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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谢藤最终带着不甘示弱气势愤然地转身面对闻哲。
他并未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既是不愿意认输,也是想尽快结束这种折磨,或者藉此煽动对方,让自己不再只是单方面被撩拨,而对方只是用平淡表情盯着他带着泡沫的手指滑过身体的曲线,却始终不为所动。
漂亮的人鱼线,闻哲想,上下半身的比例没有埋没对方的身高优势,反而愈发突显了四肢的纤长,微微靠后的肩部线条,突出了肩膀到腰之间的完美斜角。
如果说谢藤盯着闻哲眼神是饱含情欲地撩拨,那么闻哲的眼神就是一种平静地审视与品评。
如同品酒师摇晃着高脚杯,既漫不经心又专注。
他随时可能张嘴啜上一口,但只停留在可能中,极尽耐心地嗅闻着美酒散发的香味。
这种无法预料其可能性的情况,把一种期待却不定地忐忑悄然植入谢藤的脑海,远比单纯的撩拨来得更为有效。
达成自己的“目的”后,闻哲终于短暂地抬起眼,与谢藤对视片刻,接着目光下移,停留在对方下半身的两腿间,露出堪称温和地笑容。
“恭喜,”闻哲颇为玩味地评价,“你的身体既忠实又健康。”
谢藤:“……”
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刹那,不止感觉到输得相当彻底,还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他立刻展露出生气时的“幼稚小女孩”面孔,狠瞪了闻哲一眼,露出那种被始乱终弃地表情,背身转头,只留给对方一个线条优美的侧影。
在谢藤忙于解决生理现象时,闻哲依旧漫不经心地盯着前者,既不脸红也不调侃,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并很快觉得无聊。
他外露了自己的态度,无声地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候回去?”
短短几分钟内,谢藤的身体已经跟理智完全分开。前者依旧忠诚于生理本能,后者却注意到了闻哲的举动。
“大概要午后了。”他说,“你困了吗?可以在房间睡一觉。”
“太热了,”闻哲应道,“的确很容易犯困。”
“怕热果然是你唯一的弱点。”谢藤笑着想:也是唯一的可爱之处。
“你可以留在房间里享受空调。”他说。
“还行,”闻哲首次承认,“只是不喜欢,还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什么会让你无法忍受?”谢藤顺势问。
闻哲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想不出来。”
“你最喜欢吃什么?”谢藤趁机继续问。
闻哲摇头表示想不出任何特定的东西:“常规的、在美味范畴内的食物都可以。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奇怪的问答游戏很快就开始了。
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没有涉及太多隐私,可考虑到谢藤现在的生理情况,加上闻哲没有任何明确指向的回答,当然会让浴室里的氛围变得非常怪异。
直到谢藤解决完他的生理问题并把自己清洗干净,闻哲才伸出手,拍了拍对方湿漉漉的脸,像是静待已久的那杯酒已经醒到了最为恰当的程度,他也终于愿意饮下第一口。
他以较用力的抚摸方式钳制住对方,既突然又蛮横地吻了上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同时,也在对方每次想回吻时,准确地避开了他的嘴唇。
尤其在对方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他更会掰住对方的手腕,让谢藤完全无法回馈或造次,更不用说是夺走主导权。
“我发现你真的很过分。”就算谢藤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在嘴唇得空的罅隙带着几分羞窘来抱怨。
闻哲置若罔闻。
“你那些小花招,就是泳池边那些,最好别再用了。”
片刻后,他彻底放开对方,答非所问地开始算刚才的账。
“否则我下次就不止会把你丢回海里或者‘这样’对待你那么简单了。”
“许多事情,”谢藤继续不满,“例如接吻,为什么只能你主动对我,我却不能主动对你?”
“我什么时候想跟你上床,就会直接告诉你。”闻哲依旧答非所问,“否则,你最好乖一点,明白了么?
说完他又拍了拍对方的脸,这次温柔得如同爱抚。
“居然被发现了。”谢藤也答非所问了。
“明白了吗?”闻哲又问了一遍。
谢藤哼道:“完全不明白。”
闻哲:“……”
谢藤说完就飞快地逃离浴室,没有留下给闻哲收拾自己的机会。
他们穿好衣服后,就一起去餐厅里用了早餐。
谢藤在餐桌上开始与陆续前来打招呼的助理们道别,目送他们使用各自的交通工具离开这片蔚蓝的公海。
“聚会结束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公海上?”闻哲不解。
“我习惯亲自送他们离开,”谢藤说,“之后还要再去见一些人。”
“要去其他船上?”闻哲问。
谢藤摇头:“他们会过来,不用我们来回跑。你如果累了,可以先睡一觉。”
同样彻夜未眠,对方每次都神采奕奕,闻哲难免好奇:“你不困吗?”
谢藤再度摇头:“不过,如果你还有第三种奇怪的催眠手段,我愿意试一试。”
果然早已经被发现了,闻哲想,却没有在口头上承认,只是摇了摇头,回答了前一个问题:“借我个平板打发时间吧。”
谢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续跟自己的助理们道别,闻哲则拿着借来的平板开始浏览新闻。
公海上当然不可能有基站,要依靠卫星和游艇上相关设备才能连接网络。
这种网络完全取决于卫星在近地轨道的位置,大多数时候极为稳定,偶尔也会无法访问。即便闻哲的智能腕表和手机能在此基础上获得稳定的信号,可考虑到谢藤总有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因此完全不打算充电和开机。
等大部分助理离开这片海域后,“另一个圈子”的人也陆续登上了这艘游艇。
相比助理团队,他们的人数并不算多,却有一些是能在新闻媒体上看到的熟面孔——慈善机构的负责人,还有一些虽然是他们的同行,从来不在新闻媒体上露面。后者往往是真正深入需要人道主义救援区域的人,也是真正在做慈善的那些组织。

谢藤让助理给各慈善组织提前分类,将同类援助的负责人集合在一起会面。
对那些在媒体上露面的组织,现场没有记者观看他们的表演,谢藤就用高声宣布捐助金额的方式、助理们配合的掌声以及助理假扮的记者与摄影师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至于提议在公开媒体露面以示感谢的,会被他用追加捐赠的方式间接婉拒。
这些流于表面的撒钱行为,除了能帮助他减免纳税金额,还能让他和他的助理们获得前往这个世界任何欠发达且没有正常外交的地区或国家的合理途径,方便他用慈善组织的名义前往任何一个想去的角落。
送走这些台面上的慈善组织后,就轮到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慈善机构”了。
现代社会中,隐藏在台面下的不止有恶意,还有担心被误解的善意。
这些藏在台面下的慈善组织的负责人往往曾是深入战区的无国界医生、记者和前佣兵,他们亲眼见到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人道主义灾难,做事既不计危险,也非常务实。他们会穿过火线,为最底层、最普通的妇女儿童,送去最基本的生存与救援物资、急救等等,却从不在媒体上接受掌声。
在谢藤看来,他们才是真正在做慈善的人,他自然不会用公式化礼貌态度来对待他们,几乎对他们有求必应。与之相应的是,他对他们的监管也非常严格,既会彻查他们的账目,也会要求他们把该年所做的全部慈善项目分门别类的详细上报。哪怕连救助的人数,都不允许误差超过个位数。
要钱的人多了,自然不乏浑水摸鱼的。
对于那些打着人道主义救援进行军事援助的组织,他会恢复公式化的礼貌面孔,暗中把他们送给国际刑警。至于那些账目有猫腻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切断捐赠。哪怕他们在游艇上大吵大闹,也无动于衷。
就在第三个借着慈善名头来谢藤这里骗钱的组织开始吵闹后,闻哲终于不堪忍受地起身,简单对谢藤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餐厅。
船头有生活助理为闻哲准备好的躺椅、遮阳伞与冰饮,他礼貌地道谢后目送对方离开终于放松下来,躺在椅子上开始从多日未曾关注的新闻里寻找一些与“现象”有关的内容。
炎热的天气让闻哲有些难以集中,他看得有些漫不经心,累了就会果断停下,闭上眼睛浅憩片刻。
如此交替一个小时后,积累多日的社会新闻已经被他看完,卫星恰巧离开了这片海域的近地轨道,在等待连接到另一颗卫星的时间里,闻哲随手翻看了平板里存储的东西。
他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平板”,但不是。
虽然里面没有重要的文档或照片,但有不少不同语言的电子书与阅读标注。
用来标注的语言种类不止同样丰富,电子书页上所用的表情符与文字表述间也呈现出截然相反矛盾表达方式。例如:在夸赞一个段落的时候,会配上哭泣的表情,而在摒弃一些词句的时候,反而会用大笑的表情。
这种自相矛盾的标注组合方式,完全就是那种“乍看很有道理其实全是歪理”的“谢氏风格”。
是谢藤的读书笔记,闻哲想,没想到一个富三代居然会认真看书。
但,仅仅是如此,并不足以让闻哲吃惊,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被放在最醒目位置的,也是用爱心符号重点标注的一本,或者说是那一套书。
那里面剔除了其他书里的表情符号,只留下了不同颜色勾勒出的重点词句以及同样颜色丰富的标注文字。
这书每套都有三册,各为德、英与中三种语言。共计九本。
其中作为原版的德语版标注最多。
这套书叫:资本论。
过大的惊讶让闻哲彻底愣住,许久都没能回神。
他知道构成谢藤的不止是他身体里的多国混血,还有他成长的环境,但书籍却是构建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核心部分,是唯一通过非经历就能汲取到各种经验的途径。
可这套书对谢藤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复杂性的矛盾体,是与持有海量资本的谢藤本身所应拥有的右倾私有主义的本质相冲突的东西。尤其涉及用来拆解、驳斥资本的理论同时,还产生了一种现代社会的复合冲突以及上升到哲学的辩证内容,都不像是谢藤能或者说是愿意去理解的书籍,反而像是他会敬而远之的类型。
尤其每一种语言的版本还进行了如此详细的标注并且尤为注重德文原版的阅读来看,简直就像在看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混杂而成了一个人形大小的世界等比缩影。
直到湿软的触感滑过闻哲耳郭,他才有些恍惚地看向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躺椅旁的人。
“你耳朵红了,”谢藤说着稍微用力,轻咬对方的耳垂与颈侧,如同玩笑般道,“是不是对肆无忌惮偷窥我隐私的行径多少也有一些内疚?”
闻哲回过神,没有拒绝对方的轻浮行径,甚至好像都没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只是困惑地看着对方,许久才想起来推开对方。
他坐起身来,目光不离地盯着对方。
“你居然看资本论?”既然已经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惊讶,闻哲干脆不做掩藏。
“我就出身在资本的光环里,”谢藤在他身旁坐下,反问,“为什么不能看?”
“而且还看得非常仔细。”闻哲简直要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在你印象里,我这种人绝对不可能看这种类型的书,对么?”谢藤追问。
“在我印象里,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看书。”闻哲修正了对方的话。
谢藤被他直白的发言逗笑了。
“现代资本的唯物主义立场在于它能从根源层面上左右社会的稳定性。就像人一旦被植入了消费主义观念,就无法摆脱消费给大脑带来的快感。”谢藤的视线越过栏杆,落在海面上,“让自己富,也让别人富。这没什么不好。纺锤形的结构才是最稳定的社会。巨型资本既然存在,那就已经是一种文明进程里必然的产物了。既然不可能彻底扼杀,只能通过恰当的约束与管制,确保它不会反向吞噬文明载体。”
他说到这里看向闻哲,调皮地眨眨眼:“我需要管控自己的资本,了解这些有助于我正视这些,也能帮助我选择更恰当的方式跟自己身边的人相处。”
闻哲尝试着反驳谢藤的话,很快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自己原本就认同的观点。
“就像钱能改变一切,除了我的内在。”谢藤对闻哲弯起唇角,“如果我不能正视自己,钱也不能帮我。”
闻哲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只是上次的主语不是“我”,而是“你”。
“这话是谁对你说的?”闻哲问。
同样的问题谢藤上次避开了,这次却没有。
他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在得到闻哲无可奈何的亲吻后,才轻描淡写地说出两个字。
“我爸。”
“……”
——叮叮!
卫星信号此时突然恢复,平板上弹出了闻哲刚才订阅的新闻。
是一则普通的社会新闻,说的是华尔街某金融从业者从大厦顶楼向地面做了自由落体运动。视频里的新闻记者正在对处理血腥现场的消防员进行采访。
“奇怪,”谢藤疑惑,“几个小时前我的助理还说最近的金融市场很稳定,而且应该还没有到闭市的时间……?”
闻哲沉默地看完新闻,右下角很快就滑出了新的提醒,竟然也是类似新闻。
一位19岁的年轻女孩,因失去运动员奖学金而没有钱就读名校,在助学贷款申请被拒后,她选择从拒申的银行大厦顶楼纵身而下。
如同一滴水从大坝上微不足道的裂缝里渗出那一刻起,就已经昭示着大坝注定崩塌的命运那般。
平板的订阅提示开始响个不停。
不同年龄、性别、人种以及起因的事件陆续出现在媒体上,其最终共通点却都只有一个结局:跳楼自杀。
数十个新闻藉由闻哲的手指划过屏幕的途中,谢藤陡然伸手,一把夺过平板,点开了其中一个的报道详情。
闻哲没有反抢,直接侧身探头,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文字,甚至比谢藤更快一步点击了随着报道附上的视频播放按钮——
“今日早晨6点,一位富豪从写字楼高层坠楼。经过警方现场进行的初步勘察,发现大厦顶层有非法闯入迹象,大楼内还有大量无辜平民与保镖的尸体以及激烈交火后留下的弹痕,目前尚且无法判断该富豪究竟死于有组织犯罪还是自杀……”
谢藤看到途中就已经神情涣散,他手里的平板因此脱手,顺着他大腿外侧滑落到地面上。
“出事了!”
平板落地的同时,安保助理带着尚未褪尽的醉意,拿着卫星电话大步疾步奔来。
“老板?”
“谢藤?”
闻哲和助理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谢藤却对他们置若罔闻,仿佛对什么都毫无反应。
“难道已经上新闻了?”助理上前捡起被摔裂了屏幕的平板。
视频的尾声是一段补充说明与坠楼身亡的该富豪的正面照片,以及趴在他尸体上大哭不止的某位女性的脸部特写镜头。
——“该富豪姓名未知,身份不详,男性,五十岁上下,是一名亚裔。自称其妻子的女士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在辨认尸体时表现得极度伤心。但她不愿意说出姓名,也不愿意出示社保号码或护照等身份证明。警察目前尚且无法从她口中询问出任何有用信息……”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虽然是带着血与碎裂了一侧颚骨的模样,很不容易辨认,但闻哲还是很快就认出来。
他的视线在谢藤的脸与照片上来回,觉得谢藤更像他母亲,尤其是带着一抹灰蓝的眼睛。但他与父亲的相似度也无可否认,尤其是下颚线条、嘴唇轮廓以及发色。
“别愣着,快来帮我!”
闻哲来不及继续细想,安保助理已经扔掉平板和卫星电话,并朝闻哲大喊。
“帮我按住他!别让他——”
话音未落,谢藤已经蜷缩成团,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声嘶力竭的不断尖叫。
作者有话说:
啰嗦一下:
这文从设定阶段就因为剧情需要,文风选择了冲击+极端的方式,也从一开始就决定用2条时间线来写:现在+过去(开头考虑到闻哲被下药导致意识混乱,只抓取他“清醒”的时候,用插叙的四条线来写,直到他正式清醒,才合并为两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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