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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一千年(安和谯)


徐晓晓:“才不要,你好丑。苏大哥,我担心梁大哥,他会不会出不来?会不会死了?他――”
还没“他”完,“啊――”一只乌鸦的嘶哑嗓音便从头顶刺下,日头被鸦翅遮了大半,天色恍暗。
几人一抬头,徐晓晓就尖叫:“鬼啊!!!!”猛地躲到苏视背后,好险没被撞骨折的苏大人其实也吓得够呛,但是鼓起勇气定睛一看,发现画面不太像厉鬼吃人。
实际上厉鬼旁边的那个,还有点悠闲。
那乌鸦嘴里衔着一枝梅花,一落地,就散成了千万片黑羽,背上两人轻飘飘落下。书魂则浮在四周。
梁陈四周看了看:“这等荒山野岭,这种捆绑姿势,还是四个大汉!苏子呈你丧心病狂居心何在啊?”
苏视和蔼可亲道:“请滚。”
那梅花落在明韫冰手上,他身上瘆人的伤口也不知道痛不痛,反正看一眼都得受重伤。徐晓晓躲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看到明韫冰保持着那个低头看梅的姿势,就没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个邪神雕塑。
梁陈大概知道是哪里之后,如丧考妣:“静熙山?为什么在山里?千里无人烟,老天不开眼啊,实不相瞒,本王颇想睡觉。”
十七出言:“大人,能不能变个鸟?省省我们的脚程。”
从这里往山外走,譬如走到最近的山村,也就是二娘子那个山庄,至少也要翻山越岭的两个时辰。
梁陈痛苦道:“不好意思,我被榨干了,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我能爬出来还得谢谢这位大爷――”
“这位大爷”非但不肯洗脸,还一直在制造恐怖气氛。众人看去时,徐晓晓因为又害怕又有点对他心生好感,一早盯了很久,直到发现那只雪豹假装自己是一只绒球,不要命地朝大爷的脚边滚了过去。
“大雪!”徐晓晓一声担忧,浑身忽然就像被烧着了,从头到脚的血液都狠狠地沸腾了一把。虽然只是一刻,但她还是猛地一惊,侧过身,梁陈笑眯眯地看着她,左眼里的一簇红还未褪去。
还魂最好是在人不知道的时候还给她。
直到此时,徐晓晓才像从一场大梦里猛然惊醒,那些莫名的悲戚――关于师兄,师祖――少了许多,但更沉重的疑惑都纷纷扑上心头。
为什么她有翅膀?为什么雪豹能给她疗伤?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明韫冰――
当然最后一个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鬼帝那副艳绝的皮囊……徐晓晓很俗。
小雪豹不怕死地在鬼帝的靴边打滚,好像一簇被吹到渎神上的绒毛团。
明韫冰目光终于从那枝梅上挪开,随手放进脊骨的天缺之处,又顿了一下,愈合了皮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血污收拾不了了,但好歹比刚才那副恶鬼样好多了,现在明韫冰就像一只在泥里滚过的孔雀。
然后他弯腰,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把疑似很蠢的雪豹幼崽放进了怀里。
苏视锤了一下发呆中的梁陈:“这些东西是雾绡吗?能吃吗?”
他指的是那些漂浮不定的书魂。
“吃你大爷,”梁陈回神骂了一句,“这些是朴兰亭的藏书,他给我卖了一回惨,想让我帮他收着。”
苏视:“那你放哪儿啊?你那王府能放得下这么多吗?它们是活的还是死的?吃东西吗?”
姓苏的真是烦的要命……梁陈懒得想话骂他,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处新坟。徐晓晓便跟他说了之前的事,提起那个“老妖怪”时相当痛恨,梁陈回头看了一眼这山清水秀,忽然想到一座山也是会有灵气的。
静熙山也有阴阳序,就像所有的地方一样。
每一棵树、每一条溪、每一道流涧、每一处险峰,都是会有缭绕不去的灵气的。
就像一座座天地自然的斋书台。
也许把书魂放在这里,不失为一个妥帖之处。
雪豹幼崽在鬼帝怀里滚了他一袖子的毛,开始奶声奶气地嗷呜起来,明韫冰沉思片刻,把手放在它的圆脑袋上,轻轻地一抚。
大雪就不叫了,眼睛眯起来,做惬意状。
徐晓晓在一边看着,莫名地升起了一丝不满,心想:“死不要脸的,几百岁了还在这卖蠢,回头塞你一嘴地狱小辣椒。”
想到这,一只手忽然探过去,似有似无地在大雪脑门上一搓,给它赏了个风中凌乱之发型,同时明韫冰的手背擦过梁陈的手心。他淡淡抬眼,梁陈若无其事地收手,看着远处山岚:“苏子呈,帮个忙。”
苏视无语地应道:“干什么?”
不是他说,梁远情这厮还要脸吗?当所有人都眼瞎吗?
确实觉得所有人都眼瞎的梁陈在明韫冰身上回了口血,心满意足地一掀袍子,席地而坐道:“本王那王府庙小容不下大神,这些书魂是带不回去了,就地丢这里,也跟师兄们做个伴,你看如何?”
苏视:“很好,关我什么事。”
“书魂当然喜欢文墨气重的人了,我是可以把它们直接丢过去,但鬼知道它们会不会愤怒地消散啊?所以借你做个障眼法啦。”
苏视警惕道:“借什么?”他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转身就想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憋好――”还没“好”完,梁陈一把抓住他肩膀,接着就宛如一把冰从天灵盖被劈头注入灵魂,苏视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还听到姓梁的说:“――借下魂魄。”
话音未落,苏视天灵盖里就放出了一整片云,大可罩住山川,静熙山里所有的大树都剧烈地发起抖来,树梢开始褪色,就像一场如约而至的暴风雪,转眼就灵气萎靡,惨白如云。
苏视胸口一凉,低头一看,一本书魂直接穿透了他,又在梁陈用光画的一个阵法里翩翩一转,飞向了一棵挂在山崖上的斜松树,狡兔一般钻进去。
梁陈吹捧道:“苏大学士,我发现你特别适合帮这些书魂找到适合它们的方位!一定是因为你是天纵英杰,不世奇才!”
接着第二本书穿了过去,飞向明韫冰靠着的那棵巨大树里。
然后是第三本、第四本……
苏视成了一个人形定位阵法,在接连不断的“胸口一凉”之下,一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梁远情,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待所有书魂都找到了灵气所护之处后,那云才收回来,青山依旧。饱受伤害的苏学士被十七和徐晓晓搀着,颤颤巍巍地指着梁陈:“逆子!逆子!”
梁陈:“亲王府的蜀菜御厨给你了。”
苏子呈马上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花式变脸道:“知己。知己。”
徐晓晓道:“我们真的要走下山去吗?我又累又饿,好想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我试试。”梁陈说。徐晓晓和雪豹都兴致勃勃探头围观,就见梁远情摩拳擦掌,几缕光蛛丝似的凝结成了……一只小鸡。
小鸡:“咯。”
苏学士、十七和徐晓晓:“…………”
梁陈摊手道:“看来不行,走吧。以及那边那位不开尊口的祖宗,你是去是留,悉听尊便。我个人是觉得吧,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噗――”
他还没“边”出来,一阵黑色风暴就直接把一行人卷走了,落叶刮了漫天,原地却什么也没有了。
只剩漫山遍野的寂寞风声与幽影。
伴着书魂。
(卷一完)
作者有话说:
ps:前三个注出自《笑林广记》游戏主人,“托体同山阿”出自陶渊明先生的《拟挽歌辞》。

第一卷 结束了,还是忍不住想叨叨一下。原先在这里准备了一个笑话,回想起来也无味,就没有放了。

第一卷 结束,大概有十三万字的样子吧?可以看到只开了一个头
我不是第一次写文,知道从头至尾的单机是什么感觉——前几本其实都是。写到刑侦时,我就没再看过数据了,但这本我很认真,于是又破戒看了,基本新章发布,24小时内点击小于五。
直觉型的人会拿数据来定义自己,如我,伯乐不常有不是安慰,有点像借口。
我会想可能我站在风口上也飞不起来,想完,啼笑皆非。
但不会乱写不会坑。
——因为我想对每一个我笔下的角色负责。
我很喜欢他们。
# 然也:青眼凉薄 清白玉珂

第29章 五非 缘如水流
一行人就地直行几百里,阴风鬼影地劈街过巷,转眼就人仰马翻地刮到了十里城府衙的大门外。
守门的衙役一见苏大人和奉亲王,顿时激动无比,奔走相告道:“是王爷――是苏大人!他们回来了!”
苏大学士从地上爬起来,抚胃道:“我的亲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缩地千里,你家这个也太猛了,我好险把上辈子吃的都吐出来。”
“…………”梁陈扶起一脸虚弱的徐晓晓,“家你个头,不熟好吗。”
“不熟你色咪咪地摸别人手?”
“你懂什么,他来自寒蜮,阴气重,刚好补我。不然我哪来的力气驱策那么大一座山的灵气。”梁陈又看了看,那只雪豹跟鬼帝都不见了,其余人还全须全尾。
他又说:“晓晓魂魄刚回,需要静养几日,人呢?来人。”
苏视不疑有他,马上被转移注意力,熟门熟路地化身螃蟹,横行霸道地摆进去:“周大人――”
十里城的县令姓周,是个山羊胡老头,一半清官,自打上个月接待了很能吃的钦差大人苏子呈,就穷了浊的那半。然后奉亲王和苏大学士追着偶人失踪这事儿着实让老头的秀发落花乱逐东流水,好一番消磨――消磨成了一枚毛卤蛋。
馆驿一通报两位大人物奇迹般生还,还把狂风帮的匪徒抓了四个,追到了潜逃的昭阳郡主,周大人就谢天谢地狂奔而来,感动万分。
连日事变,一行人都很累,于是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大人叙完旧后,都急不可待要回驿站休息。那几个匪徒跟走八哥关进了一个牢房,等候审判。
驿站跟衙门离得不远,十里城多温泉,一条街上三家泡澡馆,官方馆驿里也有温泉,依山傍石,自然而成。梁陈大睡一场后去泡澡,又看徐晓晓梦稳,便没让小厮兴师动众,自己选了一池。
宽衣时,他眉心的印记忽然亮了一下,梁陈顿了顿,忍不住开始寻思明韫冰的去处。
虽然不想跟明韫冰扯上关系的是他,但现在别人真的不在,觉得不舒心的也是他。
那么大的天地之间,真的有你一席之地吗?
思绪被进门声打断,梁陈回过头,只见伟大的苏大人走了进来,荔三百拆成的“神之手”供着个大托盘,盘中酒菜挤的快要发出惨叫。一见他,这吃货就欣喜道:“嚯,巧哇。一起?”
梁陈也正想找他谈谈,便颔首。
两人下水,温泉上浮着一只木盘,盘里只装着一壶薄酒――姓苏的嗜一切能入口的东西,喝醉了还谈个小金鱼。
梁陈在氤氲里死鱼一样趴着,觉得从头到脚都累的想爬回娘胎:“本王属实是天字第一号冤大头。”
苏视呷半口酒:“附议,王爷你忒倒霉。――所以后来你去哪了?”
“跑那个破老头梦里去了,看了前朝范公,看了一个冒充降真的疯子,跟……”梁陈话音一截,翻白眼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明韫冰当时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我不看也知道他肚子里没半点好水。”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有点煞神气质,你往哪跑,哪里就有鬼,你看偶人也是你先发现的。”苏视道,“没想到你不是鬼,是神啊。”
“醒醒,世界上没有那种东西。我二哥第一个不同意好吗?”
梁陈他二哥――当今皇帝梁晏。
苏视切了一声:“有鬼就有神,不然阴阳序怎么平衡?除非你告诉我人间马上就要崩塌了。先不管你是什么玩意吧,我问你,附在我身上的又是什么玩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梁陈茫然道,“什么什么东西?”
刚说完肩膀上就被凌空一砸锤了个结实,酒壶溅起满天的水花。梁陈抹了一把脸:“你要死!”
苏视大怒:“万一这个白骨精觊觎我的美色呢?!万一这个白骨精趁我不注意轻薄我喜欢的姑娘呢?!万一这个白骨精趁你不注意背刺一刀把你杀了呢?!”
梁陈把酒壶砸回去,正中苏视脑门,咚的好大一声,他回敬道:“我不劳挂心哈,你梦中情人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有就你,你有什么美色能觊觎的?”
被汨都民间评为“嫁人当嫁苏学士”的忠国公世子抹了一把额,愤怒无比地灌了一口酒。
梁陈换了个瘫的姿势:“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是白骨精,这玩意自称‘彡’,三个撇那个字。我怀疑它是什么神谕之类的东西,一直在给我上思想课,巴不得我把身魂骨头全拆了丢到大地上祭天的那种。”
苏视敏锐道:“你不听呢?”
梁陈:“把你杀了。”
“竖子阴险!”苏视猛地一锤水。
梁陈拔了几根野草,开始编蚂蚱:“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有一个办法。”
苏视还以为是真的,正色道:“什么?”
草蚂蚱在岸边开始排队,梁陈慢悠悠道:“自挂东南枝。”
“……………………”
“说真的,”梁陈煞有其事道,“彡跟我说过它为什么选你当傀儡。第一是你的文墨气重,灵窍清明――谁让你读那么多书?报应吧。第二是你出生的时辰特别吉利,什么几百年一遇的吉时,一般这个时间点出生的都是大福之人。上一个是始皇。只要你慷慨就义,彡肯定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吉利又读那么多书的人了,我也能清闲半辈子了,岂不妙哉?”
妙你令堂!
苏视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力,才没有飞起一脚踢死姓梁的。
不过总体看来,这个白骨精不像是个伤天害理的。偶人还更危险。
苏视道:“当时那圣女明显是为了那只雪豹而来的,她要一只猫做什么?”
“那是只灵兽,活了一千多年了,”梁陈说,“我后来想起,芈族有一种炼阴兵的术法,可以让常鬼随召随出,有凶煞之力,横扫千军。不过要驱策这些鬼魂,要有鬼玺――一般拿灵兽的骨头炼,越长命的灵兽效果越好。”
苏视皱眉:“还有人懂这个?芈族不是已经灭族了吗?”
而且是被当今圣上亲自灭的。
芈族是可以在体内结丹,驱策天地灵气的人。这一脉从上古便一直绵延,贪婪是族训――总有人要扯到皇室斗争之中。这倒无伤大雅,但关键是新朝初立时,硕果仅存的几个芈族人帮助当时的高皇帝梁昭修炼长生术,但水平太次,让梁昭爆体而亡,场面非常不雅,令堂堂一代枭雄死的非常不体面。于是新上位的梁晏为兄报仇,便下令将九州上所有的芈族都追杀而尽。
梁陈道:“芈族当时由国师打卦杀尽了,徐国师素来算无遗策,不会有错漏。应该是圣女懂,她少说也是神陨末期的人了。”
他说着便想到另一件事:“我砍她的时候,从她身上拿到了一枚玉佩,上面有皇家的纹章……哎我玉呢?”
苏视彻底没了开玩笑的意思:“皇室,你确定没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而且我还知道是谁的。我大哥拿稻穗做徽印,是朴素质老先生亲自画的纹路,每一个王候都略有不同。我有段时间闲得无聊,把每个徽印都记了一遍……哎我玉呢?”
“所以到底是谁的?”
梁陈确信自己把玉佩丢了,绞尽脑汁地思考掉在了哪里,要是掉在第三阶天那真是倒大霉了――他哪知道怎么回去?但是应该不是……他在乌鸦背上无聊的时候把那枚玉佩拿出来抛了个光。
很有可能是掉在了静熙山里,坑苏子呈的时候掉了,或者明韫冰那一阵狂风把他的东西打飞了,都有可能。
没事,明天去拿回来就行了,梁陈自觉休息完有了力气,应该可以变只三足金乌。
他想完,对着苏视伸出三根手指。
苏视顿时明白了。
三皇子梁斐――高不成低不就。他上有太子二皇子压着,那二皇子是个满脸肥肉的胖子,因为秉性温和而被梁晏挑中,选为了大皇子早丧后的补贴。
二皇子是嫡出,三皇子是贵妃所生,梁斐玉树临风,二皇子玉猪临风,所以他一早对这种安排怨怼颇深。更别提他们兄弟成年以后,皇帝赐爵,他不仅被东宫压一头,还被另一个人压了一头。
这个人的身份非常特殊。
在新朝皇帝的迅速更迭之间,虽说两位皇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历史上也不乏骨肉残杀的前例,所以对于如今存在感很弱的高皇帝的驾崩,民间猜测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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