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山河为聘,无明媒正娶。
若战事可休,或可隐退山林只二人冷冷清清的请天地为媒证,十丈红绡,几十年厮守。
再往后……
便是鹤儿自己要走的路了。
第35章 勾引
白鹤见她神情不对,对她撒起娇来“帮我换药可好?我都不知是谁趁我昏着给我包扎上药,是穆离还好,若是个男人阿虞可会吃醋?”
上虞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她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紧张,面上装的淡然,让门外的守卫守好门,不许放人进来。
眼神缥缈的不敢看白鹤,嘴上却不肯认“病不讳医,无醋可吃。”
可心底却翻起波涛,旁人都看过了鹤儿的身子她却还不曾见过,如今鹤儿要她见她却是不敢。
真没出息……
拿出了放在自己的帐里的药箱垂眸暗暗鼓足勇气,抬手去解面上调笑之人的衣带,视线始终落在自己手下的衣带上。
自己的衣衫解起来也顺手,最后的里衣解开,荼白的诃子展露在眼前,她视线盯在其上不能自拔,脑子发着懵,手已不好意思的收了回来。
白鹤得逞的浅浅一笑,披着解开的衣衫躺到了榻上,一双含情眼刻意的卖露风情,媚眼如丝,勾的人心坎里发痒。
上虞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不同的是这次是干渴。
看白鹤衣衫剥落,娇躯上纱布缠绕,半隐半露的酮体惹的上虞呼吸一滞。
目光带上了灼热,手轻轻的摸上带着白鹤身体温热的纱布绳结,直直的看着她,嗓音微哑“勾引我?小心你伤好了我让你下不了地。”
白鹤不以为然,指尖轻轻的划过上虞劲瘦的腰身,“好啊,我等着。”
横竖她这一身伤要月余才能养的差不多,她才不介意此刻作死,能看见上虞这副罕见的模样才是赚到。
纱布被一圈圈解下,露出狰狞的伤痕,外翻的红黑皮肉被线缝起,如同蛇一般大的蜈蚣趴在身上,上虞顿时失了兴致,只剩心疼。
拿棉布沾了酒轻轻擦拭着伤口周边的残留的血迹,柔软白嫩的腹部上横贯着那一道疤,胸口上略小的疤痕交错,背上两道刺目的血痕自蝴蝶骨内延展,看起来至少半尺长。
上虞皱紧了眉头,这个痕迹倒是奇怪,她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不由得关切问道“背上的这两道印子是何?”
白鹤只慵懒的‘哼’了一声“我们凰族特有的痕迹。”
上虞不曾生疑,未曾看见她眼里的黯然,小心的为她缠好干净的细纱,听见耳边一句“打个漂亮些的结。”
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又无人看得见……”
虽是抱怨,可还是听话的为她打了个漂亮精致的小结。
再为她弄腿上的伤时,上虞心有砰砰的跳的激烈,眼总不由自主的瞥,她不好明目张胆的看,心里的火又被勾了出来。
不经脑子的一句“鹤儿真美……”
话出口她反应过来,垂眼不敢再看 如玉的耳角红的仿佛带了醉意。而白鹤听清后先是一愣,随即肉眼可见的面染红霞。
腿上的伤尽数重新包扎好后,白鹤穿上衣服不由得喟叹“换下那些被汗浸闷的纱布真是舒爽。”
上虞心仍跳的快,不自然的收拾好拆下来的纱布与药箱,刚要拿走就被白鹤一把拉住。
茫然不解的盯着她,随着她的力道慢慢坐下。
白鹤仍挂着那副浪荡勾人的笑,坐起来趴在上虞怀里轻蹭着,温热娇软的触感让上虞身子一僵。
耳边响起缠绵婉转的嗓音“阿虞~我美还是不美?”
上虞不淡定了,这他娘的秃驴来了也挡不住啊,心里那团火烧的她气息粗重,看着故意作妖的人她咬牙切齿的警告“别逼我现在就办了你!”
白鹤是谁!这可是个敢作天作地的主,岂会怕在上虞这里作死。
甜甜的一笑,仰脸看着上虞透露着欲的双眸,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来“阿虞在说何?”
手却不安分的像蛇一般柔软灵活的在上虞胳膊、肩头上摸着。
这是赤裸裸的非要勾出她的火!
这只傻鸟儿玩心上来还真是难以招架,上虞又不敢用力挣脱,可她怎会任自己真被撩拨的失态。
心下生了一计,唇角微微勾了勾,探头轻吻向白鹤颈间,她的吻柔软轻盈又炙热,白鹤这么风情的人极其不禁撩拨,转眼间眼尾已染上了粉红。
“阿虞,停下,我知错了……”
上虞立刻停下也不再逗她,她深知白鹤这种脾气记吃不记打,哪怕这次欺负她让她长记性,下次仍是想来便做了。便也不再欺负她了,省的扯得她伤口疼。
得意的笑着朝某人叹了口气便施施然拿着药箱走了,只留某人撅着嘴傲娇的‘哼’了一声。
还未走远的人心里偷笑着,步伐轻快,面上笑意更深。
有白鹤陪着的日子似乎过的快了些,军中不少人都知将军帐里藏了个美娇娘,这美娇娘却极少出帐来。
转眼便过了十余天,上虞在看着换防部署,身边坐着没长骨头一样的白鹤,头靠在她胳膊上嫌弃的看着一些公文。
“这些人怎的都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
事事都办不妥当,都等着上虞来决策。
上虞一边看着手里的图纸,一边语调宠溺的答着话“他们这群人滑的很,这才一年,我提拔不出人做一个我信得过的分工体系,只能事事亲为,省的有人欺上瞒下,做了蛀虫。好在有穆离帮我。”
她的鹤儿就是聪明,看一眼杂乱的公文就知她所遇的难题。
不过也快要解决了,一年里她发觉了不少值得信任的人。
白鹤懒懒的趴在桌案上,忽听得外间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即帐前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常森求见。”
上虞笑笑勾起唇角“滚进来!”
眼见得一个五大三粗的玄甲汉子走了进来,白鹤好奇的撑着下巴望着他。
据说此人是阿虞的心腹,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宽肩瘦腰长腿,人长得高大英武,脸庞黝黑却眉眼凌厉。
她看常森的同时常森也在打量着她,憨笑着露出洁白的牙,兴冲冲又贱兮兮的试探着问上虞“嫂子?”
上虞抿唇强忍着快忍不住的笑意点了点头。
随即只听见常森一声气壮山河的“嫂子好!”
白鹤羞的脸色微红,颔首示意。
常森好死不死的来了句与穆离一样的“嫂子仪态真好,跟白天鹅似的。”
下一刻只见白鹤那双含情眼难以置信的瞪向身边幸灾乐祸的上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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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觉得阿虞和白鹤就像野狼与她的红月季。
月夜山坡上一只身姿矫健的狼绕着开的正好的红月季转了几圈随即卧在它身边守着,不时探头审视浅嗅着阵阵花香。
白鹤虽傲娇张扬,可也不会随意对人无理取闹,仍是端坐着一副娴静羞涩模样。
上虞见她不好发作暗暗憋闷着,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坏笑,听常森汇报完后就要打发他出去。
常森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扭头贱兮兮的对着白鹤道“她想你想的喝酒烂醉如泥,可怜兮兮的就跟丧家之犬一样,我还想嫂子是何凶悍的人能管的她服服帖帖的,原是美的跟天仙一样,也难怪她死心塌地。”
随即逃一样的跑出了帐,紧接着一本公文狠狠的砸在了厚厚的帐帘上,转眼看清冷的人面上红晕浅淡。
听了常森的话,白鹤一时间未能回神,忽想起重逢那夜上虞低声诉说她为自己难过。
心底酸涩,看着分明难为情羞红了脸的人却偏偏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禁鼻尖酸涩却又笑了起来,柔若无骨的趴在她肩头轻声道“对不住。”
熟悉的花香萦绕在鼻尖,转眼看见白鹤愧疚而深情的眼神,像昆仑里日光下的寒潭,满是澄澈至深的光华。
“你也是女子,不必全心全意的纵着我。”
更何况她还是曾经混元殿上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尊主,白鹤是不愿因自己而消磨了上虞的傲气。
上虞诧异于她的柔情,狡猾的眨眨眼笑着问“那你赠我些利?”
白鹤不解,却直觉眼前这女人没安好心,打量着她眼里的精光与嘴角的坏笑,犹疑的问道“何?”
“如同那夜,将你双手捆起来,再加把眼蒙上,把嘴堵住,如何?”
调戏的话刚出口,胳膊上便一阵疼痛,刚刚还温柔娴淑的贤妻良母一般,眼下就露出了爪牙。
看着自己胳膊上通红的牙印,上虞哀怨的望向得意的人“方才还说不必纵着你,转眼就欺负我……”
白鹤哼了一声,示威一般的舔了舔嘴唇,“不咬你咬谁,一个两个的都说老娘像那些笨鹅,你还在一旁笑的开怀!”
来不及防备,被白鹤扑到在宽大的木椅上,看身上人恶狠狠的磨着牙,上虞虽是调笑却满眼宠溺“此刻他们若见了定不会再那般说,只会说‘嫂子凶的像只斑斓虎’!”
情人间难免有些情趣,白鹤故作凶恶的压着她“什么嫂子!你可一次都没睡过我,反倒是任我睡了两次。”
白鹤一只手搭在上虞头枕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扣着她的下巴。
上虞宛如躺倒在月夜山坡红月季下的狼,被花香迷惑心智,看着状似张牙舞爪的刺甚是唬人,却并无怯意,反倒露出了柔软的肚腹,目光温柔。
红月季掉落了一片娇艳花瓣在她头顶柔软的皮毛上。
白鹤温软的唇比花瓣娇艳,上虞呆呆的看着目光比花露甜美真挚的人轻轻吻了自己的额头。
不曾回过神来只听见帐帘‘啪’的一落下,随即常森难掩激动的嗓音传来,“穆离!将军竟是下面那个!”
上虞脸色黑了黑,听见身上人一声轻笑“阿虞不是吗?”
她哪里是在乎这些的人,只是笑笑“你说是那便是。”
在下面又有何不好……
刚刚落在她额上的那一吻,她心间好似古琴铮铮,心弦比琴弦颤的厉害。
红月季般的极致诱惑,她是逃不过的,也压根未曾想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太过雍容,海棠又太过风轻云淡,唯红月季层层叠叠的花瓣尽显贵气,甜香清丽,沁人心脾。
那一抹鲜红比刀上血更来的让人眼红。
白鹤便如同那娇艳的红月季,并无魅惑却满是风情性感,似冷酒,无厚重的浓郁沉香却清冽劲爽。
想着想着心里不觉生了一团火,觉得就该把这个女人藏起来,手脚都拿铁链锁着,看她被欺凌的柔弱模样。
果真美到极致的东西都会激起人的破坏欲,想窥探那难得的破碎美感。
她哑声补了一句“等我在上面时鹤儿要乖一些。”
白鹤觉得她不安好心,可思索后仍是点了点头。
她想,或许阿虞也是有花样要用的,只是她不曾想到上虞心里那团火烧的那么烈。
常森一回来,上虞更是轻松了许多,暗里将事情打点好后便带着白鹤前往大周。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她与白鹤很是低调的乘了同一匹马,到了镇上才换的马车。
军营内常森只道将军卧床称病。
北上至周国王都需半月,白鹤很是兴奋与上虞独处,这里无人识她二人,有阿虞贴心照顾着伤口也已愈合,只是伤口有些深,疤痕下的皮肉还是会疼,行动极大的受限。
到镇上时她拉着上虞为她买了几件衣服,并非她娇气,只是粗布的的确是不舒服。
上虞本就有昭易给的钱财,征战沙场的封赏与缴获也不少,但凡白鹤看着顺眼的衣服就都豪气的为她买了。
藕荷的直裾纱裙布料柔顺垂坠,一对金步摇流苏巍巍,黛眉红唇,明眸皓齿。
宛然一笑,惹的路人频频回顾。
“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好看,也不怕被人惦记了。”
听着路人的话,上虞瞥眼看着风情万种的人有些吃味“你就不能不打扮?”
白鹤笑起来挽住她的胳膊“我天生丽质,不打扮也好看。”
或许历经伤痛又重新笑出来万分迷人,上虞觉得她变了,不似以前那般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纯澈,反倒如清幽的冰湖,面上是轻柔水波,却有些深沉藏在深深的湖底。
变得成熟稳重,更添温柔细腻。
上虞逗她“我不如你好看,走在一处我自卑了该如何?”
白鹤嫌弃的皱眉瞥眼看向她,“鬼才信你自卑!”
随即攀上故作淡然的人的肩头,轻佻道“阿虞若觉得亏,晚上我还你?”
上虞早已习惯她的风骚,不理会作妖的人,率先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白鹤皱眉瘪嘴不情不愿的上了快将她骨头颠散架的马车。
暗自试了下灵力,发觉很是微弱,也不知是否跟凤翼被砍下有关。
一进大周愈发繁华。
大周与其它藩国不同,因是女皇在位,便少了女子不得出门这一条规矩,是以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极多,且服饰艳丽开放。
白鹤所骑的白马足有八尺高,比健壮高大的男人还要高出一头,长长的雪白马鬃被编成一条条麻花辫子垂在健壮的脖颈下。
上虞对她的风骚无话可说。
这一路上因着白鹤这张脸惹的麻烦当真不少,她即便带着面纱却也总能惹的人注目。
上虞也记不清拿横刀吓走了多少混混,远远的看见王都城墙巍巍,路上大周风情的车马来来往往,路人衣衫光鲜亮丽。
传闻大周好浓墨重彩,如今看来所言不虚。且装扮与房屋都带着显然的宗教之风,异域风情迎面而来。
方走过那黝黑冗长的门洞便被前方堂皇的马车拦在了路上,马车旁原本随从的侍卫迅速改换阵列将二人眼前的路清开。
上虞冷眼盯着宝马香车上那扇檀木金扣的门,天青的纱幔撩开露出一只白嫩的手,指甲涂的鲜红,更衬得那只手如柔荑一般。
随即侍女上前扶着,从车内出来个穿着粉红仕女裙的雍容女子,雪白的前胸丰满,与上虞与白鹤不同的风韵。
白鹤看呆的咽了咽口水,引得上虞蹙眉。
鹤儿喜欢这般身材?
再看自己似乎有些勉为其难……
看那女子远远的站着,眉目间风情万种,赫然一朵人间富贵花。
这种女人不引得男人欲壑难填也是艰难。
看过了这种丰腴温香软玉,再看让人便只觉得生涩寡淡。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论起在床上,白鹤怕还真未尝有这人美。
上虞不禁也惊叹的咽了咽口水,引得白鹤皱眉。
吃醋的刚要质问她是否心动时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妇人走过来,衣衫体面,看样子应是那女子称心的贴身侍女,她道“我家主人请二位下马一叙。”
人生地不熟,上虞不愿在未知对方底细时妄动,便点头跳下了马。
白鹤不屑一顾的跟在上虞身后,冷眼打量这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的女人。
“夫人何事?”
那女子看着三四十岁的模样,正是成熟魅力的年纪。
白鹤心虚,自己只有一张脸,论身材眼前这才叫女人,自己与她比来分明像个没长开的孩子。
尖锐的刺都竖了起来,看着那女人不怀好意盯着阿虞的眼神,她恨不得直接拉走自家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都被人盯上了还不自知,该说不说,明明总拉着个死人脸一副难以亲近的模样,却偏生最会招蜂引蝶,昭易、双羽、穆离……
还有自己!
那女人开口,温软妩媚的嗓音能喊酥了人的骨头“在下迟皎,想与阁下交个朋友,阁下可愿来我府中一叙?”
白鹤暗地里磨着牙,含情眼死死的盯着身前的上虞,听见她婉拒才翻了个白眼心情平静了些。
那女子也不曾恼怒,只留下一句“我住在这条街的最北端,有事可来找我。”
眉眼里情意丝丝缠绵,看的白鹤一阵恶寒。
注视着她上了马车慢慢远去,上虞心底正盘算着找人打听一下她的身份,回头就看见面色黑沉的白鹤顿时有些惊愕。
她脑子飞速的思索着自己何曾惹她不快,只见傲娇的人朝她哼了一声就自顾自的牵马走了。
虽是莫名,可心底也有了思量,难不成是在吃醋?
急忙跟着面色不善的人进了家客栈,马由跑堂的牵到后院喂,掌柜的笑着问“客官要几间房?”
上虞还未开口便听见身前人没好气的开口“两间!”
她赶紧拉住了闹脾气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对着掌柜的吩咐“一间上房,要干净。”
白鹤在人前不会扫她的面子,只是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谁要和你一间……”
掌柜的笑笑给了把铜钥匙,“二楼顶头左手边那间。”
上虞拉着不情不愿的白鹤上了楼,听见她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话里有话“人家都请你去了干嘛不去,何必跟我挤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