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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身上有伤,别乱动。”
苏洛屿将曲斯远放到贵妃榻上,不顾曲斯远要杀人的目光,伸手将他按住,轻而易举地扯开上衣,打算帮他处理伤口。
“苏洛屿,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是要杀你!”
曲斯远忍着伤口疼痛,恶狠狠地看着苏洛屿,那怕知道没用,也拼了命地挣扎,并故意用膝盖去替苏洛屿受伤的地方。
苏洛屿却好似没脾气一样,只将曲斯远乱踹的膝盖用腿反压住,继续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曲斯远的伤口大多在腰腹,有一刀直接见了骨,污血直接将衣袍染透,苏洛屿一早就注意到了,心疼不已。
“可能会有些疼,阿城且忍忍。”
苏洛屿说着先将血擦了擦,然后熟练地开始上药止血,小心包扎。
他曾无数次在战场厮杀,也曾替数不清的战友包扎过伤口,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如此胆战心惊,让他恐慌害怕。
故而他虽极力克制,但双手还是忍不住发颤。
因着肌肤之亲,曲斯远也明显察觉到了苏洛屿手在颤抖,但他并没多想,只当是苏洛屿也伤势颇重,体力不支。
不过他确实很意外苏洛屿替自己处理伤口的行为,毕竟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万不该是这样的相处情景。
“苏洛屿,我不管你这么做有何目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曲斯远眼睛通红,愤怒不已,尤其是当苏洛屿抚过右侧腰腹那道疤痕时,他甚至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待处理好伤口,曲斯远已经因挣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毫无还手之力地躺在榻上。
苏洛屿用帕子擦去曲斯远额上冷汗,然后不顾他冷眼,将人小心揽入怀中,并莫名心虚地捂住他的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偏执而痴迷,一遍遍道:
“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你是阿城,你永远都是阿城。”
“你答应过的,如果你有一天要离开,我可以不择手段地留下你,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
很快,也不知是草药缘故,还是伤势过重,曲斯远开始头脑迷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半昏迷间,他看到苏洛屿褪下自己衣袍,将折在肩膀的断剑猛地拔出,喉咙间发出低沉压抑的嘶吼。
还有深埋记忆中的那片火海,再一次挣脱枷锁出现,爹娘和菁菁惨死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菁菁还那么小,那么小!
曲斯远已经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头痛欲裂,于是用指甲死死往自己掌肉里刺,企图保持几分清醒。
但他实在伤得太重,很快便再也没了一丝力气抵抗,刹那失去意识。
苏洛屿穿好衣裳,回头是发现人已经昏厥,当即上来查看。
低头看到曲斯远满是血的掌心时,眉宇紧锁,赶紧伸手将他攥紧的手掰开解放,然后撕下自己干净的一角衣袍,仔细包裹。
晕过去的曲斯远终于不再对苏洛屿口出恶语,两人安安静静地一躺一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但曲斯远的神情颇为痛苦,没有半分安然,苏洛屿没有办法骗自己。
他明白,他们之间原本就隔了太多东西,而阡州的三年光阴,说来不过是偷来的一场梦。
可是那又怎样?曲斯远确确实实和自己度过了三年朝夕,他对自己倾心过,发誓过,那么他们就应该走到最后,谁也不能离开!
“阿城,我带你回家吧。”
苏洛屿抬袖将曲斯远额头上的冷汗擦拭,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然后撑着一身的伤,将人颤颤巍巍抱起,晃悠又坚定地走出殿门。
郭宣已经等在外面,准备好了马车。
这一夜,整座帝都注定无眠。
先是城门紧闭,北衙军和黑骑迅速控制住皇城内外,下令所有百姓不得出入,违者斩首,四衢八街恍若空巷。
酉时末时,元景帝在黑骑护送下,策马回銮,却并未回宫,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密审金文焕。
二更时,在黑骑护送下,大理寺狱丞带人朝四方官员府邸扑去,有抵抗者当场诛杀,一时间全城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子时,宫中传来异动,冯太后不知所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关押在刑部待审的前御史大夫宋奎。
四更,被强行留在乾极殿偏殿的百官宗亲惶恐到极点,嚷嚷着要回府,并开始进行反抗,甚至有官员撞死在看守的黑骑刀刃上,以明其志。
元景帝闻讯,不为所动,让苏洛屿看着办。
苏洛屿领旨,入殿后抽出旁边黑骑的刀扔到众人面前,并贴心地提供了白绫,还有一大壶毒酒,以供想死的官员宗亲挑选。
百官宗亲本就惜命得很,见状哪里还敢闹?一个个立即做了缩头鹌鹑。偶尔有真不怕死的,苏洛屿也定会如人所愿。
丑时,郭宣在城西的破庙发现了企图通过密道逃走的宋奎,立即亲自押解回大理寺,并派兵搜查密道。
寅时,内侍省剩下的人奉命清理乾极殿,用水一遍遍冲刷满地血污,血水顺着台阶流了足一刻钟,才始见清明。
寅时三刻,元景帝派人回宫知会,朝会按时开始。
百官宗亲频频受惊,又彻夜未眠,但无一人生出倦意。
卯时,元景帝身着龙袍至乾极殿,百官宗亲入朝拜谒。
若非晨曦照在殿门的巨大破口上,看着富丽干净的大殿,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脚下所站的地方上,昨日真真切切发生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变。
到此为止,一场蓄谋已久又陡生变数的宫变似乎终于结束。
但事实是,在这场棋局里,所有人都无法做到算无遗策,所有人都在不停劳碌,一场戏才方唱罢,另一场戏已然开场。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回来晚了,码字有点赶,小剧场没空写,明天再给大家写一个长点的,亲亲~

“我要你成为的,不是谁手中的利剑,而是大楚的帝王!”
因元景帝久未临朝, 这场朝会比平日足多出一个时辰,百官宗亲边忐忑地按部就班,谨慎言语, 边惊讶于元景帝的饱满精神。
毕竟在此之前,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 元景帝已然病入膏肓, 命不久矣。
宗亲百官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年幼登基, 一路腥风血雨的帝王,在元景七年发动宫变夺权后, 并没有放下自己的野心,而是再一次进行了布局。
这一次布局, 明显比以往更久, 更隐秘, 更精细, 也更具有迷惑性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便是宸王苏洛屿。
在旁人看来,元景五年, 苏默死于皇宫, 元景二十一年, 老宸王暴毙宫中,本就疑窦重重, 令人不得不多想,加上元景帝和老宸王间本就嫌隙诸多,全部罪证矛头又直指元景帝, 所以苏洛屿心生仇怨, 伺机报复乃是人之常情。
故而, 所有人都觉得,苏洛屿迟早会反,各方势力也因此想利用这点,借苏洛屿这把刀达到自己目的。
金文焕便是所有势力中最急于和苏洛屿合作的一党,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无法再同冯太后抗衡,再耗下去和坐以待毙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他的打算并不是帮着苏洛屿登基,指望苏洛屿之后实打实地感激他,让他这个丞相手中的权势更大。因为他明白,苏洛屿绝非池中之物,乃是帝王之才,是不会允许自己权柄被他人染指半分的,更何况当年苏墨之死和他脱不了干系,一旦苏洛屿知道真相,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金文焕最初和苏洛屿合作,就是为了借苏洛屿之手铲除元景帝,还有冯太后势力,然后再一不做二不休,用孟怀晋的计谋杀了苏洛屿,最后立信王为帝,以作傀儡,掌权天下。
只是,金文焕没想到,孟怀晋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人,而看似软弱无用的信王也暗中背弃了自己。
他更没想到,苏洛屿在很早以前,就知道长兄苏默之死的真相,和元景帝达成合作,一起给他们唱了出表面不和的大戏,只等他们鹬蚌相争,而后渔翁得利。
事实是,金文焕最终确实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将自己三十余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但是,元景帝和苏洛屿也并没有完全得偿所愿。
诚然,金文焕想要赌一把,选择发动宫变,将自己手中棋子尽数暴露和用尽,所以让他们察觉到了契机,顺势而为,不仅加以利用,而且趁机将丞相党羽揪出,得以尽数诛灭。
而冯太后也失了先机,导致宋氏折损,断了左膀右臂,实力大减。
可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第四股势力,或者已经察觉但来不及阻止,致使变数多发。
第四股势力,便是潜藏在暗中搅弄风云的孟怀晋。
他作为金文焕的得意弟子,最开始看起来隶属丞相党,但实际上却是冯太后早年安插在金文焕身边的一枚棋子,只待时机成熟时使用。
但冯太后并没有料到,这枚棋子其实也是执棋者之一,他游走于各个势力间,不属于屈居于任何一方,只利用金文焕和冯太后的信任来达到自己目的。
所以,最后宫变的结果是,前三股势力谁也没有全胜。
当然,孟怀晋那怕蛰伏得再深,行事用计再谨慎,却也并没有得偿所愿。
因为他也遇到了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是郭宣。
“你打算怎么处置郭宣?”
散朝后,元景帝将苏洛屿单独留下,叔侄两人一路无言,到了暖阁内,才开口询问。
对面苏洛屿一身紫色朝服屹立,眉眼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的身后天光正好,偏他逆光而站,正面笼在阴影之下,与满室明暖格格不入。
元景帝见苏洛屿沉默,叹了口气,不由陷入遥远回忆,道:“当年宋氏为扶正宋侧妃,将你母亲害死,你冲动之下杀了她,以至于得罪宋氏,不得不十一岁就被迫离家,去了苦寒的北境。”
“想起来,好似还在昨日。”
苏洛屿朝元景帝恭敬拱手,由衷道:“当年在北境,幸得陛下和高大人暗中照顾,不然臣早已尸骨无存。”
元景帝连连摆手,苦笑道:“你说这些,不过是在折煞我啊。”
说话间,元景帝朝苏洛屿走过来,看着眼前早已顶天立地的侄子,犹豫地伸手,拍了拍苏洛屿肩膀,顿时无限伤感。
“当年皇兄将皇位让给我,我不仅没能励精图治,给大楚一个太平繁华的盛世,反而屡屡被冯太后算计,致使太后一党祸乱朝纲,专权胡为,危机大楚社稷江山。”
“而更令我无地自容的是,皇兄皇嫂,还有你兄长,我……我到头来谁也没能保住!”
说罢,元景帝因有些激动,不由心气不顺,猛地开始咳嗽。
苏洛屿扶元景帝坐下,端过旁边热参汤递上。
待元景帝喝了几口参汤缓缓,抬头来看苏洛屿时,却发现其脸上神色并无变化,就好似方才自己所言的一切,只是在讲旁的不相干的人。
“仲默,你……”
元景帝定然看着苏洛屿,竟生出一丝陌生来。
苏洛屿却是抿唇笑了下,语气坚决道:“陛下,臣当年所为,并非是冲动之举,宋侧妃作恶多端,那是她应得的报应,况且臣是为母报仇,这是为人子应该做的,如果再来一次,臣会选择同样的做法,甚至更甚。”
“而宸王府的其他劫难,臣有眼睛,臣知道是谁所为,臣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郭宣,”苏洛屿顿了下,道,“他本就是宋侧妃与侍卫私通留下的血脉,其母有罪,他也应当同罪。”
听到这里,元景帝不仅心里大石放不下,反而悬得更高了,不由想起以前的事。
当年苏洛屿去北境后,自己没法明面相助,只得先托时任樊州都护府司马的高轶照料,在第三年才趁春猎到北境看望。
待见到苏洛屿,发现他正私下四处寻找易容换面之医者,自己不由心酸,以为是苏洛屿要换一副面容躲避宋氏迫害,便央人速去寻找医者。
——直到高轶将神医尤先生带到,元景帝知道苏洛屿的真实目的后,重新认识了眼前才十三岁的侄子。
“改变容貌从几岁可以开始?”
苏洛屿朝尤先生一拜,然后将一个年幼的孩子递给尤先生,认真冷静道:“改变他的容貌,用什么办法都行,只要不死。”
彼时高轶闻言也是一怔,一番心思百转后,看了眼那孩子,试探问:“这孩子是?”
苏洛屿直言:“是宋侧妃和侍卫私通留下的孽种,之前宋侧妃本打算充作宸王府血脉,不料被我发现。”
高轶一惊:“他就是你当时扔进井中的那名孩子?!”
苏洛屿点头,用一种超乎年纪的冷漠地看着手中孩子,道:“我是特意掩人耳目留下他的,为的就是效仿先人卧薪尝胆,不忘初心。”
元景帝皱眉看着少年苏洛屿,由衷道:“我知道你母亲的事对你影响很大,但那些事我们来做就好,你不用想……”
“我如何不能想?”苏洛屿出声打断元景帝,脸上突然就变得阴鸷暴怒起来,“你们眼里,宸王眼里,都只有所谓的大楚江山,甚至可以为此委曲求全,牺牲一切,但我不行!我的母亲是被宋氏害死的,我一定要为她报仇,杀了宋侧妃只是第一步!”
元景帝和高轶听到这里,皆是讶然失色,生怕苏洛屿一时怒发冲冠,又去招惹宋氏。
但他们很快发现,苏洛屿虽是盛怒,眼神却无比坚定而镇定。
他是疯,但他疯得很清醒。
“宸王是为兄弟之情助陛下,我也可以为了报母之仇助陛下。”
十三岁的苏洛屿走到元景帝面前,俯身一拜,掷地有声中带着罕见的气魄与谋略。
“既然宸王可以佯装兄弟不和,便利行事,那我亦可做一个对皇叔痛恨至极的侄子,对皇位虎视眈眈的权臣。”
“这样的棋子,谁来都分辨不出黑白,将来必可成为陛下手中一把利剑!”
元景帝听罢,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久久端详着苏洛屿,心里纠结万分。
高轶看出他的纠结,过去将苏洛屿扶起,对他道:“这些事,不是你我想帮他躲掉,他就能躲掉的,所以他既然有心,倒不如就此磨砺,也不至于将来受人所制。”
元景帝看着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终于还是叹出一口气来,道:“好,我接受你的合作。”
“不过,”元景帝凑近苏洛屿,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成为的,不是谁手中的利剑,而是大楚的帝王!”
往事如昨,刻骨剜心。
元景帝时隔经年,再看苏洛屿时,只觉昔日固执偏执的小狼,如今已经成长为镇守大楚的巍山。
“仲默,你现在还恨那孩子吗?”
元景帝躬身向前倾,握住苏洛屿的手,温柔慈祥地看着他,道:“你已经用他铭记仇恨到现在,并让他亲手送走了宋氏父子,所有的恩怨都应该消解了。”
“郭宣是个好孩子,永远别让他知道自己身世,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苏洛屿看着眼前神采恹恹,却要在朝会上硬撑的皇叔,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嗯了声。
这时,有内侍来报,高轶求见。
元景帝拍拍他的手背,转为笑脸,道:“你要的人,我已差人送到你府中,对外只说已亡。”
“快去吧。”
苏洛屿闻言难得露出点笑意,告退离开,退出暖阁时却被高轶拦下。
“有件事,你或许应该知晓。”高轶的神色不太好。
苏洛屿心有不祥预感,但面上不显,只道:“高叔直说无妨。”
高轶嘴唇翕动一番,叹出一口长气,道:“你的副将郭宣,留下一封谢罪书,就在刚刚自刎了。”
苏洛屿听到消息,依旧沉默,神情平淡。
但高轶了解他,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由衷道:“郭宣的尸首就在大理寺,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说罢,高轶打算让苏洛屿自己静静,且又急着见暖阁里的人,便转身往里走。
结果没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高轶猛地回头,见刚才还好好的苏洛屿晕倒在地,胸肩处伤口已经渗出血来,染透了朝服。
“来人,快!快去叫太医!”
作者有话说:
这章作话不要跳
总结一下:
大楚其实有共有四股势力:
元景帝和苏洛屿:最为正统的帝王派,但是暂时过得有点憋屈,还在努力打怪升级中
太后党:在此宫变前权势最大,宫变后暂不剧透
丞相党:与冯太后合作过,后与冯太后分庭抗礼,再后来式微,在此宫变中彻底嘎了
孟怀晋党:目前属性不明,实力不明,暂不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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