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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意/圣上轻点罚,暗卫又哭了(汨语九天)



随即小心翼翼撑起身子,披上外衫往外走去。
出了暗卫所,转身入了长廊,凌波往永夜宫的方向而去。
带着内力的匆匆步伐掩在夜色里毫无声息,凌波飞快掠过御花园,步入最后一段走廊。
却在黑暗深处停住了脚步。
迎面走来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锦缎衣袍在明暗交替的星光下微微泛着月华一般的光泽。
是林默。
凌波有些意外,又从心底泛出几分踏实。
“是来找我吗。”林默先开口道。
“是。主君。”凌波低声道。
林默苦笑了一下,声音低涩:“凌波,这会儿身边没有旁人,你也要唤我主君吗。”
“统领。”凌波道。
“叫我林默。以前你们都叫我林默。”林默抬头看了看晦暗的夜空,“明明没隔多久,怎么好像一切都变了呢。”
凌波微微一愣,随即扯出一抹笑来:“怎么会变,暗卫一共就我们四个兄弟,如今还……你大婚将至,我只是谨慎起见。你要是不喜欢,以后私下里,我就不这样叫你了。还叫你林默就是了。”
林默的鼻尖一酸,瞬间就泛了泪意出来。他哑着嗓子说:“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给凌酒下毒的人,找到了。害了凌酒的人,也找到了。”
凌波又是一愣,猛然抬头,目光冷冽如剑看着林默:“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下毒的人,和害了凌酒的人,不是同一个人?”
昏暗的夜色掩了林默的面目,只露出一个灰暗的轮廓,和那一身在风里微微拂动的月白长袍。
林默苦笑了一下,声音沉如冰川深处最寒凉的雪水:“下毒的人,是张蒙的儿子。而害了凌酒的人,是我。”
凌波瞬间如同被天雷击中一般,浑身一震,禁不住后退了几步,堪堪靠着走廊的立柱站稳,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出口来却带了颤抖:
“是御史张蒙的儿子?那个被你下令斩首的御史张蒙,的儿子?是他下的毒?”
“是。是他下的毒。”
凌波脸色瞬间变白:“他是想毒杀你的。”
“是,他原本想毒杀的,是我。是我杀了他的父亲,他是来报仇的。”林默的声音开始颤抖。
“所以,你刚才说的,害了凌酒的人,是你自己。”凌波沉沉道。
“是……”林默声音低到极致。
凌波的声音沉得如同从天而降的厚重乌云,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满心的歉疚和懊悔此刻汹涌而出,逼得林默浑身发抖,一个趔趄,差点没有站稳。
“林默,你来找我,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怎么办,让凌酒怎么办。”
黑暗之中凌波的轮廓反而明晰,他沉着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林默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伸手拽过凌波的手掌,将匕首放在他的掌心,努力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哽咽道:“我对不起凌酒,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妇人之仁,害得凌酒吃这样的苦。甚至害得他……”
林默没法再说下去,泪意从心底汹涌而上,顶的他的心口一滞,眼泪满满的蓄在眼眶里,不敢落下。
不敢落下。他没有资格哭。他甚至没有资格求原谅。
他只能把匕首交给凌波。蓄满了眼泪的双眼使劲睁大,带着万分痛意。
凌波站在黑暗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哗然落下。
“林默,我不能代替凌酒做决定。我……”
凌波靠着立柱慢慢蹲了下来,使劲压抑着心头的痛苦,声音嘶哑:“凌酒,他是我的命。”
“林默,我的命,要没有了。你知道吗,我心里……我没有办法替他做决定。”
“毒不是你下的。毒是张蒙的儿子下的。我不能恨你。可我又不能不怪你。林默,你知道吗,凌酒他……他要没有了。没有了他,我要怎么活?”
凌波蹲在地上反反复复,喃喃自语,眼神纷乱涣散,满脸湿濡的泪水。
林默只能远远站着,满目痛色。
过了许久,凌波才扶着柱子缓缓站起来,声音冰凉:“你回去吧。匕首我留下了。这件事,我不能替凌酒做决定。明天,等凌酒醒过来,你亲自和他说。”
这一整夜都没有月光。
林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永夜宫的。
步履虚浮混乱,浑浑噩噩往永夜宫方向走的时候,子时的更声正好响起。
熟悉的疼痛铺天盖地席卷了他的心头。
他脚步一滞,立刻扶住了身旁的树,靠着粗壮的树干大口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
便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脚步凌乱。
看到大树底下蜷着的人,远远过来的苏景皓大松一口气。
他忍着痛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林默搂在了怀里,惊惶道:“大半夜的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林默忍过心头的一波剧痛,抬头给了苏景皓一个惨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还好意思问。三更半夜不见人影,眼看到子时了,你也敢往外走。万一疼晕在半路上怎么办?”苏景皓咬着牙,额角的汗在星光下微微泛着光。
“我,我去找凌波坦白了。”林默低声道。
苏景皓一顿,伸手抚了抚林默的脑袋,温声道:“凌波怎么说?”
“凌波说,他没权利代替凌酒做决定。我明天,再去找一次凌酒。”林默喃喃自语,“这是我应该受的。阿皓,我恨不得拿命和他换。”
苏景皓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他拥着眼前的人低声道:“你若是拿命和他换,你想过我吗?我一个人怎么独活?”
“那凌波呢?让凌波一个人怎么活?”
林默垂下眸子,心头是漫山遍野的绝望。
“别想了,别想了阿默,你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交给凌酒吧,他有权利决定自己恨你,还是原谅你。”苏景皓双手将蹲在地上簌簌发抖的人抱起来,咬着牙忍着疼,一步一顿往永夜宫走去。
林默身心俱疲,再也无力挣扎,软软的蜷在苏景皓的怀里,修长的手臂松松搭着他的脖颈,长腿垂下来,在浓墨的夜色里一晃一晃,消失在长廊尽头。
元初早已习惯了在丑时备好热水。苏景皓抱着林默直接到了盥室。
小心翼翼将他安放在软榻上,苏景皓才终于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林默比他高,他抱的有些费劲,加上子时的疼痛,苏景皓费劲艰难才把人抱到了这里。
刚刚喘匀了气,殿外便响起了丑时的更声。
苏景皓浑身的疼痛顿时消失无踪,他狠狠吐出一口气,赶紧走到林默旁边,打横抱起他,二人一起没入热水池中。

“你说什么?!”
凌海捧着青瓷杯盏正在喝茶,桐卓的话一出,他的手狠狠一抖,青瓷杯盏砰然落地,哐的一声,碎片四溅。
“凌酒他……中毒了,是断肠草。无解。”桐卓红着眼睛,声音低沉,“我回去领任务的时候,主上同我说的。”
凌海一张脸瞬间惨白:“断肠草!”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拽着桐卓的衣袖着急道:“我要去看他!我要去山水庄!”
桐卓抚了抚他的脑袋,轻声道:“主君给他安排了御医,如今他和凌波一起住在暗卫所。你等我安排一下几个眼卫的任务,我们一起去。”
“那你快去快去!”凌海赶紧推了桐卓出门,“我在家里等你!”
已是辰时,日光铺满了整个皇宫,春日里的和煦毫不吝啬,照耀下的每一寸都洋溢着温润的光泽。
林默却觉得冷。
带着满心的懊悔和惶然,他垂着脖子沿着长廊一步一步往暗卫所走去。
从来不曾觉得这条长廊这么短。
以前住在暗卫所的时候,每次经过这条长廊去苏景皓的永夜宫,他都觉得好长好长,一直走不到头。
而今天,他经过这条长廊往暗卫所去,多希望这条长廊不要有尽头。
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面目面对凌酒。
而再长的走廊,也都会有尽头。林默拖着沉重如铁的步伐一步一顿,终是走到了暗卫所门口。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勇气抬手叩门。
隔着那一扇门,他隐约听见压抑着的呼痛声,那声音咬着牙抑在喉咙间,透过门的缝隙溢出来,直戳到林默的心底,痛的他要泛出眼泪来。
是凌酒的声音。
林默再无法抬手叩门。
他没办法直视凌酒的痛楚,没办法站在凌酒面前张口说自己错了,说自己害了他,求他的原谅。
他不配被原谅。
凌酒那么痛苦。凌波那么痛苦。
他能代替吗。他能感同身受吗。
林默扶着门框缓缓蹲了下去,心头痛的呼吸艰难。
便在这个时候,暗卫所的门忽然被缓缓打开,吱呀一声,凌酒苍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林默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就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带了焦灼:“你怎么样?还好吗?还能撑得住吗?周院正可来过了?”
一连串的发问,让凌酒微微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来。
林默这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了,脸上瞬间白了几分,一双手倏地缩了回来,一颗心砰砰跳的如同惊雷。
“我还好,没事,不是很疼,现在已经过去了。周院正来过了,给我施过了针,也安排了药,凌波拿去熬了。”凌酒温声道。
林默点点头,语气惶然:“阿酒,你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凌酒淡淡笑了一下,侧身让了让,眼神示意他进去。
林默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瞬,低了声音:“阿酒……我……我是来向你……向你请罪的。”
凌酒抬头看了看他,眉眼温和:“那也得进来说呀。”
林默心头一暖,脚步便顺从的踏进了门槛。
他局促的站在原地,任由凌酒像个主人一样,煮水烹茶,一直到所有的都准备好,凌酒推了一盏茶到他的面前,温和看着他,眸光淡如水:“说吧。我听着。”
林默忽然站起身来,声音带了软软的怯意:“凌酒……这毒……”
凌酒就这样软软的看着他,仍由他语无伦次缓缓说下去。
林默深吸一口气,使劲静了静心神,一口气道:“凌酒,这毒是张蒙之子下的。张蒙被我下令斩首,他的儿子替他报仇。原本要对付的是我,却不小心被你误食了。”
凌酒依然温和看着他,清亮的眸子波澜不惊,带着淡淡的笑意:“林默,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你怎么叫都可以……”林默惊慌抬起头来。
“林默,我不瞒你,我很难过……”凌酒的声音渐渐暗哑下去,带了低低的涩然,“凌波不在,我才敢和你说。我很难过。我想好好活着,我想和凌波一直在一起,我想去很多的地方,想做很多事情……”
“我……我不想死,我不舍得死。”
凌酒的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在暗色的桌上溅开一摊水迹。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林默,现在怪任何人都没有用。凌波他也很难过,你也很难过。你们都不想这样的。”凌酒转过头来,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看着林默。
“林默,毒不是你下的。你没有错。当初放过那些罪臣的子嗣,你没有错。如今我中毒,也不是你的错。”
林默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破开心底的最后一道堤防,汹涌而出。
“阿酒……阿酒,我对不起你……是我一时妇人之仁……”林默泣不成声。
“你是不是很愧疚,林默?”凌酒低声道。
林默拼命点头。
凌酒挤出一丝微笑,转身回了房,取了昨夜里林默给他的那一把匕首出来。
刀鞘落地,噌然一声,凛冽的白刃在日光下泛着寒凉的光。
凌酒捏住匕首走到林默面前,林默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沉沉闭上了双眼。
一抹寒冷的刀风掠过林默的脸颊,带起发丝纷飞。清脆的一声,林默微微一抖,随即睁开了双眼。
凌酒的掌心捏了一束发丝,摊开手掌看着他。
“林默,古有削发代首。今天我也效仿一下。此事,到此为止。再不要提起了。”匕首入鞘,凌酒把它放到林默的掌心,慢慢走回椅子上,蜷起膝盖坐着,眼神温和看着他。
“阿酒!”林默的眼泪如大雨磅礴而落,瞬间模糊了一整个世界。
“这都是命。林默,我知道自己中毒以后也想了很久,为什么偏偏是我。可是这件事无解,它就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怎么怨恨怎么委屈都没有用。这就是命。”凌酒声音微微消散下去,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林默眼看他脸色愈发苍白,嘴唇的血色渐渐消散,惊慌失措站起来冲到他的面前蹲下。
“阿酒?阿酒你怎么样?是不是疼了?我去叫御医!”
林默转身要走,凌酒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咬牙忍着疼使劲摇头。

第148章 他原谅我了
“别去了,周院正上午刚来过。这疼……没有办法……”凌酒缓过一口气,喘息着捏住林默的手,露出哀求的神色。
“林默,凌波不在,我想求你一件事。”
林默狠狠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看着他:“好,你说。”
“哪一天……哪一天我走了……替我看好凌波……”凌酒强忍着剧痛,细密的汗珠一层一层渗出,“我再看不了他了,我不在了,替我好好管着他……”
“好,好我答应你,但你一定要撑下来,能多……多陪他一日也是好的……”林默使劲忍着心头汹涌的泪意,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渗出来。
“阿酒,药熬好了。”凌波端着药盏走了进来,迎面看到凌酒蜷在椅子上一脸惨白,满头大汗,吃了一惊,赶紧把药扔到桌上,立刻就将人打横抱起,飞快进了卧房。
桌案上那一大碗药泛着清苦的药香,在室内缓缓洇开。卧房里凌酒刻意隐忍的呼痛声透过门窗缝隙传出,林默一颗心痛极。
善良如凌酒,即便到现在,也还在为他着想,唯恐他活在愧疚之中。
他转身走出暗卫所,四面八方的微风吹起他的袍角,泪迹未干,心头涩然。
穿过长廊,靠近暗卫常走的那一条暗道时,林默看到两个人影匆匆而来。
凌海和桐卓足下生风,脚步飞快,带着满脸的焦灼。
“凌酒怎么样了?”凌海咋咋呼呼冲过来,还是老样子,年少的脸上写满焦急和毫不掩饰的痛色。
桐卓拽了他一把,压低了声音:“不知礼数。”
凌海才反应过来,肩膀微微一缩,退后两步,随着桐卓一起撩袍要跪。
林默赶紧拦住了二人,眉头微蹙:“我们以后还能好好说话吗?怎么净学的这些臭规矩。”
凌海一听林默的语气,顿时松泛了起来,轻轻踹了桐卓一脚,没好气的说:“我就说林默不在乎。”
桐卓吃痛,微微躲了一下,无可奈何的看着他:“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林默看着他们如往常一般玩闹,心头倏地明朗了许多。
这些日子被凌酒中毒的消息压得整个人都阴郁无比,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一直到现在凌海在他的面前肆意言语,张扬依旧,林默才恍然觉得,人生仍是可期。
“凌酒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桐卓担忧问道。
林默眼神黯淡了几分,声音涩然:“已经安排了御医院周院正看顾,周院正说……此毒无解,剩下的时日……只能勉力医治,听天命。”
凌海眼圈顿时红了,脚步一顿,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暗卫所奔了过去。
桐卓吃了一惊,匆忙对林默道:“我跟过去看看,他易冲动。”
“去吧。”
桐卓匆忙追了过去,二人身影迅速消失在长廊尽头。
林默微微吐出一口气,抬步继续向前走。
那便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吧,生活总要继续。
穿过长廊走到御书房,苏景皓正在御案前批奏折。
前一日为了鹤闻楼中毒之事,苏景皓丢下了所有的政务,在宣政殿见了一整天的朝臣。花了一整天时间,数道圣旨连连斥下,雷霆之势迅速把案子破了,不过一日时间,人已经收监在押。
堆了一天的奏折未处理,加上今日新上的奏折,苏景皓面前已经堆叠如山。
而他一言未发,默不吭声扛了所有的压力,只留给林默一个不被拘束的空间,让他尽情难过,尽情懈怠。
林默鼻尖一酸,脚下步子放轻,走到苏景皓的身后,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指尖带了力轻轻替他揉按下去。
苏景皓头未抬起,一边润笔批注一边温声道:“回来了?凌酒怎么样?”
“他原谅我了。”林默哑着嗓子道,“阿皓,我想通了。这两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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