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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意/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汨语九天)


林默不再说话,只拿冰冷的眸光沉沉盯着他。
便在此时,元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主君,热水已备好,吃食也温着了。可要先去沐浴?”
“知道了。”
苏景皓轻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林默冰凉的脸:“在地上坐了半日,跟个孩子似的,浑身冰冷。先去洗个热水澡,回来再说。”
“洗完澡,你就告诉我?”林默抬头盯着他,“和我说实话。”
“好,洗完澡便告诉你。”
林默翻身起来,光着脚就往外跑。
苏景皓一把拽了他回来,蹲下身子把鞋子放到他的面前,抬头用温润的眼神看着他:“鞋也不穿。”
林默顾不上许多,随便踩了鞋子就往盥室走去。
苏景皓匆匆跟在身后,心头浮上一丝犹豫。
林默与他的生活环境不一样,这么些年来,苏景皓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而林默不一样。想当初林默尚且不忍心处置杨天瑜的那些男宠……如今,他又要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林默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干净,哗啦一声就没入了池中,溅起一片水花。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林默的四肢身躯,熨帖的温度一点一点融化了他的冷寒,林默吐出一口气,终于找回了他纷乱的思绪。
凌酒还在,时日还有,凌波怕是已经乱了,他不能乱。
林默抬起头来,眸光炯炯看着苏景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是谁下的毒?和我有关?”
苏景皓抿了抿唇,低声道:“洗完澡去吃点东西,一边吃我一边和你说。”
林默扬着头肃然看着他道:“我是景朝的主君,有什么事是必须要瞒着我的?我不比你小几岁,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苏景皓沉默不语。
林默心头一跳,扬着声音道:“是杨天瑜?”
苏景皓一愣,眉头微蹙:“想什么呢,杨天瑜早就按照你的吩咐挫骨扬灰了。”
林默垂下眸子,心头千万种思绪纷乱过境,穿越来了这个世界以后他得罪过的所有人,做过的所有决定通通如同千帆过江一般在他心头掠过。
心头忽然狠狠一沉。
哗啦一声,林默直直的从水里站起身来,带起的水花四溅,哗啦啦泼了一地。
“是……是我之前处死过的那一批人的后代?!”
苏景皓浑身一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闪烁了几分,最终落在林默震惊的眸光里,低声道:“是。”
“是御史张蒙之子。”
林默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从心口倒流了出去,霎时间眼前一阵发黑,如同一记炸雷轰然一声劈在了他的眼前,身子一软就要滑落下去。
苏景皓吃了一惊,眼疾手快飞掠过去,一手从他的腰后环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早在两个月之前,苏景皓被北国瑜帝杨天瑜掳走,为了带兵救出苏景皓,林默临危登位,独自完婚。
当日完婚仪式上,宣政殿外殿之内,张蒙为首的三人言辞激烈,煽风点火,阻抗林默完婚,被林默下令三人斩首示众。
与此同时,林默同样下令,“厚待家人”。
便是这样轻飘的四个字,留下了无尽的后患。
张蒙的儿子,寻来了断肠草之毒,潜伏在鹤闻楼的后厨,苦苦等待这样的一个机会,已经许久了。
只是未想到,林默和苏景皓无事,此毒却被凌酒误服。
林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卧房的,只是自己浑身发抖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干净温软的寝衣,陷在苏景皓温热的怀里。
修长结石的手臂严丝合缝环抱着他,熟悉的温软的唇贴在他的脸颊,低声唤着他:“阿默?阿默?”
林默抬眼茫然看了他一眼,隔了许久,终于从齿缝间咬出一句话。
“所以,凌酒是因我而中毒?”
“不是的!阿默,你不要这么想!下毒的人不是你!”苏景皓着急道。
林默原本清湛的双眼再无任何神色,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情绪,一双睁大的眸子里平静得可怕,就这么空空洞洞望着苏景皓。
“人是我下令斩首的,也是我吩咐的厚待家人。张蒙之子要报复的是我,凌酒,是因为我而中毒。”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凌酒都是因为我而中毒。”
林默一字一顿,眸光空空然看着苏景皓。
“是我,害了凌酒。”

第144章 哥哥
“和你没有关系,阿默,你听我说,你想要厚待罪臣的家人本没有错,那些人的子嗣也确实无辜。张蒙之子,那是一个例外。你手下留情,存活的是更多条性命。阿默!”苏景皓捏住林默的肩膀,声音带了几分凌厉。
林默盯着他,声音毫无温度:“当初杨天瑜的后宫男宠,也是我想要留下他们的性命。是你提醒我不能有妇人之仁。如果那时候我能谨慎一些,及时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及时把那些人的子嗣处置掉,哪怕拘禁起来,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凌酒不会中毒。”
“更不会死。”
林默的眸子里再无一丝光亮,就如同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毫无感情看着苏景皓。
“阿默,不想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怎么想都没有用。”苏景皓将目光呆滞的林默拥入怀里,温热的唇啄了一下他的眼睛,“你一天没吃东西。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默岿然不动,苏景皓便扬声对外唤道:“元初。”
寝殿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元初垂着头送上了一碗温热的粥和几个点心,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苏景皓端起手边的粥,白玉圆勺轻轻搅拌了一下,盛了一口递到林默的唇边。
林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苏景皓:“拿走吧,不想吃。”
“吃一点好不好?你饿了一整天。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办,你打算一直饿下去吗?”苏景皓软声道。
林默微微扭过头,避开了勺子。
苏景皓长叹一口气,重重的把粥碗搁在小几上,声音带了几分怒气:“林默你几岁了?想不通就打算饿死自己?这样做能解决问题?”
林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苏景皓气急,一只手摁住他的腰腹,另一只手抬手就掀开他单薄的寝衣,对着他身后那一片柔软扬着巴掌就拍了下去。
林默满心的灰败,神思涣散,猝不及防被苏景皓按住抽了几下,那几下巴掌着实带了狠劲儿,林默惊呼一声就从他怀里滑了出去,蜷在床榻的里侧,双眼带着愤怒瞪着他。
总算也有了点生机,哪怕是气也好。苏景皓微微松了一口气,换上一副凌厉的表情,眉头紧蹙盯着他:“清醒了没?要不要再挨几巴掌?”
林默知他是有心惹自己生气,那一肚子的愤怒在心里来回晃悠了几分,终是化成一汪眼泪,软软的噙在眼睛里,声音发涩:“凌酒会怪我。凌波会怪我。”
苏景皓一颗心顿时软成了水。
他挪到林默的身侧,修长的胳膊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额前轻轻揉蹭,在他的额发上落下一个吻:“若是难受,便去坦白。他们说什么你都听着,他们做什么,你都受着。这件事,终要过去。阿默,我们不能被已经发生的,无可挽回的事情拖住一生。这生活终要继续,这江山也要有人管。”
皎白如练的月华从窗棂间尽情倾洒下来,铺陈在眼前这个人的眉眼之间。点点粲然的星芒如碎金一般融在苏景皓的瞳孔内。
林默深深看向他。眼前这个人,是九五之尊,也曾在榻间与他万般缠绵,伏低做小,柔柔软软如一个孩童。
可此刻在榻上,他风华凛然,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模样。
进有担当,退可柔软。
这便是他的苏景皓。
林默心头涌上一阵酸涩,那感觉突突向上,迅速冲破了他的眼眶,眼泪便成串成串落下来。
苏景皓顿时慌了手脚,一把将他抱紧,掀起锦被就裹住了他,右手贴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道:“是打疼了?委屈了?”
林默不作声,只眼泪哗哗的掉。
苏景皓长叹一声,拥着他在软枕上躺下来,一只胳膊垫在他的颈后,微微带了力度让他侧躺过来,另一只手伸过去,隔着寝衣轻轻在他身后揉按。
那一处柔软隔着薄如蝉翼的寝衣透出微微的热意,倒确实是下了狠手的。苏景皓心里微微有点后悔。
“下手重了,别哭了。”苏景皓低声哄他。
林默咬着嘴唇不说话,闷不吭声哭了半晌,才哑着嗓子说出一句话来:“你怎么这么好。”
“打你还算好啊?那我以后多揍你几次。”苏景皓拥着他,溢出细碎的笑意。
深夜的暗卫所闪着微弱的烛光。
凌酒躺在凌波的臂弯里,二人相顾无言。
葳蕤摇曳的烛光融在二人的眸子里,掩住了那细碎的伤痛之色。
既不知道还剩几日,便把每一日都当做最后一日来过吧。
凌酒扬眉一笑,啄上了凌波的眉间,吐出湿润的舌尖在凌波的眉宇间点了点,激的凌波心头一动,呼吸顿时急促几分。
“哥哥。”凌酒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要。”
凌波深吸了一口气,宽大的手掌掩住了他乌溜溜的眼睛,声音带了几分暗哑:“别闹,你身子吃不消。”
凌酒浓密的睫毛在他的手掌下扑簌簇动了几下,挠的他掌心一片酥痒。柔软湿热的唇微微撅起,在他掌心的薄茧之处亲吻了下去,温热的唇瓣含住掌心的一处薄茧,细细啃噬。
掌心的酥麻瞬间随着经脉融进了凌波的四肢,凌波被他逗的浑身泛起热意,禁不住收回了手掌,眉头微蹙,假意带了几分严厉:“再闹我就跟你分床睡了。”
“哥哥舍得?”凌酒狡黠一笑,眸光粲然,依然是那个狡猾机灵的少年。
凌波心头一疼,声音便软了下来,伸手过去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发间:“舍不得。”
“就知道你舍不得。”凌酒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凌波身上的气息,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胸口一点一点解开他的寝衣,纤长的手指带着微凉,逐步向下探去。
凌波一手捉住了他作乱的手指,声音已经带了掩不住的味道:“你……受得住?”
“不,是你受。”凌酒雪白的脚趾蹬着他的膝盖弯,微微向上挪了几分,贴到他的胸口一个侧翻,覆在他的身上,声音柔软:“哥哥,你受得住。”

凌波长叹一口气,眸光一暗,温声道:“好。依你。”
“今天怎么这么乖?”凌酒憋着一脸的笑意,眉眼弯成了虹。
“以后我都依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凌波抬手解开了他寝衣的对襟扣,在露出的那一处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了一个吻。
“看来我有福了。”凌酒咯咯笑出声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凌波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出来。
凌酒慌忙伏下身去,指腹从他的眼角拂过,接住了那一颗滚落的眼泪,声音跟着哽咽了下去:“别哭别哭。”
凌波再也忍不住眼泪,双手圈住他温热的身体,埋在他的脖颈里放肆哭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手臂圈住的这一具年轻的身体变得那么瘦,那么单薄,仿佛在这日日耳鬓厮磨之间,看着他一点一点消散去。
“你瘦了。”凌波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之间,声音发涩。
凌酒却笑了起来:“说什么呢,从中毒到现在加起来不过三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瘦了?就算要油尽灯枯,那也没这么快的。”
“阿酒!”凌波心头猛地一揪,张口就在他瘦削的肩头咬了一口,抬起头来眸光凌厉看着他:“不许乱说!”
“嘶——疼啊!”凌酒猝不及防被他咬了一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皱着眉头看他:
“哥哥,你好凶。”
凌波拨开他的手,修长的指节抚上他的肩膀,指腹在自己落下的齿痕之间轻轻摩挲,声音沙哑:“阿酒,我不想听到你胡说。不要说,求你了。别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凌酒指尖微挑,褪去身下之人的衣衫,莹白的脚趾蜷着轻轻一勾,便将整个人落了出来,毫无遮挡。
“哥哥。”
凌波手臂紧紧缠绕着他,顺着他的力道一个翻转,伏趴在了榻上。
凌酒撑起身子,修长的腿迈下了床榻,转身往柜子那边探去,似是要找什么东西。
凌波只觉得身后的温热依靠顿失,他转身看去,才发现凌酒去找东西了,微微一愣,便知道凌酒去做什么了。
“阿酒——”凌波唤道。
凌酒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羞赧,温声道:“我……找一下药膏。”
“不要。”凌波皱着眉头,带着软软的哀求看着他,“阿酒,不要药膏,我不需要它。我要你。”
凌酒顿时露出几分疑惑,光洁灼热的身体重新拥住了他,贴在他的耳际柔声道:“不用药膏,你会疼。”
凌波转过头来深深看着他,一手捏紧了他的臂膀,声音暗哑:“抱抱我。阿酒,抱抱我。”
“好,抱你。”
年轻的身体贴近过去,不尽相同的体温渐渐融汇。
“阿酒,我不需要那些,我不怕疼,我只想要你,要你的所有,要你的一切。要你帮我。”凌波嗓音嘶哑,尾音带着深深的哀求,直戳到了凌酒的心底。
凌酒鼻头一酸,使劲控住摇摇欲坠的眼泪,温软的唇立刻便覆了上去,轻轻含住眼前之人粉润的唇瓣,小心舔舐,细细探索。
凌酒带着小心翼翼试探过去,凌波一个哆嗦,随即挺直了脊背,努力迎合过来。
直到自己的意识渐渐飘忽,灼热被点燃起来,他反手覆上凌酒的手臂,低声道:“阿酒——可以了。”
禁锢和激越的探索一触即发,少年的气息磅礴而出。
凌波的指节紧紧攥住心爱之人的掌心,席卷而来的疼痛却远远抵不上心头刀割般的痛楚。
泪水终于可以放肆而落,一大串一大串如夏日的暴雨,前赴后继洇没在枕榻之间。
“阿酒——我要你。”
“我在。我一直在。”
“我一直在。即便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记得我。”
床榻之间缱绻万千,暗卫所的烛火匹配一声爆出烛花,葳蕤的光微晃。
凌波软软的靠在凌酒的肩头,低声呢喃:“阿酒你看,烛花爆,喜事近。”
凌酒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带着温软的笑意:“是啊,主上和主君要大婚了,不就是最大的喜事吗。”
“是呢。这是最大的喜事。”凌波伸手捏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细细摩挲,指腹一点一点拂过他的掌纹,仿佛要把一丝一缕都记在心间。
“距离大婚还有多少天?”凌酒低声问。
“还有五天。”凌波哑着嗓子道。
凌酒摊开自己的手掌,放在微微摇晃的烛火下,一根一根手指摊开又蜷起,攥成一个空心拳,声音发涩:“希望……希望我能熬到那个时候,我也想……喝杯喜酒啊。”
凌波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把汹涌的泪意狠狠锁在眼眶里,努力压平了自己的声线:“不许乱说,阿酒,有周院正在,你能陪我很久很久。”
凌酒苦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他披散了一肩的长发,温着声音道:“波哥,我们都不要逃避。若是每一次说到这个就要逃避,就要哭一顿,这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往后的日子,我们有一天算一天,开开心心过下去,好不好?”
“那你要答应我,不要放弃,不许放弃,想尽一切办法陪我走下去。”凌波捏紧了他的胳膊,泛白的指节几乎要在他白皙的胳膊上留下指痕。
“好,我答应你。御医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凌酒带着笑意俯身在凌波的额间落下了一个吻。
夜幕沉沉,午夜的微风裹挟着林间松柏的气息,恍惚越过窗棂,拂过这一方床榻。
眼前的人沉沉睡去。微风卷起他的长发,一缕飘到凌波的脸上。凌波伸长胳膊,轻手轻脚给他盖上了锦被。
睡吧。好好睡一觉。往后的日子,有一日便算一日。
【嗨我的宝儿们:太多太多的宝儿许愿希望凌酒活着,九九听到了大家的许愿~此处能说的就是——所有深爱却失去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我们的身边~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即便是在一片灰烬中,只要不放弃,也总能生出余温来。只能剧透到这里啦!别弃文,会有糖~爱你们!ps:此处剧情灵感来源于大咖作者“不能说我不行”的倾情支援,感谢ta圆了大家的梦!BE变为HE,大家可移步《这个暗卫有点野》段评区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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