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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赴风月(半缘修道)


叶悬止停住脚,“玄渚,你一定一定不可以碰盘古玉璧。”
玄渚也停下来,看着叶悬止的眼睛。
他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溪川峰风景优美,地段开阔,是昆仑弟子们住的地方,靠近溪川旁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几个院子,叶悬止就住在其中一个院子里。
他是掌门嫡传弟子,又是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天才,所以他单独占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杉树,据说已经好几百年了,盛夏的时候树冠茂盛地能盖住半个院子。
杉树下挂着一个吊床,是叶悬止新给玄渚编的。
玄渚坐上吊床,脚尖点着地面晃悠几下。叶悬止走到他身边,他伸手去拉叶悬止,想让叶悬止和他一块坐。
叶悬止把手挪开了,扶着藤蔓笑道:“跟原来那个那差不多,是不是?”
玄渚没回答,他歪了歪头看着叶悬止,似乎有些疑惑。
叶悬止抿了抿嘴,只说叫玄渚去看看住的屋子。
他与叶悬止不再住同一个屋子了,对于这间分离二人的屋子,叶悬止显然很上心。
屋子很宽敞,一面是卧房,一面是书房,书房那边有个扇形窗,正对着窗外的杉树,树影婆娑,生机盎然。
“这个房间你喜欢吗?”叶悬止问道。
玄渚看着他,“我想跟你一块睡。”
叶悬止低着头,“不行,于礼不合。”
玄渚不明白什么是礼,但是他现在有点难过。
“你不是我的阿止了,”玄渚说,“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但是我现在很孤独。”
昆仑山的日子如水一般流淌,玄渚开始上课了,宗让月亲自给他安排的课程。叶悬止送他去上课,一路上嘱咐了他好些事情,玄渚应都不应一声,到了学堂门口自己就进去了。
叶悬止看着玄渚的背影,有些头疼。
学堂里的学生多是十多岁的孩子,乍一看见玄渚这样一个成年人,都掩盖不住好奇地目光。
与玄渚一样来上这门课的,还有一个遮遮掩掩的成年人,是赵修竹。他做错了事,得罪了徐借月,被徐借月整来上这门小孩子才上的课。
赵修竹看到玄渚,乐了,“你也来上这门课,也是,你什么都不懂,跟个小傻子一样,上这门课正合适。”
玄渚没有理他,摊开面前雪白的纸,听台上的先生讲着仁智礼仪信。
先生讲完了一节课,玄渚的白纸上一个字都没有写,他把白纸收起来,起身离开。
赵修竹跟着他,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以后咱们俩也一块呗。”
玄渚不理他。赵修竹悻悻的,道:“不仅是个小傻子,还是个小哑巴呢,真没劲。”
赵修竹走了,玄渚一个人继续走,回去的时候路过洞天镜,他站住脚,看着那方水镜。
洞天镜前没有人,昆仑弟子平时也不往这边来。
玄渚凝视着盘古玉璧,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每当靠近盘古玉璧的时候,他都能感到那股急切的,威胁生命的恐惧。
玄渚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仿佛置身密林,眼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泊。
钟离行倒在他脚下,浑身伤痕和脏污交错,眼神也几乎麻木。他睁了睁眼,看见眼前的玄渚,神色才有了变化。
“盘古玉璧会要了我的命,”玄渚道:“你说叶悬止愿不愿意为了我毁了盘古玉璧呢?”
钟离行一下子笑出声。
玄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钟离行强撑着坐起身,呼吸着这里湿润清新的空气,“你问过他吗?”
玄渚摇头。
钟离行道:“那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玄渚掩下神色,没说话。
玄渚对叶悬止的在意是钟离行唯一的机会。他咳了几声,问道:“你跟叶悬止还好吗?”
玄渚没回答,其实他有点任性,想不搭理人就不搭理人。
过了好一会儿,玄渚忽然道:“如果我要对他做梦里做的事情,该怎么做?”
钟离行的神色变了。
这一天夜里,叶悬止久违地做梦了。梦里身上的人还是熟悉的气息,叶悬止不肯睁眼,只能感到玄渚小动物一样舔舐他的脖颈。
叶悬止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想起的是白日里一句话都不和他说的冷淡自持的玄渚。
玄渚亲亲热热缠上来的时候,叶悬止心里念着于礼不合,玄渚不理他了,他又开始心虚了。
身上的玄渚动作越发过分了,叶悬止好不容易拉回迷离起来的心绪,不自觉呢喃道:“快醒过来吧。”
“醒过来?”玄渚咬了咬叶悬止的耳朵,道:“这不是梦。”
叶悬止倏地睁开眼,惊骇地看着身上的人。
玄渚的眼睛在夜色里藏着浓重的欲望,微凉的指尖剥开他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所过之处都是燎原的火。
叶悬止艰难地开口,“不是在做梦。”
玄渚笑着看他,“是真的我啊。”
叶悬止颤抖着嗓音,“之前会做梦也是你在搞鬼。”
“是我。”玄渚承认地干脆利落,他深深呼吸着叶悬止身上的气味,目光迷离而沉醉。
叶悬止颤着手挣扎起来,“为什么!”
玄渚注视着叶悬止那双漂亮的,脆弱的,一眼就让他不想放弃的眼睛。
“因为我爱你。”
如果我要对他做梦里做过的事情,该怎么做?
钟离行躺在地上,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在洞天镜过绝望的下半生。
玄渚站在他身边,想着为什么到了昆仑山就有这么多的不如意。
“我该怎么做呢?”玄渚催促地问道。
“说你爱他。”钟离行道。
爱是怎样厉害的武器,竟然能让叶悬止缴械投降。
玄渚想不明白,他看着不再躲闪的叶悬止,轻轻地道,“因为,我爱你。”
他说爱这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流淌过一种很奇特的情绪,像是心脏里塞满了酸甜的樱桃。
玄渚亲了亲叶悬止的眼睛,亲了亲他的嘴巴,一边亲一边道,“因为我爱你。”
他把叶悬止拽进怀里,和他紧密地,连骨肉都不想分开,“因为我爱你。”
叶悬止的心在他一声一声的爱里剧烈跳动了起来,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不再拒绝。
玄渚的第一句爱是句谎话。叶悬止后来一个人反复咀嚼这些回忆,不得不承认,爱情是场美梦,他是那个昏了头的人。

第16章
玄渚不懂节制,闹了一夜不休。天将明的时候叶悬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玄渚还在他身上挨挨蹭蹭。
这一天,叶悬止睡过了头,缺了早课。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灿烂的阳光正提醒他昨晚做了什么荒唐事。
叶悬止一下子坐起来,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酸疼的腰和腿让他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他抓着衣服,一回头,玄渚坦然地赤裸着上身,乌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叶悬止后背一阵阵发毛,他背过身飞快地穿上衣服,离开的时候多少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直到月上枝头,叶悬止才回来。
玄渚穿着一身白衫,白衣墨发,正坐在桌子边玩棋子。那是他和江白之没下完的棋,叶悬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你回来了,”玄渚幽幽道,“我等了你一天呢。”
叶悬止摸了摸鼻子,提着食盒走到桌子边,“我从山下买来的,都还热着呢。”
他把食盒打开,热气腾腾的饭香味一下子溢出来。
玄渚看了看食盒,又看向叶悬止。
叶悬止在他对面坐下来,慢慢道:“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后山,后山的樱桃树结果子了,满树都是。”
玄渚慢慢勾起嘴角,他问道:“都是我的吗?”
叶悬止揉了揉脸,“你也太贪心了些。”
玄渚不依不饶,“都是我的吗,我全都要。”
叶悬止撑不住笑了,“玄渚,我说话算话,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昨晚也一样。”
玄渚伸出手勾了勾叶悬止的手指,“那我现在能继续对你做昨晚做的事情吗?”
“你——”叶悬止脸一下子红透了。
玄渚从勾着叶悬止的手指,到抓住他整个手掌,目光里带着急不可耐和跃跃欲试。
叶悬止和玄渚又恢复了形影不离,每天叶悬止送玄渚去学堂,下了学后玄渚就跟叶悬止待在一起,一时一刻都不肯和他分开。
这是初夏时节,阳光特别好。藏经楼里十分安静,空气中浮动着笔墨的气味。一些老书简已经是孤本了,叶悬止和江白之会将他们重新整齐抄录出来。
他们两个人里,叶悬止的字更好一点,此刻也是他坐在书案前抄写。
玄渚也在,他站在窗户边,仰着头看上面的金玲。昆仑修的大气磅礴,而在更多地方有更多含蓄隽永的美景。
玄渚就很能发现这些美景。他看着风吹动的金玲,叶悬止看着他,日光下,玄渚的那张侧脸白的发光。
江白之抱着书走出来,就看到这幅景象。
他抿了抿嘴,道:“他又不干活,叫他来干什么?”
叶悬止收回目光,“我本来也不打算让他做什么。”
江白之摇摇头,道:“你知不知凡间有句话叫惯子如杀子。”
“他不一样。”叶悬止想,我又不是拿他当儿子的。
江白之将叶悬止抄完的纸收起来,走到书架边。玄渚立刻走过来,走到叶悬止身边坐下。
叶悬止看了他一眼,玄渚撑着头,无所事事。他看了一会儿叶悬止写字,目光渐渐从笔尖挪到叶悬止的手上。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白皙,还很灵活。
玄渚凑上前,在叶悬止耳边说了什么。叶悬止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狠狠哆嗦了一下。
“你说什么!”叶悬止恼羞成怒,脸上带着些艳色。
玄渚看着他的手,道:“我看的书里说的。”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一点都不正经!”叶悬止道:“话本子也能叫书吗,你以后不许看了。”
玄渚看着叶悬止,“你别生气啊,你不愿意给我弄,我可以帮你弄。”
他把手摊开放在叶悬止眼前。
叶悬止把他的手排开,眼尾都红了。
玄渚凑过去看他,叶悬止别过头,愤愤地把这张写废了的纸团成团扔掉。
玄渚不满意叶悬止总是躲着,他伸出手,掐着叶悬止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看着自己。
“阿止,”玄渚轻声道:“我有点想亲你,我......”
“你在干什么!”江白之的呵斥声传过来,他抱着书,一张脸青着,“你这么敢这么轻辱我师兄。”
叶悬止赶紧站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这叫轻辱?”玄渚对上江白之的眼睛,“那床上的事叫什么/”
“你——欺人太甚!”江白之一下子怒发冲冠,一道青色的光芒从他手掌心发出来,直冲玄渚而去。
那道青光停在玄渚面前,玄渚一挥袖,青光陡然变大,利箭一样冲着江白之。
江白之步步后退,关键时候,叶悬止拉了他一把。那一大团青光打在江白之身后的书架上,漫天的碎纸飘落在三人面前。
叶悬止脸色沉了下来,“玄渚!”
玄渚歪一歪头,“他先打我的。”
“但你想杀了他!”叶悬止冷声道。
玄渚抬了抬下巴,目光渐冷。
玄渚被叶悬止关到了思过居,叶悬止拿了十几本书,要玄渚通读思过。
思过居就是一个小黑屋,满书架的书,一张书案,一张小窗子。
玄渚随便拿起一本书,是昆仑门规,又拿出一本,是经义讲学。他把书扔到书案上,走到窗子前往外看。
叶悬止用法术复原了被打碎的书架,和江白之一起将书架上的书都摆放好。
“师兄,”江白之看着叶悬止的神色,“对不起,我冲动了。”
叶悬止看了江白之一眼,道:“我跟玄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愿意的。”
“师兄!”江白之皱起眉,“玄渚他身份成谜,性情乖戾,绝非良配,你怎么能......”
“可我就是喜欢他呀。”叶悬止低头整理一本又一本的书,“他是我带回来的,他任何的事情都与我有关,师弟,我代他向你道歉。”
江白之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师兄,你要保护好自己。”
“他不会伤害我,”叶悬止笑道:“等师父有空了,我便去找他,请他支持同意我与玄渚结为道侣。”
玄渚站在思过居的小窗子前等叶悬止,他不知道叶悬止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叶悬止来不来,反正他就是在等。
玄渚没等到叶悬止,反倒等到了别的人。
思过居的门被踢开,徐借月负手往里面看,惊讶地看着玄渚,“你怎么在这儿?”
玄渚不说话。
徐借月也不在意,一把抓过赵修竹,将他往屋里一推。
“还有人跟你作伴呢,真是便宜你了。”
赵修竹蔫蔫的,“徐师叔.......”
徐借月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他进了思过居,转身走了。
赵修竹唉声叹气地在一边坐下,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玄渚想了想,道:“阿止叫我进来的。”
赵修竹有点惊讶,“你跟大师兄不是很要好吗?”
玄渚没回答,反问,“你呢?”
赵修竹讪讪的,他与同门打赌,赌花淼喜不喜欢自己。赌约是赢了,不过花淼知道真相后大哭一场,再也没理赵修竹。
徐借月是花淼的师父,把赵修竹赶去小弟子们的学堂上课,将他关进思过居反省,都是徐借月整治赵修竹的法子。
“我就是,”赵修竹道:“跟她开个玩笑。”
玄渚面色平静,他不明白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来说是何等的羞辱与委屈。
赵修竹见玄渚没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松了口气,继续道:“徐师叔小心眼,看不得他的弟子受委屈,其实这件事就是告到二长老那里也不会有多大的惩罚。”
“就是花淼最近不理我了,”赵修竹嘟囔着,“她以前喜欢我的时候真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现在好了,见面连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喜欢你就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玄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
阿止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他不会为了我毁掉盘古玉璧,今天还因为江白之训斥我。
玄渚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原来阿止不喜欢我。
玄渚扯了个蒲团坐到窗子下面,我还要等阿止来接我吗?阿止会来接我吗?
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低沉下来。赵修竹看着他,他一身白衣,低眉敛首,他的昳丽面容加上他此时的落寞,轻而易举地就击中了旁观者的心。
“你怎么了?”赵修竹凑上来,“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玄渚转头看向他,眉尾的红痣鲜艳,“你想帮我?为什么。”
赵修竹愣了一下,眼前的玄渚撑着头看他,一双眼睛如鬼魅般沉静又明亮。
“你是喜欢我吗?”玄渚道。
月上枝头,叶悬止一个人在藏经楼里,抄写白日被玄渚毁掉的书简。江白之被他打发走了,偌大的藏经楼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最后一本书放回原来的位置,迫不及待地起身去往思过居。
思过居还有一个赵修竹,叶悬止有点惊讶,问他犯了什么错。
赵修竹能在玄渚面前直说,但他无法坦然地面对叶悬止。这是昆仑首徒,正道之光,在他身上,赵修竹或者别的什么人总能看见自己的不堪。
他不回答,叶悬止也不强求,只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一边说,一边去看玄渚,玄渚早已经把书撂下,等着叶悬止带他回家。
叶悬止不忍心再苛责他了,道理总是讲不完的,玄渚慢慢会学会的。
“走吧,回去了。”
月色下,叶悬止和玄渚并肩走着。
“那些书你都看完了没有?”叶悬止道:“有没有悟出什么道理。”
“那些书我不喜欢,”玄渚道:“都说我做错了。”
叶悬止循循善诱,“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做错了呢?”
玄渚摇头,反而提出一种猜测,“那些书,是不是都是江白之写的。”
“......”
作者有话说:
玄渚:会写书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也写。

天光大亮,交缠追逐着的鸟儿落在杉树上,叽叽喳喳叫醒一个清晨。
玄渚醒得早,还在睡着的叶悬止就成了他的玩具。
床被只盖到胸口,叶悬止修长雪白的脖颈缠绕着长发,还掩藏着层层叠叠的吻痕。
玄渚伸出手整理叶悬止的长发,一把柔顺黑亮的头发,就这么攥在玄渚手里,像昨天晚上一样,拽得叶悬止头皮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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