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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阿城轻叹一气,皱起眉头,直言:“但愿能快些落定吧,剑南道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此番阿城与郭宣离京,正是去剑南道探看实况。
如他们出发前所料,因剑南道暴/乱一事牵连甚广,镇压暴/乱反而成为了一件束手束脚的事,导致守军一退再退,一败再败。
当然,也有此次暴/乱势大,一呼百应,确实势如破竹的缘故。
“难道太后真的要弃剑南道子民不顾,弃大楚两百年基业不顾,一意孤行,酿成大错吗?”
乾极殿内,在兵部尚书将剑南道惨败的十二封急报一并呈上,六部齐齐施压后,一直静而不发的苏洛屿终于上前,朝垂帘后的冯太后拱手一拜,厉声质问。
冯太后面上波澜不惊,袍袖里的指甲都陷进了掌肉之中,一旁女官斗胆想要提醒,但被钱薛抬手阻止。
“请太后下旨,立即派兵增援剑南道!”
苏洛屿率先请旨,犀利而锋利的目光直直看向垂帘,好似一把穿透虚空直刺人心的利箭,完全没有半分为人臣子的姿态。
所以那怕隔着垂帘,冯太后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苏洛屿的凌人气焰,还有想要替而代之的野心。
一如当年逼宫之时的元景帝。
“请太后下旨,立即派兵增援剑南道!”
六部官员随之俯跪以请旨意,洪亮的声响彻整个乾极殿,带着宁为玉碎的气势,冯太后身边年纪小的宫女当即惊得浑身一颤。
冯太后不屑地看了眼那名小宫女,钱薛会意,挥手让人将其拖了下去。
“剑南道暴/乱如此严重,哀家也始料不及,幸而今日诸位大人相告。”冯太后从容不迫,起身面对群臣,嘴角甚至多了一点笑意,道,“既如此,当派离剑南道最近的西大营驰援,即刻发令,兵户两部协同,不得有误。”
冯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六部此般相逼,就是为了让她派出西大营,而她眼看无法拖延,便也不再做无用功。
她从来不是一个不知变通,不会审时度势的人,更何况剑南道确实比她想象得要严重很多。
同样,她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太后英断!”
在群臣起此彼伏的违心称赞中,冯太后离开乾极殿。
待走出段距离,钱薛上前问:“太后,兰妃怎么处置?”
兰妃正是剑南道宜州守军主将兰骈之女,也是惯来负责替冯太后整理剑南道来往消息的心腹,自远景七年开始,到现在为止,父女两已为冯太后效命十七年,从无差错。
但显然,这次剑南道一事上,兰妃因父亲连连兵败的缘故,对冯太后进行了隐瞒,导致今日乾极殿上,她毫无准备地被苏洛屿和六部摆了一道。
“兰妃这般隐瞒,不仅保不了她的父亲,而且还将她父亲连同哀家往火坑里推。”冯太后看了看被自己指甲划出痕迹的掌心,冷哼一声,“教了这么些年,依旧愚蠢不堪,原本倒还有几分忠心,看着勉强顺眼,现在竟连忠心也没了,既然如此,便赐死吧。”
钱薛轻轻点头,好似只是领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默默将一盒药膏递给女官,才问:“那西大营那边,太后可对宋将军有交代?”
冯太后伸手,由女官将药膏涂抹到掌上,闻言想了想道:“提醒他,剑南道一行,去时放心做事即可,但回京时,务必要提起十二分警惕。”
钱薛应下。
“还有,”冯太后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来,道,“给江南道的那位透露点消息,毕竟只能遥遥思慕心上人,哀家看着都心疼。”
钱薛明白,道:“陛下病重一事,奴才会想法子透露给江南道的探子。”
“今日的太阳,虽然浓云密布,但似乎比昨日更高呢。”
冯太后交代完要事,抬头望向苍穹,心情颇好。
镇远帅府。
九妹远远看着阿城与郭宣谈要事,就没上前打扰,直到两人停了谈论,开始往堂内走,九妹才快步迎上去。
“兄长,大黑驴,你们回来了!”
九妹冲两人一笑,道:“我早已备好茶水,你们先喝着解渴,饭菜马上就好。”
如今的九妹依旧古灵精怪,但比三年前成长不少,已经能够在帅府执掌中馈,独当一面。
郭宣感慨地打量一番帅府,又打量一番九妹,道:“行啊,比之前有郡主样多了。”
九妹莞尔:“那是自然。”
换作之前,接下来九妹还会对阿城撒娇一番,兄长兄长叫个没完,但如今也默契地并不越界。
阿城微微一笑,心照不宣地只道了句:“多谢郡主。”
九妹眼底露出几分伤心,嘴唇翕动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很快,仆从开始上菜,九妹招呼两人坐下。
就在这时,门外隐隐传来车马动静。
“是哥回来了!”九妹忙开心地起身迎接。
郭宣和阿城亦跟随其后。
苏洛屿从马车上下来,见九妹过来,冷冽的面容才露出点笑意。
“哥,兄长他们今日回来了。”九妹小心提醒。
苏洛屿身形一顿,抬眼朝府门内望去。
阿城此番着一身深蓝劲装,与郭宣错开偏后站着,神色淡淡的,见他看过来,也只是拱手做了一礼。
苏洛屿捻了捻指尖,微微蹙眉,提步走向阿城,问:“何时回来的?”
郭宣闻言一愣,心道,郡主不是刚说了吗,今日。
但随即,郭宣又反应过来,噢,这是在没话找话呢。
“半个时辰前。”阿城并不多想,苏洛屿问,他就答。
苏洛屿点点头,看着阿城似水平静的神情,刻意又靠近了一步。
阿城终于掀起眼皮,微微仰头看着苏洛屿,问:“王爷可有促成西大营增援一事?”
“胸有成竹的事,并不值得一提。”苏洛屿说着再一次往前一步。
只是这一次,阿城早有防备,后退两步直接避开,抬手将三封密函递给苏洛屿,道:“从剑南道带回来的,请王爷过目。”
苏洛屿半眯了眼眸,不悦显而易见,但他极力克制,而阿城则是并不在意。
“哥,饭菜要凉了,大家先进去用膳吧。”九妹察言观色,赶紧及时救场。
“嗯。”苏洛屿的语气听不清情绪,接过阿城手中密函,率先转身进府,“我还有事去书房处理,你们先用膳即可。”
郭宣啊了声,正要说什么,九妹又挤眉弄眼给了个眼色。
郭宣顺着九妹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阿城,这才反应过来
——差点忘了,如今让这两人在一桌用饭,和要将天地合在一起简直同等难度。
当然,这并非是自家王爷不愿意,而是阿城不愿意。
“郡主和将军先用膳吧,我还有事。”
待苏洛屿消失在拐角,阿城也彬彬有礼地告退,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试问,两位有什么事要忙呢?
自然暂时都没有,毕竟就算天要塌了,人也总得吃饭睡觉。
只不过一个人想找个机会退让和弥补,另一个人不肯接受而已。
阿城回到自己房间,将腰间两把软件抽出,借着尚还明亮的天光擦拭。
自从临近帝都的那场高烧过后,他意外恢复了部分记忆,便再也没用过飞羽匣了。
跟失忆前一样,他又打造了一把软剑,和之前佩剑一起,用特制的玄铁剑鞘固定在腰间,平日以腰带遮掩,旁人瞧不出半分。
“城公子,郡主让奴才过来送些吃食。”
没过一会儿,外面有仆从带着食盒敲门。
阿城抬手将两柄软剑收回腰间,道:“进来吧。”
仆从小心翼翼推开门,将食盒放下,然后把里面精细的饭菜,还有一个方罐拿出。
阿城瞥了眼,尤其是看到方罐里的蜜饯时,便已经猜到不是九妹命人送来的了。
“城公子,郡主说让您趁热吃,别凉了才好。”仆从特意提醒。
阿城点了下头,示意仆从可以离开了。
等仆从前脚走出院子,阿城的房门便开了。
随即阿城吹了声口哨,附近的野猫便从墙垛飞蹿而来,落到院子里朝阿城聚拢,喵喵叫个不停。
阿城转身,将所有饭菜都喂给了它们,顺便将方罐里的蜜饯倒在了旁边树下,然后看了看,不知道想到什么,用旁边笤帚扫了些土盖上。
此时正在不远处阁楼上眺望的某位王爷:“……”
作者有话说:
提问:为什么阿城腰间缠两柄软剑,而不会被人发现呢?
苏洛屿(抢答):因为老婆腰细
三哥(不满):你怎么知道?
苏洛屿(勾唇一笑):摸过,还亲过
三哥(气急败坏):你你你!
猫猫:好饱好饱,万分感谢某位正在追妻的王爷^ω^
(小小tip:猫猫尽量不要吃甜食哈,对它们身体不好)
柿子失去老婆进展:99.999999999999%(拼多多倾情赞助,嘴叼玫瑰JPG)
PS:我也想快点进入到正式追妻阶段,奈何剧情线也要好好走(狠狠咬手帕!)但是我会尽量快点的!稍安勿躁~

因事态紧急, 西大营迅速整顿完毕,连夜出发赶往剑南道。
同时,六部官吏明里暗里朝清平宫去了不少折子, 望元景帝尽早回銮, 但所得批复却永远只有两字:
仅半月, 剑南道传来初战告捷的军报, 满朝百官喜忧参半,各怀心思。
“宋氏父子的能力是毋容置疑的, 不然当年冯太后也不会那么快选择和金文焕撕破脸。宋拂此番前去剑南道,我猜不用两月暴/乱必休, 不过此人虽精通兵法,军功赫赫, 却好大喜功, 独断专行, 容易得意忘形。”
苏洛屿一身黑金朝服踏进帅府, 还没入书房, 便同郭宣和阿城交代起后续事宜。
“等剑南道暴/乱镇压后,金丞相必然会想法子给宋家找麻烦, 郭宣要做的就是带着黑骑打配合, 务必别让这只老虎伤到人。”
郭宣点头, 担忧道:“那阡州世家呢?万一他们不出手,不露馅, 我们岂不是白陪他们演了三年?”
一旁阿城开了口:“指望他们在剑南道一事上出力,当然不可能,因为他们本来的打算就是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他们要的是坐收渔翁之利。”
郭宣想了想, 问:“那爷的意思呢,莫非是想借年底阡州上贡的时候起事,以此为契机揪出阡州世家的狐狸尾巴?”
苏洛屿点头:“年底帝都最为繁华,也最为杂乱,是个搅混水的好时候。”
郭宣当即一乐:“这么说,我们还可以留在帝都过个年,明年开春再回北境。”
苏洛屿闻言顿了下,转转手中茶杯,意味不明地嗯了声,阿城却听出了言外之意,但什么也没问。
如苏洛屿所料,宋拂只用一月半的时间就肃清了暴/乱,冯太后大喜,在人还没回来前就
予了宋府诸多赏赐,只待回朝大摆庆功宴,再度论功进爵。
当然,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傻到真的相信宋拂能顺利归朝,坐以待毙。
就在捷报传回帝都的前一夜,便有两拨人马趁着黑暗掩映,各自离京往西而去。
一拨人马是青鸾台的人,由指挥使何晰亲自带队;另一拨人马是兵部的人,护送丞相府管家行事。
至于郭宣,早已带着黑骑等候在华北道和剑南道交界的三仙山,只待捕虎。
“郡主现在知道郭宣的真实身份吗?”
深秋的最后一场冷雨降下,阿城靠在窗棂上,抬眼望着外面朦胧灰尘的天际,难得同苏洛屿说了句除正事外的话。
苏洛屿持笔写折子的手一顿,却并无半分喜悦,而是以笃定的语气道:“你都知道了。”
阿城嗯了声,直言:“那日在阡州小宅,王爷不惜当着郡主的面也杀吴嬷嬷,不就为了掩盖住那个关于郭宣的秘密,但郡主何等聪颖,自那以后便在暗中追查,我们谁也没有发现。”
就像当年的苏洛屿那般固执,只想要一个真相,独自深入黑暗。
说到此处,阿城垂下眼睫,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直到今年春天,临近回京时,我才察觉端倪,阻止了郡主继续追查。”
然后,他在一番犹豫后,还是接手了调查,直到查出了那个令他无比震惊,同时也打破了他自身幻梦的真相。
阿城话没有说完,但苏洛屿便已然猜到了后续,起身走近阿城,由衷道:“谢谢你,一直都不曾告诉九妹。”
“那以后呢?”阿城回头,不禁质问,“如果我猜的不错,郭宣活不过今年,不是吗?到时候你要怎么跟郡主解释,打算事成后派人杀了郭宣,然后告诉郡主他是战死?”
苏洛屿没回答,算是默认。
整个书房陷入沉默,唯有窗外冷雨滂沱,声声入耳。
不知过了多久,苏洛屿将炙热的目光投向阿城,率先开了口,语气温柔而缱绻:“阿城,你和郭宣不一样。”
“他是他,你是你,我对他确实是利用,因为我没有理由将他当作家人;但阿城,我们之间曾生死与共,曾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若是换作以前,阿城必然会被这独一份的在意所蛊惑,因为他无条件地信任眼前这个带他回家的人。
但现在,阿城只是冷淡地看向苏洛屿,再次提醒:“王爷,三年前可是我亲自带人刺杀您的,您不会忘了吧?”
“还是说,王爷觉得我尚有利用价值,还愿意陪我演演深情似海的戏码?”
“我没有忘,但是我更没忘,你在刺向我时,你犹豫了。”
苏洛屿眼神一暗,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同时终于忍不住越界,一把抓起阿城的右手,按在自己心口。
“还记得这里吗?当时你明明手持第二把软剑,有机会给它致命一击,但是你并没有!”
对于苏洛屿的话,阿城没有任何印象,所以只当是苏洛屿的再次欺骗,挣扎着就要甩开苏洛屿的禁锢。
但此番的苏洛屿完全不管不顾,紧紧锢住阿城手的同时,竟是强行将人拉到怀中,俯身去讨吻。
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拥抱过阿城了。
自从回京以后,他每一天都只能在远处眺望,想方设法地让阿城回头,但阿城从来没有为他回过头,一次都没有。
他觉得,明明他们还在同一片屋檐,阿城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时隔经年,失去的滋味再次汹涌而来,将苏洛屿压抑封存的偏执再次激发。
如果可以留下阿城,他丝毫不介意再做次疯子。
很快,相接的唇齿间便传来血腥味,但苏洛屿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将人抱得更紧,并用手牢牢按住了阿城后脑。
阿城挣扎不开,想要去拔腰间软剑,但苏洛屿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直接将其双手反剪身后锢住。
这实在不是一个美好的吻,甚至带有卑鄙色彩。
但苏洛屿显然已经找不出别的办法接近眼前这个人了,所以那怕此时阿城眼中满是厌恶和镇静,他依旧不想放手,而是选择自己闭上双眼,在黑暗中感受怀中的温暖。
就好像是,在舔舐伤口。
终于,阿城趁苏洛屿不备,还是抽出了腰间软件,直接抵在了苏洛屿心口。
苏洛屿睁眼,对上阿城的满腔愤怒,抿了抿嘴角鲜血,竟是笑出一个温柔笑来:“阿城,你要杀了我吗?”
说话间,苏洛屿突然就往前而来,阿城不得不迅速收剑,道:“你疯了!”
苏洛屿没答,伸手握住阿城的软剑,再次抵上自己心口,手被锋利的剑刃割得鲜血淋淋,顺着剑身落下,而它的主人却毫不在意。
“阿城,我就在这里,只要你想,现在就能动手。”苏洛屿定定看着阿城,发出残忍而疯癫的邀请。
阿城当然不会真的杀他,而是大喝一声:“放开!”
但苏洛屿不仅不放,甚至将剑握得更紧。
阿城知道这人是真发疯了。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洛屿,因为在阡州的那三年,他永远温柔,永远坚韧,就像是诡谲时局中的一颗沧海遗珠,让人向往和倾慕,忍不住信任,然后义无反顾地追随。
当然,那些不过是苏洛屿的伪装,眼前的苏洛屿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善于算计的帝位觊觎者,一名令北狄闻风丧胆的杀神。
阿城干脆松开剑柄,嗤笑一声,问:“王爷不会还想告诉我,留我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在意我这个人吧?”
苏洛屿的答案自然无需多想,但面对目光冷淡的阿城,他却无法张口回答。
他最善玩弄人心,所以更能明白,一旦人心凉薄,便如金汤城池,铜墙铁壁,再难攻克。
“或者,王爷可以试着证明一番。”
阿城意外地近身凑近,却并非为了像曾经那样缱绻温存,而是正对苏洛屿偏执的目光,狡黠一笑道:“如果王爷愿意为我放弃帝位,或许我会相信王爷诚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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