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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潮热喷到了江纵身上,洗发水的味,膏药味,烟酒味,还有点淡淡的咸汗味。
“那你要去哪里?”江纵扔了毛巾,虚虚搂住他的背,没让他往下滑。
“就在这里……”齐向然额头顶着江纵锁骨,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停了片刻又摇了摇,醉酒的声音和逻辑都稀里糊涂的。
他改了主意:“回家。”
又说:“爸妈出差了,可以去你家。”
他手很轻地在江纵肩上拍了一下,兄弟间那种拍法:“江叔叔在吗,我怕他,”他声音醺醺然的,放轻了一点,像说悄悄话,“我们悄悄上去,不告诉他。”
江纵低头看他,眸色有些复杂。
“你怎么不说话,我好困,”齐向然说着说着就要往下出溜,“想睡觉了……回家……”
江纵揽住他的背,想把他放平,颊边忽然擦过一点温软的触感,转头一看,齐向然勉强睁着眼睛盯着他脸,赧然的,又有点吃惊,嘴唇抿了抿,泛着湿润的红色。
这样子江纵从没见过,像颗剥了刺的桃。
“我可不是故意的!”醉酒了他竟然也会倒打一耙,“是你自己把脸凑上来的!”
江纵没理他。齐向然蹬鼻子上脸,不知轻重地伸手去掐江纵的脸,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江纵觉得有些好笑,又感觉有些奇妙。他任他动作,撑在床边看了齐向然好一会儿,问:“刚才都那么乖,这会儿话怎么这么多,酒醒了?”
“上次亲你一口,你一年没理我……”
“不准生气,老东西……”
“微信都不回我……”
得,这会儿才是真正醉了。
齐向然念经似的,突然说:“你知道什么是1什么是0吗?”
江纵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随口说:“我不知道,你说说吧。”
“往你身上扑的全是0。”齐向然咬着牙,“如狼似虎啊。”
竟然还对上话了,江纵眉头一挑,“是么。”
“你知道为什么都往你身上扑么?”
江纵把被子抖开,给他裹到身上,“为什么?”
“你这种人,你这种人……”齐向然霍地又伸出手,往被子上一拍,“长得跟他妈个渣男一样……看起来就很大……很会做啊……”
这用词可太直白了,江纵没得可回,只是把他乱舞的手又盖回被子里,挺严肃,“齐向然,不要总说脏话。”
“他妈的,他妈的……我就说怎么了……”
江纵看着他,说:“不乖。”
齐向然哼哼两声,醉猫一样,竟然露出两分得意,“我本来就不乖……你又不是我爸,管我乖不乖……”
床头灯是暖黄色,齐向然的脸被拢在里面,乱糟糟的头发,朦朦的眼,窄窄的鼻尖,充血发红的唇瓣,漂亮得像斛泛光的珍珠。
虽然还没完全脱离小年轻的稚气,此时言行举止也跟回到小时候似的,但江纵这一刻清楚知道,齐向然长大了。
小孩子是不会令人在一直看着他时,骤然横生一种想让他哭出来的欲望的。
垂视他半晌,江纵轻笑一声,寻味、惫懒:“好吧。”
他伸手,摸了摸齐向然的头发,又摸他的眼睛,他的脸颊,他的嘴角。
指腹慢慢擦过他微启的唇,唇瓣很热,也很软,带着一点点湿润。
齐向然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第一次被驯服的小狗那样,眼神痴痴的,黏黏的,任他动作,嘴唇微张,舌尖轻轻抵在齿后。
“不乖也是好孩子。”
江纵俯身,落在他额角,一个点水的轻啄。
“睡吧,然然,”那把嗓子好听得像催眠,“这里就是家。”

梦里还是江纵。
黑夹克,牛仔裤,马丁靴,倜傥站姿,冷硬做派。夹着烟听旁人说话,一个漫不经心的侧脸。
齐向然呼朋唤友进了夜店,一见他就跟耗子见猫似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有江纵在的地方他没法玩,本意是想转身就偷溜的,江纵却若有所感,突然往门口的方向扫了一眼。
跟施定身法差不多,浑身血流停了,连友人说话齐向然都听不清了,只能杵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江纵。看他耐心听完朋友说话,吸了口烟,又点点头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一路好像很长,他发痴一样看着他。
忽然有很多手往他身上摸,男人女人都有,极为色情的那种摸法。齐向然动弹不得,被摸起了反应,眼见江纵越来越近,他心脏狂跳起来,像化成只扑腾的笼鸟,心道大哥大姐求你们放过我快别摸了我他妈急得想尿,身上却越来越多人作乱,将他戏弄得狼狈不堪。
江纵还是走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背后是夜店喧嚣模糊的人影。他挑眉,用很野的一个眼神、也是很男人味的性感,将齐向然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见到他的窘态,江纵并不说话,以炭火一样能把人烫得直颤的视线,安静地看着他。
“你看个屁啊看……”齐向然果然烫着了,扬起下巴,悬着一颗心哆哆嗦嗦地挑衅,“怎么你能来这种地方玩儿我不能来?”
江纵抬手,很缓地吸了一口烟,烟尾在夜里是红红一个点,发出燃烧的细微声响,蓬勃的烟雾轰然腾起来。像被蛰了下,他微微眯着眼,在齐向然脸上流连。
齐向然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四周的手退潮一样散去,光影明明暗暗变幻,夜店变成电玩城、台球厅、泳池趴,每一个江纵抓包过他的娱乐场所,放电影似的,然后是莎莎舞厅、ktv、下坝村的红灯区,在他收回视线之前变成齐家别墅的后院,薄薄的月光洒在地面,泛着银白色的软光。
江纵那身夹克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衬衫西裤,成年人世界规整乏味的穿搭,却教他穿得风流倜傥。
齐向然控制不住要看这样的他,解开两颗扣子的领口有弧度分明的锁骨。他颤着嗓子,下腹一阵紧绷,“反正……反正……”
话没说完,江纵淡笑一下,夹烟的手在空中随意一晃,拨开滞缓的雾,脸降下来,俯视齐向然,彼此呼吸咫尺贴近。
那支烟送到齐向然嘴边,烟嘴变形了,上面有狠狠的齿痕。齐向然浑然无知地张开嘴,将他咬过的半截烟含进去,尝到一点甜味,一点湿润,他忍不住舔了舔。原来那晚江纵这样教他吸烟。
“吸进去。”江纵看着他,手指夹着那支烟,就贴在齐向然的唇上,齐向然能从皮肤的温热想象到那只手的样子,男人有力道的手,青筋凸得恰到好处。他下腹更烫了,对面有黑沉的眼在蛊惑他。
他不由自主地照做,烟草味从肺里打了个转,没咳嗽,只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
江纵拿开手,把被齐向然吃成湿漉漉的烟嘴含住,一个娴熟的吞吐,烟雾里,他对齐向然淡淡说:“再吐出来。”
缓缓一个呼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晕乎乎的脑袋发胀了,僵直的身体瘫软了。烟嘴泛着光,湿润、黏腻,月光化成了水一样。
江纵抬手,摸小狗脑袋似的,把齐向然被风刮乱的头发捋回去。齐向然看着他的动作,追着他的动作,不禁想要在他掌心再多停留一会儿。
如他所愿那样,江纵随手揉了揉,指尖穿过头发,擦过他耳廓,“好然然,”他夸他,带点安抚的指令,“good boy.”
睁开眼,至少有半分钟时间,齐向然愣是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天花板,吸顶灯,灰色遮光帘,微微一线阳光,简洁、冷淡,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床很大,被子也是灰色,绸一样顺滑,空调维持在一个非常舒服的温度,这是他进入夏天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睡觉没有被热醒。
昨晚的记忆回潮一样,洋酒,音乐,宽阔的后背,朦朦胧胧有人把他放平,安静的夜晚,一把迷人的嗓,再多他想不起来了。久违一场断了片的宿醉,太阳穴痛得鼓胀,他撑起瘫软的身体,衣服上隔夜发臭的酒味仍然让他恍惚。
下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什么,起床的动作僵了僵,跟着不可置信地一把掀开被子往下看——
“我靠……”
他触电似的从床上一跟头弹起来。
我靠……我靠……
齐向然傻眼了老半天。
拽着裤头,齐向然两只脚都不知道先迈哪只好。他先探头出去,外面是他曾来过一次的那个客厅,这时候空空荡荡没有人,他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推开好几扇门才找到客卫,正要冲进去,有声音冷不丁从他身后响起,“刚醒?”
“啊……”齐向然没回头,肩膀绷得硬邦邦的,“尿尿。”
江纵“嗯”了声,从他身后走过去。
过了会儿齐向然又说:“我洗个澡。”
“洗吧。”江纵走到客厅,声音有些远了。
齐向然这才把门关上,没工夫观察这卫生间的环境,踩着裤脚把裤子扥下来,跟踩着炭似的。裤衩团吧团吧,又不知该往哪儿扔,干脆和脱下来的衣服一块儿塞到了水池。
做完这一切他打开淋浴,也没管冷热,一头顶上去。打着哆嗦盯着瓷砖的反光出了很久的神,没弄明白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会梦遗。
抖着一身水往外走,又瞥见水池里稀糟的一团,他才记起自己没得穿了。
把门开了个缝正想叫江纵,见到门口小凳子上叠着一套睡衣,居然还有条新内裤,也不知道是江纵什么时候放过来的,一套尺寸还都挺合适。
洗衣房就在卫生间隔壁,齐向然纠结了会儿,还是把脱下来的都扔进垃圾桶,袋子牢牢打了结,打算直接扔掉。
拎着这一团出去的时候说实话,尴尬,跟拎着团炸弹没什么区别,从卫生间到大门口,穿过宽阔的客厅,长也不长的一段距离,齐向然差点走成顺拐。好在江纵靠在沙发上看书,听到他开门放垃圾的动静,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衣服太臭了,扔了算了。”齐向然及时对他这个行为做解释,“你给我找身你不穿的吧,穿睡衣怎么出门啊。”
江纵低头翻了页书:“去你屋里挑。”
齐向然被这话搞得稀里糊涂的,意识到可能是昨晚自己睡的那间,他慢半拍似的“哦”了声,又往那屋走。
刚才起床的时候被自己惊悚到了,没来得及看这屋子的摆设,再进来齐向然才发现这屋有些怪,一台大电脑、游戏机、陈列柜、陈列柜里全是手办,旁边堆着一摞没拆的乐高,简直跟把自己在齐家那个房间搬过来似的。
他摸不着头脑,也没动那些东西,随手推开衣柜门,眼睛瞪圆了。
琳琅满目。
他用上这个词。
手指拨过一件件挂好的衣服,满当当的,无一例外,全是他从前爱穿的那些牌子。
看展览似的,他挨个瞧了个遍,又打开抽屉,皮带、袖扣、棒球帽、甚至内衣,全是配齐了的。
到看完最后一件,齐向然才停了动作,视线垂下来,很低,然后他笑了下,有点和什么久违的怅然,也有点自嘲的萧索。
要是再不明白这间屋子是江纵为谁准备的,那他就真是个傻的了。
意外有,一点淡然的惊喜也有,但更多的是不是滋味儿,他清楚,江纵这是还拿自己当小孩儿。一个没人要的破小孩儿。
衣服随便挑了套穿上,他站在镜子跟前扫了眼,里面的人很靓,晃眼还跟个漂亮小少爷似的。但三年时间,要说没变,也不怎么可能,眉眼里早没了傲气,没了少年不知愁滋味。
手机搁在床头,齐向然拿起来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出去的时候江纵正好把锅里的粥盛上,也不去大餐桌,就放在厨房外的料理台。
一碗稀粥,几碟子清淡小菜,齐向然挺不客气地坐过去,“就拿这个招待我啊?”
江纵多看了他两眼,身上的衣服尺码都合适。他把筷子递给他:“头疼不疼?”
齐向然晃了晃脑袋,“还行,”他端起粥,温度晾得刚好,“我酒量可不止那点啊,就是太久没这么喝了。”
“喝点粥胃舒服些。”江纵回了客厅,继续看他那本书,“头疼待会儿再去睡会儿。”
“一觉日上三竿了还睡什么睡,”齐向然喝了口粥,寡淡里带点甜,回味一下还挺有滋味,“不睡了,我待会就回了。”
江纵那头没说话,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响起书翻页的声音。
齐向然也就没再说了,一碗粥吃得很快,吃完齐向然还主动收拾了碗筷。江纵把书搁到桌上,让他放着。
“顺手的事儿。”齐向然收拾得挺利索,低着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几只碗我还不会洗吗?不过你要想洗你来也成。”
说完他才轻笑了下。
脚步声近了,停在一个适当的距离,洗完碗转头,江纵靠在餐台看他。
齐向然往两边一摊手:“来晚了,我都洗完了。”
“不喜欢?”江纵用一种齐向然看不太懂的眼神看着他,黑漆漆的,说是问询,又带了点洞悉,说是挂意,又掺了点漠然。
“喜欢啊,”齐向然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怎么不喜欢,一屋子全是我喜欢的。怕是你女朋友来了看着都得吃醋。”
江纵仍然那么看着他。
“主要是我一个大小伙子,不方便……”不方便什么,齐向然没说完,兜里电话震起来,一个陌生来电,他不急不忙接通,听到那头人自报家门时脸上露出点意外,也没多说什么,冲那头应了声。
放下电话,他对上江纵的注视,“一朋友找我有事儿,真得走了,”他淡淡笑了下,像场日光下的薄雨,明晃晃,湿蒙蒙,“那什么,昨晚带你去那地方……你就当我抽疯吧,别放在心上。”
顿了顿,别开脸,他埋头绕开江纵往外走,有些逃避,有些突如其来的后怕,“我得走了,真得走了纵哥。”

第33章 “你不要着急”
严彭彭坐在门口,拧着眉抽烟,脚边放了个黑色塑料袋,风一吹过来就有哗啦哗啦的声音。
齐向然远远就瞧见他,黑不溜秋一个大个子,顶一头剃得发青的头发,又穿一套黑背心黑牛仔,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哪个劳改犯刚从里头放出来。
“哟,这人谁啊,坐我家门口。”他到跟前,先踢了他一脚,“赶紧起开。”
严彭彭觑了他一眼,眉头展开了,笑得没个正型,上来就先扔给他一支烟:“你家门槛好坐,又不硌屁股,不坐你家的坐谁家的?”
齐向然哼笑了声,“让让,”他一屁股也坐下来,在严彭彭那儿借了个火,叼着烟问,“怎么的了这段时间,进去了?”
“去你妈的!”严彭彭笑骂,“老子去京城了!”
“哦。我还以为你常走夜路撞了鬼了,那你人还有气儿啊,电话不会打一个?”
“妈的,”提起这个严彭彭脸就沉下去,“手机跟小珍她爸打架砸坏了,那个老不死的……”
齐向然嘬了几口烟,一抬手有些不大习惯,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膏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一条长僵疤丑得恶心。
“跟你老丈人打个什么架,”齐向然迎着光看那道疤,眯着眼说,“你以后不是还得叫他一声爸。”
“他冲老子要钱!”严彭彭呸一声吐了烟头,“说我要带小珍走可以,得给他拿彩礼,一张口就是五十万!去他娘了个蛋!老狗日的,我给小珍她妈看病缴费的钱,转眼就给我摸没了,这种人他妈的不揍死留着干嘛?!还叫他爸,叫狗屁!”
“崔丹珍估计以为你不跟她好了。”齐向然掸了掸烟灰,“一走就是这么久。”
“我不也是被逼的?钱都教他拿走了,我能怎么办?”他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像是气极了,“只有厚着脸皮去找人借!我能让小珍知道这事儿?我妈那儿,还是让我上他们工地干了这么久的活才掏钱给我的,就五万块钱,我后爸见着我就横眉竖眼的了,哪儿还有钱买手机?连来回我都坐的长途大巴,一天一夜的车程,屁股差点没给我捂烂!”
听到这里,齐向然转头看他一眼:“现在凑多少了?”
“零零散散的,六七万吧。”严彭彭埋下头,闷着说,“加上之前他从我这儿拿的那些,也有个八九万,到时候给了他钱,就把小珍带京城去。管他拿这钱是吃喝嫖赌抽也好,总之我不能让小珍跟着他这种爹。”
齐向然望着天空抽了会儿烟,幽幽道:“那你们这真是私奔了啊,就跟那老戏本里头的小姐书生一样。”
严彭彭觉得他这个比喻好笑:“那他妈能一样么。”
齐向然笑了两声,问他:“你妹妹已经在那边了?”
严彭彭点点头:“住我妈那儿,但住不了太久,她那儿有个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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