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意味着一尊将成为盛纳第二大股东,白一宁委托律师把拟好的股权转让事项书面通知陈让的时候,才得知陈让已经失联好几天了。
这些天盛纳彻底停转了,陈让的大名已经上了娱乐新闻。
他手头马上要开拍的新剧,以及即将在六月份上线的第六季《No Way!》选秀综艺,还有目前参投的几部电影,白一宁粗略地梳理了一下,已经开始头大了。
这些天因为后背被陈让剜的那个“洞”,只能平趴着躺在床上,一开始是钻心的疼,到现在他已经能平衡疼痛和工作的关系了。
那晚白一宁临走前,和陈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之间欠与不欠,总之都还清了,陈让,我不怪你。”
他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现在股权转让最后时限还没通过,白一宁每天要接无数个电话,都是盛纳的员工,那些人在问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一宁听着这句话,“我们”“怎么办”这些字眼太刺耳了。
哪里还有我们?哪里还有办法?陈桑天走后,白一宁已经料到了盛纳被陈让当成了儿戏的这一天,他并不意外。
只是听多了,白一宁心里还是会酸酸地,这些人都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伙伴,忍了几天之后,白一宁还是没忍住开始发号施令,尽量在不参与的情况下,给出他的建议。
这些天,秦峥一直都担心陈让躲在某个角落会不会曝光那些偷拍的照片,好在陈让没有这么做。
就在他以为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有人拿着这些东西找到了秦峥。
对方大摇大摆地穿行在一尊的大楼里,被带进秦峥的办公室,从进门开始就上手去摸门把手,眼里泛着光,啧啧称叹,一路摸到秦峥的桌台上。
秦峥坐在座位上,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声:“坐!”
韩冬干笑几声站在秦峥面前没动,他把自己那个脏兮兮的包直接放在秦峥的办公桌上,将里面一个文件袋拿出来递到秦峥面前,直接打断他的手头的工作。
韩冬摆出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说:“那晚大雪天见您,您说和我沾亲,既然这样,我就斗胆喊您一声秦哥,这里面的东西您看看。那时候您说您认识我宁哥,我还不信,没想到我哥人脉这么广,居然认识您这么大的老板。”他摸着下巴讪笑,“不过,你们这关系属实有点乱,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才好,您说我叫白一宁是宁哥,那您应该是宁嫂?”
韩冬自认讲了个十分幽默的笑话,自顾自地大笑起来,谁知秦峥也陪着他笑,把牛皮袋放在一边,起身指着远处的沙发说:“一个称呼而已,你高兴,叫爸妈都成,坐下聊。”
韩冬也没客气,大张着腿坐下,等着秦峥给他倒茶,当娱记的这几个月,韩冬把他之前身上的痞性和娱记不择手段深挖爆料的本事融合起来,比同行的人上道儿都快。
秦峥慢悠悠地斟茶,韩冬前倾身体,正要接过。
谁知眼前的人只是倒了一杯水,自己拿起来细品,丝毫没管韩冬,秦峥像没事人一样问:“所以你是想用这些照片在我这儿换些钱?对吗?”
“秦哥讲究人,说的太委婉了。那我痛快点,一口价。”韩冬伸出了一根食指,“一百万。”
秦峥神色自若地问:“一百万,够吗?”
韩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您挺有意思啊,我说不够,你多给吗?”
秦峥继续喝着茶水,韩冬冷笑着直接拿起茶几上那个精美的小茶壶,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秦峥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放下茶杯说:“多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我们沾亲,这些钱别说借,白给你都行。”说着,秦峥从西装内兜里的拿出支票和笔,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
韩冬探头看去,直接惊得把茶水喷了出来,秦峥给了他五百万。
直到韩冬拿着这张支票站在一尊楼下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他实在想问个信任的人,就这一张纸是不是真的值五百万,就那几张照片真的值这么多钱吗?
秦峥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像蚂蚁爬窜的身影,眼神里的冷意和寒霜,连五月初的烈阳都遮挡不住。
中午还不到下班时间,秦峥已经驱车回了家,今天给白一宁带的是郁金香。
自从秦峥在家安心养病之后,秦峥每天中午,晚上都会早早回家。
快一个月了,从暮春到了初夏,每天都会带一大束鲜花。
今天回家陪白一宁用过午饭,替他上药的时候,秦峥忽然开口道:“《雀云》的开机晚宴其实不是我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白一宁光着身子,头埋在枕头里忍着一下下的疼,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零度酒吧外是第一次。”
秦峥笑了笑:“你知道?”
“嗯,当时我喝了不少,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瞬间就醒了,是我不想面对你,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一宁说的是实话。
但这不是秦峥的重点,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那天晚上还遇到个要敲诈你的人,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去见你,毕竟什么准备都没有,但当时想的是反正你喝多了,也不一定记得我。”
白一宁转了个头看他:“那个人叫韩冬,是芳姨的儿子。”
“芳姨?”秦峥诧异,“怪不得和我说,你是他哥,真算起来还的确差不多。不过看他那晚的情景,估计是蹲守你好久来,才逮到机会转你卡里的钱。”
秦峥盯着白一宁问:“一宁,他为什么这么做?”
白一宁忍着疼侧过身子,把韩冬两次捅的篓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峥,最后还补充说:“我觉得他伤害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未成年或者刚成年的中学生,不然他不会那么紧张。”随后他握着秦峥的手说,“但你那晚把他拉到派出所门口,估计把他吓得够呛,他已经快半年多没有再找过我了。”
秦峥和他手心相对交扣起来:“没再找过你就好。”说完,他抽出手来收拾药箱,随后道,“哦对了,陈让偷拍我们的那些照片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白一宁微微皱眉:“据说是他找的娱记,还说他不仅有照片还有视频,威胁我要发出去。”
秦峥点头:“你怎么想?”
白一宁翻身重新趴好:“还能怎么想,发就发了,还能死了不成?反正我的亲人都没了,就剩下芳姨,她平时也不上网,有人爱看看呗!”
秦峥笑了一下:“你倒是想得开,那你拍戏,唱歌,抛头露面这些工作怎么办?”
“辞了,反正有你养我。”白一宁说的很低,很勾人,惹得秦峥又叫了他几声“狐狸精”,随后黏在床上抱着对方亲昵了一会儿。
自从那晚之后,白一宁的心性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一口一个“盛纳”,但他心里的不甘,秦峥都懂,尤其是现在陈让失踪,盛纳更是像无头苍蝇,只能到处乱撞。
秦峥搂着人问:“再过三天,还没有收到陈让否决通知的话,我们的股权转让就算是顺利完成了,到时候,一尊会是盛纳的第二大股东,如果他还不出现,一尊可能会介入,让这个停摆的机器再度运转起来,一宁,你怎么想?”
白一宁闭着眼睛说:“我在想,你赶紧占额达到百分之三十,强制收购的好。秦峥,盛纳在陈让手里没有一点未来,所以,我支持你。”
秦峥在他额头上轻落一吻,郑重地说:“好!听你的!”
今天的秦峥格外的不同,一下午和白一宁粘到五点多,才起身去公司,他不情愿地起身,站在门口时,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困乏的人说:“一宁,我永远都爱你。”
白一宁闭着眼勾了勾嘴角:“我也爱你!”
秦峥笑着离开,刚坐进车里就给田文打去电话,这些天田文都在远山疗养别墅陪秦昊松,接到秦峥的电话还有些诧异,秦峥连寒暄的问候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道:“田叔,最近真有个棘手的事需要你出山。”
田文好奇地问:“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韩冬。”
秦峥的声音很冷,田文能听懂对方的暗示,他立刻答应下来。
五月底罗城开始进入“蒸烤”阶段, 大地升腾着滚滚热浪炙烤着过往行人。
韩冬拿了秦峥的五百万后就辞职了,他本来打算买个楼房也享受一下成家立业的待遇,后来发现在罗城市中心买房,五百万根本买不了多少平米,韩冬仔细盘算着,买了之后还得装修,自己这点钱根本不够,思来想去还是问秦峥要的少了,但一次性给了这么多,他还没花多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开口。
有了这个财神爷,韩冬像打开了金库的大门,他先给自己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拎包即住,随后又去提了一辆二十万的车。
提车第一天就开到了白一宁的小区外,随后那之前偷的门禁卡溜进去,再次敲开了白一宁家的门。
白一宁和秦峥同居之后,这里的房子只剩下乔娇娇和韩方住。
乔娇娇自从上次偷偷去给秦峥通风报信之后,就从盛纳辞了职,当时白一宁并不知道陈让失踪,他是怕对方找她算账。
乔娇娇在家闲了几天,就每天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今天家里只剩下韩芳一个人。
她打开门看到是韩冬,立刻就要关门,被对方一手推开,直接跳了进来。韩冬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别老是赶我走?我今天来找你是好事情。”
韩芳如临大敌一般瞪着他,韩冬缓和神色,转着手里的车钥匙道:“走,我带你兜兜风去!”说着,就去拉韩芳,被对方挣脱开。
韩冬皱着眉说:“所以你就是见不得我比那个姓白的有出息对吗?他靠什么有的出息?”他拍着自己的脸,“他靠的是那张小白脸,靠的是在别的男人,他有什么出息,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待见我。”
韩芳气急败坏地指着韩冬的嘴,示意他住口。
韩冬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买车了,也,也很快有自己的房子了,我想带你走,和我过,我给你养老。你要实在不愿意,觉得我就是个混球,也行,我带你兜兜风总行吧,妈,我二十多年被你丢在外面,我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结果你一直在养别人家的儿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妈,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差。”
第99章 卷云
韩芳眼睛已经湿润了,她手语说:“别这么说,我不是在帮人养儿子,我是在报恩,当年你我母子被人贩子带着跑,如果不是白家救我,你也不会见到今天的我,人人都说,斗米养恩,更何况这些年他们也把我当成亲人,我没有放弃过找你,但对不起,真的没有任何消息。”
韩冬因为从小在福利院的缘故,对手语一知半解,他问:“那你现在差不多也还完了,我们一家能团聚了吧!”
韩芳终于低下了头,没有再严词拒绝,她还是犹豫了,只不过她没有那么快的收拾东西,只是跟着韩冬到小区外,答应坐他的车去遛弯。
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在和韩冬分离的这些年岁里,韩芳几乎把对他的爱都变成沉淀物沉积在心底,一旦到了合适的契机,会被太阳照射,会被彻底翻新。
看到韩冬的新车,韩芳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是那种满足,又有些骄傲。
她想伸手去摸摸,扭头看韩冬,韩冬脖子都快伸到天上去了:“呐,想摸就摸,这是你儿子的车,又不是别人家的。”
韩芳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后笑着手语:“你这半年,找到正经工作了?在哪里?”
天底下也没有一个母亲,会相信孩子走邪门歪道。
韩冬擦了擦鼻头,收起了自豪的表情:“找到了,具体做什么的,您就别管了,反正是能挣大钱的营生。”
韩芳点点头,意思是,那就好!
盛夏抖落的热烈在悄然融化着一切。
白一宁身上的伤基本已经大好,秦峥特地从国外进口的药膏,就是为了不给白一宁的伤留疤,身后的那颗痣还是被陈让剜掉了,新长出的粉嫩的肉什么都没有,秦峥几次看过去,眼神里都有一团浓雾。
白一宁只是安慰他,没有就没有了,以后亲别的地方就好。
六月的一天,白一宁回到盛纳第一件事就是和秦峥所代表的一尊娱乐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书,算是正式把自己手中的全部股份卖给了一尊,而白一宁和盛纳的合约还在,只要没有到期或者解约,他始终是盛纳的人,无非是被捧和被雪藏的区别罢了。
陈让还是没有消息,白一宁早在半个月前就以盛纳的名义报警了,希望警方配合寻找,真要到这个时候,白一宁才忽然意识到陈让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了。
命运的渡舟横摆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只有孤独的风作陪,那么冷又那么绝望。
白一宁想,如果能找到陈让,他愿意和他协商,自己彻底退出盛纳,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陈让走到今天这样,一切都是因为这么多年对白一宁不该有的心结锁住了他的理智。他想了想他们的纠缠,从音乐社团招新开始,这个怯懦的人低着头递来他的简历,不敢看白一宁,不敢看任何人地说:“我叫,我叫陈让。”
当时郑琳还笑话他说:“第一次见有人自我介绍名字都犹豫。”
面试的时候,所有人都否定了他,因为紧张,陈让在舞台的声音都在跑掉,根本听不出他的音乐功底,只有白一宁冲他笑着点头,给了他合格的评价。
就这样,两个人的纠葛开始了。
站在盛纳的办公室里,白一宁环视每一个熟悉的位置,他在这间办公室工作了近四年之久,他把自己青春最美好的四年留在了幕后,一心帮陈让将盛纳经营的风生水起,在去年终于递交了上市申请,成功上市。
白一宁轻轻叹了口气,正如他所说的,他和陈让之前欠与不欠,从那晚之后都还清了。
如果不是陈让对自己的那些心思,或许他们将是这个充满利益诱惑和勾心斗角的行业里,最特殊的合伙人。
这些年,只要不提秦峥,陈让和白一宁都能平和的相处,有时候白一宁自己都忘了陈让喜欢他。
最开始白一宁还在当歌手的时候,不胜其烦地拒绝他的追求,到后来,白一宁已经麻木了,陈让也只限于口头提一两句。那时候,谁都没想过秦峥会回来。
秦峥回来了,居然在短短半年时间里,不仅大刀阔斧的改革,让一尊内部重新洗牌,在半年后,把“魔爪”伸向了行业新晋“盛纳”。
陈桑天一死,陈让失踪,秦峥强制收购盛纳,白一宁“引狼入室” 的罪名彻底坐实了。他和秦峥的关系在这一天之后,也不再是秘密。俩人大学时期的那段风流韵事,自他回国后,已经会改编了无数个版本传来传去。
但现在这俩人居然跨界演了一出“二人转”,所有人都知道一尊有收购的实力,但现在他们都等着看三人一台戏的热闹,如果被陈让知道白一宁转让股份给一尊,究竟会是什么局面?
白一宁在办公室待到下班时间,秦峥准时出现在了他的门口,现在盛纳的大楼已经可以由秦峥自由出入了,楼底下的保安和前台登记也不是,不登记也不是。
“走吧,带你去吃烛光晚餐。”秦峥到了夏天已经不穿标志性的黑色大衣了,但也不再是元气少年的装扮,依然会穿着西装。
白一宁一抬头,就看到眼熟的外套:“谁让你穿我的衣服?”
秦峥笑了笑:“反正你都会买大几码的,我穿正好,走吧!”
白一宁整理好桌面,大大方方地跟着秦峥下班,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需要再隐藏,流言蜚语已起,正如白一宁所说,他看的开,大不了秦峥养他。
俩人刚下楼,白一宁的电话响了,他看到来电人是娇姐,立马接了起来。
不是乔娇娇有事,是韩芳有事找白一宁。乔娇娇代为转述:“一宁,芳姨要走。”
“走?去哪儿?”白一宁停下了脚步,秦峥也跟着他站住。
“芳姨说韩冬来接她回家了,她打算回去和韩冬一起生活。我拦不住,一宁,你要不要回来?”乔娇娇此时勉强拉着韩芳,让她等白一宁回来。
白一宁看了眼秦峥,又疑惑:“韩冬消失大半年了,他有家落脚吗?芳姨为什么这么突然要走?”
乔娇娇犹豫了一下说:“也不是突然,这一个月韩冬经常来接芳姨出去兜风,听说他现在租了大房子,买了新车。每次来都给芳姨洗脑,我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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