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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安和谯)


他那口火其实是一束光,嗖的打出去就裹住了那只“茫茫人海”里的常鬼,那扮演活人的鬼魂一个激灵,盯着它前头蠕动的“毛毛虫队”,嚯的拔出一把雪亮的砍刀——
苏视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去他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动静就从鬼渊的深处传了过来。
这声音有点像打雷,乍一听还挺可怕的,直到越来越清晰,才同蹿出来的东西一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什么呢。
——翻出了重重黑暗咆哮而愤怒地冲出来的,是一群猪。
这猪的数量可谓是“蔚为大观”,宛如猪猪雨从地面倒着下到了天上,所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一言难尽——
虽然觉得离谱,但梁陈觉得自己还有点余力,正想上去“杀猪”,就听见耳边一个声音说:“止步。”
这声音是真正的虚弱到奄奄一息,就像一把润物无声的春风,要不是梁远情对那声音极其敏感,肯定就错过了。
——是明韫冰的声音。
他下意识按了一下心口,那只小兽没有动静,微弱的呼吸仍然细细地透过衣料传到胸腔里。也没有雪豹那样鲜活的热与有力的心搏——它太安静了,又太小了,不格外注意,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梁陈就跟凭空变成白痴似的,呆在原地,听明韫冰又说:“类凶煞。善。”
——类凶煞,其实就是比较厉害的常鬼,可以驱策较为低级的其他鬼物……比如猪。
梁陈便回头按住苏视,看见那些飘浮的猪鬼在那只类凶煞的屠刀下,纷纷嚎叫一声,一个接一个地顶上了活人的身躯——自觉地当了个坐骑,载着柔弱的凡人们冲上了云霄。
类凶煞要么是死的比较惨,要么是死的比较早,要么是猛中之猛,杀业太重。……看来这位属于第三种情况。
天空已被猪鬼侵略——宛如鬼渊底下有个风口,一口一口地喷出了一堆又一堆的猪,放烟花似的炸了个吉祥喜庆。
苏视目瞪口呆。
梁陈肃然起敬。
就在这过年般的氛围里,顾平渊艰难地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早爬上去了。幸好猪送上来的人这时候正在“大雨倾盆”,所以他混在人堆里,颇“水乳交融”。
计划破产,还破得非常冤屈,倒霉催的——鬼帝不知道为什么选他们来揉搓,时想容连块砖都没看见,这个反造的是真没意思。倒赔了一副凡人生魂进去,只剩下故弟的躯体还在陪着他不人不鬼。
圣女堂以外的鬼渊之崖,就全都是乱石毒草了,一头扎进去,能割伤十八道。顾平渊蹿了进去,还没喘口气,就被一把剑穿花凿叶地指住了咽喉。
来人说:“束手就擒可放你一条……”
还没说完呢,顾平渊就火速抛弃了那不值一钱的尊严,双手高举,做了个颇西洋的手势:“我投降。”
这宛若一只柔软水母似的骨气让那人一下子忘了在心里准备好的回击招数:“………………”
一条绳子从他袖中飞出,剑光乱掠,在顾平渊身上绑了个“如胶似漆”。然后他豁然一收剑,穿过树影的碎光落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
正是梁落尘。
梁落尘被鬼帝忽悠完后,就一直在圣女堂周围试图查探,但这地方有圣女放的阵法,别说是闲人,就是闲蚊也免入,法阵把凡俗挡了几日……然后今天梁落尘突然发现,那股阻挡他进塔下渊的力量消失了。
他也不敢贸然行动,随便捡了个方向,想看看那鬼渊里的阴兵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一半,天上开始下猪……代亲王殿下颇觉不雅,避开这些尖叫猪,随便一晃,居然还被他抓到了前朝的余孽!
故太子顾仇的画像曾经被皇帝下令在全国通缉过,梁落尘云游四地,对他的模样很眼熟。
他架着这人,问了个刚从猪上跳下来的人,得知梁陈跟苏视都在圣女堂,便押人过去跟他们汇合。
谁知道他押到半路,突然在穷山恶水的密林里看见了一张脸!
这本该是鬼故事的开头,然而那双冷然又凄美的眼睛却无比熟悉,骤然穿透了时间与记忆的迷雾,在梁落尘心中绘出了一幅分毫毕现的美人图!
——绝对没错!就是她!
一刹那梁落尘浑身像是电打过,猛地把顾平渊当猪一摔,飞身而上,树枝被暴躁的剑光斩得稀里哗啦簌簌响,然而那白影却像是一个抓不住的鬼魅一般,转眼梁落尘破林出山,到了那黑塔之前,那影子却左右一闪,就闪没在了群山静寂之中。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他,他魂不守舍地在惨淡的日光里站了片刻,肩膀突然被一拍。
——他猛地回过头,把苏视吓了一大跳。
“哎呀这么想我嘛!”苏大学士这辈子对号入的座估计都是错的,被梁落尘那宛如前世烧来的深情眼神一抓,“老脸一红”,“其实落尘你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官有时候其实也会略加思念的。”
梁落尘:“………………”
还略加。
然而他毕竟不是会回喷的梁远情,收拾好表情,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世子,久违。”然后终于把忘到了十万八千里的反贼想起来了:“方才我在东南那边的林子里抓到了前朝太子,呃……不过被我丢了。”
“什么?!”苏视顿时表情一变,连忙点了几个侍卫冲过去了,那叫一个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句:“你皇叔在圣女堂后堂收尾,有事进去找他哈——”
梁落尘依然十分不舍地在门外看了看,一无所获。
寻常人家守门都用石狮子,而且是随便捡块石头用,但圣女堂可能格外想制造恐怖氛围,门口坐的不是狻猊,而是汉白玉的孔雀——那鸟嘴跟眼睛都格外阴森,像随时能把人肠子凿出来啄烂似的。
可能是因为方才那鬼渊地下的一阵动荡,石孔雀碎了大半个身子,缺脸少翎地坐在苍青的石板上。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他轻轻地说,“不相约。”
一阵凉风吹过,那石孔雀的心口突然又落了一片瓷下来。
砸在地上,就像一滴眼泪。
梁落尘怜爱万物是天生的,哪怕只是一块不知痛痒的石头,便伸手碰了碰这石孔雀,指尖拂过它的修长脖颈,停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去了。
他进去之后,那“汉白玉”孔雀的尾羽就自动流淌,化成了衣裙,裹在了一具玲珑有致的女子躯体上,她蜷缩着,靠在原先的石狮子上,两只手捧着脸,肩膀狠狠地颤抖着。
简直就像在催心折肺地大哭。
可惜冰瓷是没有泪的。
浓云遮住了阳光,又是一地昏暗。微亮的光扫到了这一角,照在了那捂着脸的修长十指上——上面已经裂开了大片大片的蜘蛛网,碎裂的部分漏出了空洞的心,残落得难堪。
我怎么敢见你。
作者有话说:
狂摸我的小猫猫!!可以贴贴!我的cp快点贴贴!!
ps更新少是因为数据差,believe me,这个数据差到海底两万里啦。
防止完结还上不了榜单,只能一周一更,actually我每周根本没字数任务。
有读者的话(?),收藏评论海星什么的,多少来一点吧!这对作者很重要!比你想象中的重要多啦。
不过点击多少,我又不是看不到,还是唱独角戏。不知道要苟到什么时候,真会有出头之日吗?怀疑啊。很怀疑。
再摸我的小猫猫,没事儿的。

梁陈正在圣女堂里大肆搜罗——
回春堂被他掀了个底朝天,里头阴邪的阵法令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他嗯哼哼地保持着一个仿佛心痛的姿势,上下一扫。
“祷愿,做这种地神多费劲啊?”梁陈说,“找我不是方便的多吗?我收的银两肯定比造化的成本低。本王很便宜的。”
旁边的十七:“………………”
他一扭头,忽然瞳孔一缩:“——王爷小心!”
梁陈“啊”地一回头,一只猛扑出来的偶人就在碰到他头发丝的那一瞬间“像风像雾又像雨”了。
十七震惊了,心想:“这是什么技能?”
就听梁陈得意洋洋地说:“哼哼哼哼继续来啊,你们这些找不到对象的破石头。”
“……………………”在场所有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暴击,并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好想揍他一顿!
——十九跟十七带人来了之后,把圣女堂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可惜没搜出任何东西——时想容虽然战斗力是个渣,但善后却没的说,没留下活口跟任何书信——他们一进正堂,就看见两队脸色僵硬的狂风帮匪徒,一字排开,好像梁山泊好汉排座次。
有个侍卫上前一推:“哎——”
那人的脑袋就直接掉下去了,里头的血肉都空了。
梁陈收了笑容,跟一室被戕害的贼人早已无神的眼神一对,指尖窜出一点儿光,那些躯体就全都风化了。
这是时想容留的“后手”,下手只狠不慢。——没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而梁斐本人,除了梁陈拿到的那枚玉佩,好像从来没掺和过这件事似的。
苏视带人去塔外拾掇捞上来的人,顺便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在逃窜。
十九被梁陈支使去爬山崖了,特别说了石窟里有一位助人为乐的大兄弟,需要把他扛出来。
梁陈的“还愿”没还得很彻底,大部分人都捡回了一条命,但中毒太深,或者被召活剥得太死的,就都无力回天了。
天地间没有事是尽善尽美的。
再说都成类凶煞了,魂魄就算放回肉体,也会被腐蚀。
梁陈正在思索,就看见一缕若隐若现的鬼气突然冒了出来,缭绕在影壁的烛台边上,好像一种提示。
他保持那个“心痛”的姿势,险些“手残”,心念一动,便听到耳边冷声说:“去。”
梁陈就跟听到了猎人那呼哨声似的,闪电般领命,脑子里万般算计都迎风飘了,拧了一下那个烛台,只听轰的一声——那书架转开了。
回春堂里竟然有道暗门。
时想容在里面放什么东西?
一开门,他就隐约听到少女的哭叫,顿时神色一紧,箭步上前。
隧道不深,两三步就到了顶,里头也没什么陈设,只有一张空白的画轴,画轴边挂着一把剑,莫名眼熟,墙壁对面一张打坐用的春凳。
一个山羊胡的男的正把个小女孩压在那凳子上,手没规没矩地乱撕——那少女十几岁大,手脚细得跟柴禾似的,皆被沉重的链子扣住,挣扎不开,哭得连气都喘不上来,雪白细腻的肩头布满淤痕。
梁陈勃然大怒,抽开墙上那剑鞘,铁剑往那老流氓的肩膀上狠狠一磕,只听咯吱一声重响——肯定断了半块骨头,那畜牲就弹开,狠狠撞在墙上,吐了半口血,掀起一地灰尘。
——梁陈没油了,实在变不出来光做的。
只是手中这剑意外地锋利,削铁如泥,他用顺手了,顺便划开了那黑铁锁扣,又把外袍一脱,盖在那惊恐万状的少女身上。
这少女正是阿芙。
咚咚的两声,镣铐掉在地上,她却裹着那袍子,尖叫着缩到了角落里。
梁陈知道这是惊弓之鸟了,但是奉亲王大人出门从来不带女侍——那像话吗!放眼望去全是雄风凛凛的汉子,这儿长得最和善的就是他自己,对着如此温柔的一张脸都缓不过来,那还能怎么办!
听十九说,徐晓晓那吃货吃了串糖葫芦,就被恢复正常的凉珂人请到茶馆去吃全宴了,死活不肯来看梁陈的倒霉样——可见凉珂人的菜到底有多好吃。
这破麻雀,要她用的时候人影不见,不要她跟着的时候又死乞白赖,关键时候净掉链子——到底是随谁!!
阿芙双臂抱着脑袋蜷在角落里,几个侍卫一进来,她那尖叫就跟要穿云裂石把梁陈剖成八百片似的,要不是他还离小姑娘八丈远,恐怕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稀世坏胚。
那尖叫凌迟着耳膜,梁陈深觉自己濒危,这时他心口一动,突然那“十不像”的小兽就动了一下!
梁远情心跳顿时啪一声掉进岩浆里,烫的不像话,正想把十不像拿出来看看,耳边明韫冰就阻止了他:“禁。”
禁啥禁啊!说清楚!
梁陈宛如一个八百年没见过下大雪的南国土著,一听到这声音脑子里自动就起雾,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明韫冰估计是不想自己这“威武霸气”的形象被别人看到。
——太有损荣光了。
想到这心里那真是胸潮澎湃……就跟吞了个南冥天池似的,须臾,梁陈心口那没藏好的一点黑色绒毛动了动,一片黑雾就飘了过去,跟要把阿芙当下饭菜似的吞过去——
侍卫们顿时震惊地盯着奉亲王大人的胸口,心道:“王爷的心都黑的冒烟了?!!?”
梁陈顶着十斤重的污蔑,无知无觉地看那鬼雾在少女耷拉的脑袋上非常勉强地凝出了一个人形——因为太虚弱了,只有个上半身,还像一闪一灭的风灯,指尖那点苍白也若隐若现的。就跟那些远古传说里专门噬人心魄的魅魔似的。
那侧脸白的无法形容,俊美到能扎伤人,让人想起一把一攥就要冷掉一层皮的雪。
那指尖似乎是想要落在少女发顶,但终究没有。
梁陈一紧张,心里就开始哗啦哗啦地放闸:“不是,他以为自己长得很亲切吗?人家小姑娘看见他岂不是把命都吓没了?还不如赶紧给我回来让我抱一下回口血,趁早准备准备还她的愿吧。”
却见阿芙双目放空地抬头,看见了这可以把一座城都吓瘫痪的幽魂。那旷日持久的尖叫突然就停了。
明韫冰收回手,与此同时,正在大街上大快朵颐的徐晓晓惨叫一声:“——我的板栗酥!!”一跳又跳,还是没抓住那突然就被“神之手”抢走的一碟栗糕。只好望天兴叹,并大逆不道地骂了一顿苏大学士。
扭按住顾平渊的苏视打了好几个喷嚏的时候,不知前事的梁远情眼睛都要脱眶了,心里闪过山呼海啸的疑问。
——就因为他长得美?这么个小姑娘第一反应不应该怕鬼吗?这可是只有一半啊!你醒醒,他没腿!
那叠栗糕送到阿芙面前,她眼睛里突然就落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然后发出了铁石心肠听了都不忍的号啕大哭。
梁陈叹了一口气,那少女却突然一伸手,把明韫冰那只宰过神官又杀人无数的手抓住了。
梁陈那口气顿时倒吸回来,并且发凉——他倒不觉得明韫冰会伤这姑娘,不过按照目前来看,鬼帝大人除了对梁陈本人稍微像个样,其他人在他眼里就是一盘菜——包括那个捂不住神明马甲的彡。
要是他直接把小姑娘一甩,那心理伤害说不定更大。
隧道口的侍卫兵荒马乱了一忽儿,引起了那少女的惶惑,把明韫冰那只手抓得更紧了。
梁陈才看见,是那只雪豹奔了过来——这货上来之后一头扎进树林子,刨了三尺土的野山椒,吃的嘴上全是泥巴,“不拘一格”地嗷呜一声,就蹿进了阿芙的怀里。
像一颗雀跃的心。
少女认出了它:“大雪……”她胸口那火红的珠子突然跟鬼帝袖子里的珠子一碰,变成了一缕火,从眉心打了进去,在身上裹成了三层红袍,袖口一层情字。
天外神明,佑我安宁。
明韫冰垂眸看着少女,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出声也没动,就像一尊美人石雕。
梁陈这才去看歪在墙角那个死流氓,一眼就定住了——那是三皇子梁斐的一个心腹!
皇宫早就被各个皇子的眼线钉成了筛子,阉人是收钱最多的,往往还“来者不拒”,这个太监则黑的很纯,只跟梁斐关系匪浅。
他打了个眼色,便有侍卫轻手轻脚地把这玩意儿拖出去押下待审了。
然后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中这柄剑上,越看越觉得眼熟……不过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起来哪儿见过,便越过其他去看那墙上的空白画轴。
挂张白纸在这干什么?参禅?无字天书?就时想容那样的,参一百遍也得不了解脱。
梁陈突然想起在枯骨里,彡说过,时想容之所以能收那么多情仙的魂元,是因为她自己深陷于情场。
——按照她跟明韫冰类似的性格,她有喜欢的人,又爱而不得,辟一个密室专门用来想念,其实也说的通。
不过她喜欢的是谁?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这么惨被这么个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喜欢上了……
梁陈手指碰了碰那画轴,一簇光嗖的钻进去,刹那那白纸上的“迷瘴”就像被狂风吹散了,那“倒霉蛋”就露出了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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