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其实照江纵的性子,他更喜欢黑压压一片。
会客区就在前台旁边,江纵一眼就看到正不动声色打量四周的那个女人。
几年时间不见,还是他一贯中意的成熟清冷大女人风格,萧清嘉没怎么变样。夏天爱穿真丝衬衫和包臀半身裙,一只大号白色Kelly包,一头大波浪长发,手上和颈上都不戴首饰,只有耳垂上两颗Akoya珍珠,江纵曾送她的那对。
“Alvin,”见到江纵,萧清嘉站起来,淡淡一笑,脸上的裸妆很美,“想你回来这些天忙,没敢打扰,今晚分点时间给我?”
加班的同事多,零星几个下班的出门经过他们时,在透过玻璃隔断好奇打量。
江纵看了眼手表,再抬头,这时才笑,也是一个淡笑:“萧小姐神通广大。”
“问过文柏才找到这儿,你知道他,不好瞒我的,”萧清嘉笑意深了点,目光往律所里一转,“这么气派,不带我参观一下?”
江纵没考虑多久,让开出口,“请吧,”等女士走到前面,他才拿出手机问,“还是那家法餐?”
萧清嘉点点头,眼神没离开过江纵,见到他打算订餐了,才说:“来之前,我订过了。”
闻言,江纵收起动作,手机被顺手塞到兜里,一条西装裤,材质垂顺有质感,手机形状显露出来,行动间惹人多看。
“Alvin,没想到你真的会干这行。”想到江纵曾经的夹克、皮衣、暗黑衫,萧清嘉叹他的穿着,“也没想到你穿正装会是这个样。”
“哪个样?”江纵掀起眼皮看她,带她逛办公区,经过了书咖、合伙人办公室、贵宾接待洽谈室,又下楼,到会议室、暗场演讲厅,最后进到模拟法庭。
下班时间,这层楼没有人,处处岑寂。
“像豹子,”这时候萧清嘉才回答,“装人形的豹子。”
江纵开了灯,落萧清嘉两步,他们往审判席上走。
“你这意思,是我人模狗样。”环顾四周,这里像每天都有保洁打扫,江纵点了烟。
萧清嘉没再说这个,转身看他,烟燃起来,模糊了江纵挺括的眉骨,衬衫领带规矩保守,像禁锢在猛兽脖颈的锁链,她知道那下头是什么,顶级男性荷尔蒙做的肉体,跟江纵的英文名一样,被每个人喜爱的。
“这地方太大了,逛不动,”萧清嘉拉开审判长的座椅,向他示意,“坐坐?”
女人表情平和镇定,江纵看了她两口烟的时间,却并没坐,只是往桌上靠过去。果然,下一秒,萧清嘉笑了,像妥协,手覆上来,金属声在响,她做得很熟练,替江纵打开牢笼出口,整个人蹲下去,一点点吻,然后再舔。
烟灰弹到地上,江纵又吸了一口,垂眸,安静地冷眼旁观。
等萧清嘉抬眼看他,江纵才淡淡一笑:“这就没意思了。”他说,“我的规矩,你不是最清楚么?”
让这眼神一睨,萧清嘉如堕冰窟。她停住动作,看江纵闪过笑的嘴角,看他始终不达笑意的眼睛,感觉此刻浑身都没了温度。
江纵视线转到烟上,手夹着烟,像从容地夹住欲望。他漫不经心问:“我硬了吗?”
萧清嘉没说话,她深刻明白,这昏了头的一时冲动让自己失了最大的底牌,只得亡羊补牢,默默替他将那地方整理如初。
然后她被江纵绅士地扶起来,“这种神圣的地方,不该用来做这些事,”他仍然请女士先行,“走吧,Madam,别忘了你的法餐。”
回楼上拿了她的包,又坐电梯下行到停车场,上了江纵的车,萧清嘉向他讨一支烟,点燃,她看着后视镜,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
江纵替她开半扇车窗,马路的噪音猛地灌进来,还有闷沉的雨前热气。
“三四年了,Alvin,”萧清嘉感叹似的,“毕竟尝过你……你得允许一个三四年没吃过一口好菜的食客急不可待,”她的笑还挂着,转头看他,“这是万人迷应得的骚扰。”
江纵并不看她,只看路况,不认真谈话时,声线听起来总叫人觉得慵懒:“是么。”
萧清嘉紧盯江纵,成熟男人的侧脸,有型有款,风度翩翩,可最吸引人的不是这些,是他英俊里的邪气,让风流和禁欲浑然一体。
“算了,”一支烟的时间,萧清嘉收回视线,升起车窗,车里顿时一片寂静,“来之前我想,要是运气好,这是你回国之后我们的第一顿,却没敢想是最后一顿。实际上在你心里……当年分开时就是最后一顿了吧。”
没等来江纵的回答,顿了顿,萧清嘉继续说:“既然是这样,今晚这饭我是怎么也没脸皮请你陪我吃了,”她看一眼路标,“Alvin,前面右转吧,我去医院。”
嗒、嗒、嗒,转向灯的声音随即响起,车汇入右车道。
萧清嘉清楚,江纵一贯是这样,对已经结束的人毫不留情。但她几秒后注意到后视镜里,江纵掠过自己捂胃动作的视线,又骤然凄惨地想,面对这样的男人,被宣告结束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也做到像他那样毫不留情。
下车的时候萧清嘉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江纵没有多问,扶住她往急诊去,很快带她输上了液。
“老毛病,”萧清嘉端详刺进手背血管的针头,“胃炎犯了而已,耽搁你时间了,”她抬头看站在一旁的江纵,“我让我家里人过来,Alvin,你……”
她大概是想开口让江纵别管自己先离开,但江纵却并没有看她。
萧清嘉的视线随江纵注意的方向,遥遥穿过大厅,人来人往的急诊科没有安静的角落,但那个漂亮男人的所在地却因为江纵的目光变得很安静。
那人半是茫然半是焦急地问过护士,再把手里头那沓东西交给另一个男人,似乎要转身离开,走到大门口时因为一个电话顿住了脚步。
萧清嘉看到他看清手机屏幕时脸上的错愕和随即涌上来的烦躁。
“是你那个弟弟?”终于想起来他是谁,萧清嘉在模糊的过往里挖出有关这张脸的记忆,“我记得你好像叫他……然然?”

那个电话隔几分钟打来一次,他全按掉了,后来干脆关了机。
救护车停到大门当口,急诊科匆忙进出的人很多,他站的这个地方却并没有人停留。
前面是个花坛,种一些他认不出的灌木,昏暗光线里,树影像蛰伏的怪物,齐向然站了很久,边抽烟边看这些吊诡的阴影,手机一关掉四周就很安静,只有空调外机“轰轰”喷热气的声音。
上一次接到这个号码的电话是在年初,除夕夜,倪辉照常在麻将桌上,齐向然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水泥栅栏,看下坝村的小孩儿们放烟花。
这里的烟花多是便宜货,红绿两种颜色搭配,花束炸得不大,光点也不密集,俗里俗气的。但放的人多,抬头就能看到一大片,这也是齐向然从小难得见到的美景了——还小的时候他不大记得,上了中学,城里头禁烟花,他要想放,必得缠江纵老半天,央他开一两个小时车,载着买好的烟花去找城郊的僻静地方。
江纵有时答应,有时不答应,后来齐向然自己是偷学会了开车,可一个人去的话,又觉得太过乏味。因此齐向然看烟花的机会很少,不像在下坝村,这个离新南市中心二十多公里的城乡结合地,烟花想什么时候放什么时候放,想放多久放多久,年味儿就散在漫天的烟火味儿里,耳朵边上是噼啪乱炸的声响,还有小孩子尖叫笑闹。
虽然他不愿意去想从前,但一个人看热闹景色时,大脑总会不受控制地将那年今日反复播映,同样的一片天,同样的一轮月,不同的身边人、烟花和新年。
电话就在那种时候打了过来,所以齐向然接了,齐正荣——他的养父,用疲惫的声音劝他回去看看“他妈”,“大过年的,”他说,“齐向然,不要再闹脾气了。”
电话断掉以后齐向然仍然抬头望天,零点要到了,烟花声震耳欲聋。快三年时间,他想,一家人原来只需要用三年时间,就能变得这样陌生,如果不是来电显示有号码,他险些听不出这是齐正荣的声音。
而齐正荣也并不知道,齐向然已经不像三年十三年前那样,是个不开心时会对父母撒娇吵闹求关注的小屁孩,他没有闹脾气,也不会再闹脾气。他大概早没了那些脾气。
烟灰烫了手,齐向然收回视线,风骤然荡过来,雨要落了。脚尖把烟头碾得扁扁的,满地都是这种扁片。
打算去病房看过就离开,动作之前,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手机,果然有短信进来,好几条,齐正荣言语间对他失望无比,倪辉粗口里夹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殖器。
他笑了下,挑了倪辉的号码给他回过去,意料之中地收获比短信里更腌臜的骂声,安静听他骂完,齐向然通知他自己今晚不回了,听筒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是麻将狠狠往桌上一砸的声音。不过齐向然没等倪辉开口,及时挂掉了电话。
转头,刚抬脚,齐向然顿住了,几米之外有位不速之客,靠着墙,神色淡淡,不知道在这儿看了自己到底多久。
“一个小时,”江纵看一眼手表,“零六分钟。”
他说:“一包烟原来要抽这么久。”
忽然一阵耳鸣,鼓膜闷沉堵塞。因为僵立,小腿硬邦邦的,怎么也再难迈出步子。
光线暗,其实看不大清江纵的脸,但齐向然还是立刻将人认了出来,就像昨晚在舞厅混乱的那一瞥。快过去二十四个小时,齐向然仍然觉得惊异。
只是几秒钟,太昏热,他体温一定在这短暂的当头迅速升到高点,背上出了汗,可风从四面八方来,热汗又即刻变成凉飕飕的淋漓。
借着呼吸的空隙,齐向然把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咽回去。烟盒就在他沙滩裤的大裤兜里,他没犹豫,低头掏出来,拇指将烟盒盖往上一拨,零星几支烟显得散乱,数了数,他没数清。
余光里光影变动,是江纵插着兜靠近。愣神的时间太长,再不开口恐怕真要落于劣势,齐向然抬起眼,脸上安静了一瞬,接着浮起来一个冷淡的笑,给江纵看他的烟盒:“只是半包而已。”
太久没有见到江纵,这人像是变了,又像没变,一个抬眼的功夫,齐向然终于将他彻底看清。
出国这几年,江纵整个人又成熟了好多,那张脸倒还是一如既往,眼眸黑沉、鼻骨高挺,唇不算太薄,性感里被大半冷淡占去,额前有几缕发掉在眉骨前,和他的领带一样,像被人随意松过,是条颤抖的弧形。
“什么味道?”江纵不请自取,伸手,从烟盒里拿烟,见到这支细烟上有爆珠位置的提示,指尖顶上去。
注视他的动作,齐向然下意识收紧手指,烟盒“欻欻”一阵响。
该厌恶,该疏远,一切他预想中江纵会有的表情都没在自己跟前出现,他受不了这人的波澜不惊,想撇过头去,但实际上视线不受控制,盯住了江纵每一个动作。点火、点烟,夹烟的手凑近唇边复又离开,往旁边垂,带点懒散。
那双被烟熏过的眼是狭长的,它看看细长的烟支,又看向齐向然,等一个回答。
既然都已经抽了一口,还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吗。
齐向然让自己别过脸,目光落在对面花坛的暗影里。
月光和灯都不亮,四处显得空寂,这种时候人很容易胡思乱想,大概是因为天气太苍凉了,就像孤鸿总在落日里叫得最悲戚。
他不敢问昨晚的两次碰面江纵有没有认出自己,但要说他没认出来,齐向然自己都觉得牵强——来看笑话的吧,江家大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那种舞厅,除了看自己这个讨厌鬼的笑话,还能有什么目的。
尽管自己面对“被看笑话”这个关卡已经颇为游刃有余,可偏偏江纵的注视让他分辨不出颜色,让他产生一种可怖的错觉,好像他无论做什么,在江纵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尝不出来。”江纵轻靠到墙上,只用一只腿承力,很放松的姿势,他又尝了几口,有点呢喃的样子,“很香啊。”
烟雾被风刮到齐向然鼻尖,好奇妙,阔别已久的故人在用熟悉的香气和自己共同呼吸,但这又唤醒他一些熟悉的记忆,唤醒他惶恐、沮丧的知觉。恍惚中,他听到自己说了三个字,念得很快,很不耐烦。
“罗汉果。”
“罗汉果。”江纵复述这三个字,垂下视线,端详那截宝蓝色的烟嘴,不是什么好烟,味道却香甜圆润。
齐向然靠回墙上去,低低“嗯”了声,沉默持续了几秒,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纵侧过头看他一眼:“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
齐向然往黑沉沉的天上望,已经回来了这些日子,那么自己的事情江纵一定是全都知道了。
可以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但齐向然没接着问,他现在总是这样,什么事什么人都让他提不起说话的劲头,更何况旁边的人是江纵。
安静的空气里,时间过得模糊,又有救护车呼啸着开回医院,齐向然被车前灯晃了下,低头眨眨眼,再抬头时,见到江纵的身影动了动,他目光滑过江纵的鼻梁、唇珠,往下,看他的穿着打扮,轻哂:“你穿成这样,倒挺人模狗样的。”
江纵扔掉了烟头,德比皮鞋碾过火星,又将领带再松了松,看得出,风没来的间隙实在太闷热了。他看齐向然,目光是沉静平和、波澜不惊的。
“还好吗。”没在意齐向然的话,江纵缓缓问。
齐向然直视他眼睛:“有什么不好的?”
江纵没说话,从上往下打量他,从齐向然没打理的头发掠到廉价T、沙滩裤和人字拖,还有手臂上斜斜两贴膏药。
当然了,这目光里仍然没什么情绪,甚至漠然,是一个旁观者的眼神,它使这句本该温情的问候也变得不经心。
齐向然后退了一步,双手往兜里一揣:“怎么?”他挑眉,“我看着不好?”
江纵对这问话不置可否,还是盯着他看,肘尖撑着另一只手背,指节在下巴轻擦过去,关节处飘来一股淡淡的爆珠香。这动作像在沉思。
“陪我一邻居上医院,不是我,”齐向然眺向江纵肩后,看急诊大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容易就把这话题岔了个方向,“我好得很,就算不好,那也死不了。”他冲那头招了个手,往医院门口走,越过江纵时问他,语气很随意,“你呢?”
齐向然走得很快,他就没想江纵能回答,甚至到严彭彭跟前时,他头也没回一个。
江纵落齐向然三五步,看他和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孩儿边往医院里头走边说话,一直到分诊台停下,才问齐向然:“邻居?”
“啊,”齐向然点头,“邻居。”
他没有向严彭彭介绍江纵的意思,拍拍严彭彭的肩,又跟他聊了几句,崔母已经挂上水了,情况还算稳定,齐向然打算去看一眼就先走了。
江纵没再向前,过去通道边那排输液的地方。萧清嘉目送齐向然到另一头的床位处,看得出来,江纵这弟弟像是遭了什么变故,不过她没提这事儿,又抬头看江纵,露了个笑,冷冷清清的,“嗬,您这一去真够久的,我以为你先走了呢。”
“顺便取了份传真。”想起回来时见到齐向然认认真真将满地烟头碾平那样子,江纵嘴角稍稍一勾,竟然笑了下,“小崽儿烟瘾够大的。”
萧清嘉症状缓解了不少,脸色已经正常了,也笑笑:“他们这年纪,哪儿知道节制,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
江纵今年快二十八,齐向然比他小六岁,二十一岁时的这些小事,基本已经模糊不清了。他看向齐向然的方向,齐向然正要朝外走,一抬头就对上了江纵的视线。
见齐向然脚步一滞,目光在他和萧清嘉身上转了两圈,转而往他们这个方向来,走路的姿势跟以前差别挺大,江纵顿了顿,看了几秒,才淡淡回答:“忘了。”
萧清嘉的视线也在打转,最后定在走近的齐向然身上,笑里头添了几分年长者的慈爱,招呼他:“然然是吧?还记得我吗?”
这笑容很漂亮,江纵女朋友全是这种成熟清冷大美女,一般是不怎么爱对旁人笑的性格,但见到齐向然时总会挂着笑。
齐向然没再走近,跟他俩隔一点距离。他很快想起来萧清嘉的名字,在跟江纵闹翻之前他见过这张脸两次,一次是正面碰上几人互相做了介绍,一次是在酒吧,隔着几个半开放包厢,他见到她往江纵唇上送吻。
想到这里,视线下移一点,齐向然见到她嘴唇上脱落大半的唇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