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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饮罢故人归(饮酒望梨花)


符咒消失了,她独自坐在自己的营帐外藏匿在夜色里,而白鹤仍蜷在她的床榻上静静的等着她回来。
上虞去的有些久了——
白鹤自小娇生惯养,猛然间失去所有庇佑,连凰族独有都凤翼都被人砍下,一日之间她不得不去长大。
她也明了,阿虞或许正是如此被逼着长大的。
她不怨她了,一点都不怨了。
任何时候都是鞭子打不到自己身上就不知痛,旁人有何立场去随意评判,她却也偏听偏信,早忘了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她诚心悔过。
如今她只有上虞。
想起初初相遇,寄北阁那一晚带着酒气的吻似乎还在鼻息间留存,只不过后来青门殿那一夜成了她心里的结。
心内情绪翻涌,她掀开帐帘便看见坐在阴影里的人,霎时间心被怯弱淹没。
原阿虞不愿见自己,宁愿躲在外面……
她本就几欲破碎的心禁不住这最后的风霜,她甚至不能鼓起勇气去问一句,她跌跌撞撞的往另一边走去,不想再多待片刻,生怕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可听见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追来,容不得她逃脱,被那个熟悉的怀抱禁锢,被那熟悉的气息束缚。
“你要去哪?”
背上伤口被碰到,痛的她龇牙咧嘴,可这次上虞却不曾松手。
她不说话,怕嗓音哽咽暴露自己的怯弱。
夜色冷月里,戈壁的风呼呼的吹着,投下的月影银辉里上虞轻轻的将脸埋在白鹤颈间,哑着嗓子说出了句“别走……”
她温热的气息喷在白鹤的皮肤上,让人觉得痒痒的。
她娇声嗔道“先放开我,好疼。”
上虞急忙放开她,却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
白鹤转过身来,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神色阴沉,眼里似乎透出委屈。
白鹤问“你不进帐可是不愿见我?”
一向冷硬的上虞此刻温柔的如同一朵华花郎,用轻盈柔软的绒毛小心的触碰着白鹤。
冰川一样的人顿时融化,上虞垂眸静默,时间仿佛停驻,白鹤等的心慌,分明不过片刻,却仿佛千年流逝。
上虞抬眸认真的看向她,手轻轻的放在她头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怎会,你可知在凡界的这一年多我饮了多少的将军泪,又为你流了多少泪,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再没比上虞这低沉温暖的一句‘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更能触动白鹤心弦的话。
“先跟我回去可好?”
那么温和那么轻柔的嗓音似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白鹤乖乖的跟她走回了帐中。
那一节本就不长的蜡烛已烧到了尽头,烛火摇曳,如舞女柔韧轻盈的舞姿扭转后便猝然熄灭。
只能嗅到一股不算难闻的石蜡气味。
上虞扶她躺回床榻上,仍用之前那般轻柔的嗓音哄她“你且安心,你母亲只是被囚禁于犀木林,他们要的是凤凰一族的臣服,料青冥也不会随意将她杀死。”
闻及母亲,白鹤心里又被活生生撕下来一层血痂,露出原本的脆弱。
她握紧上虞的手,颤抖暴露了她的不安与难过。
世间再没比告诉一个孩子她的母亲仍活着的更开心的事。
上虞看的心酸,伏在她床前的身子动了动,把头凑近,直到能清清楚楚嗅到彼此的气息。
“你如今很累,我不愿对你讲太多,可见你介意,那便尽数告知于你。”
外间静的听不见人声,只有火盆里火苗燃烧的哔剥声,与风沙刮过打在帐篷上的沙沙声。
“被师父带回魔界后双羽是对我最好的人,我甘心为她赴死,而翊石正是双羽,她认定是我杀了师父,是以她潜伏多年一心要我死。”
白鹤本就机灵,一下子就抓住了话里重点“你对她仍念旧情,是以又想委曲求全?”
就如同那夜被自己欺负却不反抗。
想到上虞也会对双羽委曲求全,她不由得恼怒,抿唇不语。
上虞宠溺的朝她笑笑,可落在白鹤眼里便是在犯傻,只得来了一声冷哼。
上虞也不急,闷声道“那时有蜃制造的幻境,我道亲眼看见师父被梼杌重伤,可双羽又道是亲眼所见被我所伤,我……我不知是否真的如她所言,无人知晓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真如双羽所言,她陷入幻境误杀了师父与双羽……
她不敢想,她担不起那个罪名……
可白鹤没好气的一句“事情查清之前你何苦庸人自扰。”令她豁然开朗。
诚然,若真是她杀了师父,那大不了把命赔给她,可未查清真相无人能定她的罪。
释然的笑笑,爬上床将白鹤揽在怀里“是我矫情了……”
白鹤却不爽的推她“下去,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还未骂完便被上虞堵住了唇,于白鹤而言不过是十几日不曾相见,可于上虞却已是几百日,她想她想的太苦。
令她心悸的气息萦绕在唇齿间,勾往日的泪水又化作酸涩堆积在眼角。
她轻轻道“如今不可把命给她了,要留着陪你……”
“嗯……”
看起来白鹤一副精明机灵的模样,可真当情动之时却说不出情话来,如一团棉花任人撩拨。
上虞自不会如她那般差劲,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脖颈,低声道“那你可原谅我的过往,与我重新开始?”
“嗯……”

“那……晚棠呢?”
白鹤摸着她的额发笑她傻“我又不曾见过她,何苦为了死去的人让活着的人也不得安生。”
话说的有些没心没肺,上虞认真的握住她的手“她在你母亲心里很重要,或许若她不死你母亲或许是不会嫁与你父亲的。”
猛然听到了母亲的秘密,白鹤难以置信的问“母亲喜欢晚棠?”
“据说正是,是以我亏欠你母亲的不只是同族血仇,更是心爱之人的性命,如今还要将你拐走,我……”
白鹤不说话,只抱紧了她的腰身不撒手,本就是一场孽缘,苦果承受便是,这条路走都走了又岂会回头。
她何尝不知上虞杀过她的族人,可是是非非又岂是她能评判。
她只知生也好,死也罢,她不愿再离开上虞半步,除了她自己再无人知当她听闻上虞死讯时那一刻的心碎。
躲在此刻活生生的上虞怀里叹了口气“我向来被惯着做个逍遥仙,战事极少关心,只知你行事霸道却未曾真的放在心上,直到那日我心血来潮上阵御敌见你站在穷奇兽上身姿清瘦高挑,莫名对你起了兴趣,横竖就觉得你顺眼。”
“你喊我傻鸟儿,将我关入寒天涧,却又将我带回了青门殿,我从未觉得你是他们口中那个上虞,你与我见过的人都不同,潇洒舒朗,亲切与疏离并存,就那般把我骗进了你怀里,自你把我从寒天涧抱回的那一晚我便罪无可恕的动心了。”
上虞被她一句‘骗进怀里’逗得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即宠溺又心疼的轻声开口“那晚是我不好……”
那晚,她欣赏她的傲骨……
她感怀她的气度……
就在一来一往的言谈间生出了莫名的好感。
白鹤傲娇了哼了一声“是啊,我真是快被气死了,怎会有这般不讲理的人。可她把床榻让与我睡觉,还为我暖身,我想那便原谅她罢。”
“太子靖那个混蛋要与我成亲时,我脑子里是你的身影。”白鹤声音放轻了,“我便找你护我,我猜你会答应的。”
一个会抱她睡觉的人怎会不帮她躲藏。
“果真,你答应了……”
“我下意识拿你当可信之人告知你秘宝之事,可后悔又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却下不了手。凡界观戏时看着台上的爱恨,我豁然开朗,原我喜欢你。”
“寄北阁内我趁你酒醉吻你,并非是孟浪,只是怕酒醒之后就再没了勇气。天牢内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你来救我,将我带回魔界后悉心照顾。我想要你,你便也给了我。”
“我因往事那般对你,你任我欺负,不反抗且逃也不逃,就那般生生受着,直至后来翊石可用一张以我名头的信轻轻松松的把你引过去。”
“你即便亏欠所有人,却不曾欠过我半分,你的好我知晓的。”
我好吗?
一句‘你的好我知晓的’。
上虞的心似乎活了过来,她恍然发现这句话她等了十二万年,她并非只有不堪,原她的好也是会有人知晓的。
不过是因白鹤是头一个肯对她好的人,那夜她从焰海回来累的站不住脚,白鹤生生抗着药劲将她抱到了床榻上,傻乎乎的模样让人觉得分外踏实。
她感慨白鹤的大胆,敢信她,敢爱她。
原她那般随意并非是因未曾考虑后果,只是认定无论结果她走上的路决不回头。
这倔劲儿不输她半分。
“你都不悔我又有何好说的。”
她上虞无论天上地下,但凡出口的话定不会反悔,认定的人也绝不会放手。
察觉到怀里的人撑不住睡了过去,黑暗里虽看不清她的模样,可上虞却笑意深深,自己傻笑着不肯闭眼。
嗅着那熟悉的花香,将棉被为瑟缩的人裹了裹,她唯一后悔的事怕就是将白鹤关入寒天涧了。
她身上温热,白鹤迷迷糊糊间缠在她身上,她躺的身子发僵却也强忍着一动不动,半边身子麻的厉害。
这一晚她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觉得是场梦被吓醒后醒来见白鹤仍在怀里,黛蓝的天微亮,能看清白鹤熟睡的侧颜。
怎会生的这般好看……
修长的脖颈带着股子脆弱感,卷毛凌乱的遮在肩颈上。
“母亲……”
又在说梦话了,上虞忍着笑看着她,有些人说梦话全然听不清说何,可白鹤偏偏是那能说的清的。
知她梦见了白凤,上虞配合的摸着她的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鹤儿乖……”
羞怯的抿唇轻笑着,轻轻起身下榻来,将被子为她盖好。
她伸着懒腰扭了扭生硬的脖子活动着身子,做在木椅上盘算着去周国之事,她想过几日待鹤儿伤好一些便带着她一同去。
听闻周国女皇为人霸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名声,好笑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翻找出了根新的蜡烛插在烛台上。
天已泛白,她看着案上的文书出神,她为女兵请到了编制,惹的朝廷中大臣不满,她又出现的突兀,无人知她的底不能与她交好,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自是会被排斥。
也是这一时之间还用的上她,才不曾撕破脸。
她自觉本就是过客,不愿搅进他们的纷争,可她抽身后常森与穆离该当如何,她不得不为他们考量。
还有鹤儿……
她扭头看向熟睡的人,鹤儿灵力一时之间难以恢复,她要好好照顾好她。
大周势在必行,此仗亦是必要得胜!
外间操练巡营声起,上虞慌忙的看向白鹤怕吵醒她,急忙起身出去让附近的兵士换到营前去操练。

可回来时见床榻上的人已然坐了起来,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呻吟着伤口的疼痛。
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弯腰笑着“再睡会儿?天还早。”
白鹤摇着头揉起了眉心“不睡了,头疼,眼也疼。”
看她眼里有红血丝,好在眼皮不曾肿,上虞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来。
握上杯子的那一刻白鹤有些疑惑,刚醒还说不清话的绵软嗓音不自觉的惹的人心动“为何是热的?”
天才刚亮怎有功夫去烧水,昨儿她可是喝了一日的冷水。
上虞笑笑“方才去外间顺手带了一壶,某人哭了许久,想来该喝水补补。”
白鹤不好意思的握着杯子,喝完一杯后恰巧穆离拎着篮子来,因着上虞在,白鹤心绪平复,自知昨日看穆离不顺眼是自己的不是,浅笑着朝着她颔首道谢。
穆离见她温顺的模样,觉得好笑,再看她颔首姿态力度恰好,分外贵气,如同霜华池内高洁的天鹅。
顿觉得这般的人即便是自己见了都会喜爱,将军喜爱这般的人不足为奇。
心里想着,没忍住笑了出来,上虞瞥眼看她“怎的?”
穆离清了清嗓子低头遮掩羞赧,可猫儿般狡黠的眼神掩藏不住,难为情的沉声道“嫂子仪态真好,像只天鹅。”
话一出口,上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以示赞同。
一旁的白鹤听的清楚,难以置信的瞪了瞪眼。
去你才是天鹅!老娘才不是那种低等的笨鸟!
穆离不知内情,笑过后急忙退了出去。
面对这么招人喜爱的白鹤她也是半分的不甘与怨念都不曾有,即便给她做吃的也是心甘情愿的。
待她一出去后,白鹤便咬牙看着笑意盈盈的人,“你还笑?!”
上虞转了转眼珠不看她,又带着有些欠欠的笑意弯腰凑近她“不是天鹅,是白鹤。不过横竖都是傻鸟儿……”
话还未说完,便被盘腿坐着的人一把勾住了脖子,随即嘴唇一痛,那熟悉的气息将她淹没的快要沉溺窒息。
她弯着腰寻不到一个支撑点,又被白鹤往下勾着脖子,干脆顺势坐下,手撑在身后仰着身子。
白鹤在上,她在下。
这个姿势使她变得弱势,使得白鹤一路高歌猛进,占领了她本就开门相迎的温情。
脸颊热到了耳角,她闭眼附和着,享受难得的被侵略感。
像一只狡猾的狼,设下苦肉计后便将人一点点的诱骗到陷阱。
一条胳膊扣住了白鹤的后脑,腰上用力支起身子轻轻的将白鹤压倒在了床榻上,白鹤便如同一只被反咬着喉管的猎物。
向来是她欺负上虞,如今被霸道的魔尊大人压在身下,她心里霎时慌了。
舌尖力道变得柔软温吞,带了些讨好的意味。
气息越来越急促,伤口被拉扯传来的痛意惹的她轻轻‘嘶’了一声。
上虞也不再欺负她,只是伏在她身上坏笑着,微哑的嗓音沉沉说着“不急,你先欠着。”
看白鹤眼里迷蒙的水光,她记起青门殿前清晨带露的梨花,也是这般香甜,也是这般清丽。
“傻鸟儿……快用饭,待会冷了。”
世间除了我爱你,更难能可贵的是一日三餐,陪伴便是无声的告白。
白鹤脸上红晕未消,害羞的抿嘴咬着下唇,笑意藏都藏不住,看上虞为她盛出来一碗骨汤面,纤细匀称的面条,清亮浓郁的面汤,两颗软嫩的荷包蛋卧在上面,两根细小的青菜随着碗边的弧度圈着。
“穆离手艺真不错。”
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颗荷包蛋放到了上虞碗里。
“我不贪吃,你别为我委屈了自己。”
上虞被她逗得笑了,一边把蛋往嘴里送,一边调笑“少吃颗蛋就委屈了?你怎把我捆起来的时候不想想我可否委屈。”
闻言白鹤恼羞成怒,直接探身过去咬住了她嘴边的半颗,不得不说穆离手艺是真好,蛋是溏心的。白鹤怕蛋黄流下,不得已又死死吻住了上虞的唇。
上虞猝不及防,可看她这副娇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她,慢慢咽下嘴里的东西,等白鹤离开后舔了舔唇。
“神君花样还不少,受教。”
白鹤吃了瘪,在上虞耀武扬威的目光下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的咬碎了嘴里的食物。
上虞吃完后昨晚散去的部将来找她商议去周国一事。
正撞上乖乖吃饭的白鹤,上虞眼神暗了暗,解释道“战场上捡来的,受了重伤,正巧有些交情便照拂几分。”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如花似玉腰细腿长的美娇娘。
上虞冷着脸,他们也不敢多说半句话,白鹤算是头一次这般近的见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心底也是有些发怵,当时她被抓到混元殿时站的太远并未看清,再后来与上虞独处,便不曾见她冷过脸……
上虞不曾透露自己的安排,她在等常森来,常森一来便可与穆离商量着治军,这帮人也无甚好说的,若是直接交给穆离,这帮人定是欺负她是个女子。
白鹤端坐着静静的看着上虞让几人下去,她尴尬的一动也不敢动。
待一干人退下后,上虞看着小心翼翼的白鹤心底觉得歉疚。
白鹤看似顽劣莽撞,实则极懂事通透,若是从前在她的混元殿上怕也是只如逛集市一般,可知晓如今在凡界并非是她说一不二的地界,便自觉乖乖的不给她惹事。
她只恨自己再给不了白鹤那份无法无天的底气。
浅笑了笑坐在她身旁,“方才将你我交情说的浅薄,只因我怕皇帝知晓会在你身上动主意来要挟我,并无他意。”
意料之中的,白鹤瞪着含情眼点点头“我知晓。”
她的善解人意让上虞更觉得愧疚,她如今一介凡人,且是由魔堕凡,死后亦入不得轮回,给不得白鹤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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