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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罢故人归(饮酒望梨花)


只听见那如糖稀般厚实的嗓音此刻如同掺了将军泪一般冷冽逼人“把你种回土里,省的有人惦记。”
白鹤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世的阿虞帅归帅,美虽美,怎却不太聪明的模样。
“阿虞……我都化成人型了,不能种回土里,你带我回家可好?”
上虞却突然抽回手,她没防备猛地摔在了地上,地上雪厚倒也不曾摔痛。
她凌乱的抬头看着凶冷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见地上是被自己砸出来的小雪坑,撇了撇嘴死皮赖脸的一头扎进了上虞怀里。
“你欺负我。”
上虞垂着手也不抱她,“不该欺负么,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带走,脏了的东西如何带回去。”
白鹤深深的吸了口气,上一世骂她玩物,这一世又骂她脏,气的白鹤牙根痒痒。
却也只能忍着,赔着笑脸“我不脏,那个臭狮子不曾碰我,不过就沾了一脸的土,洗洗就不脏了。”
上虞将她带回自己的洞府,除了阴冷之外看着比那臭狮子的好了千百倍,不曾有腥臭的气息和狗腿的喽啰,只有一个管着做饭打扫的小狼妖,人形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一见她们回来便迎上来“阿姊,你带阿嫂回来了。”
白鹤看这小弟弟长的俏,嘴也甜,笑着拍拍他的肩夸道“小伙子真会说话。”
霎时,小狼妖变了脸色,白鹤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上虞拎起来走向深处。
白鹤自知是难逃一劫,却是不知这女魔头这次怎的如此凶狠。
“阿虞,我说错话了?”
话音刚落便被扒了衣服扔进了温泉池中,白鹤扑腾几下,见池边站着的人冷着脸道“还用问我,看来是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白鹤哀怨的背过身去“知错,我不该对小狼妖举止轻浮……”
她又不傻,上虞觉得是错她便认了不就得了。
可却不曾想她俯身蹲下指尖一点水面,顷刻间温热的泉水便冷得刺骨。
白鹤打了个激灵想爬上来却被上虞定住,她缓缓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她这副娇嫩花妖的躯体远不如她自己的真身,当初在寒天涧也能熬过一日,可如今却觉得难以忍受,皮肤被冰割一般的痛。
她气弱的抬眼看着一旁站着的女人,这女人丝毫不吃她撒娇这一套该如何是好,且性子冷淡霸道如此。
她想不到该如何,便干脆闻道“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话出口她便后悔了,果不其然,下一刻上虞便答道“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白鹤心知这次定是不会同青门殿那晚好过关。
低着头乖乖道“你要如何便如何,我都认。”
上虞思索片刻,解了她身上的禁锢,又将池水恢复了原本的温度。
“那就罚你做痴情丹罢。”
说罢自己也脱下衣物走进了池中,洗过后便抱着白鹤到了宽大的内室。

第82章 心累
所谓痴情丹,乃是用制造之人一颗痴情泪,三滴心头血,千年相思子制成,做成后由制造之人服下,等同于自己为自己下了不得解的情咒,自此以后只钟情于一人。
白鹤在上虞怀里蜷着身子瑟瑟发抖,上虞睁开凉薄的眸子思忖片刻,幻化成了真身。
异样的柔软包围在周身,白鹤诧异的睁开了眼,正对上凶狠的狼眼,硕大的身躯将她包裹的严实,毛茸茸的柔软皮毛让她倍感温暖,不禁伸出手摸向那最为柔软的肚腹。
白鹤笑得恣意,把脸埋在那柔软厚实的皮毛里,出乎意料的,嗅不到一丝腥臭的气息,只有一股温热的日光晒过的味道。
她抬头笑的眉眼弯弯,上虞闭目躺倒不理会她,内心只是冷眼轻蔑的一句“傻子。”
白鹤却好奇的打量着,不安分的摸来摸去,她倒是见过凶神恶煞的狼妖,只是不曾见过这么英姿飒爽的。
到最后睡着时紧紧的抱着上虞的真身,毛茸茸温软的触感,好像抱着一团棉花。
当时晚春傍晚的暖风里,满是潇洒肆意,一支红艳如血的月季傲然绽放,花比春意娇,艳压百花。
桃李失色,杜鹃低头。
一匹母狼踏着刚绿的山坡走到了她身旁,一轮落日,夕阳余晖散落,披了一身的辉光。
曾经梦里的场景在这小周天轮回里实现。
她骄傲的散着清贵的花香,郁而不浓,甜而不腻,阵阵香气往人心里钻,带着寒冬过后的暖,带着夏日未达的凉。
这匹母狼被她勾引了过来,鼻尖在她的花蕊轻嗅,湿润的鼻尖蹭到她娇嫩的花蕊,惹得她一阵痒。
而后她就在她脚下卧着,安安静静的守着她过了一日又一日。
看过初升的旭日,看过晚夜的凉月。
这匹母狼可恨至极的在她的刺上蹭痒,在自己身上粘上了她银灰色的狼毛。
就在某一个傍晚,像上虞出现的傍晚,她修成了人形。
不得不说这妖界的弱肉强食是她不曾见过的,这里不见人烟,处处是未经雕琢的天然之景,莽莽荒原,郁郁野林,处处暗藏杀机。
她一个长的极美又灵力低弱的小妖自是难免被人掳掠,好在她身旁有上虞护着她。
这匹野狼早就修成了人形,只是受伤才以真身行走月余,而后又因陪伴她一直化作真身,此时见她修成人形,自己也恢复了人身。
上虞不爱说话,她总没话找话的和她坐在一起并肩看夕阳。
可没几日,那只丑恶的狮子精就趁着上虞不在将她掳走。
这七世轮回,虽每一世都不长,可每一世却都不得善终,她想谋求一个好结果,可是无能为力。
醒来时听着上虞还睡着的粗重呼吸,她握着她的狼爪轻轻摩挲着。
蓦然对上睁开的狼眼,她尴尬的笑笑,看着她变回人形。
单薄的黑衫垂坠感极好,勾勒着不算饱满却玲珑有致的身材,领口处露着釉白的肌肤。
长发披散着,却看不出以前的温婉。
白鹤痴痴的看着比站在混元殿上还要内敛的人,心里怜爱,挪动着身子挨近她,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阿虞,我真的好想与你同在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剪烛西窗。”
真的就想停留在这一刻。
她累了……
她追至第一重天是她对上虞的挚爱,她第一重天为救她被凌迟,是她拯救爱人的赤忱。
可凌迟之刑太痛了……
她怀着第一重留下的伤痛与深爱走进了第二重天。
虽无第一世的轰轰烈烈,可在尽力让她爱上自己时当真心累,自己好像一个脸上刷着白粉的丑角。
她等待着,等待便如同被食人蚁一点点吞噬的无助。
等到一旨圣意,她在这陌生的世间看不见了光,在黑暗将她吞没的最后一刻,光只给她留下了一道光影。
她逃出深宫,循着光划过的痕迹,逃亡千里,背弃信仰,只看见了她一眼。
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麻木不了她那颗鲜活的心。
她只觉得冷,她只觉得痛。
是她的无能,母亲在樨木林受难,生死不知,阿虞一缕孤魂轮回小周天,她更不知父亲身在何处。
凤凰城的兄弟姊妹们都成了青冥那个杂种的手中刀。
秘宝又落于双羽之手,她不知如何让双羽救下六界,更是无能为力。
一桩桩一件件,是带着刺的铁链在她心上越捆越紧,磨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当真好无助……
每晚那些生离死别的梦,总将她困的找不到方向,直到睁眼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上虞,尽管是在异世,她也觉得还能坚持下去。
她还可以。
只要她不死,她就一定还可以。
娇美的脸庞染着浓重的忧愁哀伤,那么违和,看的人心里裂了缝一样的疼。
上虞嘴角动了动,吞咽了下,从嗓子里干涩的挤出来个“好”字。
风云涌动,妖的狠恶狡猾是骨子里的,就像魔的偏执暴戾。
狼族与狐族开战,上虞作为翘楚自是被召唤回去参战。
她不曾带白鹤去,怕她受伤。
让小狼妖悉心照顾,又布下了结界。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白鹤在洞里百无聊赖的和小狼妖说着话,小狼妖嘴甜,一口一个阿嫂,白鹤好奇的问他上虞从小就是这么一副霸道冷酷的性子么
小狼妖摇头道“据说阿姐小时候也是极好说话的,可后来阿姐的阿父阿母被狐族害死了,阿姐孤零零的一个人常被人欺负,就变了性子,对你霸道看不得你对旁人亲近就是怕你说不定哪天离开她。”
白鹤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回去参战,原是与狐族有仇。”
可随即想到她幼时双亲离世,性情大变,又是心疼。
“这些年苦了她了。”
小狼妖满脸赞同的点着头“阿姐遇见你之后倒是好多了,以前她总是跟个石头一样,无情无欲的,生死也毫不在意,可遇见你她就像有了牵挂,活着也觉得有滋有味了。”
说着又一脸认真的看着白鹤,恳求道“你以后绝对不要离开阿姐好不好?”
看着小狼妖稚气的脸,她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应着“好。”
小狼妖随即欢欢喜喜的去给她烧饭,她独自在洞口坐着。
雪越发大了,像出殡时的纸钱,轰的一声,结界被破。小狼妖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挡在白鹤前面,却在转眼间被撕成了碎片。

第83章 四重
白鹤瞪大了眼,小狼妖的血飘在了她脸上,溅在了她雪白的一群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小狼!”
泪夺眶而出,分明刚刚他还一脸认真的恳求她不要离开上虞,为何……为何……
“混账!”
白鹤怒火满腔的召出了藤鞭打向闯入的不速之客,一只面目丑陋的狮精,藤鞭夹杂着风声,可就在刚要触及狮精之时便被他的灵力震碎,白鹤受到反噬心口剧痛,喷出了一口鲜血。
她太无能。
连给小狼妖报仇都做不到……
来给胞弟复仇的狮精寻不到上虞的踪影,便带走了白鹤。
两军阵前,上虞身后跟着狼族精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荒原之上尸横遍野,焦土狼烟。
忽听得狐军中一声狮吼如雷贯耳,上虞看见了山坡之上被人掐着脖子的白鹤,像秋风中枝头凋败的枯叶,杏眸蓦然瞪大,疯了一样朝着山坡杀去。
血肉横飞,她所过之处满是血腥泥泞,那额前一绺飘扬的发被血打湿。
生之不惧鬼魂,死后鬼魂皆惧。
一刀开山,一刀裂地。
身后狼魂不息,她上虞便是这天地间的王!
白鹤痴痴的看着,那个傲然于世的魔尊似乎回来了,她本就该这样霸气,让世人畏惧心悦诚服的低腰行礼,她无需看谁的脸色,无需顾及自己的立场,只站在高处受人战战兢兢的敬畏就够了。
利爪刺破了肌肤,白鹤觉到了疼。
若自己就这样死在她眼前,她怕是会疯罢。
她骨子里的魔性比谁都重,可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死……
若她受不了……
白鹤思绪豁然,可却只是片刻,几息之间她理不顺思路,找不出本末。
可她却知她该让上虞学会放下。
她早前历劫之时见过执念难消,渡不得忘川之人,被折磨的魂飞魄散才算终止。
因一人,一事,一生难将息,入不得轮回。
上虞偏执,轮回之最怕莫过于此。
前几世的磨难换了旁人早就承受不住,困于心魔,可上虞是做了十万载魔尊的人,那些于她不算难题。
可偏偏自己是她的一道软肋。
“上虞,你住手!”
“我死,你可愿陪我……”
上虞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几乎要随着硝烟与风雪飞走的脆弱女子,她在说何?
一同赴死?
她是敌军为了对付自己早就准备好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死士?
救还是不救……
上虞脑海里翻涌过无数的念头,风雪冷硬了她的脸庞轮廓,像一尊即将倒塌的巍巍石像。
白鹤看着被纷纷扬扬大雪模糊的轮廓的人,含着泪笑了笑。
“我好怕自己一个人走轮回路,你来陪我好不好?”
几息之间上虞已杀了过来,与此同时,利爪刺破了白鹤的咽喉。
血汩汩的从嘴里冒出来,上虞失了魂一样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身旁,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不许死!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白鹤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跟我走,要……要么……就忘……”
血腥气将她淹没,最后两个字都不曾说全。
即便明知是轮回,可白鹤对上虞说死之时仍是痛心。
爱一人,便要她平安喜乐,事事顺遂,万事胜意。
说出一句死又谈何容易。
可她怕她死之后,上虞会疯。
她怕她死之后,上虞再生事端,她也无能为力。
于是想着带她走。
若她不愿,那便忘了她吧。
上虞是她最爱的人,她不愿是自己困住了她的一生。
可直到咽气她都低估了自己在上虞心里的位置,无论是青门殿、金玉楼还是小周天。
茫茫雪原,焦土被白雪覆盖,白雪又被鲜血浸染。
红白映衬,血融化出了一个不算圆的坑,成了最自然的坟坑,里面是一枝干枯的月季,血正是从一旁的野狼脖颈流出。
雪原上最俊俏矫健的母狼静静的,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转眼,第四重天。
没了血海深仇。
没了腥风血雨。
没了你死我活。
繁华的京都里,一方小院绿瓦青砖,富庶门庭。
冬日里不甚猛烈的暖阳照的富户后院内一片家宅祥和。
白鹤静静的坐在暖炉旁的桌后蹙眉思索着。
小周天七世轮回,童儿道让上虞爱上她,可这之前的每一世都算不得善终,虽凶险度过,可上虞的性子的确是越发阴鸷。
若累积下去她如何渡的过这七重天。
只是此世还不曾遇到,而她这一世也颇为命苦。
娘家在京都城南开着个布店,婆家在城东开着家粮店。
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
如俗世间所有的妇人一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可惜她嫁过来三年仍不曾有孕,婆婆对此积怨已久。
适逢娘家兄弟娶妻,她去帮衬着张办喜事,待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天也黑透了,她便又多留了一晚,待次日清早看弟妹见过父母后才告辞离去。
忙碌了三日,她神思混沌的往家走着,身边的陪嫁丫头嘴里念叨着她那难缠的婆婆。
白鹤不曾说什么,回去后难免是要挨一顿训的,分明天底下不是没有好婆婆,却偏让她摊上这么个恶婆婆。
还是丑恶至极。
心里不禁又想到了上虞,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倒是免得她忧心婆媳相处。
街边一群小乞丐看见她便围了上来,管她讨要钱财。
可实话实说,家是由恶婆婆掌的,她哪里来的钱财,做乞丐的孩子又极其难缠,她赶也赶不走。
转眼雪白的裙子便被摸上了好几个黑手印。
尴尬之时一旁角落里走出来个身形孱弱的乞丐,佝偻着腰,走路一瘸一拐的跛着脚。
看他捡了几块石头狠狠的朝着那几个孩子扔过去,几个小乞丐一边大骂着臭瘸子,一边往远处跑。
白鹤身边的丫头见此挽着她的胳膊急忙拉她走,步履匆忙间,白鹤道了声谢。
回去的路上思来想去觉得不妥,若是回过头来那乞丐被小乞丐欺负该如何是好,自己无力帮他,来路不明且身有残疾的人哪家都不会招来当伙计。
摸着身上不多的铜板,她走到一旁的烧饼摊前买了三个,用纸包好,不顾丫头的劝阻回到了那个街口。

她往那个角落看去,果然黑乎乎的一团,那个乞丐正缩在那里避风。
冬日里的风冷极了,冻的白鹤鼻尖耳廓都是粉红的,纤细修长的手指更是红的厉害。
她蹲在那个乞丐身边,拿出热腾腾的烧饼递给他,这乞丐才从破烂的衣衫里抬起头来。
白鹤登时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乞丐。
阿虞……
这怎会是她的阿虞。
也是她一时眼花,本以为是个瘦弱的男人,她早该想到这是个女人。
这小周天不公,哪一世不是让她的阿虞受尽苦楚,她早该想到的,早该认出她来的。
过此处不知多少次,她早该留心的……
心底的自责蔓延。
见上虞狼吞虎咽的吃着,她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给她擦着脸。
而上虞却受宠若惊的缩了缩脖子,看着地面,一动也不敢动。
白鹤心疼的轻声问她“你可愿跟我走?”
上虞仍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不曾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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