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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罢故人归(饮酒望梨花)


她却从不觉得这是恩威并施,只是应当应分,问心无愧,非是帝王权术。
她为教官便要尽职尽责,严于律人,严于律己。
离了校场她也只不过与她们同为女子,多关照一点也是真的。
然殊不知如此才是最惹人倾慕。
鞑子这一退,以他们的兵力来看援军没半个月是到不了的。
鞑子是因天灾趁虚而入来掳掠,本就不是兵强马壮蓄势待发,如今打到此处也算是力竭。
上虞早已让常森写信求调援兵,表明孤城被困,脱身不得。
一来若真有援兵来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二来甩清了未奉诏进京的罪名,若无援兵,凭她也能挡上两三个月,到时一入冬鞑子攻不下城又无补给自然就撤了。
而朝廷那边再闹也该闹出个说法。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终于在第十三天的时候京都传来音信,道新皇登基,援军不日便到。
上虞松了口气,这下她总算能去干她想干的事了,正想着与常森喝酒来庆祝,殊不料他拉着张脸像谁欠他十两银子一样。
“你这是作何?”
她满是嫌弃的打量着胡子茬都冒出来的常森,想不通他有何事不爽。
静静的看他闷了半天,总算憋出来一句“你可是要走?”
上虞浅笑着“自然,我本就不该在此。”
见常森仍拉着脸,她笑着捶了他胸口一拳“军功都算在你头上,还憋闷何?”
见她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常森忽的恼了“这些时日弟兄们都服气你,都当你是主心骨,你说走就走?!”
上虞也明白了过来,极罕见的轻轻的温声开口“我打过很多仗,初初上战场也是错处极多。你多试试自也可独当一面,我总不能一直打下去。过命的交情我都记得,来日若要找我便去寄北阁附近去寻,我请你喝酒。”
她知晓自己树敌众多,可也知亦有人愿死心塌地。对这帮萍水相逢的兄弟,她只愿好聚好散,不在腥风血雨里闯,只在酒桌上聚。
常森知自己失态,可心底却仍是不舍,沉沉的叹了口气才吐出了个好字。
而穆离知她要走,自也想随她一同走。
她婉拒道“我想独自去等着我的意中人,虽她或许不会再来,可我也是愿意等一等的。”
穆离喜欢上虞,她不会僭越。
她只愿这个薄凉长风一般的女子万事胜意。
在援军到来的头一个时辰,穆离与常森站在城门望着那个清瘦的身影一骑绝尘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踪影。

夜雨潇潇,深秋时节的夜里天凉的像是入了冬一样。
上虞在寄北阁北边买了处小院子,布置得清幽雅致,闲来无事便去寄北阁买几坛将军泪喝。
初初酒一入喉,烈酒顷刻间将她的记忆带回了那夜的旖旎光景。
再后来约莫过了半月她去尚武楼订的横刀也打造了出来,玄色的刀身上银白的花纹闪着蓝色的幽光,紫光檀的刀鞘玄铜封口蒙着华贵的鱼皮。
便也能见到她挥刀的矫健身姿踏着纷纷落叶。
一个人说好过也好过,横竖日日光景如旧,日复一日。
新皇算是中兴之君,遣兵布将的将失地一一收复了回来,旁的她也再未听说过。
将近年关之时穆森上京述职寻到她的住处。她正扫着院里的薄雪,抬眼就见门外站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见她抬头,兴奋的难以自禁的喊了声“老大!”
她笑了笑把手里的竹扫帚放到墙边迎他进门,调笑道“来的倒挺快。”
随即让常森进屋内坐到炉边烤火,自然而然的问询着近况“你等近况如何?”
闻听她问,常森顿时拉下了脸“托你的福,我如今是铜陵关的守将!那群女兵虽无俸禄也无朝廷的编制,我却偷偷藏着,让她们平时劳作,战时杀敌。”
上虞对此不满,冷哼了声,“女人虽无男人的力气,可胜在身形娇小轻盈,若好好操练定可用于奇袭。尤其是山林城巷最能展现优势,难怪你们战力那么差劲。”
常森被她刺的无话可说,心里委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可他知上虞的心意,一旦打起仗来,粮食便是宁给男人不给女人、宁给牲口不给老弱,她也只是想为她们找条活路。
便傻笑了笑,打趣道“怪不得穆离稀罕你。”
提起穆离,上虞不禁也笑了“她人不错,懂分寸知进退,若非我已有意中人,也会喜爱她的。”说完自觉不妥,抿了抿唇。
这个姑娘就像当年见翊石一般,刚强倔强,与自己不同,自己是天生的石头心、石头命,生来就是命硬。
可她见这些人第一眼就知她们是落地的繁花,她们娇艳过,历经霜打枝头的挫败才变得沉寂冷硬。
她们冷漠的表象下,心是红的是软的,是温热的。
而自己的心是黑的是硬的,是冰冷的。
一时出神,常森以为她不愿提起穆离,忙转了话头。
“你意中人可在此?也好让我看看嫂子长何模样。”
提起意中人,上虞更是黯然,强扯了个笑“不在,我不知她可会来。”
她来此不过是因此地是唯一有念想的地方,与其说她赌白鹤会来,倒不如说她在盼着白鹤来此。
若不来,看着寄北阁那扇窗内的灯火,凭着那些如丝线般的回忆缠绕至心头再收紧至割裂血肉。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常森去寄北阁点了五坛将军泪,下酒菜也是色香味俱全,常森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上虞只是慢慢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算来才过了四个月,她已觉得够漫长了,余生该如何……她心底真有些怕了。
傻鸟儿……
她清浅的低唤了一句,唇角带着笑意。
常森不曾听清,端着脸大的酒碗敬她,她不曾迟疑的一饮而尽。
冷风簌簌的刮着,二人喝到醉的不省人事,次日醒来常森就要回铜陵关了。
他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临走前上虞让他带了两大盒点心肉干权当作年货给兄弟们改善改善。
这次换了上虞目送他远去。
许久她才动身回了那间小院,又拿起了结了一层冷霜的扫帚,扫了两下发觉那层雪已被冻在了地上,手被冻的生疼,她只得又放下了扫帚,走回了屋内。
外间爆竹声声,焰火在夜空里璀璨无比,光芒透过那层窗棂渲染了屋内的漆黑。
除夕夜就到了……
她呆呆的坐在床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即翻身躺下闭紧眼要睡觉,可一声声欢呼死命的往她耳朵里钻,她只好将锦被拉过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与这个喧闹的世间隔绝。
鬼界临渊殿。
昭易怒气冲冲的与双羽对峙,“你可是要与鬼界撕破脸!”
双羽也只冷着脸,忍着怒气修美如玉的脖颈间青筋鼓起“把上虞交出来,本尊自会给鬼王个交代。”
她身后数众魔军气势汹汹,虎视眈眈。小鬼们哪里是魔族的对手,昭易不能为了上虞不顾鬼界的安危……
他咬紧牙关,美目含怒,好似落在烈酒里的桃花花瓣,最终生硬了挤出了句“她走了,不在鬼界。”
双羽耀武扬威的带着人走了,临渊殿前那一株万年的黄泉树轰然倒地,气的昭易踢翻了他眼前的桌案。
“给老子等着,你轮回之时非要你千百般酷刑都受过!”
双羽前脚刚走,后脚临渊殿前便来了新客,看着眼前身姿修长玲珑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洒脱与贵气,昭易眼眸暗了暗。
没好气的呛声道“你来此作何!”
白鹤眼眶红意未消,孤零零的立在临渊殿上,语调平淡的听不出情绪来“你可知她在何处?”
尾音的哭腔暴露了她的脆弱,随即似是将她强做出的坚强外壳撕出了一道口子,她双手交叠握紧自己颤抖的指尖。
她茫然不知到何处去寻阿虞,想来想去只闻魔尊与鬼王相交甚好,便来鬼界一问。
而昭易本就因双羽恼怒着,此刻看见白鹤更是恼恨,背着手一步步从高阶上走下来,走到直直的抬头望着他的白鹤眼前。
“你还有脸找她?你可知双羽是以你的名义写信骗阿虞进的圈套,只因是你,她匆匆忙忙的连人都不曾带就去了!她从未对谁上过心,唯独对你,谁曾想是只白眼狼。”
“你清高!你是不染俗事的神君!人人都在骂阿虞是恶人,但你可知她所受天星柱的咒怨生不如死!她要是不毁天星柱不杀那些人,她就得活活疼死!可那分明又不是她的错,这个咒本就是冤枉于她。”

“你既清高当初又何必来招她!”
在昭易的控诉下,白鹤热泪滚出眼眶,心口被那些懊悔压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还嘴,只是在昭易骂完后恳求道“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
昭易是真心为上虞好的,若是有白鹤去陪她,也好过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可他只怕白鹤会再伤她。
罢了……若白鹤再敢欺负她,他定不会留情。
长长的吸了口气平复了心绪,才缓缓道“她在凡界。”
她在凡界?
她还活着?
再一次泪从那双惊诧瞪大的含情眼涌了出来,心猛烈的跳动着,血仿佛一下子涌到了头顶,手脚不听使唤。
“你是说她没死?她还……活着?”
她满怀欣喜又小心翼翼,生怕只是一刹那的幻象,生怕会失望。
看着她殷切的目光,昭易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原她是只是奔着寻具尸骨来的……
随即只见临渊殿前一道白光闪过,昭易看着她的影子心底泛起失落。
他似乎明白阿虞为何放着他堂堂鬼王不选,非要这么一个毫不懂事的神君。
便正如此刻,他不可扔下鬼界去寻她,而这位神君却可,她太过干净,干净的无需背负任何东西。
换做他站白鹤的视角,他何尝不会如此做,可他终究不是。
缘分太过奇妙,世人总觉得情深抵不过合适,却又不甘局限于合适。可谁又知合适的人就不是那情深之人。
山崩地裂也权当相拥覆灭时的一场烟火,便如她二人神魔对立、同为女子,隔着天堑鸿沟也不愿放下。
昭易自嘲的笑笑,丢开脑海中的虚妄。
怎会有这种想法……即便自己真与白鹤一般洒脱,阿虞亦是不会有旖旎心思的,她哪里会是在意能否去寻她,她想要的不过只是白鹤这般干干净净的人。
而白鹤正欣喜若狂的欲到凡界去寻上虞,却忽觉胸口闷疼。
她与白凤之间有着血契灵约,若母女有一方有性命之忧,另一方则会胸口闷疼。是当年她在凤凰城时太过顽劣,白凤怕她出事才结下的,这还是头一次对白凤有所感应。
她心底发慌,急忙转身回神界去,事出紧急她分身乏术。
想阿虞在凡界应暂时安稳,可母亲……
神界一如既往的肃穆庄严,她寻着指引到了神界深处巨梧树上凤凰城的所在。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可胸口传来剧痛,无暇容她多想,她只得飞快的进了凤凰城,她进去的一瞬间城门立即闭合,沉重古老的城门发出吱扭的一声,以往落日金辉笼罩的繁华街道空空荡荡 。
她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何危机,她也顾不得去想,她只想找到母亲。
深吸了口气,循着悠远缥缈的钟声她来至在了凰族戒律堂前,见族人整整齐齐的归满了原本空旷的堂前青灰石板空地。
而戒律堂前三丈高的刑架上束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母亲!”
她展开双翼冲过去为白凤挡下了带着雷电的一鞭。
她疼的闷哼一声,心疼的看着昏死过去的母亲,洁白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下,血打湿羽毛,顺着纹路一滴滴的往下掉,她满头冷汗,召出长剑狠厉的望着刑架前小人得志的青冥。
“该死的杂种!”
随即闪着寒光的长剑上灵力涌动,霎时间风云涌动,灵力随着剑锋所指汹涌而出。
她虽算不得上虞那般无敌,可她也是这神界之中的佼佼者,这一剑青冥决躲不过去!
可下一刻的景象无人料到,青冥毫不在意的笑着,轻轻抬了抬手便召来了十数个人挡在他面前。
都是凰族的高手,并不费力的挡住了她这一击。
白鹤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几个熟悉的叔叔伯伯,却发觉他们眼里毫无以往的温和,只有杀气凝聚的狠戾。
一瞬间如沉深海般无助,她咬牙愤恨的看向青冥“你这混账到底做了何!”
青冥得意的起身,笑的肆意张狂,头顶那一撮绿毛也同他按捺不住的情绪一般翘了起来,活像个凡世大街上打人的疯子“我给他们通通下了噬心咒,看谁再敢看不起我!”
噬心咒吞噬人的心魂,将人变为施咒者的傀儡,却保留了意识,是以受控者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在作何,即便不愿,却由不得自己。
杀人不过头点地,青冥无疑是要诛心。
破解之法唯有施咒者魂飞魄散。
白鹤不知她离去的半日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就成了这般模样。要杀青冥于此刻孤立无援的白鹤无疑是太过艰难。
回首看了眼仍昏迷着的母亲,看她身上已伤痕累累,不知遭受了青冥何等的羞辱,母亲这般骄傲的人……
她如何受的了。
心里的无助不断扩大,可她又知自己决不能崩溃,心里上虞的影子闪过,那个傲骨如竹的身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耳边传来青冥轻佻的话音“别看了,白凤她被下的可不只噬心咒,不出三刻她必死无疑。”
看着那双染血却仍美的震撼的双翼,青冥眼里的光芒愈发闪亮,“要救她,你……跪下来求我。”
他话音轻浮的就像在吹一吹指甲里的灰尘。
白鹤知他在故意折辱,心里也算计过了她冲出去搬救兵的胜算。
不禁苦笑了笑。
青冥与太子靖是一条船上的脏东西,在神界她已是孤立无援。
更何况母亲还在他手里……
认命的闭上了眼。
阿虞……当初傍上你这尊大佛却不知好歹,如今举目无亲才念起你的好。
才明白你在旁人眼里是善亦或是恶又有何妨,对我是实打实的好就已足够,可怪我愚钝,不懂珍惜……
慢慢的收起了长剑,收起了双翼,跪在地上做了待宰的羔羊。
往日的天之骄子,光耀夺目的白鹤上神直直的跪在了她口口声声大骂的杂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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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脑补到了杀鸡场。

青冥将小人得志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也不枉他费尽力气种下噬心咒。
他笑着将脚踩到了白鹤肩头。
见白鹤紧咬着牙闭上眼轻轻道“放过我母亲,要打要杀冲我来。”
青冥嗤笑,眼底浮现一丝狠厉,脚下用力,将白鹤踢的飞了出去撞倒了前排跪着的几人。
似是断了根肋骨,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太子靖摇着折扇走来,坐到了原本青冥坐的位子上,白鹤撑着身子爬起来瞪大了眼看向青冥“你竟将城门的结界毁了?!”
因有那层结界,身无凤凰血之人才不得入内,凤凰城才得以是无纷扰的一方净土,是凤凰后人的归宿。
如今被人打开了门户,被神族的人来插手族中事务,真是悲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白鹤!给我站起来!我凤凰族人宁死不受人折辱,你这些叔叔伯伯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拿起你的剑!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不知何时白凤醒了过来,强提着一口气对着下面的白鹤高喊着。
天底下哪儿有娘亲不疼爱子女,但凡有一丝余地她怎会让鹤儿去送死,可她更知青冥会以她做要挟折磨她的的鹤儿生不如死,那便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母亲!”
白鹤哭着仰头看着白凤,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躲在白凤身后的孩子,如今为她遮风挡雨的父母都再不能挡在她前面。
她哭并非胆怯,只是难过。
难过曾经觉得无比强大的靠山都不在了……
只有她自己……
擦干净唇边的血,她跪下叩首,目光坚定“孩儿遵命!”
随即召出长剑朝着青冥横扫过去。
她终还是下不了手去杀自己的族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终有一日或也可解开毒咒,她不能断了他们的一线生机。
犹如猛虎,已失爪牙。
困兽之斗最为悲壮,她华美的流苏叠纱白裙上被血染的如同一朵朵曼珠沙华团簇绽放,长剑上湛蓝的灵力光芒如断流一般逐渐不支。
眼看着得意扬扬的青冥与靖,她跪地趁其不备猛的弹起用尽全力斜刺,在青冥脸上刻下长长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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