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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出逃(许一疯)


白一宁笑了笑:“那你又在工作上,又对我让了多少?推许乔上节目是我的意思,你知道所以你立刻同意,但你要我上去,是想捧我?还是为了你的一尊,你心里很清楚。更何况,我演戏还没什么名堂,不想去综艺消耗自己。”
“我有这么坏吗?你怎么能这么想为夫?”秦峥慢慢地点嘬着白一宁的肩膀,“一尊的确遇到了难处,所以如果我把我的目的都告诉你,你会来帮我吗?一宁,我需要你的帮忙,但也尊重你的立场,毕竟盛纳现在不和一尊竞争,不代表以后没资格,所以你的每一个决策都很重要。”
白一宁犹豫了一下睁开眼睛:“你说吧,我听听看,从盛纳和我的角度考量,到底能占你多少便宜。”
秦峥把手伸进枕头下取了个什么东西,白一宁被他箍在身前也没法回头。
不一会儿,后面突然传来不适,让他全身发抖,白一宁皱眉骂:“说好了不做了,你发什么疯!呃——”
还没说完,秦峥已经不听话地开始了,随后他边动边开口:“不做,你清理什么?”
“我清理是因为习惯了,跟做不做有关系吗?”
秦峥笑着说:“习惯这个干嘛?你这八年都是自己清理完,自己解决吗?”他本来是随口逗他,但脑子想到白一宁自我解决的画面,脑海里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了花,他蛊音缓流问,“怎么解决的?手?玩具?”
白一宁心痒难耐地承受:“都有,都有!你能不能拿出去!”他很想转身扇他几巴掌,“拿出去!别发疯!”
秦峥没来由地有些不快,他咬了咬对方的肩膀问:“宝宝,那些东西有我好吗?”
白一宁疼得受不了,嘴里骂道:“你神经病啊!跟棒子比,我在和你聊正事。”

第92章 父子
秦峥边动作边笑说:“那我说了,你别生气,《拾光旅行》这个综艺制作成本非常低,低到你难以想象,我答应让许乔上节目,无非是请她花不了几个钱,宝贝儿,你也一样。”
一边说着白一宁“便宜”,一边又去舔他的肩膀,秦峥怕他生气。
白一宁倒没那么容易动怒,秦峥说的是事实,他一手艰难地阻止他,一边喘道:“便宜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
“两个原因。”秦峥推他的手,又补了油,白一宁很难不怀疑,秦峥是用这种方法逼他答应,他威胁着,“你今天要敢进来,我就敢给你剪掉。秦峥,啊——,我不开玩笑!”
秦峥看着怀里逐渐透粉的人,满意地说:“第一,我也会上这个综艺,一开始想的是通过这个节目,我找机会和你解释清楚当年的事,然后重新追求你,后来这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第二当然是为了节目效果,我选择的每一个艺人人设都很鲜明,像你这种安静,不争不抢,又心善又聪明,的确是节目需要,无论是不是和我一对儿,效果都一定很好,这就意味着,你通过节目能吸粉,能培养国民度,而不是固步自封在你的音乐世界里,你能接到更多更好的资源,而且这个综艺的制片方是我,我可以保证你不受任何伤害。”
白一宁身上开始出汗,秦峥的确没进来,但他从心里蔓延出的痒到脚底,他分出神思反问他:“你要和我组CP,来增加节目爆点,这样热度和我的名气达到双赢的效果,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当年就是情侣,现在更是不清不楚地在一起,这些事情一旦被发现了,我们怎么办?节目热度这么高,很多人都在盯着,业内无数的人比你我都高明,当年的事被曝光出来,是福是祸可说不清楚了?”
秦峥舔着白一宁脖颈线条流下的汗,用更低地声音说:“所以我问你,你怕不怕?只要你说不同意,我明天就回去改拟邀名单,盛纳依然是两位艺人。”
秦峥加大马力,白一宁差点儿彻底“交代”出来,他用脚朝后踹踢着秦峥:“滚蛋!你再这样,我生气了!秦峥!”
白一宁这几年的确如秦峥所说,安静的像隐形人,但秦峥再次回来之后,他骂他的状态和当年很对味儿。
秦峥又飞快地擦过那一点问:“你先回答我同不同意?我数到三,你不说话,那就同意了。”
“一!”秦峥的速度越来越快。
“二!”白一宁大脑已经处于一片空白,被他飞快地碾压。
霎时间,径直喷涌,到处都是。
白一宁如释重负地卸下力气,像从窒息的海底浮出了海面,软得动弹不得。
秦峥退出,拿起床头的衬衫胡乱擦了擦,笑着说:“三!”
白一宁眨着空洞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说:“你这辈子,别想,别想,再进来。”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完,汹涌的困意爬满心头,他看着眼前的身影扩大略小,随后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一大早,秦峥为了避免挨打,功成身退地消失了。
白一宁是被吴玉芬的敲门声惊醒的,没等他从浑噩里清醒,他习惯性地害怕,拉起被子遮头,直到吴玉芬尖锐的川音传来,白一宁才想起来自己在秦峥郊外的别墅,他如释重负地喘着气。
等到了一楼餐厅,吴玉芬给他准备好了早餐,热络地和他唠嗑说这些年的事。
秦峥欺负完人就跑,新仇旧恨让白一宁陷入低气压,也没怎么和吴玉芬好好聊天。
等他出门准备叫车回市区的时候,吴玉芬把车钥匙拿给她说:“先生,少爷说给你准备的车在车库。”
等白一宁好奇地进去地下车库之后,看到那辆晃眼的豪车,瞬间想骂人,原来真成了“包养”关系,他走过去只是摸了摸皇冠的标志,心里忽然又满又暖,秦峥从前即使身无分文的时候也想着给白一宁最好的东西,现在坐拥实力和财力之后,更是毫不遮掩他恨不得给予一切的心思。
白一宁配得上最好的,秦峥一直都这样觉得。但白一宁为了昭示昨晚的不满,步行走了几公里到郊区汽车站坐大巴车回市区。
回公司的第三天,陈让从医院回来了,这些日子他都在医院照顾陈桑天。
白一宁也用这三天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
陈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问他:“之前不同意,现在为什么又要去?”
陈让因为父亲的病,整个人显得颓然,还得时刻担心白一宁和秦峥会不会旧情复燃。
他试探地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可以出面和一尊说清楚,如果最后连许乔都上不成也没事,你真的不要勉强。”
白一宁摇头解释:“不勉强,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陈让抿嘴犹豫了一下说:“这个节目表面是明星配素人的旅行节目,但本质还是两两组对,为固定的CP服务,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些,但如果你去了,可能后期很多必要的互动和流程都得走,这些,”
白一宁听着陈让为自己考虑,第一次生出了歉疚,再加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上这个节目,是和谁组成CP:“我知道,谢谢!”
白一宁是真诚地在道谢,至于和秦峥的事,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坦白,爱情得谈,事业也得做,作为合伙人,信任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他作为盛纳的艺人,就算是进行地下恋情,也必须得“报备”,这是合约,也是规定。
盛纳今年筹拍的新剧立项在年前,正式选角便推到了年后,开拍更是得到夏天,白一宁虽然忙,但抽出一周的时间上个综艺,并不影响剧组进度。
这八年,因为没有最爱的人在身边,每一个节日在秦峥和白一宁的心底都当成是普通的一天,工作,吃饭,休息。
秦峥出国的第一年春节,秦昊松曾经暗示过田文劝秦峥回来过年,秦峥连他的电话、邮件都没回复,那个春节秦峥一个人来到了日本,来到了富士山下的吉田小镇住了一个月。
用憋足的日语在这里度过了漫长又孤单的新年,秦峥没有像白一宁接二连三地遭受重大打击之后,有轻生的念头,他的痛苦很平静,每天早上他推开窗户望一会儿富士山,什么都不去想。
离开日本,他又去了芬兰,每个国家都住一段时间,换新环境的时候,秦峥总会适应很久,有时候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到太阳升起之后才会合眼,有时候又会错过吃饭的时间,但他像刻意惩罚自己一般,一次次地将自己丢进完全陌生的城市,不再去建议任何关系。
直到他再次想到白一宁时浪涛汹涌的心绪彻底平静,那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秦峥这样想。
八年没回国,也没和秦昊松说过一句“新年快乐”,秦峥想,就算这个人又故技重施断钱断粮,他也不要屈服,就留在国外,彻底和这个家断了联系。
意料之外的是,秦昊松再没断过他的任何供给。
再次站在山间别墅的时候,秦峥站在阳光下,看着青白相间的群山,把这些过往又念了一遍。
秦昊松还是坐在那把藤椅上,父子俩就这样安静地等着时间流逝。
从下午一直到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沉下,秦昊松才开口问:“你和白一宁,”他的声音更沙哑了,尤其是大病之后再无从前洪钟般的穿透力。
秦峥穿着白净的衬衫,罩着黑色的西装马甲,整个背把太阳遮了个严严实实,秦昊松看着这个沉稳内敛的人,再无任何当初和自己抗争的莽撞。
“嗯,又在一起了。”秦峥的声音没多少情绪,按以往他一定会冷嘲热讽地说几句。
身后的人长叹了一声,似乎想看清秦峥遮挡的光,在藤椅上动了半天,最后还是重新靠了回去。
“他,他没怪你?”秦昊松说得更低了。
“怪,怎么可能不怪?一定程度上他奶奶的死,乔娇娇杀人入狱,毕业之后被你逼的走投无路,过得那么凄惨,生活从绿野变成了荒漠,这些都是因为我。”秦峥轻笑了一下,“还是因为我,他的开朗乐观,善良美好,都被摧毁,很多次地想轻生,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样和缓的语气,心平气和地交流,却比之前猛烈的反抗还要秦昊松难堪。
过了良久,他恳切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小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
秦峥放在裤兜的双手慢慢握紧拳头,那些遗落在过往中的遗憾,好与坏,多与少,的确都过去了,但他听到这一声道歉,心中涤荡起了涟漪,猛冲鼻喉,甚至差点从眼睛里冒出来。
“我会转告他,”秦峥还是没回头,“公司最近忙,以后你要一个人觉得孤单,有田叔,我也可以偶尔安排吴姨来做几个菜,至于我,没什么事就不来了,一宁还在家等着我呢。”
秦峥说完转身走到另一个藤椅前,拿起外套径直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秦昊松知道,他彻底失去了这个儿子。

白色情人节,很寻常的一天。
白一宁在家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他拿出手机试着问秦峥:“在哪呢?”
“大街上。”秦峥没扯谎,他从山间别墅离开之后,一个人来到这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绕着白一宁的小区走来走去,这里没有门禁卡外人进不来,他只能远远地看,看哪间房屋的亮灯是他爱人的光。
白一宁腾地一下坐直,吓了韩芳一跳,乔娇娇也问:“怎么了?”
白一宁尴尬地起身:“没事,没事,我下去一趟。”他急匆匆地穿了件外套,随后又返回来取了条围巾,走到电梯口又发现没戴口罩,只好再次回来戴口罩。
之前他懒得注意那些偷拍,是因为他的生活简单到没什么东西可拍,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得时时刻刻注意周围,走出电梯就给秦峥打去电话,确定了位置之后。
白一宁步履飞快地走出小区,夜里飘着几片雪花,初春的霜月弯如柳叶,翘起的边角总像挂满心思。
大街上很多人都在匆忙赶路回家,只有秦峥像极了卖花的大爷。
白一宁看到他抱着那么大一束玫瑰花之后,小跑了几步,远远地问:“怎么到了不上去?”
秦峥等他走近了才回答:“我没脸见芳姨,还是不上去了。”说完,认真地把花递给白一宁,“这些都是我挑的,也不知道现在这些东西送你会不会觉得俗,你要不喜欢回去洗澡泡浴池里当装饰也行。”
白一宁眼里流转着心疼,也溢满喜悦,他余光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接过:“你送的,我都喜欢。上个月情人节我抱着花回去,芳姨就问了,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了她,她说她当年就知道,奶奶也知道。”
秦峥干眨眼睛,震惊地说不出话。
白一宁笑着说:“芳姨说奶奶出事前,是在给你和我纳鞋垫,鞋垫上的图案是一对儿鸳鸯。”
白一宁想在陈述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可秦峥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染动晶莹,站在路灯下,白一宁能看到他不停滚动的喉结,他勾起手指去碰了碰说:“没事,如果奶奶能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她,她应该很高兴。”
当初韩芳告诉他真相的时候,白一宁已经在无数个夜晚痛哭失声,从无望到再度相逢,他心里只有说不完的开心。
秦峥很想抱他,但又怕这里有跟拍,他只好规矩地点头:“高兴,我们都高兴。”
白一宁说:“那上去?”
秦峥看了眼校区高楼耸立,还是摇头:“改天去,今天除了这花,什么都没有准备,不太礼貌,你回去吧,外头冷,我来看看你就好,等我回家,我们视频?”
“嗯,那你赶快回去,你车呢?”白一宁看路边空旷问他。
“停别的地方了,怕被贴罚单。”秦峥笑了笑,“情人节快乐,一宁,我们都要快乐。”
“嗯,都要快乐。”白一宁还是大着胆子拥抱了一下秦峥,拿脸蹭来蹭他被冻红的耳朵,“别难过,秦峥,我永远爱你。”
夜风卷起梦境的残边,把所有摇摇欲坠的试探和犹疑都吹散了。
在今晚在这两件事里,秦峥悲喜交织,一件是因为刘兰芝,一件是白一宁最后的告白,他没有回家,而是驱车赶去了姜山,独自穿行在座座墓碑之间,站在了靳敏面前。
这个夜晚彻底告别了从前,他只确定了一件事,他有一个真正的家。
那个家,有疼他的长辈,有爱他的伴侣,秦峥看着墓碑上靳敏的笑容,认真地说:“妈,我来了!”
苍松也在为他喜极而泣,云月与星都在陪着他感动。
这八年,他几次回来的冲动都是因为想回来看靳敏,以往挨骂的时候,高考压力大的时候,秦峥唯一宣泄的方式就是来找靳敏。
这里没有人,只有熟悉的老松树,他想怎么哭都可以,想骂谁都行。
秦峥坐在围岩上,笑着说:“来得急,花店都关门了,没给您带花。”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围巾,“这个,就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那个人送的,我们,”
“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八年前,哦不对,九年前的冬天,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到秦昊松设计将我们分开过去了半年,从误会产生到我知道真相,过了四年,从我开始挣脱秦昊松的捆缚的锁链到蛰伏伺机,等带回来的那天又过了四年,现在,从我回来到我们再次相爱只用了五个月。未来还会遇到什么风浪,真不好说,但没关系,不管什么风浪,我再也不要松开他的手。”
月亮西移了几分,秦峥嘴角微勾:“之前老觉得这事丢人,不敢和您说。妈,一宁是个很好的人,我第一次其实被他的坦率吓了一跳,但后来也被他的坚韧打动了,我自己也是个烂人,过得一团糟,但就是,就是想拉他一把,或许我们手拉着手,各自的生活都会好一点。后来,我开始追求他,那个时候我像疯子一样,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思,您最知道我,小时候看上什么,一定要摆回家里,哪怕我根本没能力保护它。可这次我对他也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他还是被秦昊松像扔那只猫一样,无情地扔掉,而我依然无力反抗。其实到现在我不恨秦昊松,这四年我开始真正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我想让自己有足够强大的底气,才敢回来再谈拥有。”
就这样,秦峥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努力和寂寞,以及现在的幸福和快乐全都告诉了靳敏。
白一宁没等到他的视频电话就睡着了。
回程路上不知道是哪对儿有情人在放烟花,秦峥透过车窗抬头,白一宁在睡梦中睁眼,不约而同地目睹了同一片盛景与星空。
苦尽之后,一定是甘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在各自的轨道上飞转,忙碌使他们无暇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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