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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突兀情况再度超出了闻哲预料,但脖子上逐渐收紧的手指却逼他必须尽快面对现实。
“是谁说人的生命力比任何动物都要顽强?”
谢藤自问自答。
“那是错误的。”
他说话的同时,继续用力掐闻哲的脖子并且不断亲吻对方。
“人其实比我想得要脆弱得多。别人是这样。你也是一样。”
闻哲钳住对方双手腕的同时用力阖上牙关,咬破了对方的舌尖与嘴唇。
“你看——”
谢藤既然不在乎疼痛,自然也不会在乎闻哲是否咬伤了自己。
“区别只是你会反抗。”
亲吻还在继续。
“可你依旧脆弱。”
闻哲无法判断谢藤到底失控与否,只知道对方过于执着地蹂躏着自己的嘴唇,如同屈服于本能的肉食动物。
“任何人对我来说都很脆弱……”
闻哲忍无可忍地横过胳膊,用力撞在谢藤的咽喉上,趁着对方窒息呛咳时,再一把将其推开,接着又补了一拳重击,正中在对方的腹部。
谢藤连挨了三拳才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立刻倒下。
“为什么打我?”谢藤委屈地看着闻哲,仿佛随时会哭泣。
“你说呢?”闻哲放下拳头,盯着捂着胃部的谢藤。
他已经不再会无声的尖叫,或是彻底的自我封闭。“疑似失控”的情况仿佛只能维持了一刹那,就从听话的好情人,变成了想掐死别人的疯子,然后是小女孩,接着又是什么,根本无法预料。
如同无规律可循的装疯卖傻。
闻哲想到这里陡然一愣,急忙转头吐掉了嘴里与血混合的唾沫,接着再度掐住谢藤的脖子,逼他同样吐掉,随后又用外套擦拭干净彼此脸上的血污并扔掉外套,这才捏住对方的后颈,将其拖着回到地上那人的面前,用一只手扯开那人的袖子,检查对方肘弯处。
入目的细密针眼与上臂的淤青,让闻哲心下不禁再度暗骂了一句脏话,迅速将谢藤钳制到距离那人略远的地方,固定住他的下颚,将他抵在墙与自己身体之间,逼问:“怎么联络米里亚娜?”
“谁是米里亚娜?”谢藤一脸茫然。
“别在这种时候装毫无意义的傻。”闻哲警告,“联络她或者那个盎撒人。你其他的朋友也可以。只要人在都柏林,任何能现在就给你提供帮助的人。教授也可以。”
谢藤不止没有回答,还扭开了头。就像任何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顽劣小女孩。
短暂的沉默,很快就被打破。
“屠休!”闻哲再度掐住对方的脖子,“说话。看着我。继续说话。”
“为什么推开我?”谢藤抛出与之前完全无关的问题,“你之前都不会拒绝我的吻……”
“怎么联络米里亚娜?”闻哲打断对方,强行命令自己松开对谢藤咽喉的钳制,绕至后颈,改为留下暧昧的抚摸。
“你明白自己现在处境有多危险吗?”他问。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可我在乎。”
“……”
谢藤试图去舔舐唇上的伤口,却被闻哲固定住下颚。
“我再强调一遍:我在乎。”闻哲说,“听见了吗?”
谢藤与闻哲四目相接,彼此的视线短暂拉锯。
同样短暂地沉默过后,谢藤终于抬起胳膊,递向闻哲。
“腕表。”他说。
“怎么操作?”闻哲问。
“生物锁。”谢藤说,“要用带有体温的,不,也不能取下,不然就会——BANG!”
闻哲:“……”
“你来操作。”他无奈地把对方的胳膊推回去,“让我跟米里亚娜通话。”
这次谢藤终于遵循了闻哲的“命令”,腕表那边很快就传出米里亚娜不耐烦的声音。
“你干嘛用紧急联络?吓死我了。”
“因为紧急。”闻哲说。
“啊!大瘟神!”米里亚娜怪叫,“怎么是你?休还好吗?别告诉我听个歌剧都能出事?”
“等会儿再抱怨。你先安静的听我说。”闻哲打断,“你去弄量有后备箱的车。还有装尸袋,没有就用睡袋,园艺防水膜,要够大,能包住一米九的成年人。活人。还需要急救箱。你自己也需要防护服。最好有吗啡。不是他用。他没受伤。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别忘了带上HIV的阻断药。大量。至少要够你和他用。不。我没事。他不小心沾了瘾君子的血。以防万一。谨慎总没有坏处。”
“顺便联络秋。”谢藤突然开口,仿佛彻底恢复了正常,“告诉她,我们有饵了,是时候该去钓鱼了。大鱼。”

闻哲刚拉开船舱门,就听见秋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睡着了。”闻哲阖上门,跨过甲板上的绳索,走向对方,“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后才会醒来。”
秋嗤笑一声:“你对他来说最大的用途就是人形安眠药吧。”
这是一艘老旧的中型渔船,旗帜在东南亚的国家之间来回更换。
看船员的外表,大概率是中东人。
以前靠海的中东人,一度依靠海珍珠过活。自从中东发现石油后,他们就很少在海上讨生活了。
“叙利亚人。”秋仿佛猜出了闻哲未能言明的疑惑,“石油不属于他们,都被北美的豺狗偷走了。拿不到欧洲难民签证,也没钱偷渡,还在土耳其也混不下去的话,就会四处打黑工讨生活。海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渔民?”闻哲问。
“差不多。”秋半垂着头,双手拢在嘴边,在海风中试图点燃香烟,可惜风太大了,她一直没能成功,“他们平时的确在捕鱼。只是单纯的捕鱼养不活他们的家人。他们急需额外的收入,我正好有个有钱的金主。跟他们一拍即合。”
借着闻哲的阻挡,秋终于点燃了香烟。
“公海是最佳的‘人质’交换地点,船上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人,可以保障‘鱼饵’不死于叛徒或对面大楼射过来的子弹。”
秋说到这里用力深吸了一口烟,终于看向闻哲。
“听说你应急处理得很及时。一般人碰到类似的情况,应该只能尖叫。”
“还好。”闻哲说,“只要他没有彻底的自我封闭,就能通过沟通来解决。”
“沟通?”秋讽刺道,“那就是个不可能出现在突发情况里的用词。尤其对于休来说。”
“或许还有适当的暴力。”闻哲依旧坦然。
“你脖子上的瘀痕是手指的形状。”秋叼着烟重新望向远处,任由烟灰落下,含糊不清地说,“看来他是真的想掐死你。于是你也没让他好过……这其实已经让我非常好奇了。”
“好奇什么?”闻哲问。
“究竟是他突然发疯咬了你,”秋问,“还是你突然发疯咬了他?”
随着风向的改变,烟草刺鼻的味道突然撞在闻哲脸上。
他皱起眉,退开半步,避开下风口,但收效甚微,干脆伸出手,抽走了秋嘴里的烟,掐灭在栏杆上。
秋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
“吸烟有害健康。”闻哲一脸坦然。
“我不在乎健康与否……”
秋没能说完就被闻哲打断。
“我也不在乎你的健康。但吸烟有害旁人的健康。而我恰好是个旁人。”
“……”
秋的嘴都没阖上,手已经摸到自己腰间的枪套上,仿佛随时能给闻哲眉心来一枪。
可直到闻哲把视线落到海上,她依旧没有那么做。
“你这个人的确挺喜欢多管闲事的。”秋语气古怪。
“彼此彼此。”闻哲回击。
秋:“……”
她哑然片刻,这才抽出第二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过了几分钟,她才出声感慨:“你为什么要搅进这件事里?”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你。”闻哲反问,“我记得你只能算作他的编外人员,不应该频繁出现。”
“我怎么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吧?”秋说,“多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算是母性吗?”闻哲追问。
“是有点那个意思。”秋没有否认,“但也不全是。”
闻哲耐心地静待下文。
“就有的时候吧,他会给我有一种还留在那个岛上并且还是那个小男孩的感觉。”秋说。
“就像一直没有长大?”闻哲问。
“那到不是。只是其中一部分被完整的存留下来。像是提前录制好的视频。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秋拿下嘴里的烟,叹道,“不过,就算我无法下定决心抛下他不管,最近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心无力了。”
“你是那种会把路边捡到的小动物送到救助中心,却绝对不会收养它们的类型。”闻哲说出结论。
“毕竟没有家的人是没有资格去照顾谁的。”秋没有否认,“即便宠物也是如此。”
“你呢?”她问,“你又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应付得了他?”
“一个普通人。”闻哲给出千篇一律的回答。
“我明白了。”秋却擅自得出结论,“你肯定是个非常麻烦的人。或许比休还要麻烦。”
闻哲礼貌的微笑,接着就抛出了突兀地问题:“他准备从哪里开始动手?意大利?还是德国?”
谢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醒来时,看见闻哲正侧坐在床沿,拿着一柄体温枪瞄准自己的额头。
“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谢藤翻身坐起,发干的喉咙让他声音有些哑,“不是恐惧或厌恶,更像是纵容。”
“你烧退了。”闻哲伸手抚去对方额头的汗水,拧开瓶装水,递给对方,“舒服点儿了吗?或者再睡一会儿?”
谢藤接过来,灌掉大半,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明知道阻断药会让人发烧,”他不满地表示,“还掐着我的下巴,逼我咽下去。”
“那是应急时的必要措施。”闻哲叹息。
“你不咬我就不会……”
“公平一点,”闻哲打断对方,“难道要等你掐断了我的气管,我才能反击?”
谢藤用“哼”声表达了不满,灌完了剩下半瓶水。
“离开都柏林多久了?”他问。
“不超过10小时。”闻哲说。
“血检结果出了吗?”
“都是阴性。”
“那就不用继续吃那破药了。”
谢藤扔开空瓶,径直下床,很快找到了位于门边的背包,迅速剥掉自己那身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换上干爽地替换品,套上鞋子,拉开门,步入走廊。
“人关在哪里?”他边走边问。
“你走反了。”闻哲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
“反了吗?”谢藤毫不尴尬地驻足,转身的同时也把双手覆在闻哲双肩上推着他向前走,“你带路。”
“你知道这样像什么吗?”闻哲尽可能忍住笑。
“什么?”谢藤问。
“二胡曲二泉映月听过吗?”闻哲反问。
谢藤一愣过后陡然明白了对方的玩笑,干脆闭上双眼,把手伸给对方,表示:“我看不见了!快扶着我!”
“请你用自己的脚走路,”闻哲抓住对方的手后,对方却变本加厉,干脆鄙夷道,“我是扶着你,不是扛着你。”
“我不管!”
关人的地方距离并不远,严格来说也不是牢房,而是船上的旧诊疗室改装的、勉强能算作是病房的房间。设备称不上齐全,干净是唯一的优点。
“吗啡的药效还没过,”闻哲说,“可能要过一会儿才会醒。”
“他的体格不像是瘾君子,肌肉却有明显的退化迹象。看来是近期才染上的毒瘾。”谢藤审视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前不久被自己拆掉四肢的“凶手”,“查到多少背景了?教授那边怎么说?秋和医生的看法是?”
“他出身于西西里,却不属于西西里,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是早年偷渡过来的无证移民的后代。”闻哲边说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谢藤,确定他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迹象,才继续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家里只有一位母亲。猜测父亲是一代移民,找他的母亲纯粹是为了‘家乡风格’的皮肉交易。
“他的母亲早年就因为生活太过困苦而自我了断了。他当时已经过了能进孤儿院的年纪,只能混迹街头,做些小偷小摸的行当。因此也对意大利市井的门路逐渐数落起来,后来有了一些不错的人脉。

第197章 消弭-5(VIII)2合1
“至少在当时的他看来,有人愿意为他出面,帮他弄到国籍,的确是非常好的条件。交换只不过是让他通过意大利这边的途径去参军。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同意。
“他在军队里呆的时间并不久,从军的详细记录也被彻底清除,明面上只可以查到他的入伍和退役记录。但他通过这样的途径,等同于拥有了军籍和成为NATO驻军的双重身份,加上难民后代的身份,在欧洲政治正确的大环境里,他的升迁无疑也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
“医生说他之所以走意大利这条途径,有可能是为了掩饰把他塞进NATO里的真正目的,也就是方便他打着他国名号去替北美做脏活的事实。
“秋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他肯定在中东立过不少‘功劳’,这样才获得了更进一步的机会。毕竟这种缺乏民族和身份认同,也没有故土和祖国概念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社会不稳定因素,根本不需要洗脑,他就会自行渴求血腥与暴力作为其发泄途径,同时也知道如何在媒体面前伪装。”
听闻哲说完后,谢藤至少安静了一分钟,而后突然问:“他能活到大鱼上钩吗?我应该没有伤到动脉。”
“如果急救不及时的话,”闻哲揉了揉谢藤脑袋,无奈道,“你已经失去了鱼饵。”
“中东过后呢?”谢藤又问。
“他退役了。至少明面上是退役了,而后就开始专门做脏活了。”闻哲说,“但,婴儿肯定也是第一次,所以我……”
“所以你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同情心?”谢藤语气古怪。
闻哲:“……”
“既然你想象力那么丰富,”闻哲叹气,“那我还是把情况说明的机会让渡给秋,免得你胡思乱想。”
他说着便要走开,还好谢藤动作够快,猛地扑向对方,用力勾住闻哲的脖子,把他拉回去。
“你别走。我开玩笑的。我不想听阿秋说。我想听你说。”谢藤娴熟地撒完娇,追问,“所以你什么……?”
“所以我觉得你会对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比较感兴趣。”闻哲反手按住对方的脸,用力将他推开。
“你的说辞成功让我好奇了。”谢藤很干脆地放弃继续圈住对方的脖子,却改为钩住了对方的腰。
闻哲低头看了一眼腰上不属于自己的那只手,这次选择了放任。
“他的袭击对象是异国他乡里作为异类的黄皮肤单身育儿女性,他恐怕还藏在暗处或通过无人机镜头亲眼目睹了保镖们优先保护你的情况,之后就无法再将其做脏活的行为视作理所当然了。”
谢藤听闻哲说到途中就已经放开了对方的腰,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不少,问:“你在分析他之所以变成瘾君子的诱因?这能帮助我们圈定他的同类?”
闻哲颔首,道:“他不自觉将自己带入其中,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同理心。很有可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诈死的婴儿,也有可能想起了他母亲的死亡。一旦陷入这种不自觉的带入情况中,大概率就会被无穷无穷尽的噩梦所困。”
而人一旦长期缺乏睡眠,意识就会逐渐变得不清。
短则几天,长则一周,精神上就会变得极为脆弱。
“他很容易就沉沦于毒品带来的短暂舒适。高额的消费很快就掏空了他的退休金。盎撒人已经去搜过他的住所了,虽然是上个月才租住进去的,但是里面已经堆满了垃圾。是典型的瘾君子住所。”闻哲说,“但是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口袋里还有提前准备好的遗书。这个人早晚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欠缺一个下定决心的契机而已。”
谢藤一愣之后突然笑了。他重新靠向闻哲,环住对方的腰。
“真无聊。”他靠在对方颈边说,“这不过是个缺乏身份认同、对什么都没有归属感的人,在给别人当狗、替人卖命的过程中逐渐变得畜牲不如罢了。”
闻哲没有否认对方的看法:“秋走了暗网的路子,医生走了自己在东欧的人脉途径,已经甄别出至少数百个潜在的属于同类型人,盎撒人已经调配人手在追查了,相关人士应该一个都逃不过。不过他只是个边缘化的小角色,既不是鱼饵,也不是鱼,更不是合格的人质。而是壁虎随时可以舍弃掉的尾巴。他的同类恐怕也是。除掉他们肯定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利用他恐怕也钓不上来什么,只能寄希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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