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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世子重生后对我寸步不离(和尔柳)


他不说话,谢秉怀也扯来一个蒲团,用广袖掸去上面的灰尘,慢慢落座,喟了口气,道:“不如我们好好谈谈,蒋行舟。”
蒋行舟委婉道:“没什么谈的吧,谢大人。”
“此言差矣,”谢秉怀道,“你应该有很多想问我的,不是吗?”
蒋行舟沉默片刻,忽然说:“我只想知道,那梅花图腾的刺青到底是什么。”
“……梅花刺青?”
蒋行舟指了指自己的后腰:“我这里有一朵刺青,罗将军身上也有一朵,我相信大人亦如是。”
闻言,谢秉怀的眼底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惊讶。
蒋行舟此前跟罗洪提起过自己身上的梅花刺青,看来罗洪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给谢秉怀。
谢秉怀久久凝视着蒋行舟,刹那间如福至心灵,难以置信道:“你……你是当年——”
蒋行舟眼皮一跳:当年什么?
“你是当年那个孩子!”谢秉怀错愕地看着蒋行舟。
蒋行舟皱着眉,当年哪个孩子?莫非谢秉怀一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吗?
可这说不通,他的确是进京赶考后才第一次见到谢秉怀,除非……除非谢秉怀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他,只不过当时没有将他认出来。
只听谢秉怀突然笑了一声,随即大笑不止,手掌颤抖着抬起来,指向了蒋行舟:“天命有定端,谢某寻了你足足十数载,难怪那枚玉佩竟会在你的手上!”
他接着说:“既然如此,还不速速将遗诏交出来!”
蒋行舟道:“且慢,我身上有梅花印记,为何就要听你差遣?”
乍闻此言,谢秉怀上一秒还是笑着的,下一秒,一张脸瞬间就阴了下去。
“这是你爹欠我的,只能由你来还。”
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蒋行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爹?”
从他记事起,就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爹一面,谢秉怀竟然认识他爹?
谢秉怀问:“我且问你,你生于顺宁镇,从未见过父母一面,是也不是?”
这是事实,蒋行舟默默颔首。
谢秉怀又问:“天宝十二年,吕星在顺宁镇落居,是也不是?”
这一问,也是事实。
“那个玉佩,是吕星的旧物,是也不是?”
还是事实。
“没错了,就是你。”谢秉怀眯起眼,“你爹,蒋高寒,我对他寄予厚望,尊他敬他,可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我说他要就此罢手。”
蒋行舟问:“……什么女人?”
“什么女人?”谢秉怀道,“姜芹!”
蒋行舟微怔:“姜芹?阮阳的……生母?”
“姜芹是你爹一手培养的,是你爹的义妹,也是你爹安插进寿宁宫的。他只是没算到姜芹会被太后派去稷王府,在她出嫁前夜,你爹说要带着姜芹走,他想得太简单了,简直是愚蠢至极。”
说到这,谢秉怀几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语气中不禁染上一分鄙夷。
按时间来算,天宝十二年姜芹入稷王府,彼时蒋行舟已经五岁了,那个时候蒋行舟的娘又在做什么?
谢秉怀看出了蒋行舟的疑问,道:“你娘生下你之后就去世了,你爹偷摸着将你送出了京城,就是怕你也沦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可逃又能逃得几时?他一朝是梅宗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宿命。”
“他什么下场?”
谢秉怀顿了顿,捋着胡子慢慢地说:“你知道‘梅相’吗?”
蒋行舟摇头。
“梅宗是从大雍开朝就传下来的,被称为大雍朝廷的影子。全宗上下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保大雍社稷安稳太平。梅宗的每代首领,就是所谓的梅相,”谢秉怀朝他说,“你爹曾经就是梅相。”
蒋行舟懂了,身上有这图腾的人,皆是那梅宗中人。他稍作沉思,道:“罗将军也是梅宗中人,你也是。”
谢秉怀道:“不错,你爹死了之后,我便成了梅相。”
蒋行舟挑了挑眉:“若真要保社稷太平,当初就不该让皇帝登基,不是吗?”
“这是我和你爹的第一个分歧,”二人虽然已是敌人,可谢秉怀确实欣赏蒋行舟的洞察力,“我的确认为阮霖并非帝王之才,可你爹和稷王并不这么觉得。他们认为,觉得有稷王辅佐,再兼阮霖毕竟是太子,贸然让稷王登基才是于社稷有危。当时,罗洪与我便同他二人心生嫌隙。”
蒋行舟又问:“稷王也是梅宗中人吗?”
谢秉怀说:“不是,梅宗从无阮姓人。他们是君,我们是臣,何以混为一谈。”
“说到君臣,我未曾听说过大雍曾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蒋姓大员。”
谢秉怀哂道:“你爹根本没有入仕的念头,他鼠目寸光,本不该是梅相的,当真是……造化弄人。”
因为蒋高寒不想让谢秉怀从中插手,所以在稷王命令太监曹英藏起遗诏时,他才又施一举,从太监曹英的手上窃来遗诏密钥。
在谢秉怀渐渐起势之后,他托人将密钥交由吕星保管,未料这玉佩几经转手,竟又到了蒋行舟手上。
“吕先生也是梅宗之人?”蒋行舟道。
谢秉怀面上有稍纵即逝的懊悔,一下下地捋着胡子:“若我当时能救下吕星,又或者早点发现玉匣的钥匙就是那枚玉佩,何来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蒋行舟只觉得很荒谬:“你们只是在用你们的想法来判定什么是对江山有利的,什么是对江山无利的,设问,经过你们一番苦心孤诣,江山真的太平了吗?百姓真的和乐了吗?”
“天下之势,哪有长久的太平。”
“所以你打算扶阮钰上位,重蹈几十年前的覆辙,你会成为下一个稷王,阮钰会成为下一个阮霖。”
“错了,”谢秉怀反驳道,“我不是稷王,也不是你爹,他们的失败若以一言蔽之,就是妇人之仁。”
“你觉得是他们重情重义,才将自己逼上绝境?”蒋行舟笑了,摇了摇头,“我爹是你杀的?”
谢秉怀没答这句话,蒋行舟将之视为默认。
“很好,”蒋行舟笑意更盛,抬眼与他对视,语气平静,“除却你害死稷王之外,我们之间又多了一层杀父之仇,谢大人。”
“你杀我父亲,害死稷王,更是罔顾自己亲女儿谢皇后的性命,陷害安副将在先,身为人臣却为一己私欲助纣为虐在后。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我们既决胜负,亦决生死了。”
谢秉怀嗤鼻道:“你太托大了。”
蒋行舟耳尖动了动,听着外面渐近的脚步声,隐约其辞:“真的吗?”
谢秉怀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些脚步声,他唤来一人问了问情况,得知外面来了不少人,都是赵太后派来的,说是要缉拿乱臣贼子。
这乱臣贼子指的不只是蒋行舟,还有谢秉怀和李枫。
从祠庙外快步进来一个人,附在谢秉怀耳畔说了句什么,又问:“大人,他们是太后的人,我们要不要先走?”
“走什么走,”谢秉怀眼神一利,“都杀了便是。”
那人听后一怔:“可……他们是皇宫里的人,如果真动手的话,太后那边……”
“我说,”谢秉怀冷然转眸,“杀了便是。”
那人被这眼神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也不敢再劝了,领命告退。
下一秒,祠庙外响起了刀剑声,祠庙中却无人再说一句话,安静可闻落针。
李枫看了看蒋行舟,很快收回了目光。
一盏茶的工夫,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终归于无。
看来两边终于分出了胜负。
蒋行舟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浮尘。
探头进来一人,身上还带着血:“大人,都干净了。”
谢秉怀沉沉嗯了一声,也站了起来。
“既然是故人之子,还是要多加善待的。”谢秉怀朝蒋行舟伸出一只手,“随我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太平。”
蒋行舟冷笑一声,无视了这只停在空中的手,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祠庙外已是横尸遍野,零星散落的断足残臂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扑鼻而来。
蒋行舟回过头,极尽讽刺道:“当真,太平。”

赵太后不止派来了这些人,在回程途中,他们再一次遭遇了伏击。
谢秉怀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让蒋行舟落到赵太后的手上。
这些年,他和罗洪精心培养了不少影卫,各个都是好手,就算是羽林卫也能碰一碰,更何况是赵太后手下的这些阉人。
不过,赵太后手下的人也并非吃素的,这一行必不能空手而归。
蒋行舟眼神陡转:“李大人,小心!”
李枫被这声引去了目光,只见一名太监正提刀向他冲来,他躲之不及,被那力道带出去了数十步远。
太监们见好就收,挟持着李枫往皇宫回了。
有人问谢秉怀:“大人,追不追?”
谢秉怀看着肩头的刀伤,脸色差到了极致:“不追,回府!”
“他呢?”那人指着蒋行舟问。
“一并带走!”
一炷香后,谢府。
“谢大人,恕我多嘴一句,”蒋行舟垂眸,看着谢秉怀的手下将自己腕上的麻绳解开,“你就没想过太后为什么要带走李大人吗?”
谢秉怀坐在矮榻上,一个侍女正在给他包扎肩头的刀伤。
“蒋大人有何高见?”谢秉怀态度依旧谦和,此时再看不出当时在祠庙外的失态,竟还冲蒋行舟笑了笑。
蒋行舟突然有些佩服谢秉怀:对面坐的可是想要他的命的敌人,他竟还能如此喜怒不形于色,就好像蒋行舟真的是所谓故人之子一般。
蒋行舟揉了揉手腕,默默提杯,抿了口茶,“关于李大人,我倒也不算十分了解。”
谢秉怀让侍女们都先出去,才缓缓提起上衫,挂在肩头,“先前赵历一案的时候,你们就在西南郡打过交道。”
“彼时,多亏了李大人,一切才能那么顺利。”蒋行舟很谦虚。
“当时他上了折子举荐你,我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愿闻其详。”
“他说,你会成为我的大业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谢秉怀笑道,“这么看来,他说的倒也没错。”
“李大人才思过人,过奖了。”蒋行舟听得出谢秉怀是在话此言彼,却权当没听出来,就当是在夸他了。
谢秉怀沉默了一阵,缓缓地说道:“不如这样,交出遗诏,我可以放阮阳一条生路。”
这句话听来实在耳熟,蒋行舟回忆道:“当年罗将军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只不过他答应的是放我一条生路。”
蒋行舟一边说,指尖在盏沿上打着旋,一圈一圈慢慢摩挲。
谢秉怀向后靠了靠,寻了个惬意的姿势,看向蒋行舟手中的茶盏,“我看得出来,你和阮阳的关系非同寻常。你这是在赌,用他的性命赌你自己的野心。”
指尖倏而停了。
“除却遗诏以外,还有一个东西会成为大人接下来的阻碍,”蒋行舟话说到一半,突然转言,“我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后就是国丧祭礼吧?”
谢秉怀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祭礼,狐疑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太后抓走李枫的理由?和国丧有关?”
蒋行舟未答,唯笑得胜券在握。
“我已经赢了,谢大人。”他如是说。
谢秉怀猛然坐直,手撑在矮榻旁的木臂上,眯着眼凝视蒋行舟,却忽然一嗤,重新靠了回去:“你在虚张声势。”
蒋行舟笑着提盏,笑意尽数藏在了杯中。
是夜,罗晗如约而至。
不过他的轻功没有阮阳好,被发现的话,并没有百分百能逃脱的把握,于是只在檐上蹲着。
蒋行舟将要吩咐给他的话写在纸上,团成一团,扔了上来。
罗晗打开一看:赵太后如何?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毫,在舌面舔了舔,写道:太后已然信任于我,我已将所有事都说给她了。
蒋行舟:明日上朝,参赵志投敌,弹劾谢秉怀。
罗晗欣然应允。
蒋行舟又写:阮阳如何了?国丧之前能否攻入皇城?
罗晗犹豫片刻,写道:他那边情况不太好。
蒋行舟:他怎么样?
罗晗:目前还行,不过,距离国丧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蒋行舟没答这一问,写道:不急,不必催他,他手上有金印,等他兵临城下,你找他拿来,献给赵太后。
罗晗又写:金印为什么会在阮阳手上?不是在李枫那吗?
一张纸被他们几个来回就写满了,要解释罗晗这个疑问,恐怕要废上一大番口舌,蒋行舟没有继续往下写的意思了。
他将这张纸投入了火盆中,火舌舔舐而上,将其顷刻间烧成了焦炭。
还能为什么,因为这金印是他们照着那张刻印的图案伪造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急——
谢秉怀知道,谨慎如蒋行舟,绝不可能在大胜前夕透露出最重要的计谋,所以零星几点能引人遐思的线索则胜过千言万语。
听到这番话的谢秉怀会怎么想?
——赵太后手上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会将谢秉怀数年来的布局毁于一旦,而蒋行舟知道赵太后的打算,一切将会发生在国丧当日。
谢秉怀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
如果是罗洪,便一定不会信,因为罗洪是一个可以以傲慢二字来形容的人,与其揣测敌人,倒不如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一招致胜。
可这人是谢秉怀,是算计了一辈子、连早膳常吃的鸡蛋换成了鸭蛋都要怀疑上一阵的谢秉怀。
谢秉怀不会尽信,但他的心中会有一个种子,开花的期限便是半月之后的国丧。
这是蒋行舟给谢秉怀设的第一个局。
第二个局,便是让谢秉怀坚信,他手上有能破赵太后此计的手段,谢秉怀很可能会顺藤摸瓜将计就计,这样他才有机会将所有人引到同一个地方,再由阮阳率军,一网打尽。
最后一个局,是留给赵太后和弘帝的。
蒋行舟听到檐上微微的响动,知道罗晗已经走了。
他用铁钩将火盆里的炭捣了捣,火光大盛,屋内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他盯着火光看了一阵,走到榻边坐下,将乌靴褪了下来,整齐地搁在一边。
……有点想阮阳了。
希望他,一切平安。
阮阳收起地图,长舒一口气。
距离京城就不远了,再有一个月,一定能打下来。
他正如是想着,忽然眼前一黑,他再一次看见了蒋行舟的死亡。
这一次的场景很熟悉,是皇陵,白幡素旌铺街而过,蒋行舟死于乱军之中。
只一瞬间,阮阳便意识到这是半个月后的国丧祭礼,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恰逢毕如推门而入,见他这般,不由问道:“怎么了?”
“毕如,如果我说……”阮阳道,“要在半个月之内打进皇城,能来得及吗?”
毕如先摇头,又点了点头,“有点难度,但也可以一试,怎么都比不上麦关一战的,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阮阳没有宽心的意思,反而用手抵着眉心,闭着眼睛不说话。
毕如问他:“怎么了?”
阮阳沉默了很久,才道:“之后就不用你帮忙了,你就在这里守着,如果京城有异动,即刻知会木凌。”
这倒是出乎毕如的意料,“为什么?”
“如果这一仗真的败了,我只能拼尽全力救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蒋行舟。”阮阳看着他的眼睛说,“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在这里接应我们。”
毕如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大好的良机,我们绝对不能错过。”阮阳看着窗外,喃喃道。
如果真的败了,恐怕这一次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上一次只是羽林卫的围剿,他们就险些丧命,而这一次,对面站着的可是整整十二卫。
他们才刚刚打下一城,如果要赶半个月之后的国丧的话,阮阳根本连一天休息的工夫都没有。
他打算带走一半的人,这一战绝对不能败。
翌日一晨,大军踩着初冬的薄雾,列阵起旗。
城门外,阮阳勒马,回身看去,“就送到这里吧,毕如。”
官道上覆着一层轻薄的白霜,熹微的晨光穿透了云层,洒在地面,恍若落了一地银箔。
毕如在他身后停了下来,“之后的路,一定很难走。”
他们二人先行一步,小厮阿南莲蓬他们还在后面慢慢走着。
阿南已经长大了,颇有几分成年男人的风范,莲蓬挽着他的臂弯,时不时同他说些什么。
阮阳看着那两人的身影出神:“我还有一事。”
毕如道:“你说。”
“我将他们托付给你了,如果……拜托你和木凌善待他们。”阮阳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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