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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罢故人归(饮酒望梨花)


一旁的丫头催促道“小姐,这人怕不是个傻子,我们快些回去罢。”
白鹤自是不会走,可上虞却是不知她的心思,她本就对这个夫人有好感,日复一日的偷偷看着她经过,不答复她的话只是因她怕自己不配,若只问私心,她自是想跟她走的。
听见旁人催促,她才猛地抬头看向白鹤,却只见她温和的开口劝自己。
“跟我回去做个洒扫的丫头,虽有些辛苦,可也是吃得饱穿得暖,还有月钱。”
听着自是比做乞丐好了太多,可她……
嗓音喑哑嘲哳“我是个瘸子,一身的病……”
她非是未去找过活计,可看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哪一家老板都不肯要她。
一旁的丫鬟也劝着“是啊,小姐,她一身的病,又脏又臭的。”
白鹤不理会她,只顾着劝上虞“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愿跟我走,其它的无需你操心。”
手里的烧饼已被冷风吹凉,上虞在白鹤投下的阴影里点了点头。
看她满意的笑了,上虞心里也高兴,只是她不理解为何这位貌美的夫人对她这般好。
白鹤带着她去裁缝店挑了身现成的衣服,裁缝店老板是认得她的,看见她身后跟着个乞丐,刚想轰出去,却见白鹤是为她挑的衣服。
白鹤将头上的银钗拔下,递给店老板,店老板推拒“一件衣服不值这些钱。”
白鹤道“那您找我一些?我带她去洗一洗,今日从娘家回来,匆匆忙忙的不曾带钱,您多担待。”
店老板闻言找给了她一袋铜板。
出了门丫头觉得很是不值的抱怨道“那是您的嫁妆,说当就给当了,那根银钗何止这个价啊。”
白鹤只是笑笑,不曾理她,回首看向上虞,故作神秘“让我猜猜你叫何。”
转了转眼珠,俏皮一笑道“你叫……上虞,可对?”
上虞脏兮兮的脸看不清神情,只那一双错愕的杏眸仍是深沉不减,满含愁绪。
在浴肆为上虞要了一个单间,好在这里不算迂腐,想她在凡界时不少地方的浴肆是只许男人进的。
她在外耐心的等着,丫头心里又急又怕说了几次“您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老夫人会难为于你。”
“上虞是我的旧相识,只是多年未见,她不记得我了,如今我看她遭难怎能不管。”
不知等了多久,听闻里间响动,白鹤看过去静静的等着那一抹身影显现。
头发散着,羸弱的身材畏畏缩缩,却如出水芙蓉般柔弱清丽。
上虞何时有过这般小家子气,让白鹤想到了初次……
青门殿内她素雅如窗前的梨花,被自己压在身下。
太过随意了,你会后悔的……
风晃动树梢,梨花吹落窗棂。
白鹤回想着过往,不禁掩唇轻笑,用尽了毕生的温柔“上虞,别怕,万事有我。”
上虞低着头垂眸不敢抬眼看她,娇嫩的耳角通红,不知是被热水洗的还是羞的。
她走在前将上虞带了回去,丫头在最后,看着前方两道细瘦的身影被拉长,心里莫名觉得怪异。
怪异……就怪在这二人太过般配了,似乎旁边多站一个人都显得违和。
路不算太远,晌午之时进了家门。
她郎君在街上的粮店忙碌不曾回家,家中除了一个恶婆婆一个小姑子,只有一个长工。
“好你个白鹤!敢不与我这个婆母商量就随随便便雇个丫头,眼下到底是我主事还是你当家!”
眼看着拐杖就要砸到身上,上虞已挡在了她身前,可白鹤却将她揽到了身后。
抬眼看着凶神恶煞的老太婆道“这丫头与我有交情,我定是要留下她的。”
婆母敲着拐杖眼里要冒出火来,她看白鹤一惯碍眼,不会下蛋的母鸡留着有何用,长的再美也是红颜祸水,是来祸害他儿子的!
“我看你拿什么雇她!”
家里的银钱都在她老婆子手里,只要她在一日,白鹤就休想翻了天!
白鹤全然不惧“婆母若要看那便等着看罢。”
说罢拉起上虞的手回了房,连陪嫁丫头都被打发了去。
暖煦的室内,红帐生香。
檀木的大床看着便觉得气派舒适,上虞局促的站在门前不知所措,手指揉着衣角。
白鹤见此好笑的拉她坐下,“你这脚是如何跛的?”
上虞仍是惜字如金,“生来如此。”
沙哑的嗓音比破旧的二胡还要刺耳,这一世的的身躯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含胸低头,瘦骨如柴。
像朵缺了水的野菊,花叶边缘破烂。
白鹤心疼极了。
比起以往上虞曾将她压在身下那般折磨她,她宁愿被她折磨一生一世,也不愿见她这般黯淡。
上虞二字仿佛本就该是意气风发散着金光的。
不过说来也是,世间哪儿有什么本就该,大起大落才是世道,没有谁本就该权势滔天,也没有谁本就该伶仃孤苦。
权势滔天的人未免到最后不是伶仃孤苦
伶仃孤苦的人也说不准一朝成龙。
各有各的机缘,各有各的造化。
不必羡慕亦不必嫉恨。
更惶提本就该。
白鹤笑笑“你日后就在我眼前做些洒扫小事,若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万事先要保证自己不要吃亏,平安最为重要。”

白鹤一副自持稳重的样子,她要在上虞一无所知的境地里给足她心安。
曾总爱对着上虞撒娇的神君,被迫反过来做了上虞遮风挡雨的依靠。
被迫也是心甘情愿的……
反观上虞,却是眉间疑惑,欲言又止。
白鹤问她,她才小声的答“我何时与夫人有过交情?”
“交情匪浅,只是你忘了……”
话刚出口,白鹤脸色唰的红了,她反应过来方才的话似乎还有层含义,只是一般人难以联想。
是她放荡了……
上虞看她脸红,自己也跟着脸红,又支支吾吾道“夫人当真没钱?”
白鹤怕她反悔,急忙道“有,我的嫁妆殷实,不必担心亏你月钱。”
上虞一听,连忙摇着头,急得脸色通红,她本想说若是如老夫人所言,她也可不要月钱的,只要……只要能跟着夫人就好。
可她却不敢表露这炙热的心意,只是道“我信夫人,月钱有无皆可。”
仅此,便觉得脸上又是一阵发热,不敢抬眼看白鹤。
世人不曾见过雪中的月季,也不曾想过沾了雪的红月季该有多美。
白鹤觉得此时傻傻的上虞也未尝不好,尽管受过的苦不少,可毕竟不必担负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她想与上虞在一起多待,可正值年后,家中有些琐事需她打理,不便带着上虞。
上虞默默的拿起扫帚清扫着地上的尘土,她身子弱,慢了些可做活却是仔细,扫完之时也开了饭。
她羞赧的走进了伙房,见几个人直勾勾的打量着她,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端了碗坐到一个角落里缩着,寻求些踏实。
她做乞丐也有三四年了,平时脸脏着 她也就毫不在意的将脸皮踩在脚下,可此时领了白鹤的情,擦净了脸,堂堂正正的做人时,她倒是不好意思了。
做饭的厨子肥头大耳,不怀好意的走到上虞跟前,踢了踢她的腿。
“多大了,可有了汉子?”
上虞不出声理他,只是低着头。
那厨子觉得脸上挂不住,动手动脚起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
上虞本能的挣扎,将手里的碗朝着厨子脸上狠狠砸去。
她只觉得头发被松开了,那厨子满脸的血。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知自己闯了祸,留在此怕是要被打死,她慌不择路的往外跑。
一瘸一拐的跑也跑不快,几个丫头小厮几步追了上来齐齐的按住了她。
她心里被绝望淹没。
被扭送到了前不久刚跟在白鹤身后来过的庭院,老夫人正用着饭,冷冷的看了她一看得知了前因后果后,红榉木的粗重拐杖狠狠的劈头盖脸打下来。
她蜷缩着护着头,后悔跟白鹤来这鬼窟。
可下一刻一道冷冽急促的怒喝响起,“住手!”
随即眼前一抹白色闪过,借着那纤手扶自己的力道,她站了起来。
抬眼看着急眉厉色的美人护在了自己身上。
只见老夫人拍着胸口,一口一个忤逆造反。
未曾缓过神来,白鹤已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她顺从的跟着,心里的几丝后悔已烟消云散。
她将上虞引到她住处旁的小屋内,里面只住着白鹤的陪嫁丫头细柳,日后上虞也就住在此处。
白鹤一心想查看她的伤势,不由分说的就解她的衣带,上虞羞的不敢看她,脸色绯红。
白鹤却只看见了她背上的红肿瘀血,蹙眉,拿起化瘀膏在掌心揉开后在红肿处搓揉,上虞察觉不出疼一般,只沉浸在被白鹤关心的感动中。
细柳不曾跟着,屋内只有二人静默。
不多时,上虞蓦然听到身后细微的抽泣,扭头看白鹤脸上赫然一道泪痕。
她笨拙的摆着手,又迟疑的伸手去为白鹤擦泪。
可又不敢触碰,生怕亵渎。
可却见白鹤哭的伤心,哭的她心疼,下一刻她只觉得时光悄然,一瞬永恒,她被白鹤拥入怀中,错愕的神情挂在脸上显得有些傻。
像一座蒙尘的雕像,唯独一双眼里闪着光。
“夫人……”
白鹤却只自顾自的埋头在她脖颈间,不多时上虞便察觉到一阵湿意,还有那细密长直的睫毛轻轻眨动而来的痒。
带着鼻音的哭腔略显沉闷,这一刻上虞的脑子空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何,只凭直觉抱住里怀里的人。
“阿虞,是我没能护好你,都是我不好。”
上虞僵着身子不敢动,也不懂如何安慰,只凭着心意直言道“我不疼的。”可白鹤如今满脑子都是上虞站在混元殿前的模样。
她替她委屈。
若说犯下的罪孽终要一点点偿还,上虞要经受等量的折磨,可为何她觉得这小周天折磨的分明是她。
上虞心智本就淡漠,一丝残魂留在体内,如今这缕魂魄更是迟钝非常,于她而言这生生世世的苦难也不过麻木。
可于她白鹤而言,看着自己的爱人倍受折磨,她怕是快要疯了。
若她不来渡上虞,也就不必遭受这些,这或许本就是上虞的命,她又何必为之执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当真动摇了……
“夫人,一会儿眼睛要哭肿了……”
此夫人非彼夫人,可恍惚间,白鹤却觉得是在唤她,抬头看向那真挚的目光满含心疼与担忧。
她方才那些动摇都随风而去。
不由分说的在上虞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你忘了我,咬你只有我饱受煎熬。
上虞身子一颤,却也乖乖的任她咬。
她不知夫人为何对她如此怪异,可无论夫人对她作何,她都愿意。
只见白鹤从她怀里离开,将她的衣服帮她穿好,眼神变得冷清理智,不复方才的感性。
“你在此乖乖等着我,我去为你讨个公道!”
上虞知她与老夫人关系不好,急忙拉住她“别去,我没事。”
白鹤耐心的握住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抚道“若不将那厨子赶走,他找你寻仇又该如何?”
说完即刻转身离去,清瘦纤长的身影又进了老夫人的院子,见那厨子正诉着苦。
白鹤当即道“你日后不必再来做工了!”
老夫人闻言,怒火中烧“你是个什么东西!这家如今还是我管的,谁走谁留是我说的算!他拿的又非是你发的月钱!”
厨子在一旁小人得志的睨着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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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了……
这七重天真的好难写,但是必经之路,没办法。

老夫人所言不假,钱握在老夫人手里,她白鹤说的话就是个屁。
白鹤看着这些无赖烂人气的笑了,她迈着步子走近厨子,优雅的像只被贵妃宠溺长大的猫。
只是这些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杀气,直到她把刀架在那厨子脖子上的那一刻。
“滚不滚!”
话说的慢,一字一字的咬牙吐出来,刀锋冰凉,刀背闪着寒光。
那厨子顿时怂了。
“滚、滚……我这就滚,夫人息怒。”
目光瞥向一旁愣住的老夫人,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掏出了银子扔给厨子,催他快走。
她被这样的白鹤吓住了。
厨子连滚带爬的出了门,白鹤站直了身子,收了刀。
白鹤离去前瞥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吓得发丝炸起,出了一身的冷汗。
待白鹤离开后,老夫人才朝着一旁的丫鬟哭喊着“你瞧见了罢,这贱人方才活像匹母狼啊,恨不得一口吞了我这把老骨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相爱的人终究会染上彼此的气息,跟狼在一处久了,理所应当的嗜血。
白鹤回去后,见上虞站在院门外张望着,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回来,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原本的肃杀之气如冰雪笑容,唇角微勾,如沐春风。
“就站在此一直等我?”
上虞乖巧的如天真稚子一般点着头,看向白鹤的眼神清澈如许,满含仰慕。
白鹤受不了她这眼神,再多看一刻她怕自己忍不住溺进去,心甘情愿的为她去死。
金屋藏娇,小院亦可。
白鹤丈夫不常在家,只她与上虞二人,也是乐得自在。
白鹤忙碌归来桌上总有杯清香的热茶,轻抿进口,解渴暖身,熨帖舒爽。
再看一旁站着的上虞怯怯的,却又无比忠诚,像极了刚从旁人家要来的奶狗。
夜渐渐深了,白鹤独自在房中寂寞,随手抚琴,琴音清婉。
论起棋艺她远不及上虞,上虞这数万年只钻研过棋艺,恐怕六界之内都少有人能在她面前取胜。
可若论音律,上虞是比不过她的。
虽说她也非是登峰造极,那上虞也是比不过她的。
善音律之人大多情深,以乐寄情,乐随情喜亦随情哀。
声声愁思引人心烦意乱。
在一旁小屋内的上虞听见后,心跳的快了些,本想一探究竟。
可又觉得不妥。
她一个下人……
可那琴声太过勾人,看了眼另一张床上早已沉睡的细柳,她终还是起身披衣到了院中。
一曲终了,白鹤听觉外间有响动,起身推开门察看,正看见树下那单薄的身影迎着屋内的灯火,眼里是闪烁的光。
惊慌与局促再也掩盖不住痴迷与渴慕。
白鹤轻轻的笑了,抬手召她进前来。
夜总是给予人掩盖狼狈不堪的黑暗,幼时怕黑会将自己淹没,可长大后却发觉潜行在黑暗中才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
门又关上,院落寂静悄然。
屋内白鹤与上虞坐在书案之后,白鹤慵懒妩媚的撑手倚靠在案上,眯眼望着正襟危坐的上虞。
“在听我抚琴?”
上虞点点头,面带绯色。
白鹤好笑的拉住了她的手,笑容又慢慢散去,这双手上的长着厚茧,粗糙丑陋,一点都不像她的阿虞。
她不免又想知晓她的阿虞有何等过往。
她问了。
上虞眸中几息明灭,给了她回答。
二十年前,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那里穷且蛮横。
生男传宗接代是毋庸置疑的,可那村子太过穷困,连饭都吃不饱,是以倘若生下来女孩就直接塞进草把子里扔到村后一里地的沟里。
沟里满是草把子,这已是村民心照不宣的事,没人好奇那沟里草把子里是何等光景,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扔了新的进去。
上虞便在其中。
可她命运比之前扔下去的那些女婴曲折了一些,她没等着饿死、腐烂,就被野狗叼了走,脚也是在那时被野狗咬的落下了残疾。
她被相隔甚远的村子里一个好心的屠户捡了去,屠户年近四十,与夫人成亲快二十年了却未生下一儿半女,村里人都说是屠户杀生太多,亏损了阴德。
屠户将她带回去当女儿养,直到她五岁那年,刚刚懂事便听闻养母有了身孕。
于一个五岁跛脚养女而言,这意味着何……
有了亲生的谁还疼这捡来的。
而后的五年里,数不清的苛责谩骂,好在即便是薄待也不曾将她赶出去,她得以长到懂事。
那一年她年仅十岁,背着半人高的竹篓去打猪草,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抓住卖来了京都。
她被妓院老鸨打骂,喊破了嗓子也看不到出路。
妓院里都会从人**手里买些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女童,便宜又听话,不听话的打上几鞭子,饿上三天也就听话了。
等她们出落的亭亭玉立,分出三六九等去接不同的客人,最次的端茶送水劈柴扫院,不当人看。
她是偷偷逃出来的,一十二岁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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