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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赴风月(半缘修道)


叶悬止目露疑惑。
“你忘了,我也是做过大师兄的。”宗让月回忆起往昔,诸多感慨,“同你差不多,师门上下大小事情我都包揽了,谁有什么事情都愿意来找我。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可了不起了,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宗门。”
宗让月感叹道:“直到遇见你小师叔。”
徐借月天资聪颖,拜入门中的时候宗让月的师父已经闭死关了,他是宗让月代师收徒收来的弟子。
“我觉得你小师叔年幼,又见不到师父,实在可怜,便时时刻刻都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养。”宗让月露出复杂的神色,“可是你小师叔并不喜欢,他说......”
但凡天资聪颖的,都有些桀骜之气,徐借月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平静的看着宗让月,说话一针见血,“你不觉得累吗?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你不带着我,我也能修行生活。你的那些师弟师妹,不乏已经扬名立万的,不用你这般谆谆教诲了。你是放心不下他们吗?还是你习惯了照顾他们,你享受这种照顾别人,受人依赖的感觉。”
叶悬止若有所思,宗让月温和的看着他,“玄渚是你从秘境里带出来,你觉得你对他有责任,是吗?”
叶悬止抬眼看向宗让月,“师父,你觉得我对他的感情不是喜欢吗?”
宗让月摸了摸叶悬止的脑袋,“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说了不算,得你自己明白。”
那个时候,宗让月有很多欲言又止,叶悬止都不懂。
后来他才知道宗让月没有说出的话。
“我应该不是喜欢他,”叶悬止道:“我那时候太年轻,太自大,妄想能拯救全世界。玄渚恰在此时出现,他什么都不懂,他把我当成他的唯一,他满足了我拯救世人的虚荣。”
作者有话说:桃,独,家
玄渚:你看,他又在说谎

重阳将至,昆仑举行祭祀大典。
江白之来找叶悬止的时候,玄渚还在叶悬止身上歪缠。见了江白之,叶悬止赶紧站起来,走到镜子前摆弄自己的发冠。
江白之狠狠剜了玄渚一眼,看在今天是祭祀大典的份上,没跟他计较。
叶悬止从镜子里瞧着两个人气氛还好,心里松了一口气,道:“玄渚,快去换衣服,我们要走了。”
“他还不是昆仑弟子,不能去参加祭祀大典。”江白之今日心情好,道:“不过可以让他去观礼。”
叶悬止看向玄渚,玄渚想了想,道:“阿止,我想穿那件红色的外裳。”
“好啊,”叶悬止道:“你穿红色也很漂亮。”
玄渚就去换衣服了,雪白的里衣,系着绣着暗纹的白色腰带,外着红色长衫,墨发垂在柔顺的缎子上。
江白之哼了一声,“有你什么事,穿得这么喜庆。”
玄渚理了理衣袖,对着叶悬止道:“穿得鲜艳些,你能看见我。”
叶悬止抿起嘴笑,江白之快要气死。
昆仑大殿前,聚集了千百昆仑弟子,脚踩着的白玉砖反射着天光,落在每个人身上,仿佛每个人身上都有关。
他们面前的高台上设着祭祀的铜鼎,几位长老整衣肃容,分站在两边。
高处设着观礼台,一些客居昆仑的修士都在这里观礼。玄渚也在,他一袭红衣缓缓走过来,在旁人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中,安静地坐下来。
神遗之地降世,先有神遗之地,后又谶言警示,昆仑上下都有些肃杀之气。
玄渚对于这些礼仪的理解并不深刻,他也并不能理解这场祭祀典礼背后的意义,他完全当成一场表演来看。
他在人群中找寻叶悬止,叶悬止站在最前面,即使是一样的装束,他也是那些人最特别的一个。
叶悬止忽然转头看向了玄渚,高台上,玄渚忽然抬头,看向天边,神情模糊不清。
天边忽然响起一道凄厉的哨音,随即有人高喊着,“魔族进犯,魔族进犯!”
人群瞬间轰动起来,魔族进犯昆仑山,这是数百年都没有过的事情。当下容不得细想,二长老与四长老立刻率领弟子赶往山门。
叶悬止与江白之则各自带着人去往后山或者看顾山内,大家有条不紊,迅速行动起来。
叶悬止随着人群走动,目光却在焦急地寻找玄渚。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抹红色的影子不见了。
“轰隆”一声,巨大的动静响彻昆仑,叶悬止停住脚,看着洞天镜的方向传来庞大的灵力波动。叶悬止面色微变,“洞天镜也出事了。”
徐借月略过他,沉声道:“是调虎离山。”
高台之上,那面银色的水镜前站着一个黑袍人。他的手放在盘古玉璧上,与盘古玉璧相接的部分传来诡异的光芒。
叶悬止和江白之同时抽出佩剑飞身上前,他们两个人身形步伐如出一辙,长剑劈向黑袍人的一瞬,黑袍人挥袖抵挡,两人均被震出数丈。
叶悬止面露惊讶,“那是盘古玉璧的灵力。”
钟离行掩在衣袍下,咬了咬牙。他不想动盘古玉璧,这是要命的事。可是他没有办法,玄渚捏着他的命,他进退两难。
高台之下的风忽然大涨,刮得越来越烈,越来越冷。重阳节里下起了雪,顷刻间地面蒙上了一层雪白,一寸一寸的寒冰包围了洞天镜,寒风凛冽入股。
徐借月走上前,他还是那身单薄的衣裳,双手流动着浅青色的光。
突然,硕大的冰棱自钟离行站着的地方拔地而起,钟离行脚下用力,翻身而上,手上却没有松开,倒立着连接盘古玉璧。
徐借月双袖一挥,双手中凝结了数不清的雪花,一片一片如钢刀利刃。
钟离行立刻立起一个保护罩,将自己完完全全纳入其中。
一片一片的雪花撞上保护罩,罩子的光芒一点一点淡下来,一声咔吧的脆响之后,保护罩破碎。一片雪花通行无阻地划过黑色的兜帽,露出钟离行那张脸。
“钟离行,”叶悬止面色一变,“你不是已经......”
钟离行看了眼叶悬止,冷笑道:“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
“别跟他废话。”江白之持剑上前,叶悬止咬着牙紧跟其后。
钟离行似乎通过某种秘法可以调动盘古玉璧的灵力,他双手还按在盘古玉璧上,就这样还能和叶悬止江白之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
雪花落在钟离行手上,悄悄地化作水迹,沁润他地手掌。钟离行忽觉手中剧痛,那水迹重又凝结成冰,比纸还薄,比刀还利。钟离行地两只手就这样和盘古玉璧分开了。
恰在此时,宗让月赶过来,一身修为压的钟离行几乎战力不能。千钧一发之际,钟离行伸出血肉模糊地双手,将盘古玉璧生生从洞天镜上拽了下来。
他转身要逃,但是逃不过风雪,徐借月操纵者冰棱在他面前竖起众多巨刺,在他即将撞上冰棱之前,钟离行忽然高呵一声,将盘古玉璧扔了出去。
叶悬止飞身去接,恰在此时,一道红色的影子鬼魅般地出现在众人之间,苍白的手指抓住了盘古玉璧。
叶悬止的面色变得苍白,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的眼中清楚地倒影出玄渚的脸。
连江白之也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站这边突然出现的人。
玄渚站在树梢上,纷飞的雪从他身边落下,他手中拿着盘古玉璧,居高而下地看着他们,一双眼睛平静地像是无悲无喜的神。
在那样平静的目光中,玄渚手中用力,打碎了盘古玉璧。
霎那间,天地昏暗,风雪呼啸着吹乱每一个人。洞天镜平静的镜面忽然泛起涟漪,浓重的透不过气的黑气从镜面中挣扎起来,叫嚣着冲突阻碍。
宗让月面色变了,他当即扔出拂尘,镇压在洞天镜上方,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手中流出,填补到洞天镜的深渊里。徐借月,还有赶来的几位长老,也以自身修为镇压洞天镜。
树梢之上,玄渚在风雪里转身飞走,身上的红衣被吹起,留下一道冰冷的弧度。叶悬止跟着追了过去,他握着剑的手冰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雪太冷。
昏暗的天色下,玄渚鲜艳的红衣格外明显,叶悬止横剑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玄渚歪一歪头,眉尾的红痣还是那样的美丽,“阿止,你要杀我吗?”
叶悬止张了张嘴,喉中像含了刀片一样,说不得话。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空档,钟离行现身,裹着玄渚一块消失不见。
江白之赶过来,面前只有一个叶悬止。
“玄渚人呢?”江白之看着失魂落魄的叶悬止,声音嘶哑地质问,“你放他走了?!”
“我......”叶悬止说不出话。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动静,叶悬止与江白之赶回洞天镜前,几位长老几乎已经脱力,徐借月一头长发寸寸变白,瞬间苍老了下来。
光芒交织着的洞天镜中心,宗让月看了一眼叶悬止,那一眼饱含着万千慈爱与不舍。下一刻,他挥袖送出几位长老,只身迎上洞天镜。
宗让月以自己半步化神的修为与血肉,投入洞天镜中。一道耀眼的白光过后,洞天镜的混乱平息下来,里面凄厉不甘的叫喊慢慢消散,恢复成一片死寂。
轰隆一声,天边响起一声惊雷,天色彻底暗下来。叶悬止跪倒在地上,好像自此之后,他的天再也亮不起来。
远处的高山之上,玄渚望着昆仑山的方向。他看不清昆仑山,也看不见叶悬止。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死亡的威胁淡去了,可是那里忽然有了一种隐秘的疼痛,让玄渚觉得怎么都不舒服。
钟离行倒在他身边,他带来的魔修为了玄渚的调虎离山之计死伤惨重,他本人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他心里是畅快的。
“你现在没法跟他在一起啦,”钟离行道:“他是昆仑首徒,你是祸星,正邪不两立,说的就是你们两个。”
玄渚低下头,“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很开心吗?”
钟离行笑道:“有点吧。”
“为什么?”玄渚追问。
钟离行不说话,只是笑。
玄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有时候很讨厌你看他的目光。”
钟离行一愣,随即笑道:“那叫嫉妒。”
“原来这叫嫉妒。”玄渚忽然伸出手,掐住了钟离行的脖子。
在钟离行扭曲挣扎的神色中,玄渚慢慢道:“我真的很不喜欢你看他的眼神。”
玄渚杀了钟离行,钟离行费尽心思想逃出昆仑活命,结果在他最放松的时候死在了玄渚手里。
原来杀人是这样轻易的事情,玄渚扔开钟离行,他想叶悬止一定会生气,但是他又想,他没有叶悬止了。
恒阳历三千零九十二年,祸星现世,昆仑大乱,盘古玉璧被毁,时任掌门宗让月神陨,修真界此后进入神初纪年。
神初元年,昆仑动乱平定,昆仑弟子江白之即掌门位,原掌门首徒叶悬止轻信祸星以致昆仑大乱,被罚思过崖面壁八十载。
神初三年,再开南岳秘境探访神遗之地,失败而归。
神初五年,探神遗之地,失败而归。
神初六年,日月宫牵头率众围剿祸星,于玉湖大败。一千六十五位修士于此役丧生,屏妃重伤。
神初十二年,昆仑率众围剿祸星,祸星重伤,自此销声匿迹。

神初一百年,昆仑山收徒大典。
数只白鹤绕着山门盘旋,庄重激昂的鼓声响彻整个昆仑。自山脚到山顶有一万零一级台阶,如一条深色的疤痕蜿蜒在高耸入云的昆仑山上。从高处俯瞰,前来拜师的弟子散落在台阶上,像一个又一个的小黑点。
昆仑正殿西行百里,有个偏僻的山峰,名叫白云峰。神初八十一年,昆仑于白云峰重修藏经阁,叶悬止任白云峰峰主,掌昆仑典籍。
正殿的鼓乐传到白云峰时只剩零星一点动静,叶悬止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带着一身书墨气息。
“师父,师父?”一个身着青色弟子服,束着高马尾的年轻弟子闯进藏经楼,喊道:“师父你在吗?”
来人是叶悬止的三弟子苏锦,他抬起头,看见三楼栏杆边站在一个修长的人影。
“什么事?”叶悬止问道。
苏锦沿着盘旋的楼梯上了三楼,道:“掌门请你过去商议收徒的事情。”
叶悬止提着衣摆往更上一层楼去,“我不打算收徒。”
苏锦道:“我同掌门说过了,但是掌门一定要您过去。”
他们白云峰地处偏僻,人也少,前头几次收徒都没有人愿意来,叶悬止索性也就不去了。
但这次是掌门要求,叶悬止回身看了眼苏锦。苏锦眼巴巴地看着他,叶悬止无法,只好放下书过去。
他连衣服也没有换,还是那身广袖青衫,闲云野鹤一般。
叶悬止久不踏进昆仑正殿了,甫一进来还有些不适应。
上首坐着江白之,他身着墨青色的掌门衣袍,眉头总是皱着,气质沉稳许多。他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二长老的弟子怀箐,如今任师观峰峰主,接替她师父的位子,掌刑罚之事。一个是四长老的弟子仇年,如今的千鸟峰峰主。
再旁边是三长老姜问月和徐借月。
姜问月是岐白峰峰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是平日深居简出,甚少踏出岐白峰。而徐借月在百年前那一战中几乎散尽修为,一头青丝变白发,跟着姜问月休养了许久。
叶悬止一进来,殿内说话的声音倏地静了一下,叶悬止只当没察觉,拱手向掌门和几位师叔问安。怀箐与仇年也向叶悬止问安。
江白之淡淡地看了叶悬止一眼,抬手让他入座。
满殿的人,只有徐借月待叶悬止一如往昔,这时候招手叫他,“小叶,过来坐。”
叶悬止就挨着徐借月坐下了。
殿中有一面水镜,所有弟子的情况都呈现在水镜中。
“年轻的弟子就是朝气蓬勃,一茬又一茬。”徐借月感慨了两句,对叶悬止道:“你看看有没有能看上眼的,再收个弟子吧。你们白云峰就三个弟子,叶掩下了山,怕是连叶子牌都凑不够人了。”
叶掩是叶悬止的大弟子,眼下外出未归。
叶悬止只是笑,不接话。
怀箐挥了挥袖,水镜中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少年人。
“他叫闻人萦,”怀箐道:“这一批弟子中唯一的一个火属单灵根,天资非凡,心性格外坚韧。”
叶悬止看向怀箐,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单拿出来说。
怀箐看了看众人,道:“他触发了山门大阵,他有魔族血脉。”
徐借月皱起眉,“魔修派来的细作?”
“不是,”怀箐继续道:“他的父亲是个普通凡人,但是他的母亲是丹圣方胭脂的后人。”
方胭脂原本是魔修,在大战中背叛魔尊归顺了正道。大战之后方胭脂名声大震,一手创建了几乎垄断丹道的方氏一族。后来正道有人觊觎她手中的丹药,魔修憎恨她的背叛,联手寻仇,方氏一族因此被屠戮殆尽。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怀箐道:“应该是知晓的。”
怀箐说完,看向江白之。
江白之淡声道:“一个有魔族血脉的人,不能成为昆仑弟子。”
怀箐有些欲言又止,姜问月和徐借月对了个眼神,徐借月开口道:“方胭脂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她既归顺了道门,就不应当再将她认作魔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江白之道:“其中的风险,不能不慎重,昆仑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了。”
殿中静了一瞬,叶悬止敛眉,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姜问月开了口,“师兄常常教导我们,昆仑要海纳百川,不以出身划分三六九等。闻人萦天资出众,又经过了弟子试炼,若只因几千年前的旧事就将他拒之门外,未免有些武断了。”
听到他们说起先掌门,江白之眸光微闪,神情有些松动。
怀箐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依我看,闻人萦不是不能成为昆仑弟子,但应当谨慎为他选择师父,不要养偏了性情才好。”
弟子苑中的弟子们已经等了很久,花淼带着长长的卷轴,后面跟着十几个昆仑弟子。
人群安静下来,听她宣读对各弟子的分配结果。
念到最后,闻人萦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闻人萦,白云峰。”
人群窸窸窣窣说起话,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闻人萦身上,他是这次弟子试炼的头名。不知道占了多少风头。
有个与他认识的小姑娘眉头紧皱,“怎么分去了白云峰,要不然你去求求花淼师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闻人萦神色倒还平静,看不出他对这个结果有何想法。
各峰弟子走上前,领着各自的新弟子离开。人群快要散去的时候,弟子苑门口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少年,圆圆的杏眼,眼神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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