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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石榴煮酒)

如果穿书了你会做什么?是成为天下第一?还是反派洗白改变命运?沈毓真说不,他要boss杀了。当他十年磨一剑,熬制毒药好不容易要把boss嘎了的时候,boss的好师兄、沈毓真的拯救对象周君之跟他说:沈毓真我喜欢你。
沈毓真:……啊?
穿书年下忠犬小傻狗攻x禁欲温良美人师兄受
主受视角
*我就是想写甜和贴贴,就是想写眉来眼去刀情意绵绵剑,逻辑会很弱,反正就是一见钟情的喜欢,一切以贴贴和甜宠为目的!

风声呜咽如同鬼魅哭嚎,烈火焚烧出浓烈的味道,炽热的火舌席卷向天空,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周君之猛然睁开眼,惶恐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似乎站在大殿里,可他明明记得上一秒自己刚刚在房间中睡下。可这大殿也残破了,半边屋顶坍塌,殿内更是火舌四窜,将这寒夜烧出一层薄汗来。
他似乎跌进了某个陌生的梦境中,不过周遭的环境与紧迫的形势让他很快镇定下来。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周君之迅速往殿外撤退。可他这一动,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原是一件诡异的红装,衣角还带着血和烧灼的痕迹,轻盈又缥缈,不似乾元观的道袍庄重典雅,倒像是邪教的衣裳。
而他的双手,那双素来白净的双手,此刻却沾满了血污。这其中不少血迹甚至已经干涸,凝结在手掌心中,像是从手心中生长而出的血痂。
周君之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瞳颤动着,这远比这陌生的环境更让他心悸。但他很快眨了眨眼,让自己的意识回笼,随后再不管这些,快速往殿外奔去。
但他刚刚奔到门口,外面便奔进来一个持剑的侠士。
这侠士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硬仗,衣裳破了好几处,血污到处都是。他浑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杀气,这杀气让他的脸庞模糊不清,但那双眼却又像是夜空中的寒星一般明亮。他与周君之打了个照面,初时怔了怔,但很快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杀意取代了。
“他在这里!这邪教头子在这里!”侠士高喊着,举剑向周君之刺去。
这话像是洪钟似的,撞得周君之心中大骇。他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仿佛毕生所学的一切武功和心法,那些诵咏到滚瓜烂熟的经文,都被这句话撞碎了一般。他骤然浑身僵硬起来,瞧着落下来的剑也仿佛不知道要躲避一般。
噗嗤一声,是剑锋刺入身体的声音。
疼痛也延迟了,周君之惊恐地看着这寒意凛凛的利刃刺穿自己的身体,有狰狞的红色玫瑰从伤口处生长,大片大片,疯狂地侵占自己的身体。他仿佛耳鸣了,听见玫瑰在叫嚣,听见那侠士疯狂的大笑。
“周君之!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你也有今天!”
欺师灭祖?残害同门?
周君之觉得天旋地转,脑中更是嗡嗡作响。他不知道相比起这些话和身上的伤口,到底哪里更痛,他踉跄着后退,似乎想要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可偏偏模糊地看到,有更多的侠士从外面涌了过来。
他看不清他们的脸,烟尘和烈火模糊了他们的容貌,但那一道道如同刀子一般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要将他撕碎,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周君之!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除了你这魔头!”
人群叫嚣起来,举起各种各样的武器,刺目的白光构成一座锋利的城堡,要将周君之困于其中。
[不对……有什么不对……]
周君之挣扎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他是乾元观的大师兄,观主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师弟师妹们的榜样……什么邪教,什么欺师灭祖,什么残害同门……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他坚信一定是这样,他想要辩解,他强撑着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身子向前一步,迎着那些要将他置之死地的目光,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发不出声音。
周君之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瞬间慌张起来,想要挣扎,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像被这股力量限制了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哪怕是绝望和痛苦的哭喊。
“杀了他!杀了他!”
人群却激愤起来,这些已经被仇恨所笼罩的侠士们,丝毫看不出周君之脸上的惶恐和迷茫,反而觉得这是魔头穷途末路的狼狈,若不能趁此时机将他斩杀,怕是要后患无穷。
于是那些刀枪棍棒,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周君之的身上。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张着嘴,想要表达什么,却什么也传达不了。他实在无意争斗,面对侠士们的攻势,也只能选择节节后退,但这并不能减少落在他身上的伤害。伤口越来越多,身上也越来越冷。
仿佛只有身后的火焰,才是温暖的归宿。
他在讨伐的喊杀中疲惫,震耳欲聋的浪潮和火焰仿佛要将他吞噬。浑身的伤口和失血过多让他麻木和冰冷,他终于没有了力气,跪倒在一片火海中。
[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朦胧地,却依旧如此笃定。可他发不出声音,他无法辩解,甚至现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因此他只能抬起头,以超乎寻常的镇定看着眼前疯狂的侠士们。
红色的赤焰烧着了他的衣裳,他落在火中,像是一朵红色的莲花。
于是喊杀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他们似乎是怕了,又似乎是惊异的发现这个所谓的“魔头”确实同传闻中有些许不一样。无论如何,他们冷静了下来,一个个安静地看着周君之,看着这朵赤焰中的红莲,用最后的生命绽放出璀璨的花。
[一定搞错了,有什么误会的……]
周君之依旧如此坚定、坚信,以至于他超乎寻常地从火中站了起来——就在人们以为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
他还是那么强大,以令人难以预料的意志力,他甚至站稳了身子,向前迈出一步。
只这一步,便让众侠士们悍然,让众侠士们胆颤。他们不敢再发出喊杀的声音,甚至手中的兵器都在颤抖和惧怕。刚刚的气焰仿佛都已经消散,面对着周君之的逼近,他们反而成了连连后退的人。
[想要表达,想要说明这些误会……]
明明发不出声音,喉咙紧锁,但周君之依旧向着人群的方向伸出手。
而刹那间,一支穿云箭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周君之的胸膛。
骤然间,周君之觉得心跳轰鸣,血液逆流,四肢百骸如同灌入了冰冷的水银,整具身体从指尖和脚尖开始石化。生的气息被带走,他的身体也如同断线木偶一般,再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依靠,软绵地倒向了身后的火海。
没有温度的火焰吞噬了他的视线,猩红的背后是一片深邃的黑色。他仿佛坠入了一片无光的深渊,却能清晰看到自己下沉的模样——他还向前伸着手臂,像是想要挽留什么。
事到如今,死亡却并不轰轰烈烈,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的解脱,带着他沉入轮回的最深处。
[……这样似乎也挺好……?]
虽然并不清楚自己遇见了什么,但周君之却忽然满足了起来,他甚至露出无奈的笑意,闭上了眼,像是要对命运妥协一般。
可是倏然间,他听见有什么破开水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冲了下来,将这份死亡的宁静打得粉碎。他惊讶地睁开眼,想要看看有什么到来了,却只觉得手腕一紧,这具一直在下坠的身体,猛然被人拉住了。
他看见自己伸出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人的手。这只手骨节分明,纤长又有力,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像是在拯救一个溺水的人。而随着这只手,周君之的目光向上看去,他看到了对方的小臂,看到了对方的肩膀,也逐渐看清了对方。
这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周君之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得清他孔武有力的身形,莫名也觉得这应该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他忽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之前那些侠客们的怒火和杀气,周身是令人安心的气息,就像是这死亡深渊中一道明亮的光芒,要将他拯救。
“……你甘心吗?”
他听见这男子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隔着水波和气泡一般朦胧。
周君之不解,他并未开口说话,便又听见这男子又问道:“你甘心吗?你原本是万人敬仰的大师兄,你原本是天之骄子,若非奸人陷害,你又怎么能成为众叛亲离的邪教教头。周君之,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甘心吗?”
午夜梦回
骤然间,这像是开启秘境的咒法,周君之清晰听见,四周有琉璃碎裂一般的清脆响声传来。
梦的坍塌或许只在一瞬间,但这个拉着他的男子却并未放手。
“周君之!”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变成急切的呼喊,“周君之!等着我!不要自己去做傻事!”
梦境轰然崩塌。
周君之猛然睁开眼,几乎是回魂一般倒吸了一口冷气。
春夜寂静,月光如水似的反射到他眼前的天花板上,是一片如同鹤羽般清冷的颜色。而这份清冷也让周君之逐渐从刚刚的梦境中清新过来。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只是眼下睡意全无,他便只能从床上起身。
梦醒时分,梦中的种种情节,顿时如同潮水般从记忆中褪去。只不过几个眨眼之间,周君之便记不清什么具体的内容,只记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人追杀而亡,轮回之中却又被什么人救起。耳边依稀还萦绕着一句“等着我”,平白让人觉得心悸。
是什么人在梦中留下了指引?周君之一时还弄不明白,不过当他终于平复下来的时候,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嘈杂声。
似有几人跌跌撞撞奔到了外面,却又顾及夜深人静,因此仓促间放低了声音。
而即便如此,那人开口之时的声音却依旧难掩奔波的劳累和仓皇。他急切地唤了一声“大师兄……”开口却似乎又觉得后悔。倒是周君之已经醒了,也并没有责怪对方的慌乱和鲁莽,反而问了一句“什么事”。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惊讶,但眼下却也来不及他细想,忙答道:“大师兄,陈家庄那边不好了……那些邪教的人太厉害,破了崔师兄的阵法跑了……!”

陈家庄,距乾元观不过百里的一个小村庄,村中本是太平,不过前些日子,不知道哪里来了几个红莲教的邪教中人,偷去村中孩童若干,一时引得当地人心惶惶,更有村中长老来乾元观求助。只是观主尚在闭关,长老们听闻此事,昨日便派了一些内门弟子前去村中解决。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红莲教是前些年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邪教,就喜欢抓小孩和年轻女子去炼丹。不过两年前,乾元观与朝廷联手,将这红莲教教头擒拿,关在了乾元观的妙法秘境中。红莲教群龙无首,不少教徒便也作鸟兽散了。只不过还有些顽固分子,依旧妄想着有朝一日能救出教头,重振红莲教雄风,因此偶尔会出来作乱。
可到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不过是红莲教的几个小喽啰,能掀起多大风浪呢?
偏生这次,乾元观似是大意了。
不过一刻钟,周君之便赶到了陈家庄。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原本应家家户户都进入梦乡的小村庄,此刻却灯火通明。不少人举着火把在村中巡逻、大声喊叫,更有勇敢的村民拿起农作家伙,准备去山里追击。
广场上,几个负伤的乾元观弟子正一脸疲惫和痛苦的接受村民们好意的包扎,还有几个受伤并不严重的弟子正强撑着精神主持局面。
周君之赶到的时候,便听见他们正在理论到底要不要进山追击。
拿着锄头的硬汉,从气势上便压了年轻弟子一头。他显然已经急红了眼,对于年轻弟子的阻拦很是愤怒。他甚至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锄头,情绪激动,满嘴都是粗俗的脏话。
这年轻弟子向来在乾元观中读书、写字、练功,性子早已是彬彬有礼,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当即也急红了脸,连话都不会说了。
眼看着局面要不可控制,周君之上前阻了一声。
乾元观的弟子们已经奔波了大半宿,此刻身心俱疲,正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周君之居然真的来了。当即各个眼中露出欣喜之光,那些受伤的弟子们,也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你是什么人?”拿着锄头的硬汉,刚刚还一身的火气,只看了周君之一眼,这周身的气焰却仿佛消了一半——这道长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他看这一眼都仿佛将红尘的俗气落在他轻飘的衣裳上。哪里还有什么争吵的脾气,恨不能离他远一点。
偏是这样一位冰清玉洁的美人,还不觉得自己耀眼似的,开口声音也是温和平静的,劝道:“红莲教身法诡异,武功绝学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我观中弟子尚有武学在身,都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众位都是凡胎肉体,仅是靠着这一腔热血,怕也不过是送上去的人头炮灰,白丢了一条性命。”
周君之话语平和直白,虽还是那些道理,但听着却让人觉得颇有压迫感,与那些年轻弟子所给人的感觉颇有不同了。这让那脾气暴躁的硬汉,也不免要恭敬起来,说出的话也比之前礼貌的多,道:“可是道长,那些杂碎抢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就眼看着他们把孩子抢走啊。”
这确实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找乾元观来帮忙了。周君之知道这次是乾元观失误,乾元观的责任在所难免。可眼下也不是追责的好时候,周君之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一个年轻弟子身上,开口声音颇有些严肃,问道:“知明,怎么回事?”
他问话的崔知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可如今这少年很是狼狈,他左边肩膀和手臂的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了,此刻也是脸色煞白。他有心站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只能在旁人的搀扶下踉跄起身,气若游丝的可怜道:“大,大师兄……那些歹人好生厉害……强行破了我们的阵,跟发了疯一样,打伤了我们不少人……往,往西边林子里去了。”
周君之静静听着,瞧着他一身的狼狈,神色中心疼却又多过责备。听了崔知明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反而追问道:“派人去追了吗?”
崔知明勉强点了点头,道:“派了三四个人,已经去追了……”言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煞白地去拉周君之的衣角,道:“大师兄,这事情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大师兄……”
话正说着,西面的山头上却忽然传来一声轰鸣。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出声,数十双眼睛往西边看过去,火光之下,夜色愈加深沉,却依然挡不住西山上阵阵滚起的浓烟。
轰鸣与烟尘预示着附近形势的紧迫。周君之脸色沉了沉,又看向身边的崔知明,无奈还是安抚起他来,开口道:“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其余的人看护好周围的村民。山上危险,切勿让村民们私自上山。”
周君之发话,这些弟子们没有不从。只是崔知明神色紧张地唤了他一声“大师兄!”似乎有意挽留。可此刻周君之也知道事态紧急,哪里还有跟崔知明解释的时候,当即运了轻功,如同一只白鹤般,起身往西山的方向去了。
而此刻的西山之中,情况也确实如周君之所想一般紧急。
暗夜中,月光如同闹情绪的小孩,透过树梢的间隙,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个毫无规律的光点。密林重重,视线也被遮挡了,朦胧间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影在林中急速穿梭。
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乾元观的弟子。与那些内门弟子不同,他虽然也穿着乾元观的服饰,但仔细看来,这套服饰并不精致,用料也没有那么讲究,显然是外门弟子的装扮。但此刻他怀中却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幼童,幼童显然已经惊吓过度,此刻一双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一双眼睛瞪圆了流着眼泪,却就是发不出一点哭喊的声音。
怀里抱着个人,对沈毓真来说影响可不小。但好在这孩子还算乖巧……只是太过乖巧,连个哭声也没有,不免让沈毓真几次怀疑这小孩是不是还活着。
“喂小鬼……”沈毓真不得不停下来,低头看看怀里小孩的状况,“你可别死了啊……”这孩子可是他好不容易从那些红莲教教徒手里救下来的,要是在他怀里出了事,沈毓真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小孩倒似乎有些灵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沈毓真的半句抱怨,支支吾吾发出几声响。这让沈毓真喘了口气,稍稍放了放心。不过眼下的环境,放心有可能要送命,就在沈毓真喘息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呼呼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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