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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这一走,估计不回来了吧,”齐向然给了他肩头一拳,“开始新生活了啊兄弟。”
“我就在那边打工了,能挣不少,比在这儿混日子强。”严彭彭笑了两声,“小珍那技校也毕业了,找工作好找,就是滢滢上学得找人帮忙。”
“挺好的。”齐向然把烟掐灭,又用脚尖碾了碾,他挺为严彭彭高兴,脸上带点笑,“有对象的人是不一样,瞧这奋发图强的劲儿。”
严彭彭记起来什么,把他脚边的塑料袋拿给齐向然,“我把我那车卖了,够还你钱的。”
“别人的呢?”
“别人的只有再等等,等我发工资,也就半年一年的事儿。”
齐向然瞥了那袋子一眼,没收:“拿着吧。我又不养老婆,平时用不了多少,当提前给你们的份子钱。”
严彭彭歪着头把他上下一打量,“成,好兄弟,晚上请你吃大餐!”他也不搞推推搡搡那一套,直接就收了回去,拍了拍齐向然的肩,“你这身衣服不便宜吧,回那边家里去了?”
“没。”齐向然下意识往他身上看了一眼,衣服裤子是值钱,鞋子却还是他街边随便买的那双,这套搭得落在个懂牌子的人眼里都是不伦不类。
他没解释这身衣服哪儿来的,严彭彭也不在意,即将离开的人总有感慨,指着棵树都能吹半天牛,很不得抖落尽和它所有相关的回忆。两人换到他家里,吹着电扇边打游戏边聊,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齐向然正选装备呢,看了眼备注,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到了?”
“啊。”齐向然视线在这屋子里没着落地转了转,手指在桌上囫囵画圈儿,“早到了。”
太久没跟他通过电话了,隔着手机,江纵的声音变了一点样,带点电磁音,像虚拟的,有些失真,有些陌生,“没看信息?”
齐向然拿开手机翻了下,半小时前确实有条未读消息问他到了没。他回他:“打游戏呢,没看见。”
江纵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这种只剩下空旷电流音的通话总让人觉得时间过得缓慢,严彭彭着急地冲他使眼色,游戏里传来“叮叮”的提示音。
被推塔了,团灭了,要输了。
但齐向然没挂电话,手指甲嵌在老木桌的缝里,从另一端仔细辨别江纵微不可察的呼吸,等了快要十多秒,他才浑不在意地问:“还有事儿吗?”
“到了就行。”最后江纵没说什么,“继续玩吧。”
游戏果然输了,严彭彭把手机一放:“什么电话啊这么急,我们这儿一波过去就赢了。”
齐向然摸了摸手机,江纵给他买的那个,因为长时间游戏和一个电话发烫,他笑了笑,随口说:“我哥。”
“你还有个哥呐?”严彭彭挺惊奇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齐向然眼睛望向门外,蓝天,白云,安静的河街,“以前没在国内。”
“上午在你哥那儿吧?”严彭彭又看了眼他这身衣服,“怪不得呢。”他往椅子上一靠,大咧咧地叹气,“我就没个哥哥姐姐什么的,更别说有人给我买新衣服了。你哥对你挺关心啊,要不然你回去住呗,总在这破地儿待着有什么意思。”
齐向然看着一朵云慢慢悠悠轻轻绵绵从自己眼前飘过去,勾了勾嘴角,心道,回去,回哪儿去?去齐家他没那个资格,去江纵家他没任何身份和理由,他只能待在这儿,待在倪辉身边。
“哎,”严彭彭拍他肩膀,“咱俩第一次见面,记得不?当时你也是穿这么身牌子货,比今天这套骚气多了,要不是围着你的那群人我认识,我都以为是哪儿来的演员在拍电视剧。”
齐向然乜了他一眼,淡淡的。他当然记得那天,他从齐家跑出来的第二天,因为只知道一个大概地址,没那么容易找到倪辉,晚上他在桥洞睡的——能找到个桥洞睡,都得多亏那两位私奔过的初中同学给他提供的经验。
一套生日宴穿上的衣服,半包烟,除此以外他什么也没带,一睁眼就见着群把自己围住的混混,冲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要钱。
“还是你面子大,”齐向然说,“几句话那些人就散了。”
严彭彭摸着脑袋笑:“也没有,就是之前帮他们打过架,再说了,他们那套见谁打劫谁的做法,我真看不上,那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也不道义啊。”
听到这种事,齐向然也不觉得丢脸,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他曾经那些不值钱的自尊心好胜心早就被一点点打磨了个干净。而且最初多少次他挨打被骂,都是严彭彭帮衬他。
“这几年,谢了兄弟,”齐向然转头看他,手搭上他肩膀,笑了下,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往下耷,一种莫名的神伤,“出去了好好混,祝你好人发大财。”
月亮升上来了,天幕隐隐泛出黯沉的深蓝色,好天气,不过见不着星星,就显得夜格外萧索。齐向然翻箱倒柜,找出面小镜子,支起来,又从抽屉最里面摸出包好的那两枚耳钉。
光线暗,宝石颜色就沉一点,但还是通透,对着灯泡看不出里头有任何一点杂质。齐向然看了很久,欣赏、品鉴、斟酌,对着自己右耳那两个耳洞比了比,相对之前他一身老头衫,今天这身衣服搭它要合适太多。
手放下来,齐向然摸了又摸,很小心珍惜的那种摩挲,宝石有温润的触感,小小两颗,稍不留神就会弄丢,他不舍得,最后还是把它原模原样包着放回抽屉。
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仿佛才有实感,他双手枕在脑后,回味起昨晚那个模糊的梦,遥远、混乱、朦胧,心脏有点窸窣的麻意,像小蛇柔柔地爬过去。
梦里的情形记不清了,梦里懵懂的悸动却还很深刻。
有些可惜,他怎么也想不起昨晚江纵是怎么把他弄回去的,也想不起江纵对他说过什么,太久没这么喝酒,一喝就上了头。
但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醉了,幸好他没有更多出格让人难堪的举动,幸好江纵对他的冲动狼狈并不在意。
倪辉不在家,整个院子都特别安静,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虫鸣,一个悠然恬淡的夜晚。将睡未睡之际,江纵那双仿佛能看透自己一切想法的眼睛出现在齐向然脑海里,还有下午走之前路过他身边时,他攥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有力道,没情绪,带着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叫齐向然的名字,声音总是成熟沉稳的。
他淡淡说:“你不要着急。”
就这么一句话,齐向然品到现在也没品出个味儿,浑浑沌沌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乍然响起,催命似的,急促、粗暴,中间夹杂着女人叫他名字的声音。齐向然被惊醒,吓得心都差点蹦出来。
大半夜的,谁会这么敲别人家门,齐向然有些毛骨悚然,再仔细听听,外头那女人似乎还在抽泣。
可这声音显然有些耳熟,踌躇不过两秒,齐向然穿好衣服,屏着呼吸出去,穿过月光下幽幽的小院。他顺手拎起竖在后门边的钢管,警惕地盯着门,心咚咚跳,低声问:“谁?”
“小齐是我!”门外立刻回应,那声音带哭腔,断肠一样,“崔丹珍!”

进崔家院子那一刻,齐向然脑子轰然一片空白。
电线吊着老灯泡,破墙皮,水泥地,昏暗灯光下,满世界发黑的鲜血。
严彭彭瘫坐在墙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像被抽干了人气,脸上有零星的血点,手边是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叫他几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对面血泊里躺着崔父,浑身就一条裤衩,身上的伤口还是新鲜的,汩汩流着血。
很显然,在齐向然赶到之前,他们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彭哥没想使刀……是他……这个畜生先动的手……他要钱,还……还……”
崔丹珍语无伦次,看着她一身的凌乱,齐向然却很容易就听明白这两人为什么闹成这样。
他不可置信地吸了口气,半边身子都抖得发麻,“你别急。”他稳着她,却连自己的牙齿都颤得磕在一起,“先打120……叫……叫救护车。”
他自己也拨了两个电话,慌乱中不知道说了什么。电话断了,齐向然心脏狂跳,太阳穴绷得发紧,脚跟都是软的,往前走的时候差点一个趔趄往前扑倒。
崔丹珍还在哭,恐慌、惊惧、无措,齐向然也是这样,可这时候却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儿顶事。
他咬着牙踩进那滩滑腻腻的血泊,想伸手去探崔父的呼吸,不料还没碰到,却突然被一只粘滑的手抓住,他条件反射地甩开,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浑身汗毛唰一下全立了起来。
“……报警……”崔父翻着白眼,撑尽力气,说了这两个字,他都这样了,还在骂,“妈的王八蛋想杀老子……”
“你……”齐向然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又想起他的畜生行径,拳头攥紧了。
崔父满嘴都是血,说话的时候气若游丝,血沫子往外喷:“愣着…干什么……”他认出来齐向然是谁,这时候竟然扯着嘴角微微笑一下,脸色是失血的惨白,夜里看着很是怵人,“是你……”他“嗬嗬”喘两口气,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他抬起手,无力地在空中抓了两把,又看向崔丹珍的方向,“贱人…不救我……那就大家一起死……”
齐向然脑子一团乱麻,这人没死,那就得立刻急救,他胸口极速起伏着,艰难地咽了口水,勉力让自己冷静,呼吸里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止血……要止血……他目光扫视屋内,找不到能用来止血的东西,只能脱了自己身上的t,爬过去给他将肚子上的伤捂住,别的他不敢再动了,怕牵扯到他其他伤处。
崔父瞪着眼睛看齐向然,那张长得还算温和的脸此时显得凶狠可怖,一张嘴,一口沾血的牙,“施语凤的野种……”
齐向然愣了,倏地看向他:“什么?”
“施语凤的……咳咳……”
齐向然心跳越来越快,像窝着一颗要爆的炸弹,他一把攥住崔父的手,着急地问:“施语凤是谁?”
崔父又笑了笑,这笑让齐向然头皮发麻。
“你跟她长得真他妈像……”他的手没了劲,松溜溜地往下滑,“倪辉那王八蛋……”
齐向然几乎目眦欲裂,他失控地喊出声:“施语凤是谁?!”
崔父闭上眼,“是婊子啊。”他气息奄奄地说,“是你妈。”
江纵摔了车门,大步走向街对面,心跳因为飙车加速,还正响个不停。
这条街怕是从没像现在这样热闹过,家家户户全亮着灯,都是穿着睡衣出来围观的人。不用问,他直直朝着门口挤满人的那家走去。一副担架刚被抬上救护车,看来救护车和警车也都是刚到。
屋子外拉着警戒线,他没有进去,扫视一圈,见到屋里魂不守舍的齐向然,心头狠狠一跳,他正在几个警察跟前站着,裸着沾了血的上半身,裤子上也全是大片血迹。
江纵仔细上下看过,确认齐向然身上没有伤,松了口气,又等警察问完,才叫他一声,让他过来。
显然齐向然还不在状态,视线有些茫然地在屋子里转了圈,才意识到是外面的人在叫自己,认清了是江纵,他游魂似的往外走。里头的警察还在跟严彭彭崔丹珍说话,有几个拿着相机在屋子里不停地拍。
“出来。”江纵手指挑起来警戒线。
齐向然低头钻出来,看热闹的街坊都想来拦他,七嘴八舌地朝他打听,见到他半裸着,又是一身的血,眼睛里跟八卦盘放光一样。江纵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手一抬挡住人,领着齐向然往外走,过了街,到他停车的这边。
“不能走远了。”齐向然回过神,吸了吸鼻子,打着颤说,“待会儿还得跟他们去录口供。”
江纵让他转了圈,再次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处,才从车后备箱拿出件t恤来给他套上。
“裤子换吗?”江纵又找出条备用的裤子,对齐向然来说这裤子有些大了。
齐向然摇摇头,垂下眼睛,心神不定地搓着自己的手指,河边的夜风吹过来,冰凉,他不住地打着寒噤。
江纵从车里拿出湿纸巾给他擦手。前因后果齐向然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这会儿边擦边跟江纵说重点,言语之间有股子很特殊的伤神。
“你是说,崔家爸爸冲你那朋友要五十万?没要够钱,所以对他女儿实施犯罪行为?”绕是见惯各种刑事犯罪案例的江纵也觉得这事荒谬。
齐向然点点头:“严彭彭就是这时候闯进去的。”
江纵沉思几秒,皱了皱眉:“刀是哪里来的?如果是你朋友自己提前准备的话,恐怕很难以正当防卫进行辩护。”
齐向然愣了下:“这个我没问。”他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对面,一堆警察来来去去,心里悚然一惊,低声问,“如果是他带进去的,是算……故意伤人?”
江纵沉默,片刻后说:“现在定性还太早,得看警方的调查结果。”
“可那畜生……想强奸啊!”
齐向然压着嗓子,压不住愤怒,狠狠跺了一脚,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是他亲生女儿!!”
案情其实并不复杂。
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判定的界限在这种性侵案里很明确,正当防卫必须存在不法侵害且不法侵害正在进行时,也就是不法侵害者正在实施性侵的过程中。
如果尚未开始或已经结束,在不法侵害没有可能继续发生的条件下,严彭彭的防卫行为导致崔父重伤或死亡,那便超过了正当防卫的必要限度。
与之相反的,如果满足条件,那么他的正当防卫行为就是成立的。
但要是加上事前崔父向严彭彭敲诈五十万,崔父目前生死不明,崔丹珍作为女儿和女朋友这个角色夹在其中……一切都还很难说。
“帮帮他吧,”齐向然眼眶通红,血丝爬上眼球,他望着江纵,手抓住他衣角,一种本能的依赖,“纵哥,帮一下严彭彭……他以前也帮过我很多的……”
他想到严彭彭今天下午和他谈笑间对新生活的期盼,又想到崔丹珍刚才对他哭着说的那些话,心里涌上一种悲从中来的怆然。
“他女朋友怀孕了啊……他怎么能去坐牢……”
江纵不会在不明全貌的情况下对案情做出判定,他按住齐向然的肩,试图让他情绪稳定下来。
“然然,听着。”他低声说,“第一时间报警,叫救护车,打电话给我,急救。作为朋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齐向然攥紧了拳,指甲掐进掌心。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得先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其他交给我,我会尽力为他做最大限度内的积极辩护。”他拍拍他的肩,声音沉静,强心剂的意味,“别怕,别慌。”
话音刚落,对面有人叫齐向然,江纵转头看,是个警察,个高结实,一脸肃然,乍一看有些眼熟。
他回忆起来:“你那个警察朋友?”
齐向然“嗯”了声,一抬眼,见到严彭彭被铐上上了警车,崔丹珍跟在后面,哭肿了眼,人群中一阵骚动。
“走吧。”江纵手没挪开,撑着他背揽他上车,“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第35章 “男朋友?”
去的是新区公安局,离下坝村不近,一路上处处寂寥,月亮也早没了影子,满世界诡异的安静。
江纵坐在大厅等齐向然,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几个蓝色大字“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值班警察看他坐得久,给他接了杯白水,江纵道过谢,抿了口就放在一边。
接到齐向然电话时他早已经睡着了,听到电话那头声音颤,语无伦次说了几个关键词,江纵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抓了车钥匙就出门,脚上鞋带都是匆匆绑好。
好在到下坝村这条路没几个红绿灯也没几辆车,一路风驰电掣。有多久没这么飚过车了?他记不清,这种心脏狂跳血液倒流的感觉他已经陌生了,见到齐向然好好的他才松了劲。
低头见着自己胡乱绑上的鞋带,他重新解了系上。时间流速在这种安静严肃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模糊,期间有几个警察匆匆来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江纵往后靠着,冰凉的金属椅背已经被他体温捂得温热,待会儿还要上班,该眯一会儿的,可他没合眼,一直盯着对面几个大字,心里装着事情。
口供时间挺长,齐向然是被他那个警察朋友送出来的,见到江纵还在等,他带着人走过来,衣服裤子都皱皱巴巴,一身狼狈的脏污。
“我朋友,耿淮。”他给江纵介绍,长时间的笔录让他精神不济,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来,眼睛里都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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