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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侣和离以后(望十五)



连瀛碰了这么多次荆棘藤,杀戮的欲念在心底无限放大,他克制了,也放纵了。而祁凤渊为他挡开这么多次蛇藤,那他的欲念又是什么呢?

连瀛接连不断在手臂上划过,鲜血滴沥的声音让他冷静自持。这不算什么,等到月升夜来时,那才是他见不得人的欲望。

从手腕划上手臂,连瀛紧紧掐着伤口,蛇藤迫不及待缠过他的手臂,汲取他的血液,他紧咬着牙关。

血气、花香,浓艳得发臭的香气里夹杂丝丝缕缕的天玉白兰淡香,连瀛眼睫轻轻抖动,他睁开眼,惊讶地抬眸。

这时他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悸动,这种悸动让他震颤又让他不甘,他觉得他这一等,等了好久好久。

在与祁凤渊双手交握时,他心内的不甘驱使他鬼使神差地使力拽了一把,祁凤渊倒在他的身上,提灯往远处滚了几滚。

心里的浪潮也随着红花绽放而高掀,漫过他,浸住他,他有多难自抑,祁凤渊的眼神就有多么冷静。

祁凤渊肩头垂落下如瀑青丝,为连瀛隔绝开艳丽的红花,天玉白兰的香气明明这么淡,却冲散了妖异的花香。

两人靠得好近,砰砰然的心跳从这边传到了那头,他声音低哑,气息呵入祁凤渊耳中说:“我需要你。”

祁凤渊起来,分明没有按压到连瀛的伤口,连瀛却轻轻痛叫了一声,祁凤渊停了下来,借着几分月光看向连瀛的手臂,白色的衣袖渗着红,连瀛的额上覆了汗,连瀛在苦苦忍耐,祁凤渊心里清楚连瀛绝对不是在忍耐疼痛。

祁凤渊总是很难拒绝连瀛的要求,尤其是连瀛不说话的时候,他那双眼睛会替他表达一切。每每这种时候,祁凤渊会更加想要满足连瀛的任何要求。于是祁凤渊妥协似地慢慢挨近连瀛,不知道是泪还是汗,从连瀛脸上洇了过去,祁凤渊侧开了脸。

祁凤渊在连瀛耳侧长长叹息一声,轻轻地应了声好,话音刚落,连瀛便箍着人,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互换了位置。

两人面对面,鼻尖挨着鼻尖,连瀛清晰地看到祁凤渊眼睫的颤动,两人呼吸交换着,唇边生了潮意,可连瀛止住了吻祁凤渊的举动。

倏然间山谷里起了风,黑雾如浪潮一阵又一阵,连瀛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是空白的,是混乱的,过往的回忆冲刷他的脑海,他分不清了。

祁凤渊终于睁开眼,眼含懵懂,而连瀛抬起头,眸色浓重。两人在无声里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过多久,祁凤渊又是闭眼。

祁凤渊看起来很镇定,可眼神泛着水光,连瀛微微眯起眼睛看他,那双桃花眼也似被水打过了一样。

黑雾被狂风吹得晃荡,漫过山谷,漫过荒草,漫过野地,犹如河堤缺了口似的,黑雾轰然流泻,什么东西都被浇透了。

祁凤渊就是在这种时候睁开了眼,微圆的眼睛瞪大,里头全是不可思议,连瀛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

连瀛忍不住笑了起来。祁凤渊抽出手,并不怜惜地触摸连瀛手臂上的伤痕,似是有趣,似是好奇,又更像是上了瘾。

连瀛的手压在底下,荆棘扎得他生疼,但他仍如无所觉般小幅度轻轻拍了拍祁凤渊背部,他了然道:“你是不是想杀人?”

两人贴得比方才更紧,连瀛阖上双眼,丝丝缕缕黑雾从他的袖口、领口散溢出来,绕着祁凤渊,轻轻地钻进了祁凤渊的衣领袖口中。

祁凤渊仰起脸,此刻他的识海内狂乱暴戾,缕缕黑雾化成许许多多个连瀛,于漫天的飞沙走石中行走。

风声呼啸,剑鸣震荡,一道道剑气向无数的连瀛刺去,无数连瀛脸上露出满心欢喜的笑脸时被一剑穿心而过,而后又变回稀薄的雾气消散无形。

两人周围一片凌乱,昨夜红花开到尽头枯萎糜烂,他们就这样寝着这些枯花烂叶而眠,但都没有谁去在意这些。

连瀛看着上方,祁凤渊背靠着枯树,眼睛紧闭的样子又让连瀛想起昨晚他眼睫轻颤的情景。他喉头滚动了下,立时撤开手想要坐起,祁凤渊却先睁开眼,把他扶了起来。

“昨夜我……”祁凤渊见连瀛望了过来,稍停顿了会儿,连瀛眼睛很亮,眼神灼热,他忽而记不起自己想说什么了。

昨夜祁凤渊从始至终都克己守礼,不多看,不乱动……真的没有乱动,那是连瀛带着他动的。反而是连瀛极其不安分,闯入识海后把他看了个全,神识受损后更将他衣衫揉乱,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个遍……不对,并没有什么地方是该摸的!

祁凤渊连忙捂住他的嘴,只露出那一双含情眼扑闪扑闪在动,连瀛在他掌心轻咬一口,他的手像是被烫了下急急伸回。

“你生气了?”连瀛扣住祁凤渊下巴,将他的脸转了回来,“你捂住我的口鼻,我喘不了气才咬你的,你别生气。”

“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那就是因为昨晚生气。”连瀛的手搭在祁凤渊膝盖上,这样羞恼的祁凤渊好像多了几分人气,让连瀛忍不住胡说八道:“昨夜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会负责的,你别生气了。”

连瀛抬起头,手指在他的膝上挠了挠,祁凤渊顿时哑言,连瀛真诚提议道:“事已至此,我们合籍吧。”

“昨夜做了那种事,现在让我近身都不肯了吗?”连瀛泪光闪烁,祁凤渊放下手,他抓住祁凤渊的手立即欺身上前,“你不想和我合籍?难道你想让我忘记昨夜发生的事?那种事,你忘得掉,我可忘不掉。”

“我……你先别哭,”祁凤渊叹息,“我昨夜听见你说……或许是我误会了、听错了,我想再确认一番。”

“原来你想听这个。”连瀛擦掉眼泪,勉力一笑,笑容苍白苦涩,他示意祁凤渊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轻开口道:“祁凤渊,我对你有情,很久,很久了。”

连瀛一拍祁凤渊膝盖,拍得祁凤渊身子颤了下,神色惶惶如惊鹿。他喜道:“那这不正好?我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听听。”连瀛掰着手指头为他细细分析,“其一,我对你有情,与你合籍是全了我的心意;你修无情道,你对我无意,那与我合籍也不妨碍你。既然要负责,那合籍是不是最好的方式?”

“其二,你我皆是男子,素来只闻男女大防、儿女情长,你听过男男大防、儿儿情长吗?反正我是没听过,所以你看,男子与男子结为道侣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且现今男子与男子结为道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不必对合籍这般抗拒。与我合籍非但不坏,反而是件好事。”

“其三,就是件好事。寻道侣,要么是找体贴人,要么是对修为有助益者。昨夜那般情形,若无我你恐会自伤,若无你我恐会失控,你我互相体贴,这还不够?你的修为自是不必说,但我也不赖,硬闯他人识海而毫发无伤的修者,世间能有凡几?你看看,若你我双修,修为进展岂不是一日千里?”

“双修?”祁凤渊吓得清醒,“等等,且住,且慢!合籍是大事,如此这般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怎会草率?”连瀛又笑,“你我对坐一早上,不都在商讨这件事?我还为你条分缕析三点细探与我合籍的妙处,你觉得说不够?那我写下来也不是不行。”

祁凤渊道:“你年纪尚轻,头一回出远门便定下道侣,这未免突然,不若你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家中长辈,商讨一番后再做决定不迟。”

“还是你嫌我年纪轻?”连瀛双眼一抬,盈了泪光,“虽小你百年,但修行无岁月,年纪这种事也是值得说道的?你很在意?你着相了!”

“那你就是对我很满意。”连瀛心满意足,眼泪见好就收,“我懂了,是你想禀明长辈?在宗门里,师尊为父,但现下见不着他,师兄为长,找你师兄也是一样。”

“听你说得很对,又似乎不太对,我思绪杂乱,一时难以思考。”祁凤渊整理好衣衫,为连瀛拂去肩上枯花,叹道:“我……还是希望你细思细量,若出去后你心意依旧,那便合籍吧。”

连瀛揪起几缕头发去搔祁凤渊脸颊,那温润如云的脸上漫起了红,祁凤渊避无可避,想起一事道:“抱歉,我不知你家中事,方才不该提起的。”

连瀛趴在祁凤渊背上,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几下,祁凤渊满脸歉意:“你哭了?是我让你想起家里人了?对不住。”

祁凤渊一听,这不得了,连瀛哭得声音都变了调,转移话题道:“是了,你身上怎会有这么多血?”

两人这般絮絮叨叨地走,你问我答,你问我不答,一路上,连瀛又扯了几个慌,听得祁凤渊深信不疑,祁凤渊也在和连瀛说起昨天两人分开之后的事。

原来,三刻钟后祁凤渊等不到楼明等人回来,也见到宋天章人影,于是动身在四处搜寻,早在龙神祠中祁凤渊就在连瀛几人身上下了追踪术,他寻着青烟走出迷林,在一处山洞找到了宋天章。那时已至傍晚,宋天章的腿被蛇藤扎伤,不便于行,祁凤渊为她设下护阵,留剑给宋天章护身后才转而寻找连瀛。

连瀛细思,恐怕祁凤渊留剑也是为了避免伤人,在连瀛记忆里他并不知晓祁凤渊最深处的欲念竟然是杀欲,为什么是杀欲呢?

傍晚时分,人欲念已起,又怎会绝对的清醒?何况宋天章修为并不算高。难不成宋天章没有欲念?可也不对,世人皆有欲,哪怕是圣人也无法避免。

但等到他们二人来到那处山谷,宋天章已经不见踪影,护阵没有破坏过的痕迹,宋天章是自己走出护阵的。

剑身如白玉锻造,光滑似镜,映着连瀛好看的眉眼。连瀛抬手在剑身轻弹,剑发出清鸣,像是玩闹一般,还晃动好几下。

“我也喜欢它。”连瀛手抚过,落在了剑心。剑心有处极细的菱形凹槽,凹槽狭长,占据了剑心往下的全部。每每伤人,血液都会往此处凝集,是以剑抽出时剑刃不留血。连瀛最爱此点,问,“它叫什么名字?”

连瀛踢起一具尸身,尸体身上挂着的青玉琉璃丁零碰撞。他示意祁凤渊去看,那具白骨无皮无肉无血,魂魄更是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衣物穿在白骨身上,整整齐齐的。

祁凤渊望天,日头正盛,又是正午,太阳比昨日压得更低,他道:“迟则生变,忘忧谷不能久留。”

连瀛走近看,楼明腹部一大片血迹,像是被利刃贯穿的伤口,不是因蛇藤而伤,那便是小伤。他问阿林:“这是何人伤他?”

“昨夜探路,路遇重河宫之人阻拦,于是起了争斗,伤亡皆不小。”林照水道,“逐火打算等下动身往南走,先探出谷之路。我们今夜要离开此处,否则夜里人人失控,难以安宁。”

于是连瀛、虞九阳、林如鉴往前头找江逐火。连瀛发现这一路上林家与江家的人分留两处,一前一后,绝不会在一块儿出现,包括林照水与江逐火在忘忧谷中也从未一起行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辛秘?为何林照水与江逐火明明是双生子,姓氏不同,修习功法不同,所在宗门也不同呢?

江逐火在树下为人包扎伤口,一身红衣烈烈,眉目轻皱着对那人警告道:“你若再擅自行动伤林家的人,下一回我绝不留你性命。”

“是山谷影响,还是你本心如此,你自己心里清楚。”江逐火站起,冷淡道,“收起你的心思,林照水好脾气,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江逐火看着好端端的,没有受什么伤,连瀛在脑海里回忆,他记得江逐火就是在忘忧谷受了不小的伤,但究竟怎么伤的,又记不太清。

“这山谷是活的,我们在走,它也在动,因此不管怎么走,我们依旧在原地打转。”江逐火边走边道,“今日山谷暂时不动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找到出路,在月升之际出去。”

江逐火神色和缓,指了指树上蛇藤:“这些藤蔓妖异,能吸食人的骨血精气,能为人制造幻梦,也能激起人心中欲念,最好不要碰它。”

四人结伴穿过小山坡,此时在他们面前有两条向南延伸的分岔小道,虞九阳御剑在上空看了一会,落地对他们摇头道:“山雾浓,看不清路。”

虞九阳将一道黄符给了林如鉴,“这是两道对应的传送符,你们若遇危险可以点燃这张符纸,我们会被法阵传送过来协助你们。我们点燃符纸亦然。”

“如果我们四人都无法应对危险,可以再点燃这张传送符,它可以将我们传送回这个地方。”虞九阳晃了晃另一张红符,“这张我来保管。切记,如果再遇分岔道,不要再分头而行,这不安全。”

连瀛抱臂无声地笑了声,虞九阳和祁凤渊不单只周身气质相似,这每与人临别前的絮絮语也是像极了,都一样的唠叨。

江逐火心情不佳,没有和连瀛多说什么,四人互相拜别就分道而行。连瀛和虞九阳选了最左侧的路,山路窄,仅容两人并肩走过,两侧是矮木丛,也全都枯了。

虞九阳燃起一张黄符,黄符在前开道。连瀛见虞九阳身后也背着长剑,后知后觉,虞九阳竟然是符剑双修。

虞九阳用剑砍断一根蠢蠢欲动的蛇藤,摇头道:“不是,在入境初我和照水就遇见他了,他受伤极重,但还是为了救人而犯险,他心性纯善至佳,我也极为钦佩。这一路也是多得他,才走得这么顺畅。”

连瀛问:“你们为什么会来忘忧谷?羊皮卷上记载着洛神山向西就能到达神女大殿,洛神山并没有直接到忘忧谷的路,你们此番入谷,岂不是绕行了?”

“这一路往何处走都是如鉴提议的,象山秘境变幻莫测,我们又怎知是不是绕行了。”虞九阳思索道,“我怎觉得你对如鉴似乎……罢了,许是我多想。”

虞九阳和林照水并没有到忘忧谷,此次是因遇见林如鉴方改道入谷,兼之林如鉴重伤,以及他展露的那把扇子。连瀛确信,此人就是他在龙隐村里见过的林如鉴。林如鉴落入龙隐村第三层后,运用“溯洄”来到了过去?可为什么林如鉴要将这些人引入忘忧谷?忘忧谷内还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

按常理来讲,过去是如何,那他的梦境就该如何,不该有任何变动,除非像连瀛主动替换祁凤渊刺上神龙图腾,这是连瀛仗着梦境有意更改的。

那除此之外呢?没有见过的宋天章,没有到过的梧砂神女墓,没有在忘忧谷遇见的林照水、虞九阳、林如鉴,这个梦境发生了这么多变化,这是林如鉴运用了“溯洄”之故吗?

虽然此刻他神魂有损,但林如鉴也身受重伤,未必不能一击杀之。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之此人决计不能再留。

连瀛视线落在虞九阳后背,虞九阳与林如鉴相交,甚至对他为人极为赞赏,若要击杀林如鉴,虞九阳或成为他最大的阻碍,且林如鉴现在和江逐火在一起,江逐火也会阻止的吧?

连瀛猛地抬眼,让虞九阳燃烧传送符,将林如鉴和江逐火传送此地,他再抢虞九阳那张红符拉上林如鉴传送回分叉路原点,这样不就能不受阻碍地杀林如鉴了吗?

连瀛摸着下巴沉思,此地能发生什么样的危险让虞九阳主动燃烧传送符呢?忘忧谷最大的危险就是蛇藤激发的欲念,可现在离傍晚月升还有一段时间。

两刻钟内,他们一路前行,没有遇见分叉道,但也没有遇见除矮木丛外的其他景致,若非是沿途的标记没有重复出现,这真会让人怀疑山谷又开始活动,他们依旧在原地打转。

连瀛对虞九阳不熟,记忆中他没有接触过虞九阳,但因祁凤渊的原因他对仙门很是好奇,于是一面在心中计算着时辰,一面询问虞九阳关于仙门,尤其是祁凤渊的事情。

可虞九阳话实在不多,远没有在龙隐村观尘术法中见到的虞九阳有趣,从他口中说出的事情,哪怕再有趣,听起来也会大打折扣,乏善可陈。

连瀛只探寻到,仙门人口丁零,弟子只有虞九阳和祁凤渊两人,关于师父、师祖和龙神的事情,虞九阳没主动提,连瀛也不好问。

在连瀛追问下,虞九阳又说了几件祁凤渊小时候练剑的事,曾有一年祁凤渊去后山练剑,后山有一湖泊在寒天腊月里结了冰,祁凤渊练剑过于专注,不小心劈裂冰面,整个人掉进冰湖里,最后还是虞九阳给捞了上来。祁凤渊当夜高烧不退,在梦里心境突破,竟又偷偷跑出去演练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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