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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他踢踹的力道毫无保留,让对方滑出去好大一截,趴在地上半晌都动惮不得。
闻哲在落地后顺着滑腻的通道里翻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住,朝着趴在地上的人走过去,薅着对方的头发,将对方翻转过来,审视着那张狼狈的面孔。
虽然跟LR长得非常相似,却并非是LR,而是狗。
少年藉由那辆奇怪的轮椅,竟然能短暂的支撑着下肢站起来,在通道里做出宛如奔跑的动作来高速移动,单看金发的背影,的确会与LR认错。
“有名字吗?”闻哲用英文问。
少年根本不屑于看他,完全不像一条卑躬屈膝的狗,更像是那种富豪家饲养的、一顿饭的食材都够底层人生活一整年的趾高气扬的贵宾犬。
闻哲问:“你是只会说德语,还是连最基本的语言能力都没有?”
对方依旧沉默,也依旧不看他一眼。
“愿意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吗?”
闻哲的第三次提问,对方还是置若罔闻,他只好弯下腰,端详着固定少年双腿两组支架。
结构精密的支架是合金的材质,但衔接的可动关节却是脆弱的复合材料。
攻击一个下半身没有感觉的人,当然从一开始就是徒劳的行径。但是攻击这种复健后才会加装的辅助外部骨骼,却能藉由电极相衔接的传导感应器上的增幅信号,让对方感觉到下肢健全时才有的痛苦。
闻哲拔出手枪,抵在其中一组关节处,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复合材料如同被子弹打穿的锁眼,应声崩坏,牵动合金支架与传动装置,向少年尚且有感觉的上半身传递出剧烈的震颤,让他发出短促且痛苦的尖叫。
等到疼痛稍有缓解,少年就开始用德语对着闻哲破口大骂。
全是脏话。闻哲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很干脆地放弃了。
他不希望对方的声音引来不必要的支援,干脆掏出随身的刀,把刀刃贴在对方的头皮上,从对方的右边耳郭上,沿着头皮快速转动手腕,很快削发掉对方一大把金发,并将其仍到对方脸上。
少年被吓得骤然噤声,但他安静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再度张开嘴,准备继续骂人。
闻哲干脆把刀背贴在少年耳根上,顺着转了一圈,抬手在面罩上比了“嘘”。威胁意味明显。
宠物或者说没有能力自保的动物,往往非常依赖自身美丽或可爱的外貌,哪怕只是让猎食者生出一丝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就能为自身争取到多一秒的逃跑机会,同时外表也是他们讨主人欢心最重要的利器,当然会极度看重。
如果一片头发不足以威胁这个少年,那一只耳朵肯定足够了。
少年果然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像要杀了闻哲那样凶恶地瞪着他。
原来是除了德语什么语言都不会,根本没办法进行沟通。闻哲得出结论后不再浪费时间和力气,不止停止欺负一个半残废,还体贴的帮对方把奇怪的辅助支架调节回轮椅的形状,再用几条绑带把对方固定在上面,然后在少年疑惑不解的注视下,就这么顺着通道逆行至尽头,消失在了岔路口里。
少年困惑的定在原地许久,途中反复停下来避免跟踪,再三确定闻哲不会去而复返,才控制着轮椅,朝着另一头前行。
虽然轮椅的其中一个轮子已经被破坏,但丝毫没有影响轮椅的稳定性与速度。
它载着少年很快穿过了另一条通道,接着是一个拐角,然后又是另一条通道。
在那些不断回荡着怪诞音效的通道里,少年逐渐开始发出自言自语的声音,却只用德语重复着同一组不可能有答案的提问:
“……又丢下我了,为什么丢下我了,凭什么只丢下我?”
闻哲早已无声地从其他通道走了回来,却选在足够谨慎的距离之外,悄悄跟踪在轮椅后面,穿行在这个光线并不明亮的地方。
少年很快来到隐藏在墙壁上的特殊位置,打开墙上暗藏的开关,乘坐着一部电梯向下。
闻哲一度以为那部电梯需要身份识别,探查过后却发现电梯相当老旧,几乎只比手摇式电梯先进一代,根本没有身份识别这种东西。简直就像一个世纪前的产物。回想谢藤提到的这座岛与魏玛的关系,不得不承认了这可能是那个时代遗留物的可能性。
这位明面上的岛主,显然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暴露在监控之下,主动选择了没有监控的地方,却更方便了闻哲暗中跟踪。
他就这样远远地跟在对方的背后,成功探索了“岛主”平常会去的地方。
除了之前见到过的那些令人作呕的大小展厅,还有一间建在半山上的研究所一样的建筑、一些动物与人的药物实验室,成片的旱地牢与向下的竖直深坑结构的水牢,当然还有“宠物”饲养及训练区,甚至从三大种人再细分到每一种的不同血缘,就像宠物商店的玻璃展柜,就连他们的眼神都像期待、祈求却徒劳等待着被交易的猫狗,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与此同时——
岛屿之外的公海上,谢藤的诸位助理们所在的那艘船上,已经变得一片混乱。
“医生,不好了!”粉色短发的女孩手忙脚乱,“我刚连上国际刑警那边,全球的肉机就突然开始反咬我了!”
“抬价的期货和做空的股票也完全没有按照我们预计那样涨跌,反而……”
HR助理还没说完,就被那名指挥着“小型战斗机群”的意裔助理跑进来打断。
“二十艘武装快艇,还可能有更多,都配备有手持对空武器,”他用英语“噼里啪啦”的说到途中,已经不自觉换成他的母语——意大利语,“都是些现役的最新装备,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真品,我们根本没有与之相应的武器来对付他们!”
“闭上你的臭嘴!”斯拉夫医生打断了他,“你鬼叫了半天,我一个字都没听懂!翻译在哪儿?”
“我……肚子疼,很疼,好像要生了。”HR助理痛苦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
“——!”粉发女孩和意裔口齿不清地朝HR助理扑过去,却被医生各赏了一脚,直接踹远。
“你们他妈长得像医生吗?滚回去坚守你们的岗位,做你们该做的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给我冷静一点!先把水雷放出去,让我们的武装快艇在周围做护卫舰,把那些小飞机全都给开回来!立刻!停在甲板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起飞!”
医生接二连三地怒吼,同时自己也蹲下去,帮HR助理快速检查。
“没事,放轻松,深呼吸,这不是生产前的阵痛,是你太紧张才导致的,你如果不想早产就深呼吸,让你他妈深呼吸,不是憋气,用鼻子吸气,嘴巴吐气,对,就这样,给我保持冷静,脑袋里想点漂亮衣服、名牌包和高跟鞋,反正就是女人都喜欢的狗屎玩意,这样你就能保持冷静了。”
莫名冷静下来的HR助理:“……”
“所以我才说战场不是给你们闹着玩的地方,老子需要的是真正的士兵,或者是最好的佣兵,才能有可能打赢,而不是你们这些半吊子。”医生安抚完HR助理又重新变得暴躁,“都愣着干什么?等我送你们去见上帝?其他岗位人员照旧执行命令,不然别怪我——”
他还没来得及骂完,就听见粉发女孩与雷达同时发出尖叫。
“他们把导弹搬出来了——”
“反导系统!”
“已经启动!”
“来了!”
“抓好!”
金发少年花了些时间经过各处,直到岛后面的直升飞机停机坪,依旧没有找他主人的身影,只好换了一个方向,朝着雨林所在的区域而去。
少年和闻哲最终先后回到了游戏所在的雨林区域,而狩猎游戏竟然已经以前所未见的速度分出了胜负。
LR虽然肩膀上有贯穿伤,但他显然是胜者。
谢藤被围困在前者宠物中间,被固定住肩膀与四肢,根本动弹不得。
虽然他的脚边有几只被他复合弓解决掉的宠物,但是箭的装填速度完全不能跟自动枪械相比,被集群围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应对。
不用枪的话,果然还是很难在这种环境下自保。问题他不能用枪,也就不怪医生要闻哲承诺一定会保护他了。
等到足够近的距离,他们都能听到彼端的声音,少年故意放缓了移动的速度,没有再发出任何响动,闻哲也绕到更易于隐藏的侧面,借密集的草叶隐蔽身形。
“你心爱的宠物呢?”LR用德语问。
“你最喜欢的纯种狗呢?”谢藤同样用德语反问。
“没用就丢掉了。”LR十分坦然地答。
谢藤假装惊讶,接着故作怜悯:“亲爱的,你明知道狗离不开你,怎么依旧如此冷血的对待它?如果狗听见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修,我其实并不想这样对待你,”LR用过于温和的口吻打断了他,接着又用不容反驳命令语态说:“把衣服脱掉。”
“你突然这么热情,我很不习惯。”谢藤故作羞涩。
“不脱或许更方便。”LR没有跟他废话,边说边示意旁侧。
一个人也可能是宠物,当即提着一只桶走到谢藤面前。
里面装的是满满一桶黑色的、手指般粗细的水生生物。
它们正以古怪的节奏不断的来回蠕动,发出粘液互相摩擦所制造出的恶心声音。
——是热带雨林里特有的吸血水蛭。
谢藤暗自咬紧牙关,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辨。
“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些小东西。”LR说着再度示意了另一侧,让人用腰带扎紧谢藤的衣摆,确保不会有什么漏出来,这才亲自走上前去,拉开谢藤的后脖领,把整桶水蛭全倒了进去。

忠于本能的人,往往会想方设法满足自己的欲求。
谢藤不止是个中翘楚,还有一种分裂式的逻辑,能让他对闻哲赋有不带情欲的好奇之余,也能让他继续遵从于下半身的意愿,再度把对方弄上床。
就像一般人首次尝试新奇且层次感丰富的食物,突然就意识到有的食物每次入口都能体验到完全不同的感觉。
即便此前“吃”过两次,他依旧想再尝一尝。尤其是区别于前两次的、在彼此完全自愿前提下的味道。
或许毫不出彩,或许异常惊喜。
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
心理学在西方社会中无孔不入,可实际上心理医生只是每小时都会收取高昂费用的私人医生,方便患者在诊疗室中尽情唾骂上司、抱怨婚内矛盾、纾解孩子与同学或父母之间的冲突,还能在医患保密协议下,不用承担失业、失去家庭或者被关进精神病疗养院的风险。
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心理画像技术。在专业和非专业的许多途径里,都被吹嘘得神乎其技。现实里却在局限侦破范围,是一种沦于框架内的侧写模块。是非犯罪者对犯罪者的“合理分析”,让普通人更容易带入犯罪者的精神世界,也让大家对罪犯产生了不必要的同情,既误导了普通人,也为每一种罪犯提前准备好了犯罪理由,方便那些爱心泛滥的人与其共情。一旦被反向利用,反而让一般人更容易落入犯罪者的陷阱,落入金融诈骗、人口拐卖甚至是消费等心理陷阱。却掩饰了藏在心理学之下的另一个真相:它其实更适合寄生在西方文化与社会背景之下。
因为东方人对心理上的需求与西方人截然相反,继而就算其被吹嘘得再完善,也是与社会和文化相矛盾的、从根源上格格不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通过颠倒先决条件来改变事实。
最明显的就是西方社会文化熏陶下的人们本身就很外向。就像任何在过分宽松开放的环境中成长的小孩子,会自然而然习惯用直白言行来表现自己,他们的微表情自然也像小孩子一样容易捕捉和解读。
——就像谢藤大多数时所展现出的那些情绪。
但又不像。因为西方社会的家庭矛盾甚至不会超过三代血亲,而东方社会至今还拥有庞大的家族和家族传统在不断延续。
反观东方社会,大部分人要么被心理学术语弄得头昏脑胀,继而对它避如蛇蝎,好像一旦沾上一星半点,就会让自己变成不可救药的疯子。要么不过是为了突显自己的特别之处,就把自己无法解决的压力与问题,生搬硬套到西方文化体制下才会突出的心理问题上,以想方设法的宣称自己患上了心理疾病方式为借口,来吸引周遭的注意力,继而逃避真正的现实。
实际上在东方社会生活的人,即便真的患上心理疾病,也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与社交媒体上求助,更不会四处宣称自己患病,反而会低调的寻找自我疗愈的方法。
因为东方人从小就被教育内敛自持与谨慎沉稳,这是西方人所没有的优秀品质。即便经常被误解做为了合群而舍弃自我,但这种品质的优势却让在东方文化体系下长大的大部分人,从根源上就对具有洗脑性质的心理学话术免疫,也拥有更加独立的判断能力。
但这种美妙的东方特色也构建出一种更加封闭且独立自主的人格:在既不容易被外来的思想所侵蚀,又容易被自己所重视的人悄然同化;在有更好的抗压与应变能力的同时,也容易被自己身边的人轻而易举的摧毁。
——谢藤的家族与血缘,间接促使他兼有了这些心理基础结构。
参考大多数的人对疯子的误读:因为他跟正常人不一样,所以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因为对于疯子来说,不正常才是正常,他们只是展现出常态化的自己,普通人才是他们无法理解的怪物。
也像异性恋只把同性恋解读做产生情欲对象的性别不同,而同性恋却往往觉得异性恋低智又粗俗那样,其实在冷眼旁观的双性恋眼中,只会将前二者彼此异位与矛盾的冲突视做公平合理的观点。因为双性恋只看中脸与身材,而从不在意性别。
——谢藤就是其中的典型。
而所有特异的存在之所以会在大多数人面前选择隐藏自己,除了不想哗众取宠,也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与大多数的区别,即便暴露自己的本性,也还是无法跟大多数人趋同,还不如放下这种想要融入群体的徒劳行径,把时间用来追逐一些更有趣的事物或人。
这些就是外行人和假装是内行人的外行人绝无可能谈及的关于心理学的核心部分。
毕竟庞大的涉及各方各面的知识盲区,让大多数人无法从社会和文化的层面上解读心理差异,如同东、西方人永远无法真正苟同彼此的美食、家庭、历史等文化差异,因为这些已经刻在了文明进程所赋予的基因中,留存于各自的血脉里。而那些台面上高调的心理学家们,也只不过是为了牟利才大肆宣扬心理学理论。
更让人无法相信的另一个事实是,幼年遭受虐待和不公的人,长大后只有极少数会成为罪犯,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绝大多数都变得嫉恶如仇,甚至不惜一切投身于消灭犯罪的事业。
看看那些从不真正关心彼此的亲戚朋友,就可以想见心理医生会有几个在乎患者,又或者患者是从什么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
至于不同成长背景的人到底拥有何种区别的精神世界,他们更不可能在乎。他们只是在不断套用已有规律,便于他们敛财罢了。
毕竟,就算人生经历在任何人格的塑造过程里占比最重,精神本身的强弱程度却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就像谢藤花费时间和精力塑造出的外在性格特征以及言行举止的传达方式,都只是为了让他助理们能完全忠诚于他,不会私吞他的资产,从而更好的为他赚更多的钱。
尽管闻哲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就像他知道谢藤的一切言行既是真的也是假的,真假与否完全取决于闻哲自己是否愿意相信。但他依旧会选择顺着对方的意思,或多或少地满足对方流于表面的期望。包括情绪的纾解与回馈。
这是他的一种习惯。或者称之为原则。
谢藤花了一些时间评估自自己,自信能够不知不觉左右任何人的想法,也自信能跟别人迅速构筑起近似于信赖的关系,更不用说是那些无处不在的、能让人为之悸动的亲昵举止,无时无刻都把一切刻意的举动隐藏的在随心所欲的言行之下,因而他完全有把握赢得闻哲的首肯。
可就在刚才、在千载难逢的集合了多种内外条件才能“偶然”获得的“机会”也以失败告终后,他已经不得不承认在对方完全清醒且自愿的前提下,他们之间的顺水推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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