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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白一宁抿嘴说:“别这么说,你让芳姨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秦峥等他挂了电话,叉腰道:“OK,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看看,你先回家,我今晚要是处理太晚就不回去了,你睡你的。”白一宁看着秦峥哭丧着脸,微微踮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好了,今天爽约算我的,改天我请你吃。”
秦峥趁着这个姿势,迅速回亲了一下白一宁的嘴唇:“原谅你了,到家了给我报个信。”
白一宁欣然转身,秦峥忽然喊他:“一宁?”
白一宁回头看他,对方说:“如果能让芳姨留下,还是留下吧!这么多年他和你相依为命,我知道你舍不得。她要是一个人觉得孤单,我可以把她接到月苑住,每天有吴姨做伴儿,我给她养老。”
白一宁有些感动,他点点头:“我知道,我尽量。”
白一宁说“尽量”就是知道这个阻力很大,回到家的时候,韩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白一宁低头看,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韩芳见他有些难为情,但也做好了白一宁会阻挠的准备。
谁知白一宁坐在她身边,只是问:“韩冬给您承诺了什么?”
韩芳长叹一口气,手语说:“什么承诺都没有,但小宁,我亏欠他太多了,从他出生,没有吃过我一口奶,然后这么多年在外受苦受罪,也没吃过我一口热饭。之前我就想带着他离开,毕竟你收留我已经是大恩德了,冬冬不成器,你不能被他牵连,后来他又消失了,我也没有办法。这些天,他回来了,挣了大钱,我会让他把之前的七十万还给你,小宁,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让我能弥补他,就弥补他吧!”

第100章 选择
白一宁看着她翻飞的手指,速度越来越慢,他伸手一把握住韩芳的手,随后浅笑地低下头说:“芳姨,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天生就是个苦命的人,您也一样,好像就因为我们命苦一点,反而被罚在这世间苟活,然后不得不相依为命。我从来没把您当过保姆佣人,而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白一宁低头看着韩芳苍老的手,笑着说:“小学放学下大雨,是这双手撑着伞去接我回家,帮我洗衣服,缝书包,爸爸教训我的时候,您把我护在身后,考砸了要开家长会的时候,也是我偷偷带您去,不敢告诉爸妈。芳姨其实我,没想过您能陪我这么久,我以为我们家遭遇变故之后,您就会离开,没想到你半夜听到我的哭声,跑进我的房间里抱着我一起哭,然后在纸上写,你不会离开我,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你说要报答我们一家人的恩情。我还记得我哭着说,我总有一天要治好您的哑巴。”
韩芳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乔娇娇坐在一边不忍再听,白一宁依然平静地告别,他知道他留不住韩芳,从警察把韩冬带来认亲的时候,白一宁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白一宁蹲在韩芳面前,替她抹泪:“那七十万不用还了,芳姨,就当我这么多年对您的馈赠。其实那时候我有私心,我希望韩冬跑的远远的,这样我还能给您养老。所以真的不用,让他把那笔钱花在您身上就好了。”
送韩芳下楼的时候,韩冬正躲在楼梯间抽烟,他听到皮箱滚轮在响,急忙踩灭烟头跑出来,看到白一宁的瞬间,他居然有些心虚。
白一宁扶着韩芳走过来,就闻到了烟味儿,他和韩冬说:“芳姨身体不好,你别让她一直闻这个。”
韩冬摸了摸鼻头:“行,我知道了。”
白一宁又说:“芳姨心脏也不好,家里容易伸手摸到的地方放点救心丸,当然平时少惹她生气比什么都重要……”
韩冬一开始还在听,随后直接不耐烦地拉过韩芳:“行了,我都知道了,这我妈还是你妈?”
韩芳还在流泪,她推了韩冬一下,白一宁忙说:“没事,没事。”他看向了韩芳,“那,芳姨,我,我就不送您了,想我了记得回来。”
韩芳哭着手语:“小宁,谢谢你,谢谢你们一家人,如果有机会,我还愿意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照顾你长大。”
韩冬看到难句“谢谢你”就有些反感,他推着韩芳催促:“行了,妈,快走吧,一会儿小区不让出去了。”
直到韩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白一宁才泄力一般挪到楼梯间,撑着栏杆慢慢地坐在台阶上,这里还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儿。
白一宁低下头,直到声控灯熄灭,重新陷入黑暗时,才有丝丝缕缕地啜泣声传出。
不一会儿,后背被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
他一抬头,是乔娇娇。对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陪着白一宁坐在台阶上,几次想安慰,话到了嗓子眼都咽了回去。
白一宁摇头说:“我没事,傍晚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真的,没事儿!”
乔娇娇点头说:“我一个人在里面的这八年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生来都他的命数,我们都逃不过,想到这里,我看开了很多事,身边整天围着的人来来去去很正常,你刚刚那句话很对,我们都是苦命的人,所以才聚在一起,因为命苦,才被留下受罪。我妈在我爸的棍棒拳脚下早登极乐了,我大姐远嫁彻底逃离了这个家,至于三三,用他的话说,死就是解脱。而我爸,其实也得感谢我,不用再因为背着人命四处逃窜,我杀了一个人,你,我,他,我们都解脱了,这是我们注定的命数,一宁,你也受了很多苦,所以你和秦先生现在,一定要幸福。”
乔娇娇哽咽着说:“我也会有一天离开,去过我的生活,人这一辈子,除了夫妻,没有谁和谁是一辈子的缘分,我留下其实也是想报恩,但你被陈总关在办公室那晚,我给秦先生打电话,告诉他你出事了,等你被救下之后,你和陈总说,你们谁也不欠谁了,我觉得我们也一样,你因为,我杀了我爸,在外苦等我八年,替我安排工作,给我一个避难所,我为了报答你,留了下来,但有的时候,我从梦里惊醒,仿佛还在乡下的小院子里,随时会被我爸提着棍子找来,一宁,如果我们一直纠缠,谁都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我爸杀了你的奶奶,我又在你面前杀了我爸,我们,需要真正的解脱,一定是远离过去,重新生活。”
乔娇娇擦了擦了脸说:“对不起,这样说,可能很没良心,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知道你善良,重情重义,可我不是,我在那里面已经在每天的劳作里,没了任何感情,我只有是非,我出狱之后知道我得留下,但我现在知道我该走了。”
白一宁已经没有眼泪了,他点点头说:“嗯,我知道的,娇姐,你说的对,离散分合都是我们的命数,我们都得学着和这个东西和解。”他笑了笑去握乔娇娇的手,“没有什么恩不恩情的,我只是想对你好,真的,我不求回报,你就当是苦命人的惺惺相惜吧!”
乔娇娇也笑了,白一宁的性格和心灵都和他的名字一样,纯净又安宁,永远带着安之若素的温柔接纳着一切。
乔娇娇最后一句话依然是:“你和秦先生一定要幸福。”
因为苦命人的幸福真的不容易。
这一晚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白一宁和乔娇娇,各自陷落在夜深人静的泥潭里,难以自拔。
白一宁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前没了秦峥的时候,白一宁就有种人生在减法的感觉,爱人,亲人,朋友相继离开,但过去的这半年,他又觉得上天待他不薄,乔娇娇出狱了,和秦峥也重修旧好,忽然有这一天,全部失去了。
白一宁转了几个身,在夜色的另一边,秦峥似乎能感受得到白一宁的挣扎,这一晚他也没有睡着。
乔娇娇当然不会像芳姨走的这么着急,她还在找工作,虽然像她这样的人,在大城市立足很难,但每天还是努力地去面试,等待机会的降临。
六月好像是注定离别的一个月,陈让依然杳无音讯,这让秦峥接下来的收购工作也十分棘手,白一宁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些尴尬,每次去盛纳周围的目光总有些刺挠,索性和秦峥说了一声,打道回府,自己钻进了那个“金丝笼”。
这天晚上秦峥洗完澡回到卧室,就看到白一宁躺靠在床上拿着手机和人视频,他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听对方说话,听来听去只有白一宁一个人说话,
秦峥微微垂眸,他知道白一宁是在和韩芳视频。
这几天,韩芳跟着韩冬住,她会忍住地拨通白一宁的视频电话,让他看她居住的新环境,白一宁知道这不是炫耀韩冬出息了,而是想让白一宁知道她过得很好。
秦峥坐在床边擦头发,背对着白一宁,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窸窸窣窣地爬过来。
秦峥勾唇笑了笑,白一宁从后抱着他说:“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你不是在打电话吗?”秦峥把毛巾扔在的床头柜上,回身躺好,让白一宁趴在自己身上。
即使是夏天,俩人一有机会就是这样黏在一起,每次白一宁伏在对方身上,腰总会不自觉地塌成一道弯月。
这半年多的同居,他们培养了新的默契,秦峥对于白一宁似乎有难以言说的磁力,只要他见到他,靠近他,总会这样软作一团,举着猫爪在秦峥心上踩来踩去。
白一宁说:“我在和芳姨视频,她和我说这几天韩冬忙的没影儿,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我说可能韩冬工作忙,芳姨说什么工作晚上也不回家啊。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韩冬到底从事什么工作,我觉得短期内能提车,还租那么大的房子的工作,怎能可能轮到他这种目不识丁的人?除非是中彩票了,更何况这些天他晚上不回家,一回家就睡到第二天傍晚,也很不正常。你帮我查查,他是死是活无所谓,主要是我怕他连累芳姨。”
秦峥抱紧怀里人,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抬起来白一宁的下巴,四瓣嘴唇像胶合剂一般贴在了一起。白一宁瞬间被亲的晕头转向,也忘了秦峥到底有没有答应他。
每次做完之后,白一宁都会因为精疲力尽睡得很沉,秦峥借着床顶的防眩灯光看了眼怀里安静的“睡美人”,又拿过手机看时间,眼神里飘散出不一样的东西。
韩冬这天从赌桌上下来的早,今晚不知为什么他格外困,想回家早点睡。
开着车回家的路上,等了一个又一个红绿灯,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韩冬前倾身体看了眼黑洞洞的天,今晚竟然没有月亮。
回到家的时候,韩冬把积攒了一路的不耐烦都发泄在这辆新车上,重重地摔着门下车。
这些天,因为韩冬回家晚,韩芳总会在房间等他,就站在楼层的窗户口向下望,等到出现韩冬的身影,她才会放心地睡觉。今晚,也一样。
韩芳看到韩冬下了车,刚准备转身回卧室,夜色里忽然窜出两个黑影,直接将韩冬扑倒在车盖上,韩芳吓得大叫,急忙拍着窗玻璃,只见韩冬被两个人死死地反手扣着动弹不得。
韩芳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楼,因为紧张眼里乱飞眼泪,甚至出楼宇门的时候,直接被绊倒摔在了门外。
而此时,楼下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韩冬那辆新车。韩芳哭着撑着门框爬起来,盲目地在楼下的空地上转来转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天台照下来的探照灯下,只有一个四顾茫然的剪影。
韩芳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的时候,距离韩冬消失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她坐立难安,拿起手机第一反应是报警,但警方询问了好多遍,韩芳只是憋着气着急地哭,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绝望很快吞没了她。
她只得挂掉电话,此刻她双手发抖地点开了白一宁的对话界面,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白一宁此刻还在畅快淋漓的性丨事后享受美梦,手机在一旁震动了好久都没听到,但秦峥感受到了,他猛然睁眼,夜色里多了一双鹰眼的黑瞳,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他的记忆随着一声声震动飘回了五天前,那时候他刚走到地下车库准备开车回家,从车尾悠悠地晃出一个身影。
韩冬插着兜悠到他面前,大剌剌地靠着车门说:“秦哥,聊聊呗!”
秦峥望着他轻笑,点头说:“好,上车。”
接下来韩冬提的一切要求,秦峥都微笑着答应。
黑暗中,布谷鸟啼叫个不停,像在拼凑故事,而后慢慢倾诉给未眠人。秦峥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听着“布谷”声入睡了。

第101章 威胁
第二天太阳升起时,白一宁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摸过手机去上厕所,刚走到卧室门口,看到韩芳一连串的视频未接时,头皮一阵阵地炸。
他连忙给韩芳拨打回去,这次轮到白一宁一个接一个地打不通了。
他皱着眉看了眼时间,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韩芳给他打电话,然后就没再联系过他。
白一宁的手指插在软发里不停地挠,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厕所也不去了,回身找衣服穿,秦峥翻了个身子问:“怎么了?”
“芳姨,可能遇到事了,去她家看看,确认她没事就回来了。”
秦峥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也没了困意,喉结动了动说:“我知道是什么事。”
白一宁正在系衬衫的扣子,听到这句话,直接看向秦峥:“什么意思?”
秦峥抬起眼来注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韩冬被抓了。”
白一宁飞快地睁合着眼睛,整理着思绪:“你,你怎么知道?”
“你让我查啊!”秦峥坐起来靠着床头,盯着他微笑,“因为敲诈勒索,因为涉嫌强奸未成年女性,因为赌博,因为高利贷,因为诈骗。”
秦峥摊手:“这么多罪名加在一起,而且因为敲诈金额巨大,他半辈子应该都搭进去了。我觉得芳姨半夜找你,估计是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芳姨半夜找我了?”白一宁举起手机,“所以你昨晚,这些电话惊醒你了?”
秦峥收回眼神,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为什么要叫醒你?一宁,这事和你有关系吗?”秦峥习惯性地挑了挑眉,“之前她要回去找儿子的时候,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白一宁听着这些话,陌生又刺耳,他难以置信地说:“她是芳姨,是陪伴我二十多年的亲人,秦峥,你怎么?”
秦峥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失望,心像被针刺一样,他掀开被子起身,也拿起一旁的衣服穿:“我们不要吵架,宝宝,我不想和你吵,你不是想去看芳姨吗?我现在陪你去。”
白一宁失望地闭眼,他说:“韩冬被抓,有你的手笔在?不然你怎么知道的?当然这不是我的重点,我说了,他死活无所谓,但你不该在昨晚芳姨最无助的时候,你选择……”
“不管怎么样,芳姨她是无辜的。”白一宁难过地说完,拿起外套就要离开,“我自己开车去,你忙你的,这是我的事了。”
秦峥听到“砰”地一声响,这扇门像白一宁的巴掌一样甩在了他脸上,他还捏着衬衫的衣襟,随后把对襟两侧握在手心里狠狠地撕拽,扣子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除了之前被秦松找来冒名顶替的假“白一宁”,秦峥还从没听过白一宁说这么重的话,两个人之间居然分开了你我。
白一宁开车驶出月苑的时候,秦峥就站在窗前看着。
韩芳还在满大街地找儿子,他根本找不到派出所,想问路没有人看得懂她的手语,有的甚至看到她的装束,赶紧避而远之。
八点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地伸出了舌头。
韩芳和一夜没睡,手机也没电关机了,疲累到眼黑腿软,不得不撑着路边的花坛,休息片刻。
早高峰的人很多,在这座宛如机器的大城市里每一个颗螺丝钉都在运转。人群里能看到提着早餐,端着热豆浆穿梭在写字楼里的人。
也有人走到路边的报刊亭,买今天的杂志的和报纸,这里其实是政府为了环卫工人和外卖小哥设立的休息亭,卖报纸和饮品只是管理员附带的小本生意罢了。
“昨天的报纸来一份儿,谢谢!”男人压低帽檐,随手从兜里拿出了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报。
“先生,来盒烟吗?”买报纸的是一个老头。
“不了,谢谢。”男人又扶了一下帽檐,拿着报纸展开也朝花坛走过去,坐在韩芳身边看起了报纸,男人余光看清了韩芳的状态。
双唇干裂开皮,一直抖动,像在念叨着什么。男人带起墨镜,扭头问:“这位阿姨,您在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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