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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那种‘很容易就能知晓别人想要什么’的感觉。”谢藤在亲吻结束后突然拥住对方,不再有其他的小动作。
惟妙惟肖的“找回了倾诉能力”的假象。闻哲想。
他拉开彼此的距离,配合地问:“可他们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谢藤颔首:“即便我什么都不说,你也能猜到你我想要什么,而我却无法完整地揣度你。这才是你的特别之处。”
“不是全部。”闻哲修正,“我也不能猜出你的全部。”
他盯着对方,言语间彻底舍弃了没有必要的委婉或礼貌。
“你知道自己的任何部分都是一种矛盾的集合体。就连你自己都无法完全判别如何。”
“你看,你已经猜测出了其中的大半部分,”谢藤理所当然凑近,却只在极近的距离与其四目相接,“难道不是么?”
闻哲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谢藤开始亲吻对方的下唇,接着是脸颊和脖颈,一路向下,不断扩散,越过颈部,抵达锁骨,用上牙齿。
闻哲捧住对方的后颈,手臂稍稍用力,手指缠住对方的短发。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应该发生什么。
“我开始赞同那个盎撒人的看法了。”闻哲真假参半的感慨。
“为什么那个不合时宜的老古板会出现在我们的对话里?”谢藤不满地盯着对方。
“你会纵欲过度。”闻哲表示。
“这是拒绝的意思?”
“是相反的意思。”
“我有一个问题。”
“嗯?”
问题已经滑到了谢藤的唇边,但他抿了一下嘴唇,并没有出声。
“我突然发现这不是恰当的提问时机……”
短暂的拉锯随即彻底溃散,此刻的一切才显得更为理所当然。
他们就像这艘航行在风雨中的船,经常飘荡到水面起伏间最薄弱的衔接处,向下跌落后重新被托起。
无论金钱、权利还是性,都是让人堕落的借口。
毕竟人性总会在某个时刻自甘堕落。
探究、束缚、占有、囚困……都只是延续。
就算短暂,谢藤也要将其延续下去。
因而无论是谁妄图阻止,他都不会允许。
即便一切都建立在彼此绝口不提的真相之上。
第二个雨夜让航程被耽误得比计划要慢,幸而有风平浪静的白昼。
他们在太阳未至正中时入港,刚靠岸就有一批等待已久的人提着皮箱陆续登船。
钥匙开门的响动过后,闻哲一眼认出率先走进船舱的那位形象助理,紧随其后的自然是那些优秀的副手们。
一位副手没走两步就滑倒在地,小木球毫无愧意地从那个人脚边缓慢地滚远,谢藤笑得意味深长。
琳琅满目的衣饰与化妆箱在闻哲面前一字排开,熟悉的流程再度出现。
发型师给闻哲重新修剪了头发,帮他穿上提前备好的成套服装并整理好包括褶皱在内的所有细节。
谢藤被戴上了棕色的极长假发。远超过腰部。提前做好的波浪卷不止足够漂亮,还节省了时间。但这东西的重量相当可观,让佩戴它的人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然后是属于二人的同款太阳镜,同样同款的宽檐帽与窄檐帽。
闻哲很快学会跟自己头上的帽子相处,谢藤却在被化妆师摧残。
而后有两双鞋子被分别放在闻哲和谢藤面前。平底的属于后者,有内垫的属于前者。
闻哲花了些时间来适应自己脚下多出来的“身高”,谢藤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衣袖修饰了他的肩膀宽度,连衣裙的系带突显了腰身,宽檐帽跟长假发相当契合,勾勒出高挑而美丽的轮廓。
“请给出最诚恳的评价。”谢藤转向对方。
闻哲盯着对方,觉得“她”的身高虽然足够显眼,却不像异装癖。
“像即将参加时装新品发布会的模特。”闻哲中肯道。
谢藤满意地点头,示意对方来到自己身边。
二人一起看向镜子。
因为“女模特”的身边站着的人拥有了更具增高效果的新发型、昂贵的休闲套装、鞋子里追加的身高以及二人同款的帽子等要素,让某位女士看起来不像是模特,而更像是前来度假的富豪夫人,而他身边的某人恰好扮演那位富豪。
一切准备就绪,团队里的人顺序与谢藤拥抱道别。甲板上的盎撒人已经换回管家的标准打扮并用口罩遮住了脸,愈发突显他眼底因等待过久而无法掩饰的焦躁。
闻哲率先踏上码头,体贴的把手伸给谢藤。后者从善如流地握住,登岸后顺势钩住他的臂弯;盎撒人等随后陆续跟上,形象助理在码头尽头与他们分道扬镳。
“这双鞋子提升了走路的难度。”闻哲走得并不快。
“我可以扶着你。”谢藤冲他眨眨眼,踏下码头前为彼此戴上墨镜。
闻哲趁机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周遭。
海岸线的轮廓相当柔和,颜色分明的建筑层叠向上,湿润的海风仿若能黏住呼吸,石头的缝隙里有苔藓留下的痕迹,过于明亮的阳光,炽烈得有些不近人情,带着无人能奈何的放肆,头上的帽子显然帮了大忙。
大概是欧洲南部。闻哲想。
“这是哪里?”他问。
“西西里岛。”谢藤说。
闻哲驻足,终于明白谢藤那身打扮自信根源。
毕竟米兰的新品发布会前后,总是会有大量的模特出现在意大利街头。
“你打算在这里雇一群打手?”闻哲问。
谢藤摇头:“我们要去领略艺术的魅力。”
“嗯?”
“就不告诉你。”
“……”
话题突兀更换。
“走吧。”谢藤说,“飞机不是我的。不会特意等待迟到的乘客。”
作者有话说:
目前应该是最耗脑子的阶段_(:з」∠)_可以放弃思考,反正结尾的时候会解释

为了更好的融入四周,他们的车都不显眼,也不宽敞。
四个保镖们在后面那辆,盎撒人跟一个保镖坐在这辆的前排,闻哲和谢藤在后排。
他们腿和胳膊被迫紧挨在一起,另外一边膝盖则分别抵住车门,颠簸时会发生磕碰,谈不上舒适。
谢藤调整了姿势,半窝进闻哲怀里,圈住对方的腰,把闻哲拉向自己,歪头靠在他的肩上,让彼此密不可分地依靠在一起,挪出一些空间。
闻哲配合地圈住谢藤的肩膀,思忖对方的亲昵有几分发自真情实感,又是否恢复到“圆形舞台”的“阶段”。
可惜这些评估都需要对比。在初次接触时的那个星期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此前的一周相处也无法成为参照的前提下,他没有办法得出准确结论。
“我觉得西西里的建筑就像是层数很多的婚礼蛋糕。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刀。”谢藤目光落在车窗外,突兀地问,“如果是你,会从哪里开始切?”
“取决于刀的大小以及持刀人的身高是否超过四米。”闻哲据实以告。
谢藤笑了,继续抛出下一个光怪陆离的问题。
等对方结束了一系列天马行空的问答游戏过后,闻哲终于找机会弄清了此前途经过的线路:水上飞机先从古巴飞越过大半个大西洋;游艇绕行第勒尼安海,从西西里上岸;即将前往卡塔尼亚机场,目的地未知。
“你饿不饿?”谢藤忽然问。
闻哲应了一声,终于得出结论:谢藤已经恢复了“圆形舞台”时的状态,看起来就像是个因迷恋自己而极力讨好的体贴情人。
谢藤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迷恋或讨好都是次要部分,也没意识到真正能让自己获得乐趣的部分是:被别人掌控后再不断反抗。
掌控和反抗对谢藤来说都是必须的条件,顺序也不可颠倒,至于现阶段的相处方式反而无法让他品尝到真正的饕足,只能让他越发饥饿。
“你想吃什么?”谢藤问。
“披萨除外。”闻哲说。
谢藤顽皮道:“现烤跟速冻有天壤之别。”
“披萨。除外。”闻哲说,“别让我说第三遍。”
谢藤弯起嘴角,一脸得逞的模样:“那就牛排。”
“可以。”闻哲说。
西西里岛不大,机场距离靠岸的位置也不远,一行人很快抵达。
“你们俩个在头等舱。我在后面的商务舱。”盎撒人下车前把护照递给闻哲,“请务必保持低调。说英语的时候,最好加点奇怪的口音。”
闻哲盯着护照上完全陌生的字母,无法猜测这是哪一国的文字。但其中一份照片上是他,另一份则是“谢女士”。
“看这里。”谢藤指向两份护照的姓名栏。
“一样的姓?”某种可能滑过闻哲的脑海,他看向盎撒人。
“你们现在是夫妻。”盎撒人说。
“……”
闻哲的猜测成为现实。
盎撒人打开车门,闻哲无奈地下车,把手伸给“谢女士”。
“劳驾演得像一点。”谢藤钩住闻哲的臂弯,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
“小心台阶。”闻哲随即换上温柔体贴的面孔。
“新婚快乐。亲爱的。”谢藤伪出带着奇怪口音英语的女声,对闻哲的配合表示满意,“相信我们的蜜月之旅一定会很愉快的。”
闻哲心下皱眉,并感觉不到快乐,面上帮谢藤整理帽檐上的装饰,亲昵地捋开颊边卷发。谢藤从善如流地配合。盎撒人努力憋笑,导致口罩抖动。
“夫妻双方”培养好感情后,穿着不像保镖的保镖们率先走进机场,去拥挤的经济舱候机区排队;盎撒人在贵宾候机区前没有驻足,径直前往商务舱候机区;闻哲在贵宾区要了杯意式浓缩咖啡,谢藤用伪音英语跟左右两边邻桌的夫妻与中年男士搭话,相互夸赞对方的衣着品味,三方很快就熟络起来。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谢藤钩住闻哲的胳膊替他自我介绍,三方开始用闲聊打发候机时间。
那对夫妻跟闻哲他们不同班次,但那位中年男士跟他们一起走上了登机的舷梯,继续闲聊。
飞机随后在比萨落地,谢藤与中年男士礼貌告别,闻哲简单点头表示礼貌。
盎撒人坐在另一辆车的驾驶座上,等待二人走出大厅,其他人分别乘上两辆车,像普通游客那样驱车前往比萨。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悠闲的徒步穿过教堂景区,在斜塔面前合影,而后换车继续沿着公路前往佛罗伦萨。
保镖们消失在拐角,盎撒人率先穿过繁华街道,走进一间位于荒僻角落的餐厅。闻谢二人紧随其后。
他们在角落的桌边坐下,谢藤假装认真翻看酒单,仔细挑选,不时跟闻哲商量,继续假装不懂红酒,在闻哲给出挑选的建议后假装开心地亲吻他,并用手指替他擦掉残留在唇角的口红印。
奇怪的橄榄油与酸奶组合的冷汤率先被端上桌,混合蔬菜沙拉没能显眼多久就沦为了次要的装饰品。巨大的佛罗伦萨牛排与旁边的配菜形成鲜明对比,让餐桌变得渺小。
餐刀利落地切割,猩红的内里像火一样露出,夹在上下的焦化层与白色熟肉间,形成让人食指大动的红色。
“别告诉我提前一个月预定的牛排已经被你们吃光了?”
熟悉的带着介于粤语与闽语口音的普通话传来。
闻哲抬起头,望向声源。
HR助理的表情不再礼貌温柔,身形相比苗条更接近于消瘦。
像一柄锋利的匕首。闻哲想。
对方亲吻谢藤的额头,弯腰与盎撒人拥抱,却没有看向闻哲,后者干脆垂下视线,继续专注于面前的食物。
“当然没有。”盎撒人站起来,礼貌地为她拉开椅子并追加了一人份的牛排。
她从自己的手包里,取出一小瓶谢藤惯用的淡香水,将它摆放在谢藤与闻哲之间的餐桌上。
闻哲在HR助理靠近时嗅到了跟游艇上备好的须后水同样的橙花后调,随即肯定了自己此前的猜测。
那艘轻型游艇的所有者可能也是她。闻哲想。他不动声色地扫一眼瓶盖顶嵌着的“X”形状的蓝宝石,谢藤则伸手拿起那个瓶子来回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收进自己的手包里。
“我见到他了。”谢藤把叉子上刚切好的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餐桌礼仪无可挑剔,语气漫不经心,“时间不多,只稍微聊了几句。”
她动作一顿,问:“觉得如何?”
“是个容易接近的人,却不是个容易动摇的人。”谢藤切下一块牛排,继续切小,“最好能再巧遇几次,之后再正式见面。”
闻哲抓住谢藤提到的关键词仔细回想,当即明白卡塔尼亚机场的贵宾候机区是早计划好的一环。
这种堪称完美的掩饰方法,没有留下任何刻意的痕迹,就连闻哲都被骗过了。
闻哲记得谢藤当时跟那对夫妻聊的是艺术品鉴赏和意大利舒适的天气,跟那个中年男人聊的是古罗马文化和宗教艺术。看来会面的目标是后者。
离开餐厅后盎撒人不再跟谢藤他们同行,连夜带着他的人改走东北方向,打算先去里米尼。
原来那些人并非保镖。闻哲恍然大悟。
司机由此换成了HR助理,优秀的语言能力让她能同时身兼导游,也让同行的二人变成了最没有违和感的“蜜月游夫妻”。
他们悠闲地逛过佛罗伦萨的所有景点,假装向东,突然改道北上,前往米兰。
他们在一场高定发布会里又遇到了那位中年男士,接着在晚上的另一场时尚界人士的庆功宴上第三次相遇。
一切准备就绪,HR助理悄然混入人群,闻哲尽心的配合谢藤携手上前。
谢藤展现了自己出众的社交手腕,很快就用编造的身份与那个男人成为朋友。
第四次是清晨,在下榻酒店的大堂相遇。
三人一起共进了早餐,互留了电话和社交账号,约定下次有空相互拜访。
中年人就此离开米兰,谢藤继续挽着闻哲,流窜于各个新品发布会后的庆功宴。
他们见了许多的人。小部分是模特,其他都是各个领域的艺术或评论家。
这些或漂亮或高傲的人,不时好奇地偷瞄闻哲,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却都是闲聊。
他们不时会与谢藤交换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这些普通的谈话内容拥有了暗语般的意思。
可能都是谢藤的人。闻哲想。他们是在接受某种提前决定好的行动命令。
离开米兰后谢藤脱去了过长的假发,换上另一顶齐肩的金色假发以及法式中性着装,看起来就像一个法国女人或者男孩。
闻哲因此不用再穿着套装,顺便摆脱了那双有内垫的鞋,换上浅色开领衬衫,把袖子略微挽起到手肘,突出双腕上的“金属艺术装饰”。
“你肯定是故意的!”谢藤不满道。
闻哲回给对方一个“别无理取闹”的眼神。
HR助理趁谢藤去洗手间时突然盯着闻哲,表示:“无论你表现得如何亲善,我都不会再信任你了。”
这是几天以来她对闻哲说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第一次正眼看他。
虽然闻哲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可他是出于知晓自己即便主动开口也会被对方漠视,而非对方那般。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仇人。”
闻哲说出让对方惊讶的话。
“何况你信任的人本来就不是我,而是他。”
他们都知道“他”是在指谁。
“希望你们没有在我离开的这一分钟内就吵起来?”谢藤及时出现,钩住闻哲的腰身,把他拉向自己。
他用亲吻闻哲嘴唇的方式,化解了HR助理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闻哲的尴尬。闻哲则从对方身上嗅到阔别已久的介于海风与冰雪之间的淡香水味,明白这代表着谢藤即将恢复或者说是显露一部分本性。
可能是纨绔子弟,也可能是不屑一顾与漫不经心的混杂。毫无疑问将彻底区别于他之前所扮演的“妻子”。

当夜,他们启程向西,去往都灵。
都灵与作为国际时尚都市的米兰相比,没有华丽与张扬的特性,是一座注重实用主义的工业城市。
其与整个欧洲深度绑定的生产、合作以及工产业链的长期积累,让都灵区别于任何普通的新兴轻工业小国,在拥有雄厚的产能、研发等实力的基础上,拥有其他城市所没有的厚重沉淀感。
作为一座从工业革命开始就延续至今的优秀混合型工业城市,它时常被EU定为年度地区经济贸易论坛的举办地。
今年即是如此。
谢藤的新身份是法国某能源与化工巨头的商贸代表,HR助理负责扮演他的随行秘书。他们换了一辆更适合前往会场参会的商务用车,却没有特意要求闻哲的衣着,也没有要求他扮演什么角色,显然并没有准备他那一份假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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