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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苏洛屿并不意外,默了默,只道:“那便随他开心,你我兄妹二人同过吧。”
九妹点了下头,随即又摇了下头,道:“其实还有一个不管兄长愿不愿意,我们都可以一起过年,还不会惹兄长不高兴的法子。”
苏洛屿眉头一挑,心头一喜,道:“愿闻其详。”
年关总是意味着团圆和丰收,虽然大楚任旧是一副烂摊子,但人总是要对未来有些希冀的,更何况才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腊月二十九,宫里传出今年提前解除宵禁的旨意,四衢八街繁华鼎沸,连同向来寂静的镇远帅府都嗅到了其中不可挡的热闹。
九妹作为府中唯一一个上心的人,忙里忙外不亦乐乎,还时时提醒自家老哥按计划好生准备。
至于曲斯远,则一直待在小院养病,不怎么说话,总是静静的,也从不让负责看守的侍卫黑骑为难,好似整个大楚最好看守的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他越是这样,外面的诸人则越是警惕,尤其是黑骑中知道曲斯远是寒虓的人。
“二十九。”
夜晚,曲斯远靠在窗棂上,遥遥看着远处灯火辉煌,嘴里喃喃念叨,手中则仔细擦拭着软剑。
在此之前,他其实已经略过层层看守,短暂地出去过三次,摸清了十三关押的地方。
毕竟,天下并内有能够真正关押住他的地方。
但独行容易,如何携带重伤的十三离开镇远帅府,却是个大问题,而且这也是苏洛屿为什么会把十三关押在帅府的原因,他一日既往地善于揣度人心,懂得如何把控自己,让自己甘愿留下来。
只可惜,有时候困境也会是契机,如果不是苏洛屿这么做,他去三司的地方捞人可没这么容易。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让他带十三悄无声息离开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正是腊月三十,除夕夜,万家团圆、热闹鼎沸之时。
曲斯远突然想起什么,擦剑的手一顿,转身走到桌子前,伸手从里面摸出颗蜜饯,塞进嘴里含住,任香甜缠绕齿间。
至此,桌上每一盒蜜饯便都被偷摸摸拿了一颗,但也仅仅只拿一颗,根本不会有人瞧出不对。
一夜无眠。
翌日,小院外天不亮便有人开始洒扫,隐约有熟悉的声音说话,细听是在含笑催促。
曲斯远沿着柱子攀上房檐,果真看到了小院外的苏洛屿和九妹,九妹正扯着苏洛屿衣角往这边来,苏洛屿则是一身月白锦袍,手上端着把琴。
恰逢北风扑来,吹得衣袍随风猎猎飞扬,更添风流俊逸。
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曲斯远又看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快速摸下来,到房间拿上软剑缠到腰间,并将之前准备好的药丸等物带好。
“我都快记不清,哥上次是什么时候弹琴了。”九妹上下打量着今天格外赏心悦目的老哥,摇头晃脑道,“为博美人一笑,抚琴风雪间,该是多么动人的佳话!”
苏洛屿指腹摩挲着年岁已长的琴身,笑笑没说话,于小院前的簟席坐下,并摆正瑶琴。
只闻簌簌风雪中,悠扬琴音如清冽泉水流淌而来,贴在耳畔缠绵,令人心旷而神怡,不觉沉溺其中。
曲斯远曾听九妹说过,苏洛屿在北境带兵打仗时,每逢胜利,便会于大营中亲自抚琴,何等意气,而将士们觥筹交错,只要闻音皆会不自主屏息聆听,只觉天籁,更添敬佩,往往通宵达旦,帅将兵士皆尽兴而止。
不过,在阡州时,他很少听得苏洛屿弹琴。
可惜曲斯远此番已经整装待发,刻不容缓,只能审时度势地按照计划继续行事。
“王爷门外何故弹奏?”曲斯远问。
苏洛屿指间不停,只道:“新得一曲,想要奏与阿城一闻。”
曲斯远语气淡淡的:“我不懂琴,王爷只怕是在对牛弹琴。”
苏洛屿微微一笑,道:“寒虓十七位,曾任太常寺少卿,怎么会不懂琴乐?不过是我琴艺不精,不能入阿城耳罢了。”
曲斯远嗤笑一声:“随便王爷臆测,不过王爷怕是坚持弹到天黑都无用,何必坚持?”
苏洛屿闻言抬头看向院门,声音温柔而固执:“如此,那我便先弹到天黑,以示诚意。”
一旁九妹闻言,先是一惊,不由想起之前苏洛屿嘲笑礼部侍郎家公子为等候佳人,在花楼下冒雨站了一宿。
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九妹忍不住给自家老哥竖了拇指。
“王爷千金之躯,还是不要逞强,要是冻着冷着,我可担罪不起。”门内曲斯远声音依旧淡淡的,但话语间无不是对苏洛屿的话表示怀疑。
苏洛屿微微蹙眉,指间琴音倒是舒缓有度,从不乱节奏。
连九妹听这话都起了胜负欲,冲门内喊:“兄长,如果我哥真弹到天黑,你就和我们一起过年如何?我数三,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啊,一,二,三!好,你同意啦,决不能反悔啊!”然后低声嘱咐,“哥,才弹几个时辰琴而已,这不比战场厮杀简单?我陪你!我就不信兄长到时候能反悔!”
对于九妹自行敲定的打赌,苏洛屿无奈笑笑,但也觉得无妨,便点头同意,同时看了眼院门,指间琴音不绝。
而院门内,在九妹数到一时,曲斯远已经悄然离开,到了小院后方一颗梅树前,然后双手抱住拔起,露出下面暗道来。
镇远帅府,早在大楚开国前便已建造,其间历经多位主子,密室暗道诸多,侥是苏洛屿手下人仔细,也难免有疏漏之处。
而这颗梅树下的暗道,便是疏漏之处,至于缘由,则是苏洛屿爱梅惜梅,不忍破坏。
曲斯远不由想起之前在阡州,自己用药不小心浇死了兰花,苏洛屿后来偷偷想尽办法,还是救了回来。
有时候,苏洛屿并不像一个武将,也不像一个政客。
曲斯远纵身跳进暗道,然后又将梅树拉了回来,快步朝东侧而去。
不多时,便有潜藏的黑骑察觉不对,从旁的阁楼下来,到苏洛屿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
苏洛屿皱起眉头,目光变冷,抚琴的手也终于顿住。
九妹察觉到不对,问:“哥,怎么了?”
苏洛屿却又突然笑了,只是眉眼间没有半点笑意。
“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呢?”
苏洛屿抚摸着琴身,动作就像是在抚剑。
“假以时日,我必定查清当年旧案,还曲家清白。”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信我,还是走了。”
铮的一声,琴弦断裂,划破苏洛屿指腹,九妹惊呼一声,但苏洛屿却浑然不觉,握住的拳头攥得更紧,眼角泛红,眸中显出几分偏执来。
“哥!”
“我绝不会放他走的,就算他恨我,恨到要杀了我也不行。”
“绝不!”
作者有话说:
黑骑,一个令主帅十分放心的存在,大楚质量,值得信赖!
柿子:见本王老婆者,速告之,赏黄金万两!

关押十三的地方在镇远帅府的水牢。
水牢位于镇远帅府的西北角荒院中, 建造于地下,但入口却不在荒原之内,而是在帅府对角距离的两处地方, 一处为书房, 一处为苏洛屿居室, 故而平日里荒院看似毫无人迹, 也无看守,但实则地面之下另有玄机, 常用来做秘密关押。
曲斯远也在三日前才寻到书房处入口,并翻找到其间密道舆图, 回去后详细做了规划准备,并想办法往府外送了消息。
不过, 等到曲斯远今日进了密道, 走出一段, 才发现里面布局和舆图有些出入。
这也正常, 真的舆图有时也会虚虚假假, 以迷惑不速之客。
好在奇门遁甲之术,曲斯远也略有涉猎。
曲斯远伸手按上道壁, 边走边摸索, 同时注意周围动静, 还有照明火把的摆动方向。
直到,曲斯远清楚地听到后面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当即回忆了一番舆图,转身蹿进了舆图上没有标画的分叉口内。
少时,便有三名侍卫带赶到这边, 手上皆持明亮灯笼, 将周身密道照得一览无余。
曲斯远隔着些许距离, 在一处死角偷窥,同时抽出了腰间一把软剑。
“城公子,我等知道你就在附近,王爷让我转告,若是公子执意如此,那名寒虓就不用留了。”
侍卫竟是一边仔细搜寻,一边出声呼喊提醒。
曲斯远闻言一愣,因为他没想到苏洛屿这么快就察觉到自己逃离,甚至还派人到此处寻找。
当然,对于侍卫的话,他是压根不信的,因为苏洛屿根本不会杀十三,这不仅是因为要用十三威胁自己,更是因为十三跟随孟怀晋多年,可能是整个帝都最了解孟怀晋的人,从他嘴里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十三或许会生不如死,但绝不会命丧于此。
就在侍卫走过分叉口时,曲斯远身形一晃,如同长风过堂般悄然进入了另一条密道,接着往前行进。
而后,曲斯远一路小心翼翼,如法炮制地过了三次分叉口,发现来密道搜查的侍卫数量很少,加起来约莫十人。
如此看来,苏洛屿并没有察觉到他发现水牢关押十三的事,不然绝对会直接封锁密道,派人逐一排查,而不是略有怀疑,只派了十余侍卫搜查。
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当他走到最后一个分叉口时,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身前和身后都实在是过于安静了。
曲斯远心思百转,并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而是先蹿进了一处密道死角,并顺着道壁攀了上去,静等时机。
毕竟,在待在青鸾台的整整十一年里,他执行过太多如临深渊的艰巨任务,曾与死亡无数次擦肩,进而对危险和异象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
约莫一刻钟后,有名黑骑飞速赶来,直接进了分叉口直通水牢的那条密道。
很快,里面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报王爷,我们在城南弄月坊发现了城公子和孟怀晋的踪迹!”
曲斯远不由一惊,不曾想苏洛屿已经算到自己必来水牢,等候在此,守株待兔。
那么,他此番会信黑骑回报的消息,中招孟怀晋的障眼法吗?
“是两人同行离开,还是别的?”默了片刻,曲斯远听到苏洛屿这么问。
“回王爷,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争执,现场明显发生过打斗,还有血迹,且并无其他可疑人员出现。”黑骑回答。
听到这,曲斯远皱起眉头,心里却知道孟怀晋此计必成。
果然,下一刻苏洛屿便带人走出水牢,直朝这边而来,然后隔着两处道壁和曲斯远错过,往外面而去,且行色匆匆。
待苏洛屿走远,曲斯远方才出来,而后长驱直入,先将水牢门口侍卫迅速放倒,然后迅速找到了关押十三的地方。
“十七?”
十三被两道铁链锁在单独的牢房中,半个身子泡在寒水中,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听到动静时,他以为又是苏洛屿过来审讯,正要讥笑一番,却意外地看到了曲斯远。
“话不多说,我们先出去。”
曲斯远用从侍卫那躲来的钥匙给十三开铁链上的锁。
“这锁的钥匙不在这里。”十三提醒。
曲斯远闻言点头表示明白,直接扔了钥匙,低头借火把的光查看一番铁索材质,发现没法用别的法子开锁,便抬眼朝铁索末端看去
——铁索末端是被直接打入石壁的,并非是昭狱中那般笼锁一体。
“还行,直接拽出来吧。”
曲斯远说着紧紧握住铁索,然后猛然发力,要将铁索末端从石壁中拽出。
不多时,持续间断的发力下,铁索末端处的石壁出现开裂,有石块不断掉落。
“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巡逻的侍卫到了,当即发现了端倪,一同抽刀冲进水牢,默契地直朝十三牢房来。
然后,他们便亲眼目睹了曲斯远将两根铁链从石壁上生生拽出。
“城公子!”
为首的侍卫咋舌,用手势示意身后侍卫速去告知苏洛屿。
但他们谁都来不及动作,曲斯远手中飞羽匣的箭矢便已经对准他们了。
“敢去报信者,死。”
曲斯远的目光冷漠而狠厉,杀意腾然,在场的侍卫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皆是噤若寒蝉。
“其实水牢上方的荒院是有出口的,我们可以直接从这出去。”
十三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腕,干脆将解不开的铁链握到手中,直接做了自己暂时的武器。
“我也并没有到需要你抬着出去的地步,不过坚持不了太久。”
曲斯远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一边用箭矢瞄准侍卫,一边踹开牢门,飞速近身,将侍卫击晕放倒。
“走,这边。”
十三拽着锒铛作响的铁索,出了牢门往右。
曲斯远跟上,时刻戒备。
等走到倒数第二间牢房时,十三停下,并撤回一步。
曲斯远会意,上前直接踹开牢门,然后两人前后进入。
“出口就在那面墙后。”十三抬起下巴指指,“不过我不知道机关在哪……”
十三话没完,只见曲斯远已经上前,直接抡起旁边刑具中的铁球,砸向面前墙壁,露出一条通往上面的楼梯。
但是曲斯远没有立即带十三进入,而是先抓起两个木枷朝里面扔出。
不出所料,暗处机关被触发,两面墙壁乱箭如雨。
等箭雨停止,曲斯远和十三顺着楼梯出去,避开侍卫离开了荒院。
而后剩下的路,因为曲斯远在帅府待过,很轻易地便找打了最合适的路径。
“看!是大哥来接我们了。”
向北出了镇远帅府,穿过两条街,十三一眼就看到了孟怀晋的马车,脸上顿时一喜。
诚然,十三一直被关在帅府水牢,根本不知道帝都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机会,更何况曲斯远也并不打算告诉他。
毕竟对于十三来说,孟怀晋在心里的位置很特别,所以并不能确定他是否会认同自己做法,并帮助自己。
他的计划里容不下太多变数,因为变数往往意味着危险和失败,他不惧怕危险,但却不能失败,所以他最好是在确保十三安危的前提前,间接利用他行事。
他要用孟怀晋和苏洛屿教他的东西,自己入局,参与博弈。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孟怀晋揭开车帘,看到十三不由蹙眉,赶紧挥手让属下退开,亲自下来扶十三上马车。
“大哥,没事,我这还能动呢。”十三语气无甚所谓,但等上了车,立马跟没骨头似的摊下,额上也来了冷汗,很明显是在硬撑。
孟怀晋叹了口气,抬手示意车上的大夫赶紧处理伤口,又看了看铁索,疑惑地望向曲斯远。
曲斯远也上了马车坐下,直言:“打不开,钥匙不在水牢。”
“那就回去再想办法,毕竟,你们能平安出来已是万幸。”孟怀晋无比欣慰地笑了笑,示意车夫赶车离开。
一路上,马车外热闹鼎沸,马车内彼此沉默,只有十三因处理伤口时不时发出低呻。
约莫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下,孟怀晋让大夫扶十三先下去。
十三愣了下,看了眼曲斯远,但没多问,由人搀扶进了马车外的一处宅院。
“今天除夕,我倒是不怎么过,但你们今日回来了,总是要过上一过的。”
孟怀晋看向曲斯远,语气颇为随意亲和。
“所以,陪师父一同去逛逛吧,顺便买些除夕用的东西,给十三也带些。”
曲斯远自是知道眼前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还是故作疑惑道:“此番我带十三刚逃出来,随意走动怕是要惹出麻烦来。”
“你师父我可是全天下最善隐匿行踪的人,还用怕这个?”孟怀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由眉眼一弯笑了,而后躬身靠近,在马车明明灭灭的视野中直视曲斯远,语气愉悦道,“而且,待会儿城南还有一出好戏呢,你可不能不去看。”
曲斯远面上波澜不惊,只道:“我听师父安排。”
作者有话说:
三哥(卖惨JPG):十七,某位苏姓王爷审我时,打了我一身伤,好疼啊
小远(微笑):可是他审别人是直接剥皮耶
三哥:???
柿子(满意地抱住老婆):要不是爱屋及乌,本王把骨灰给你扬了!
崎某:当当当,帝王副本正式开启啦!夫夫合作,共图江山!(狼嚎JPG)
感谢在2023-11-05 22:54:44~2023-11-06 23:2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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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热闹喜庆, 人声鼎沸,车轱辘淹没其中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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