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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罢故人归(饮酒望梨花)


上虞把米下锅后就坐在一旁看着火,与白鹤闲聊“你是哪里人?”
白鹤答“四处行医,四海为家。”
上虞觉得好笑,看着她那张冷脸也不敢笑得太放肆“这话说的怪,人总是要有个家的。”
白鹤道“家破人亡。”

上虞知自己失言,心虚的埋头添柴道“对不住。”
白鹤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个犯错的幼童,冰冷中仍有一丝宽容“无妨,家中忽遭变故,爱妻消逝,也非是见不得人的。”
上虞虽疑惑却不曾再出声,怕自己再有冒犯之处,只是好奇的看了白鹤一眼。
这医师看起来冷冷的不爱笑,人也无半分精气神,看着的确像是遭遇挫折的模样,上虞同情的叹了口气。
“人活一世,不妨看开些。”
看开些?
白鹤给了她一记眼刀,上虞便知自己又说错了话,尴尬的刮刮鼻子低头往灶塘里填柴。
“有些事是看不开的,人为何而活,无非是一个情字,难舍父母恩情,子女亲情,夫妻爱情,若是看开了,活着也是没意思。
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
“哦。”
上虞不走心的认同着,丝毫不明白她话里何意。
上虞做饭并不算好吃,在白饭上铺上腊肉与水煮青菜闷熟后就算作一餐饭,白鹤识时务,也不挑食,上虞把饭端到她眼前,她便接过来吃。
“这山路艰险,一下大雨保不准冲塌了哪处,人走着容易脚滑,因此跌落山崖就不妙了,过两日泥路干透了我们再去,你安心在此住着,我不收你钱。”
白鹤不曾看她,只是点点头。
她吃饱后上虞就将碗收走,去洗净放好,天也渐渐暗了。
村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赶在太阳落山前吃完饭就在屋里歇着了,都无需点灯。
上虞问过白鹤可要点灯,白鹤答的无需,她便同白鹤走到了炕前。
借着最后一点光亮,黑乎乎的屋内上虞看着那床薄被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白鹤医师,我向来一个人住,只有一床薄被,不如你先盖着,我去借一床回来。”
说着刚动身就被白鹤拉住胳膊,“不必,一起盖就好。”
冷淡薄凉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令上虞心神激荡,像喝了冰冷的山泉水,激的喉头麻酥舒爽。
上虞木讷的点点头,看着白鹤自如的躺下,她才后知后觉的躺在她身旁。
白鹤睡姿好,安稳的平躺着,与她不挨着却都恰好盖住被子,上虞也平躺着,却觉得有些不舒服,想翻身却又怕惊扰了白鹤。
更觉得该去借床被子来。
白鹤丝毫不知身旁人的烦乱,她已打定了主意,不会与上虞相恋,也不可使上虞生怨,冷淡一些为上策。
嗅着竹席散发的阵阵竹香,发觉薄被也浆洗的干净,枕头里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壳,味道闻着也极为舒心。
她心底暗想,若是上虞,她或许怎样的日子都可学着接受,即便是这般寻常人家的日子,也觉得欢喜。
她是上虞的妻,只是……
爱的累了总会想歇一歇,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事无成,被人耍的团团转。
她和上虞之间在小周天被塞进了太多的不堪,多到她都怀疑自己是否还爱着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从前她从不会觉得上虞令人人神共愤,可在小周天历经如此多事后,她似乎在往人多的那一方倾倒。
站在她的身旁太难,步子不坚定的想迈往对立面。
众人都把拳头往她身上挥,自己难免受连累,从前是名声,眼下是生不如死。除非倒戈转向,也充做那浩浩荡荡的讨伐者……
“上虞”她忽的出声唤她,望着虚空的眼里毫无神采“还不曾问过你,你有何愿?”
上虞侧头看向她,黑暗里依稀看得见轮廓,她不曾问为何有此一问,只是思索片刻后答“无,找不出一样在意的事物。”
她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盼望的。
随即等着白鹤的下文,却始终不曾听见她再开口。
她按捺不住,问“你呢?”
白鹤喉头动了动,轻轻道“我只求解脱。”
上虞不懂,也不再问,不知如何安慰似乎很是悲伤的白鹤,想了片刻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不管多难走的路,总会有尽头的。”
白鹤不答,任她拉着那粗糙的掌心传来暖意。
许久感知到身边人的呼吸缓慢,她才敢落下一滴泪来。
为何要她独自记得所有。
夜很长,她不知过了多久才睡去,只知从噩梦中惊醒时上虞轻轻抚着她的背。
白鹤不曾像以往一般往上虞怀里蹭,而是慢慢的坐起身来。
“对不住,失态了。”
上虞见她清醒,道“我需去镇上给买家送兽皮,你若困便再睡,饿了有饭在锅里温着,我傍晚时分才能回来。”
白鹤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让我独自在家?不怕我偷你的东西?”
上虞好笑的挑眉看她“家徒四壁,你有何好偷的。”
白鹤垂眼不答,打了个哈欠又躺下缩进了被里,模模糊糊的听着上虞的动静,先去了放兽皮的小屋里取了兽皮,而后就出了院门。
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白鹤深深嗅了下被子上上虞残存的气息,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夜里极难入睡,熬到天明困了才睡的安稳。
她醒后已是巳时,起来梳洗吃了些东西,就再无事可做,闲的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接着躺下。
瞥见一旁上虞的衣服明晃晃的一个巴掌大的口子,她翻身盘腿坐了起来,一把扯过来查看,似乎是被什么挂破的,致使线都散了一些。
她在屋内四处翻找着针线,找到后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破衣服。
她不会缝……
这该如何……
横竖是闲着,她穿好针试了几次终还是放弃了,拿着衣服针线她走到附近的村民家敲开了门。
是个老婆婆。
正是农时,有把子力气的男女都下地去了,家里留得可不只有老人孩子。
白鹤挤出个笑来,嗓音放软“婆婆,您能教我怎么缝衣服么?”
老婆婆问“看你面生,你是哪里人?”
白鹤解释道“我是远处来进山采药的,住在上虞家,看她衣服破了想给她补补,可我实在不曾学过……”
老婆婆听闻是上虞的客人,便让白鹤进屋坐。

第97章 花糕
婆婆花了眼,让白鹤串好针来教她缝破口,白鹤聪慧,看了片刻便明白了,她接过衣服顺着婆婆缝的继续往下缝,虽没婆婆缝的针脚整齐细密,也没婆婆缝的快,好在她认真踏实,一针针缝下来也看的过去。
婆婆在一旁笑意慈祥“姑娘家都是打小练的针线活,缝补衣服,做棉被。针线活做的好的十里八乡的汉子都想讨回去当媳妇,我还是头一次见不会针线活的姑娘,也是头一次见做医师的姑娘。”
白鹤笑笑“女子学医不难,难得是如何在世俗偏见里站住脚,男人看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学不得医,女子顺应世道,也觉得自己学不得医,就这般把自己套在了无形的套子里。人总该跳出来的,女子同样长的脑袋与手脚,也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征战沙场,志在天下。”
婆婆笑呵呵的夸她好志气,可不过两三句,话终究还是落在了有无男人上,这好似成了一个女人活着的意义。
问一个男人可曾娶妻,问一个女人可有丈夫,似乎不成婚这一世便算不得美满。
白鹤不知如何回答,她很少想过情事,遇见上虞之前她从未想过会喜欢一个女魔头,遇见上虞以后她也只知非她不可,归根结底,她也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以怎样的方式。
她只懂占满她的心的人只有上虞,也只能是上虞,无需多想,随心而动,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白鹤笼统的答了婆婆的话“已成婚。”话出口又接了句“很久了……”
旁人成亲浓情蜜意,她则是生离死别。
六世轮回,当真很久了。
手里的衣服破口歪歪扭扭的也算缝的像样,在婆婆的指导下收好线,她道谢后离去。
天渐渐转暗,走回上虞家门时天上云彩被斜下的日头染的惨黄,一群鸟儿飞过,白鹤向往的浅笑了笑,想起自己的凤翼,笑意里多了些无奈。
将衣服放回原处,她学着上虞的样子生火烧饭。
炊烟袅袅,淡荡的天金辉浮动,红霞渲染,她不时望着远处显得发黑的小路可能看见上虞归来。
天上仍有鸟在飞,不知还是不是那同一群,毕竟飞过去的路不会再回头了。
她再次远眺,目之所及的尽头,终于出现了那个清瘦飘逸的人。
她垂眸望着灶里的火。
暗沉沉的四周,唯独那团火是亮的,她不敢看上虞,不愿多看她一眼,生怕那无地自容的羞愧再将她吞噬。
那人走进,朝她粲然一笑,露出一排皓齿,如清风徐来,白鹤以往都会心动不已的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此时只是克制的咽了咽口水。
站起来讷讷道“回来了……我给你做了饭。”
白鹤看着她,不解她此刻的欢喜。
只见那杏眸笑意满满,亮晶晶的在暗淡的天色里显得纯澈。
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白鹤“集市上买的点心,怕你吃不惯我做的粗茶淡饭。”
白鹤接过,低头看那沉甸甸的纸包,一股馥郁的花蜜香气袭来,只一闻便知可口。
见上虞吸吸鼻子掀开锅盖,随即弯腰熄了灶里的火,好笑的看一旁无措的白鹤。
“粥……糊了。”她挑眉,饶有兴致道“可是打算闷饭却将水放多了?”
白鹤指尖收紧,难为情的揉捏的纸包的边角,脸上微微发热“我……我厨艺不好……”
上虞低头忙着将锅里的粥盛出来,不曾看见白鹤的窘态,只风轻云淡道“无碍,谁都有做不好的事。”
伸手将正好的两碗粥递给白鹤一碗,白鹤见自己碗里的粥白白净净,上虞碗里的上面浮着些黑黄的锅巴。
在小桌旁坐下,白鹤打开纸包见是淡粉软糯的花糕,纹路精致,色泽诱人,定是花了不少钱。
一共五块,她放在二人中间,先拿起一块递给上虞,随即才拿起一块放入口中,霎时间甜蜜的花香溢满口腔,嚼碎后有奶香余味,白鹤脸上有了一丝餍足的笑意。
她见上虞吃完一块后也不再吃,就又拿了一块递给她,可上虞却道“你吃,我饱了。”
白鹤才不信她的鬼话,直直的递到了她的唇边,上虞不得不张口吃下。
白鹤不曾多想自己这一行为有多暧昧,只是想她能吃下这块花糕,辛辛苦苦挣得钱买来的,怎能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天色已晚,黑沉沉的,白鹤不曾看见上虞脸上的那抹红。
上虞匆匆吃完后就抱着碗走开了,白鹤看得出她是生怕自己再塞给她一块,无奈的笑笑慢慢吃完了饭。
吃完饭天也就黑透了,白鹤走出来看见院里上虞模糊的身影,她打好了一盆水放在树墩上,叫她过去梳洗。
水是从水缸里舀出来的,被日头晒了一天是温热的。
白鹤慢慢洗着手脸,心里苦涩。
洗完后接过上虞递来的布巾,擦干后径直走向了屋内,上虞不曾在意她的失礼,也不曾怨她傲慢,只是把水洒了,也进了屋。
许是累了,上虞这次躺的安稳,倒是白鹤静不下心来,辗转反侧。
她不似上虞拘谨,肆无忌惮的翻来覆去。
上虞心底发慌,反思可是自己有何不好,却也想不通,被她惹得也烦乱起来。
她按捺不住问“有心事?”
白鹤闻声顿时安稳下来,心里噗通两下,沉默片刻才道“没……没。”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吵着了上虞,有些不好意思,却因被上虞惯的,只极不走心道“对不住,吵到你了。”
上虞听她话音里的敷衍与不耐烦,有些无措,她想了想,有些忐忑的伸手去拉白鹤的手想安慰她,与此同时话刚说出半句“莫要烦心……”
手就被白鹤用力甩开,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左肩。
白鹤意识到自己过激,有些心虚的瞥眼问她“你怎的了?”
上虞只道无事。
白鹤知定是有事,便起来点灯,昏暗的油灯不比蜡烛明亮,暗淡的光照亮了身旁方寸之地,白鹤看着无措的上虞,大有如此耗下去的意思,上虞无奈,乖乖解开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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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小白鹤都被小周天折磨的抑郁了

“等等,我为你上药。”
这一世她当真是个医师,举着油灯下床去打开自己的医箱,拿出了个瓷罐又走了回来,上虞忐忑的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看着她走回来。
右臂撑在身后,微微仰身,左肩裸露,衣衫不整,白鹤眸光深邃,咽了下口水。
伸手挖出块冰凉的膏泥,轻轻的涂在上虞肩头,覆盖了那片青紫,随即就慢慢的一点点用力为她揉开瘀血。
“怎如此不小心?”
话音里带着些许的怨责。
上虞咧嘴一笑,不显憨态,只有直率可爱“不妨事的,我皮厚,这都算不得伤。”
话音刚落只觉肩头那只手的力道猛的加重了,疼得她又吸了口冷气。
白鹤冷着脸,手上毫不留情的用力按揉着,眼里的寒霜骇人,冷凝如有实质。
上虞识趣的闭嘴,可不过片刻便又不安分的抬眼看她“白鹤医师,我知错了,你莫与我一般见识,你这般美,不该生气的。”
几句话说的白鹤直皱眉,挑眉看向一脸讨好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冷淡道“你怎的如此油嘴滑舌?”
以前那个木讷的人去哪儿了……
复又低头给她按揉瘀血,只是力道放轻了些。
上虞见她如此,像只得了便宜的家狗,尾巴摇的有多欢,她笑得就有多灿烂。
一排皓齿格外显眼。
白鹤垂眸,将情绪尽数掩下,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的了,分明爱着上虞,却再不愿与她亲近。
眼下面前人的热情她有心无力去接受,只能于她有愧。
上好药后,她将药放回,熄了灯躺了回去。
上虞白日里累了,此刻倒是睡的安稳。
黑暗里,白鹤朝她瞥过去,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鼻端一股体香与药香胶着,眉头轻蹙,似嗔似怨,终慢慢阖眼。
次日醒来,日光已照的身上暖暖的,白鹤昨夜睡得不好,今日醒的就晚了些,原以为上虞已起来,不曾想入目便是她睡得香甜的眉眼。
白鹤渐渐清醒,睁眼也不再费力,慢慢掀开薄被的一角起身出了屋门。
不远处的苍山诡谲,云雾缭绕,险峰跌宕。
鸟叫声清脆。
好山有好景,险山有仙景,好山好水是祖神恩赐,予百姓吃喝,奇山险水便是祖神遗留的人间仙境,不是谁都有机缘窥其奥妙。
白鹤自知身为旁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身不由己,可她已尽力了。
不敢招惹上虞,怕上虞爱上她被人利用,因爱生恨反成执念。
可她又避无可避。
就如同眼前的山,明知不该进去,可又不能不进。
“白鹤医师,你……”
听闻上虞的声音,白鹤回头看她,眉眼间淡定道“屋内闷,出来透透气。”
上虞点头,随即拿起扁担要去挑水。
白鹤拦下她“你肩上还有伤!”
上虞不在意的笑笑“无妨,我用右肩。”
白鹤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侧身让开了路。
她负手垂眸望着地,皱起的眉头慢慢平复,她瞥眼见那人已挑了一担水回来,挺拔清瘦的身姿,被光照着极有光泽的长发。
白鹤慢慢挪步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提起盛满水的木桶时暴出的肌肉弧线,水缸里水波荡漾,映出了二人的身影。
上虞看了她一眼朝她笑,随即又挑了空桶往河边走,白鹤这次跟着她走到了不远处的河边,上虞打好水又看向她,白鹤只道“我在这儿待会儿,你先回。”
上虞点点头,随即挑起木桶往回走去。
白鹤慢慢蹲下身子,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水波澄澈,她不禁伸手触摸,只觉得清凉舒爽。
破碎的倒影浮现了一张脸,引得白鹤呼吸一窒。
眼眸里霎时间覆上寒霜。
她站起身来,回身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狼,满天大学的危崖之上,被逼的一步步后退,却仍呲着牙,一面想着拼死一搏,一面想着纵身跃入身后的深渊。
“看你这副面黄肌瘦的模样,想来这一世过的也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白鹤,你堂堂真神凤凰一族后人,何必为了一个魔头让自己活成这副模样,你看看你自己,可还有半分神君的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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