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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盛纳音乐从十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一直到后来成立盛纳娱乐才有所好转,但就在陈桑天连自己苦心经营的公司余晖都没有看到,便抱撼而终。
陈让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似乎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从医生宣布死亡时间的那一刻,陈让便如同变成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身边的人说什么,他做什么。

第95章 变故
在他的成长的世界里,父亲就是天,他和秦峥不一样,陈桑天对他的管教也好,安排他的人生也罢,陈让从不觉得是束缚,相反他根本没想过松开陈桑天的手独立行走。
而现在,本来明亮的世界阴云密布,仿佛是为了应景,进入四月份之后,一直都在下雨,直到陈桑天葬礼这天,雨才停了。
白一宁在这几天公司,医院,殡仪馆,陈家来回奔波,他一边得稳住公司的人,一边还得主办陈桑天的葬礼,最后还得安抚陈让的情绪。
秦峥再次见他的时候,是在陈桑天的追悼会。
秦峥一进殡仪馆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白一宁,短短七天没见,人已经瘦了一圈,脸上垂着厚重的黑眼圈,秦峥的眼神里闪掠起无数心疼,随后就看到站在白一宁身边的陈让。
秦峥把目光投向别处。如果说之前,秦峥对陈让的态度是懒得理睬的话,那现在他的心理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白一宁留在盛纳,只会被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彻底拖垮,之前有陈桑天在,董事会的老人,以及一些同行还在观望犹豫,那现在在商场如战场的巨大漩涡里,盛纳绝不能善终。
白一宁也注意到了秦峥,但对方一脸严肃,他以为他在有意和他保持距离。这一天还来了不少记者。
这些人除了围着白一宁,还围着陈让,闪光灯和拥挤的人群让陈让的情绪越来越差,甚至对其中一个记者直接大打出手。秦峥坐在嘉宾席立刻起身,怕场面混乱伤害到白一宁。
白一宁此刻拉过陈让,面对镜头得体地说:“不好意思,陈总因为丧亲之痛情绪不佳,不好意思,请各位理解一下。”
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上来维持秩序,白一宁得空拉着陈让回了休息室。
陈让坐在沙发上时,手里还攥着拳头,眼神里凌乱的东西都是一团团的杀气,两腮因为咬牙切齿不停变形,白一宁皱着眉头蹲在他面前,一声声地呼唤他:“陈让!陈让!没记者了,没事了!”
白一宁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他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安慰他,和当年那个知心学长一模一样。或者说这么多年,谁都在变,白一宁始终是当年那道清冷的月光。
陈让渐渐松开了手,抬眸看白一宁时,眼泪已经决堤地两涌,他两只手颤抖地想去擦,又停在半空解释:“我没事,我不哭,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爸真的走了,我也不是有意动手的。”
“没关系,想哭就哭,之前奶奶走的时候,我不也眼泪都流干了。”白一宁缓言宽慰。
陈让感动得闪着泪光,这些年因为他强势的靠近,白一宁见了他只是躲闪,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和他交流过情绪。他看着眼前的人,眼波流转尽柔和,唇边带着温暖的浅笑。
陈让委屈着,把人直接揽进了怀里。
白一宁没招架住这个举动,愣了一下,刚想挣扎。陈让却说:“就一会儿,学长,就一会儿。”
白一宁半揽着他,替他顺着后背。
秦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转身靠在墙上,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手指微微刮蹭了一下眉毛,随即回到了正厅。
今天的追悼会成了白一宁主持,陈让的情绪不稳定,他也担心他再出乱子,毕竟陈桑天这样的人物,身后也是要体面的人。
追悼会结束,遗体便被送去火化,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家属需要陪同,白一宁打算去找陈让。转弯到后堂的拐角处,秦峥一身黑衣闪了出来,和白一宁说:“他不在了,我陪你去吧!”
白一宁犹豫地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秦峥笑着耸肩:“我怎么知道?”
“那我去吧,你去不合适。”白一宁说完,刚要转身,被身后的人一把拉回了怀里。
他几乎是摔进秦峥的怀抱里,这个拥抱很粗暴,白一宁的鼻头直接被磕在秦峥的肩处,一阵鼻酸顿时泛出了生理眼泪。
秦峥把人紧紧地箍进怀里,手掌用力地揉着他的肩膀,仿佛要把人揉碎一般。
白一宁难受地动了动:“秦峥,我喘不过气了,秦峥!”
秦峥仿佛没听到一般,依然在蓄力。白一宁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如此,不停地捶打他的背,要他松开自己。
下一秒,秦峥抱着他转身一起撞在墙上,不计后果地抬起白一宁的嘴,径直亲了下去,也不是亲,是撕咬,是啃噬。
白一宁疼得掉泪,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他的嘴唇、舌头,口腔里的嫩肉都被利齿磨切。
白一宁疼得浑身发抖,被眼前的人紧紧地包着动弹不得。他开始害怕,仿佛回到九年前,他被秦峥压在床上把他咬得浑身是伤的那天。
那天的秦峥也是现在这样,语气和眼神透露着森寒和冰冷,无论白一宁怎么哀求,秦峥都不肯放过他。他依然会害怕,是熟悉的恐惧。
白一宁哭着去抱他的腰,含糊不清地说:“疼,秦峥,我疼。”
这条走廊空无一人,远处的彩窗透进几缕幽光,照着地上的黑影。
一声晴天霹雳之后,陈让的世界如轰雷掣电地坍塌了,他握着手里的照片,看着不远处交叠的身影。大一跨年晚会被他堵在侧门羞辱时的羞愤重新流回记忆,灌满了胸腔,让他窒息又绝望。
不,比那时候多了更多难以压制的仇恨,他八年殷勤地围着白一宁团团转,这些付出不仅没有得到回报,反而被白一宁踩碎在地上。
天很快阴沉了下来,陈让躲在暗处,眼球布满血丝,阴鸷又疯狂地目视这一切。
这种时候,无论白一宁多疼都没用,只有等秦峥自己停下。一声又一声的惊雷炸裂之后,秦峥才慢慢地松开了白一宁。
对方唇边已经淌满血丝,混杂着眼泪,双腿因颤抖难以站立,直接软了身子,眼看要顺着墙壁滑倒。
秦峥抬手搂住他的腰,把人横抱起来。
陈让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看到秦峥嘴动了。
秦峥说:“不好意思,我之前让的太多了。”
这句话像一句宣言,白一宁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全身不寒而栗,心被这冰冷的语气激得抖了一下。
陈桑天的遗体去火化的路上,没有任何人陪同,白一宁被秦峥抱出殡仪馆,走进雨地里。
暴雨如注砸在他们身上,冲刷了白一宁嘴唇的血迹,也像针一样在刺痛他破皮的软肉。
白一宁没有底气地说:“陈让不在,我得去……”
秦峥一言不发地抱着人往山下走,白一宁又试着说了几声,秦峥冷了一句:“陈桑天和你有关系,我去不合适,那你是以什么身份去?”
“我……”
秦峥隔着雨幕看着怀里的人笑:“以儿媳妇的身份吗?”
白一宁先是一怔,随后飞掠的手掌扬过雨丝直接扇在了秦峥的脸上,他从他的怀里跳下来,站在他面前又是一巴掌。
秦峥拿舌头顶了顶右腮,拉起白一宁的手腕说:“不解气可以继续打,但你今天只能跟我回家,哪里也不能去?”
“你在发什么疯!”大雨把他这声怒吼撕碎了。
秦峥见这雨越来越大,怕这个人又生病感冒,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下山,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你不是心软吗?我来教教你怎么心肠歹毒?陈桑天没你火化不成的话,我去找他解释。”
白一宁被拽进车里时,额头还磕到了车门,他知道秦峥下雨天会忽然这样,但他实在不喜欢对方这种毫无征兆的情绪发泄在他的身上。
秦峥坐回主驾驶的时候,白一宁已经赌气地把头扭到另一侧,从他的角度却还是能看到额头处在流血。
秦峥先把空调打开,又从置物箱取出棉签酒精,去拉白一宁的手:“我帮你清理一下,雨水里都是细菌,不清理会感染发炎。”他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白一宁坐着没动,也没扭头看他。
秦峥收回东西没再说什么,只是发动车加速驶离。
白一宁侧首看着窗外,车内安静如斯,沉甸甸地阴云笼罩过来,不一会儿秦峥听到“啪嗒啪嗒”地声音,他循声扭头便看到白一宁的背在微微抖动。
秦峥的喉结滚动,心底蔓延出痛觉冲散了怒意,他主动伸手去和他十指交扣。对方先开始挣扎了几下,后被秦峥紧紧地握着手腕,强制将他的手掰开,和他交叠起来。
秦峥叹了口气说:“我刚刚……”白一宁没有哭闹,依然安静地掉眼泪。
秦峥叹了口气,清朗的声音响起,郑重其事地说:“第一件事,陈桑天去世后,你再没有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偶尔连消息都没有回,你在忙着帮陈让稳定大局,我作为你的爱人可以理解。所以就有了第二件事,陈桑天死后,他名下的一切都归陈让所有,你所在的盛纳,在陈桑天临终前,也就是我们在录综艺的时候,陈让和陈桑天身边的秘书召开股东大会,协商之后,盛纳收购了其余股东那些占额不多的人的股份。现在陈让一个人在盛纳占股百分之八十二陈桑天这么做,无非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阿斗,而他又没有值得信任的诸葛亮托孤,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陈让扫清障碍,使他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作为你的同行挚友,我不得不提醒。第三件事,陈让有严重的躁狂症心理疾病,他是在省二院心理科就过诊,你花点钱你就能查到他的病例,而且据我观察,在他父亲死后,这种心理倾向越来越明显,临床医学都治不好的病,我不信你能治好他。作为你的亲人,你的人身安全在我这里头等大事,所以你必须远离他。”
秦峥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感受着白一宁渐渐松弛下来的手掌,他勾了勾嘴角说:“OK,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诉求和想法,可以交流。”

白一宁扭头怔怔地望着秦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对了,今天这一切的导火索,是他利用他父亲的死在你面前从大灰狼伪装成老奶奶,骗你这位善良可爱的小红帽,而你很不争气地上当了。”秦峥已经驶回市区,等红绿灯的间隙,又一次拿起棉签和酒精,轻轻掰过白一宁的脸,认真地替他清理额角的伤口。
秦峥呼吸间清凉的薄荷味儿传来,他一边问白一宁疼不疼,一边继续说:“陈让骨子里就是一个伪善的人,从大一开始为了接近你,明知我们关系不一般的前提下,利用信息差离间你我,你要说他一开始自卑胆怯,也有可能,但后来你说他为什么不装了?”
白一宁登时瞠目,不顾额头的伤口紧缩眉头,秦峥看着他瞪圆的眼睛,可爱又迷茫,他笑着凑过去亲了亲对方还在沁血的嘴唇:“我的宝贝儿,你八年以来感激的人和这座庇护你的城池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这句话也如车外的闷雷,在白一宁的心头炸开。
秦峥回身继续开车,留给白一宁一个人自己思量。
很快,深深地自责和愧疚开始袭来,白一宁知道这些问题都不该由秦峥告诉他,他可以有无数个存疑的瞬间自己去求解,但却一次次地选择了相信,相信当初自己深陷泥潭时,朝他伸出的那双手。
秦峥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冉东区的家里,刚下车就拉着白一宁迫不及待地去冲热水澡换衣服,他生怕他感冒后又发烧。
秦峥刚进屋,就吩咐吴玉芬:“吴姨,熬点红糖姜汤,我俩洗完澡就出来喝。”
白一宁自知理亏,此刻乖的像猫跟在秦峥身后,任由对方摆布,不一会儿俩人躺进了浴池里,热水包裹着他的身体,白一宁这才放松神经和身体。
这栋别墅不知道秦峥有没有参与设计,但这个浴池大得很,也很漂亮,每次躺在这里洗澡,白一宁都会泡很久,可以完全涤尽沉疴的感觉。
秦峥见他舒服地撑着边沿享受,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进怀里,从背后抱紧白一宁。
他抬手摩挲着白一宁红肿的嘴唇问:“知道为什么吗?”
白一宁当然明白了:“估计,他抱我的时候,你看到了。”
秦峥笑了笑:“我这个人占有欲挺强的,这一点没人比你更清楚,但我是不是从来没限制过你什么?”
白一宁转过身,跨坐在他身上,抱紧秦峥的脖子:“要说快说,别给自己贴金。”
秦峥握着他的腰,轻轻地推揉对方的小腹:“因为我觉得我吃醋,我难受都是我的问题,你一定是自由的,但今天在我明知道陈让是什么人的情况下,看着他利用你的心软占你便宜的时候,我不可能不生气,更何况,我这个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心理疾病,过几天我也去看看,要是真有,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可以选择离开我。”
“放屁呢你!”白一宁在他的后背狠狠地抓了几道红痕,随后把下巴搁在秦峥的肩上,“你发疯就发疯,能不能别咬人?我怕疼你不知道啊?”他不停地蹭对方的耳廓,温柔地交流,
“秦峥,我也不是傻,也不是分不出恶意,只是这些年没你之后,我很少和人交际,好像人生停在了二十一岁。每天的生活简单到只有工作和回家,到了晚上难耐地想你,一旦和社会脱轨之后,这些人心善恶,我都把不准,对不起,今天没推开陈让,只是我想到了奶奶走的时候,每天晚上陪着我守灵的人只有他,在我不知道这些的情况下,总不能连一个拥抱都吝啬吧!”
秦峥暖暖地笑着,眉眼又弯成弦月,小鹿眼里闪着光,抵着白一宁的额头问:“你真的每天都想我吗?”
白一宁笑着伸出舌头去舔对方嘴唇:“真的,边想你边解决。”
秦峥低声骂了一句:“狐狸精!”
他把人抱正,水声哗哗作响,他低沉着声音说:“那我要是这辈子不回来怎么办?”
白一宁扭胯,声音已经开始走调回答:“你要不回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秦峥笑了笑:“找谁啊?丹麦风铃?”
白一宁第一反应自然不是眼前这个人就是“丹麦风铃”,而是质问:“你看我手机了?”
秦峥配合着他点头:“不能看吗?再不看老婆都跟人跑了,云利大厦那一晚,你为什么和他说,不想留在罗城了,让他带你走?”
白一宁本来叠潮的欲念,瞬间退散,他一把推开秦峥不规矩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边搓洗:“因为那时候,我不想活了。”
秦峥轻笑着仰面朝天,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朗读:“Good morning, and in case I don't see you,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And good night.”
白一宁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只听秦峥又读:“Maybe i'm being Set up for something. You ever think About thatLike your whole life has been building Towards something”(我可能受到别人操纵。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好像一生都身不由己?)
秦峥笑着扭头看他:“你当时回答:‘是的,我也一样。’一宁,我们都一样,身不由己,隔山隔海的相望让我越来越拿不定你的心思,我在想是不是你真的变了,真的忘了秦峥,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想,哪怕是以一个再不见面的陌生人陪你走接下来的每一段路也可以,我叫丹麦风铃是因为它像海棠,我不是你家屋后等不到开放的海棠,因为我一直盛开着。对不起,从我回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和苏磊聊天的截图,是我想告诉你真相,默认邹霖天靠近我,是我想逼你回头找我,我还准备了很多计划,包括邀请你上综艺,重新追求你,但没想到唯一的变数是你也像我爱你那样爱我,谢谢你,一宁,真的感恩,你赐予我又一次新生!”
不知道是不是浴室内太热,秦峥的眼眸里升腾着水雾,朦胧一层层的澄澈。下一秒,白一宁抬手拉过他的脖颈,滚烫的吻燃起汹涌的烈焰。
秦峥趁势把人压在池边,心口浓如岩浆的情意在这一刻喷发。
他把人揉进骨血里,然后告诉身下的人:
我在富士山下住了一千天,听过了一千遍,只希望能化解那求而不得的遗憾。
还好,云开雾散了。
雨还在下,秦峥抱着白一宁回到床上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他也上床把人搂紧,像抓住了唯一的晴天。这个夜晚,他们都在珍惜这份惬意又美好,毕竟天亮以后又有无数的现实要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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