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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良北桑)


“滚。”
祁宴深啪的下,把门关了。
苏杨吃了个闭门羹。
他只好去调了医院的记录,去问了当时给自己输血的护士。
这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血型,跟余真的血型竟然有将近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率。
那么就意味着,对方跟自己,有撇不清的血缘关系。
他们是,兄弟?
苏杨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盯着那份检查单子看了又看。
他抽了几口烟,被呛的喉咙发痒,后面更是直接咳出了血来。
苏杨捂了捂嘴巴,一手的红。
他突然想起了几年前。
余真第一次来自己店里,应聘服务员的场景。
苏杨第一眼,看到对方,就觉得无比的喜欢。
后面更是直接把对方当亲弟弟去对待。
现在他才终于知道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喜欢”,到底是为何?
原来是血脉之间,那种斩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密感。
可苏杨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外边,还有个素未谋面的弟弟。
那就意味着,他是父亲的私生子。
可苏杨,对这方面的回忆,已经记得不清楚了。
他只模模糊糊的知道,母亲在病逝前,曾跟父亲发生过一次争执。
是因为父亲搞了外遇,在外头养了个小三。
在苏杨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明知道父亲出轨了,但也还是没撕破脸皮,看在孩子的面上,没跟对方闹脾气吵架离婚。
可最后,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却落得了个含恨而终的下场。
当时的那个小三,苏杨从来没见过面。
再往后一点,他父亲重新再婚,但也还是改不掉风流的性子,到处拈花惹草,包.养的情人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苏杨根本不知道,余真到底是他父亲跟哪个情人生的娃。
为了不打草惊蛇,苏杨回去找了他爸。
他把检查报告单,扔在了桌面上,让对方一看究竟。
苏响没在意,漫不经心地问他,“这什么东西。”
欠下的风流债,总有一天要还。
苏杨脸色暗了下来,“爸,你自己看。”

苏响这才拿起那个检查报告单,看了一通。
苏杨脸色黑了几分下来,眼神沉沉地问他,“我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弟弟?你倒是好好想想。”
苏响把检查报告单往桌上一扔,他扶了扶额,反问了回去,“你从哪拿来的这玩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苏杨已经不再想跟他解释了,心情变得有些乱。
苏响倒是显得淡定,没当一回事,“你爸在外边不小心留了个种,这不是正常,毕竟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人找上你门来的,是不是要钱,要钱的话,私了好了。”
他略显无情的说,“我们苏家,是不会承认一个私生子,当继承人的。”
苏杨将那份报告单,撕碎了往苏响身上扔,他眉头一凝,多了些怒气,“这个孩子叫余真,他妈叫陈晓云,你不记得!?”
“当年你搞外遇,连我妈得了绝症都不知道,害得她走的时候那样凄苦,你心里都没一点愧疚感吗?”
苏杨怕他忘了,又拔高音量提醒着,“你当年搞外遇那对象,不就是叫陈晓云?!”
苏响被说的心虚,从兜里掏了包烟出来,抽了根。
他咳了两声,神色凝重,不以为然的回了苏杨,“你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还老拿她说事干什么?”
“还有这个叫余真的孩子,你说他是你弟弟,那他知道自己是苏家的人吗?”
苏响冷静的问了重点,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暂时应该还不知道。”
苏响松了 口气,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哎,那不就好了。”
“他不知道的话,那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这样大家都没麻烦事。”
苏杨大义灭亲的说,“我不想收拾你的烂摊子,还是你自己去解决比较好。”
“扬扬,你已经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了,要学会顾足大局,不要意气用事。”
苏响站了起来,拍了拍苏杨的肩膀警告他。
“为了家族的名声,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再去淌这趟浑水了。”
苏杨咬紧的牙,又松了下来。
他冷笑,嘲弄道:“爸,我看你半辈子都过去了,怎么都还没改掉这厚颜无耻的样子。”
.....
半个月过去了。
医生来给余真拆线。
手术后留下的疤,恢复的还不错,医生拆完线后,说他再留院观察个一星期,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祁宴深每天两头跑,又是在家里带孩子,又是往医院照顾他。
余真不情愿,说,“我自己可以请护工,不要你麻烦。”
祁宴深一厢情愿,拿着拧干的湿毛巾,给他擦手脚,“让一个陌生人,给你擦身体,这不是不太好吗?这里除了我,看过你的身体外,还有谁看过。”
余真没话讲,没再跟他计较。
祁宴深看他不发话了,又开始叨叨,“我这是为了你好,小真,你别记我仇。”
余真望向他的眼,眼白全是密密匝匝的血丝,青灰色的眼袋衬得眼眶四周涩红无比,透着股深浓的倦怠之感。
但他没心情琢磨对方是否累不累。
这又关自己什么事。
快出院的时候,余真问了护士,“当初我做手术,有人给我献了血,我想去当面谢谢他,护士,你能去帮我查查吗。”
护士换了个新的,也不太了解情况,只好先跟他说,“我去帮你查查,有消息了,我跟你说。”
“好,谢谢你。”
祁宴深刚到医院门口,苏杨就给他打了电话。
苏杨:“祁宴深,感情你这兄弟,当的还真是好啊。”
祁宴深:“怎么了?长话短说,我很忙。”
苏杨气冲冲,“其实你早就知道,余真是我弟弟了对不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瞒我这么久?我苏杨是哪里做的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骗我。”
“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你苏家能让他回去认祖归宗吗?”
祁宴深声音哑哑的,没苏杨情绪那么激动。
见苏杨不讲话了,祁宴深继续道:“行了,你别假惺惺的,你什么样,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苏杨,这事,就当忘了吧,多个人去你们苏家分财产,你也不乐意吧。”
祁宴深戳他心窝子,说的有些没心没肺。
苏杨气的声音堵喉咙眼,“你......”
祁宴深啪的下,把电话关了,然后将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他提着饭盒,进了病房。
余真跟护士笑脸吟吟着,在聊天。
祁宴深看了,心里不舒服。
护士说,“那个,余先生,我帮你问过了,说是供血人不愿意吐露身份。”
余真略表遗憾,“哦,这样啊。”
他一抬头,就对上祁宴深那张阴沉沉的脸。
但过了两秒后,那张脸又转笑了。
护士走了,跟祁宴深问了声好。
祁宴深忧心忡忡,有话跟他说,“小真,咱儿子,前段日子不是做了次心脏手术,医生说做的不是很成功,可能还要再做几次。”
余真听了,心里发麻。
特别是听到“咱儿子”这三个字。
像是有根套索,将他的身体,牢牢地绑住了。
无法挣脱,呼吸困难。
“我说过了,他是你儿子,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他别过头,闭了眼。
“小真,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去看看他吧。”
祁宴深再次哀求着,“不做什么,你就去看看他,就好了。”
“说不定,万一到时候手术失败,他活不了了。我也不想,他连自己的母亲的面,一次都没见过。”
祁宴深说这话的时候,喉咙刺痛,如卡了根针一样。
“祁宴深,你还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无耻的人了。”
余真笑他。
也不知道该笑些什么。
祁宴深为了让他妥协,只好拿了杀手锏,“你不是在找王小妮的下落吗?我帮你找好不好,你去看看咱儿子,我就帮你找到她。”
余真果断的拒绝了他,“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去找的。”
“我认识的人多,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就能帮你找到她。”
祁宴深握紧了他的手,指尖发凉。
余真磨了磨牙,从胸腔抽了口气出来,闷闷道:“行。”
一星期后,余真出了院。
祁钟纾为了照顾自己的宝贝孙子,就没出过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婴儿床边盯着。
见着余真来了,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余真瞥了他一眼,“祁宴深求我来的。”
“呵。”
祁钟纾对他吹胡子瞪眼,“看在我孙子的面上,我不骂你。”
“要看赶紧看,不看就走。”
余真走了过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宝宝。
看起来比之前养的要胖了些,见到他的时候,大眼睛会笑的弯弯的,特别可爱。
余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笑。
毕竟他当初,还想亲手杀了这个孩子。
甚至还想,把他扔了。
“孩子,叫什么名?”
祁钟纾摇了摇婴儿床,回他,“我找人给孩子取的名,叫祁意珩,小名,是宴深给他取的,说你喜欢吃橘子,叫小橘子。”
“他心头还惦记着你,你别这么不识好歹。”
祁钟纾劝告余真,给足了自己儿子面子。
余真脸色冷了,“反正婚已经离了,我也跟你们祁家,扯不上半点关系,不用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行了,孩子还是认亲的,见到你就会笑,你要不要过来抱抱他。”
祁钟纾将面色缓了下来,让他过来抱孩子。
余真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对孩子亲近。
他就这么远远地看了一眼,心头那块,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
余真无声的默念着三个字。
一遍又一遍。
他面无表情,可眼却有点红。
“对不起。”
但到了嘴头,他又冰冷绝情的说着,“不必了,我有事,要走了。”
腿上像绑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离开的时候,他只觉得寸步都难行。
祁钟纾冷哼了下,没挽留他,继续扯着张老脸逗着孩子。
余真回了家,却遇见门口站了个人。
他失魂落魄,停住了脚步。
仔细一看,是林岚。
林岚手上拿了一大箱东西,像是刚刚哭过,特地来找他的。
余真没多说,“阿姨,你找我有事吧,先进去再说吧。”
他对靳迟不客气,但也没必要把气撒到对方的家人身上。
这点,他一直都拎得清。
林岚跟他进了屋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
林岚将那个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余真问,“这是什么?”
林岚哭的都没眼泪了,哭腔很重,她说道:“这是这五年期间,迟迟给你写过的信,他每天都给你写,但一直没寄出去过,也没打算给你。”
余真噎住了。
不知道林岚是何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能闹得如此难堪。但他心里一直还喜欢着你,要补偿你,所以这五年来才会拼了命的去做复健,就是有朝一日,能重新见到你。”
林岚如鲠在喉,鼻头泛酸。
余真没打算收下这箱,对于他来说一文不值的信。
也没被对方所谓的一往情深而打动。
“阿姨,你到底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林岚这才哀哀道:“前几天,迟迟被查出了得了不治之症,可能时日不多了。他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让我们来找你,但心里却一直记着你。”
“我想,这段时间,你能不能去看望看望他,就当是施舍吧。”

靳迟去找了祁宴深,想将孩子要回来。
祁宴深却将他跟孩子两人的NDA结果鉴定,扔到了靳迟的身上。
他失了耐心,不客气地说,“这是我和余真的孩子,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呢?你要妄想症犯了,赶紧去找医生看看病。”
靳迟看也没看,把检查报告单给撕了。
“我不管这些,你把孩子还我。”
靳迟撸了袖子,一副要跟他干架的势头。
祁宴深笑他老是意气用事,以暴力解决事。
“行了,趁我还没发火之前,快点滚。”
祁宴深警告他。
靳迟把袖子扯了下来,坐他面前的沙发上,笑了笑,“余真说他原谅我了,所以我求他,不要打掉这个孩子,到时候我来养,他才答应了。”
祁宴深听完靳迟这些话,脸色黑沉了几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真不要脸。”
祁宴深说了这么一句。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
祁宴深的话,打断了靳迟的欲言未止。
“他不打掉孩子,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他想活着,打了那个孩子,会要了他的命。”
他继续说着,无情地打断了靳迟的念想,调侃的意味很深,“你往自己脸上瞎贴什么金呢,能把自己当一回事。”
“余真他跟你这么说的?”
靳迟一时讷讷,但很快又嗤笑着弯了腰,“祁宴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想活着?他死了,都不想生下你的孩子呢?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重新站了起来,唇角微扬,蹙了蹙眉头,拽起了祁宴深的领口,吼道:“把小橘子还给我!”
祁宴深微眯了眯双眼,目光忽的变得锐利,折射出一抹锋利的芒色来,反问了什么,“什么小橘子?你叫谁小橘子!?”
“小橘子就是我儿子,是我跟余真一块跟他取的名。”
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祁宴深一把甩开他的手,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别装疯,快把我儿子还给我。”
靳迟再次扑了上来, 从后方掐住他的脖颈,失控地嘶吼着。
不经意间,祁宴深眉毛往上扬了扬,小弧度地快速呼吸着。
既然不爱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给他取小名。
而且,还是这个名字。
他脸色发白,嘴唇紧绷,用手一把扯开靳迟的手,转身拿了个花瓶,往对方头上砸了去。
“你在骗我!?你在瞎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靳迟被这一下,打的头破血流,粘稠殷红的血,从裂开的伤口上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在一阵头晕目眩下,晕倒了过去。
才刚刚出医院不久,又进了医院。
这么一砸,还被查出了更严重的病来。
拍了个细致的脑部ct,说是脑瘤晚期了。
大概率是治不好了。
靳迟一家,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一时都暂时无法接受。
林岚哭的悲恸,问靳迟,“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要是早点来,肯定能查的出来,治的好的。”
这都晚期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指望不上了。
“妈,都是天命,你别哭了。”
其实,他也早就不是太想活了。
靳迟被这一瓶子砸的,当晚伤口急性感染,发了高烧,高烧不断退不下去了,又开始颅内出血,流了两罐鼻血出来。
后面打了几针止血药,才把血给止住了。
靳迟在梦里,一直叨叨着余真还有他儿子的名字。
醒了,又睡着了。
一直断断续续的梦境和幻想,险些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现实和梦。
他哭的眼眶红肿,两只眼都睁不开了。
林岚一晚上,关给他擦身体,都擦了好几次。
靳迟浑身冒冷汗,哆嗦着唇,林岚握住他颤抖的手指,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迟迟,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余真啊,你跟妈说,我都答应你。”
林岚哭的泣不成声,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几年前,靳迟就有病状征兆了,但一直在服用着大量的精神药物,他也没在意。
难受的时候,忍忍就过去了。
靳迟恶心的上吐下泻,饭也吃不下,在打了好几瓶吊瓶下去后,这才恢复了点意识。
他听到林岚说要替自己去找余真时,做出了与几年前大径不同的决定。
靳迟拦住了林岚,视线一片混沌,“妈,妈,你别去打扰他。”
“不要去找他。”
靳迟说着说着,脸上落了不少泪。
林岚看着很是心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几天,靳迟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做着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几年前。
他穿着校服,跟余真肩并肩一起上下学,吃饭聊天,他们看起来是最好的朋友。
他不再神经大条,喜怒无常,很积极,阳光向上,没有跟陈嘉伟一起狼狈为奸,动用肢体与言语暴力,去威胁,欺负过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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