤布蕾,不合乔希先生胃口么?”
乔希惶促起身行礼:“希不敢,适才失仪,请陛——”
“失仪之罪,有何足道?”
宛斯迹长指优雅滑动,手中银刀切开柔软布蕾,却似切开某种其他之物,教在场朝臣皆是悚然。
“迹可听闻,乔希先生曾于贵教之中,威望深重呢。”
乔希骤觉瘆惊,他扑通跪下,齿床抽搐:“臣、臣……”
“慌什么?”宛斯迹抵指骨而笑,“我看今日在座,无一人不算得贪婪一教的上好武器。”
刀叉纷纷哐当坠地,砸出脆响,群臣皆面色煞白,额生瀑汗,慌忙起身跪地。
“呵。”宛斯迹笑愈悠游,“诸位这般,是我所言有何差池么?”
“陛、陛下……”乔希艰涩道,“臣等虽为异教徒,为君忠心却日月可鉴,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可以。”宛斯迹笑颔首,长指似流水扑簌,“那便做一次游戏,如何?”
游、游戏?
四下景象已然变幻,不再是堂皇富丽的宴厅,转而成了后园猎场,遍地败草倒斜,冽冽狂风盘旋,宛斯迹叉腿倚坐于高台之上,懒漫睥睨向下。
“众位。”宛斯迹尾调匿笑,“尔等相厮杀,终得胜者即可享全尸,如何?”
朝臣皆愕诧,其中却有一位勃然大怒:“宛斯迹!你想坐收渔利!你想得美!”
言毕罔顾一切,便望高台冲去。
刹那汹涌火浪澎湃四起,教他顷刻焚作焦骨。焦骨歪斜后仰,碌碌的手、腿、肋,滚了一地。
宛斯迹眨眸,颇觉憾般叹息:“唉,怎么违规寻死呢,好可惜呀。”
其余朝臣已遭恐吓而僵然不动,又踉跄倒退,须臾,宛斯迹低磁嗓音携风入耳:“再不起厮杀,亦是算作违规噢。”
朝臣面面相觑,而耳侧风声愈催愈急,愈催愈浓,昏浑然似融入某种摄魂之音,终于教众人恍惚起意,显露恶相。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台下刹那轰然,异能狂炸疯爆,他们互为攻守,癫状厮杀起来。
滂沱异能如雨,宛斯迹以指尖点额,霎时间,无数异能遭他吸掠,他轻轻阖眸,惬意勾唇。
那是旁人无法忍受的巨痛,于他,却终成意趣。
风冥皇帝宛斯迹,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疯犬。
此一句流传携远去,有其余朝臣闻得风声,皆起攀结之意。
那一日乔希得胜,宛斯迹留他全尸,送入乔宅。
而乔希之父乔庄,听闻其长子是位贪婪异教徒,又听闻宛斯迹种种行事,揣测其意,便忍痛亲手执刃,剐其子作片状,呈递宫中。
宫中传回二字,通传亲言陛下很是满意,以之入酒,滋味上佳。乔庄嚎啕大哭,跪谢陛下隆恩。
啖尸疯犬。
弑父恶狗。
流言似雪絮,零零点点飘散黑星大地,消息一路东去,入得东灵。
东灵白家,办公楼内。
通传道尽最后一句“宛斯迹堪大势造化,他恶贯满盈,嗜血凶残,而今已成肘腋之患”,便躬身下退。
良久,四下无声死寂,唯有夜莺之啼突兀遭断,留下凄厉嘲哳惨叫。
白颂捏揉眉心,端坐于高椅之上。
他启唇,欲轻唤,却吞回嗓音。而后又踟蹰抬眸,细细端详身侧端坐、整理案牍之人神色。
银灰发青年神色寡淡,因遭寒症所缠,瞳珠已是剔透无色,畏光,故而时时敛眸,不曾轻易视人,因此显得愈发漠然无愫。
青年整理完毕,起身,推回高椅,欠身谨卑行礼:“父亲,今事已毕,司请退。”
白颂双唇翕动嗫嚅,良久,他蹙眉,低声道:“小司,适才通传所言,你自然听见了。”
“是。”白司将身愈低,几近自轻。
“你……”
你有无什么想要问我?
白颂眉压更紧,他起身,朝向白司走去,睥睨之下,青年孱薄的肩愈显纤然,可见骨突。
然他不再似禁室里那般难遏发颤,他在迫己克己。
那一瞬教他追忆起某张与白司酷似的面庞,他的夫人,他此生唯一挚爱,临死之前,亦是迫得自己不再发颤,骗过他,欺瞒他,而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
思及此,白颂指尖亦生轻抖,他伸手扶他的小司起身,白司便顺从地、温驯地,依他而直起身。
“你还冷么?”白颂尽力压缓语调,下颌紧绷。
白司敛眸垂首,退开半步,又切身行礼,平声应:“不冷。承蒙父亲挂怀,司愧受。”
“白司。”白颂强忍生痛,怒从心起,“你偏生要以言行为刺刺扎父亲么?”
“司不敢。”白司遭他斥责,木然屈膝跪下,“司自知罪深,请父亲降罚,再入禁室。”
白颂呼吸剧震,再度失语。
父子之间一立一跪,一高一低,半步之遥,却似鸿沟天堑。

夜半,风冥,后园枯败似隆冬。
点点碎碎的荧绯翅碟蹁跹至,寂静漆黑里有焚光灼灼,惹来绯碟萦绕停栖。
修长骨白的手指逡动,宛斯迹缓以眯瞳端详,唇角露出笑意。
血瞳倒映碟翼,他撤了手,轻轻呵息,焚光悬浮半空。
忽而焚光向左去,绯碟争相流滑过去,扑簌薄翅,敲叩焚光,焚光又向得右,绯碟纷纷如迷醉,再次趋之迫追之。
宛斯迹生了懒漫兴味,他吸纳焚光而了散,一只最为放肆的绯碟意犹未止,啄在他唇瓣,而须臾,薄唇翕动,墨红结界推远绯碟。
遽然生风,风攀着碟翅,碟翅拍打,似无数闪烁的星。而却尤自不堪折,仅好作顺从姿态,应随风而飞,互竞飞入早已编织成就的墨红结界牢笼。
绯碟惊慌失措,四下急撞,宛斯迹狡黠勾唇。须臾他又抬指,蓦然那结界攥拢,绯碟倒退而来,似流星灌指间,他低低一笑,旋动长指,万千绯碟似遭大赦,倾泼流光般朝那漆黑苍穹迷离而去。
宛斯迹依旧慵散仰靠在长椅,勾唇乜眸,低低道:
“阁下倒像位真君子,观望多时,却不愿露容么。”
有人击掌砥足,停于长椅之侧,恻笑,狭眸似某种淬毒蛇类,缓轻道:“陛下,您笼叩多种异能,已是炉火纯青呢。”
宛斯迹敛回血瞳,似觉乏倦:“阿谀之辞,好生索然。”
“索然么……”那人笑吟吟地抬手,捻起宛斯迹之指,“可陛下,您之所得,于我却夙夜难求,很是艳羡呢……”
宛斯迹漠然地抽回指,弯眸却无笑意:“教主到访,有失远迎。”
那人,当今贪婪教教主无,恍似自言谈之中得了趣,愈发笑意无羁。
“何必客气,我此番登殿,实则是所求恳切。”
言及,他走至宛斯迹身前,屈膝蹲身,仰面望那张年轻的、恣意的面庞。
这样的恳切么?
“好说呀。”宛斯迹终睥睨,虎牙露,笑意稚然天真,“教主给迹叩首三响,我便应您所求,如何?”
无拉窄双瞳,眼尾笑纹斜飞入鬓。
“好啊。”无笑言,“陛下凑近些,听清些我叩首之响。”
宛斯迹眨了眨眸,似浑然不察,他无踟蹰地抵近去,下一瞬,无以指掐扼,钳住了他咽喉。
刹那有墨色流光嵌进喉口,似枷锁,似镣铐,怎料剧痛落下,宛斯迹却并不见惧怕,他笑而微抬唇角,弯眸道:“是傀儡咒么?”
傀儡咒,可操纵行举,施咒之人愈强,咒则愈深,几可控人神智。传闻之中此阴咒早已失传,怎料及此人尚存咒法。
无惬意地舒展肩臂,松开他,活动腕骨,挑眉玩味端详他:“不错。”
言毕他缓缓起身,往后退,轻语:“宛斯迹,入傀。”
宛斯迹刹那血瞳涣散,他挣扎一瞬,却终似傀儡遭提线拉扯,僵滞起身,跪下行礼,木涩启唇:
“宛斯迹,应令。”
无盯着他,屏住呼吸,眸光梭游于那面庞之上,而后纵声肆笑。
“好陛下……”他终显露贪妄之色,眸底邪光憧憧如祟,“这般模样,倒很是可爱呢。只可惜……少了玩趣。”
刹那间他又一抬手屈指,宛斯迹神智聚拢。他豁然脱力,以腕撑地,仰头蹙眉望他。
“您……”
“陛下。”他愉色道,“若您配合无,即可免失神智,如何?”
宛斯迹寒恻盯他一瞬,须臾后又牵唇低笑:“您为刀俎,我为炙块,自然是依您所言。”
“很好。”无餍足颔首,伸手搀他站起,“无设立冶炼鼎一事,想必陛下已知?”
宛斯迹漠然敛眸,驯顺直立:“嗯。”
“既如此,陛下可知我设此鼎,意欲何为?”教主绕过他,倚坐至长椅之上。
他盯着宛斯迹,宛斯迹红瞳黯淡,答:“积异能者而焚其五脏,冶炼异能,为您所用。”
“是了,焚五脏。”无似吐风轻笑,“蔻玉镇那名教徒,亦是遭你焚其五脏。陛下,我那时便知,你与我同为恶兽,你早晚是我贪婪教中人。”
宛斯迹并不反驳,唯嗓音生嘶哑:“请您直言。”
“哈……”无狂声大笑,似饱食疯蛇,又渐转慢条斯理,悠然语,“我想要陛下,做我贪婪教第一主神。”
“迹如您所愿。”宛斯迹再屈膝,谦自行礼,举止愈发倦而僵。
“这般忠心么?我的陛下。”无似觉味盎,“你不如再应我一求,如何?”
言毕,未及宛斯迹应声,他笑道:“我想要……你于我所视之中,剜去宛斯琉尔的双眼,怎样?”
宛斯琉尔……
血瞳终得映入碎光,宛斯迹仰头,终于勾唇而笑。
“是。”
他直身,拍了拍掌,有士兵随之自漆黑夜色之中奔来,士兵得令,离去,片刻后三两人押送宛斯琉尔而至。
宛斯琉尔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他狼狈嘶吼,却不得挣扎,须臾间望见宛斯迹,破口怒骂。
“宛斯迹!你该死、该死!你这令人作呕的疯狗!你合该曝尸荒野泥下!你他妈怎么还要苟活?你——”
宛斯迹神色愈发寒漠,踱步而去,停于那旧皇身前。
下一瞬他豁然屈指,抬手,狠狠钉入宛斯琉尔之眸。
刹那间血迹喷涌,惨叫之声戛然而止,宛斯琉尔浑身发坚,他似觉难以置信,而后又顷刻,痛意回笼,他无声张口,唇角淌滴猩色。
无再次击掌而笑,斜乜士兵们面色煞白,他弯唇,满意贴附宛斯迹耳侧,低语:“做得很好,陛下,盼待你我来日再会。”
言毕散作流光,消失不见。
良久死寂。
四下唯有猩红滴泅,渗入皇宫玉石砌作的罅隙间。
宛斯迹冷转血瞳,睨望向那颤颤发抖的士兵,士兵扑通跪地,战栗不敢言。
他们眼睁睁仰头望着,一步之外,年轻的陛下瞳底泄露哀色,极轻、极轻地勾唇一笑。
而后他弯下腰,以额抵额,向膝下之人释放了某种不知名的异能。
那僵如石塑的宛斯琉尔一点一点恢复生机,双眼飞速生血滋珠,竟就此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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