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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鱼西球球)


有那官场沉浮太久、较为敏锐的人一怔,没由来地心下一阵惊慌。
总觉得……京城这天似乎要变了。
目光中心的几人却不卑不亢,宿怀璟恭敬回道:“回陛下话,若是严格算起来,家母的养父曾是卫老将军副将的兄长。副将亡故,微臣祖父年迈,家母出嫁当日,是由国公夫人保的媒,将母亲认做了义女,这才顺利远嫁去了南方。”
容棠理了半天他这话里的关系,最终理出来了:
——没关系!
说是远房亲戚,其实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能攀上这门亲,全靠显国公念旧。
宿怀璟这几句话曲折又离奇,几乎他说出一个人物,大家都要陪他理一下,说到最后厘清关系,众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柯鸿雪原本就不担心他独自面对仁寿帝的问话,可听他这么说,还是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没憋住,侧过身避开仁寿帝和宫人的目光,冲沐景序扯出一个控制不住的笑容,小声问:“真有这么一号人物?”
沐景序正一脸复杂地望着宿怀璟,闻言略分了下神,皱眉望柯鸿雪:“我怎么知道?”
柯鸿雪:“……”得,忘了学兄还瞒着自己呢。
柯少傅笑意收了收,转回去专心看着戏。
仁寿帝那张坚毅的面庞上今晚头一次出现了错愕。
《帝王征途》里既有的设定,皇家血脉在容貌上都相当俊朗,仁寿帝虽已年逾四十,但气质仍旧优越,不言语的时候自带天家威严,而今表情错愕,却难得带上了几分亲近感来。
端懿长公主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是宣帝收养的,你母亲是阿姊收养的,难怪你进了我家门。”
显国公夫人在世的时候比端懿要大上两个月,后来宅子相向而建,经年累月的相处中,端懿习惯了叫她阿姊。
此言一出,仁寿帝才放了那点宿怀璟身份带来的防备,转而跟长公主说:“姑母虽是祖父养女,却于大虞有巨大功劳,更是皇家当之无愧的长公主殿下,切莫再这般说自己了。”
“老身知道。”端懿矜贵地点了点头。
皇帝懒得再理宿怀璟那点关于身世的复杂关系,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派探子一查便知。
而宿怀璟也不怕他查,既然编出了一个身份,自然能过得了明路。
仁寿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你可想做官?”
容棠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帝王,仁寿帝笑道:“民间尚有捐官一说,世子这次立下惊世功劳,便是赏得再多,朕犹嫌不够。可你身子骨又弱,你姨母心疼你都来不及,自然也不可能让你做官操劳,索性你与世子妃是一家人,便由他替你领了这份嘉赏,你意下如何?”
【提前了。】系统默默提醒。
提前了大半年。
容棠没有立即应声,略沉思了会儿,道:“敢问陛下,想赐什么官给我家郎君呢?”
“这些菜送得可真值。”柯鸿雪晃了晃脑袋,笑着跟沐景序说。
花出些银子换来这么一个靠前的席位,接连看见这几场戏,怎么算都值了。
沐景序拆穿他:“难道不是你排的戏?”
柯鸿雪微微一笑,另起话题:“学兄,我看人很准的,我早跟你说过这世子爷并非池中物。”
在完全没有预知和通气的情况下,他那般发难容明玉,换做任何一个没脑子的草包,不反过来坏事就算好了,说不准还要把自己坑进去。
容棠却相当沉得住气,分明是借他的事情质问容明玉,他偏偏就能做到站在那里岿然不动,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外露泄给旁人。
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当即明白柯鸿雪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并迅速推测出各个反应会引起的后果;还要对他有足够的信心,知道对方不会坑自己。
这两点都难。
前者需要聪慧,后者需要赤诚。
这世上多的是聪明但狡诈的人,而赤诚愚莽的人又很难成大事。
哪怕是一场宴席,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其实是一个高压环境,一念生死,稍微在御前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当即人头落地。
可容棠接住了柯鸿雪给他搭的台不算,还敢在仁寿帝说完赐官之后,冷静地问他要赐什么官,好像如果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就也可以不要这个恩赐。
嚣张极了。
仁寿帝也被他问愣了一愣,在位这些年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过话。
帝王甩了甩手串,倒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漫不经心地问:“张爱卿,御史台前两日是不是上了一个折子?”
张阁老忽然被提问,连忙起身拱手:“回陛下,是上了个折子,言明御史台人手短缺,奏请明年开科之后,选些进士入御史台当值。”
仁寿帝点点头,看向容棠,笑着问:“便让你家小郎君去御史台可好?”
他对自己儿子可能都没有这般和颜悦色过,皇后这一晚上屡次被枕边人态度惊到,忙向容棠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答应下来。
容棠却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觉得庆幸还是迷茫,他问宿怀璟:“你可愿意?”
宿怀璟浅笑道:“我全听棠棠的。”
韶华殿外冬雪从树梢落,梅香铺满了整座宫闱。
盛承厉被烧了的宅子至今没有下文,宁宣王本就尴尬的身份又在仁寿帝心里埋下一根隐形的刺。
御史台不受内阁监管,独立于百官之外,只听圣上命令行事,是真正的天子近臣,也是爪牙。
宿怀璟才走到十七岁末,还有八天才到十八岁生辰,却要一脚踏入这权利的漩涡之中。
容棠收回视线,拽了拽他手,一齐跪下,向高台之上的天子行大礼:“微臣谢陛下隆恩!”
庆正九年冬,除夕夜,蝴蝶再一次震动了它的翅膀,带来一场不可预料的飓风。
然而此刻、当下,飓风中心的两人回到座位后,宿怀璟只是伸手,轻轻替容棠揉起了膝盖,并掸掉衣袍上沾染的灰尘。
他的小菩萨,本不该跪任何人。

除夕宫宴回去之后,宁宣王府多了许多前来拜访的亲朋故交和官员僚属。
京城雪还没化,依旧几天一场鹅毛般的大雪簌簌下落,容棠被容明玉或者王秀玉带着,在前厅反复应付借着拜年之名探他虚实的那些人,看门前雪落在台阶。
宿怀璟怕他无聊,一定要跟着,最开始几天容棠还同意,可一天四五场的会面走下来,容棠自己都觉得烦,更不愿意大反派正事不做,天天花时间陪他应付家长里短,便怎么着也不同意他陪自己出门了。
宿怀璟前脚刚答应,后脚就在容棠听着不知哪一门亲戚聊天聊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掀开会客厅的门帘,态度端正又温和地问王秀玉:“母亲,棠棠昨天说最近容易惫懒,林大夫又回了自己家,我能不能带他出府去看一下大夫配些药回来?”
王秀玉闻言,立马心下一惊,急忙站了起来,连声应下:“棠儿怎么了?快些跟怀璟一同去吧。”
然后又转向双福,面上不自觉带了几分严厉:“少爷身子不爽竟也不通报?”
屋内有客人,不好多说什么,但一走到门口,里面人听不见他们对话了,容棠立马解释:“娘,我没有不舒服,你不要怪双福他们。”
王秀玉不信,眸光转到宿怀璟脸上,后者微微一笑,点头道:“棠棠许多年春节都没有出去玩过,城里梨园茶馆昨日就开了门,更有几处会场如今更热闹,我想带他出去逛逛,母亲若要怪罪便说我不懂事吧。”
王妃懵了懵,稍显怔然的目光望向这俩孩子,一时无言。
她自幼生长在规矩繁多的高门大户,后来又嫁到了更加规格森严的皇室宗亲府上。知道如何做一个主母、也见过无数表面夫妻,但如今仔细一想,竟发现好似从未见过这般年少慕艾的少年夫妻。
宿怀璟站在檐下,身后是飘雪的庭院,容棠立在他身前,听完他的话,面带雀跃,却又忍不住内心一点小惴惴地看着娘亲。
屋内传来一些茶盏碰撞的声音,王秀玉回过神,笑着点点头:“去吧,府上这些应酬本也不该让你烦心。”
他是宁宣王世子,可也只是王秀玉眼里长不大的孩子,幼时就未曾好好玩过,如今再将他箍在酒局茶桌之上,未免太过残忍。
王秀玉便要回屋,转身望见双福,脚步稍顿了一下,道:“大过年的,去库房支点银子,给你跟你弟弟都做两身新衣裳。”
说完这句,她才面上堆起挑不出错处的笑容,又一步踏进了‘宁宣王妃’这个头衔给她带来的那些必有应酬之中,徒留双福站在原地懵懵懂懂,跟宿怀璟身后的双寿面面相觑。
容棠也稍稍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没忍住笑意。
王秀玉的生活和成长环境,注定她不可能养成因为自己的过错就跟下人道歉的习惯,但就算是这样,她仍能在意识到自己想当然地错怪了双福之后,选择给他一些金钱补偿,以弥补一时口舌之快犯的错误。
这哪怕放在现代,也是一个挺不错的上司了。
可双福懵得不行,问容棠:“少爷,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呀?”
容棠:“母亲是拉不下脸跟你道歉,又觉得自己确实做错了,所以在给你补偿,安心收下就好。”
双福:“为什么要道歉?王妃那是、那是……”他顿了顿,皱巴起了一张脸,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最后还是宿怀璟看不下去,出言提醒:“关心则乱?”
双福一拍脑袋:“对!王妃是关心少爷才会那样说话,并没有什么过错呀!”
容棠:“……”
他卡了半天,立在原地,静默地注视着双福,然后张开嘴。
宿怀璟撑开伞,站在檐下一边等他一边听他絮絮叨叨教育双福“做人不要这么实心,多为自己想一点”、“我是你少爷,又不是你爹”、“卖身契一赎,我连你少爷都不是了”……
结果双福那小脑瓜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满脸不可置信加骇然:“少爷你不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容棠:“……”得,白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去完库房再去一趟我私库,领些银子买点核桃补补脑。”
容小世子觉得心累累,不想看这榆木脑袋,转身钻进了宿怀璟伞下,迎着雪往外走,双福在后面懵了一小会儿,最终选择跟双寿一起远远地缀在他俩身后。
容棠刚刚给他噎得半死,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雀跃的心情,小小声跟宿怀璟道:“娘跟双福都好好哦。”
宿怀璟补充:“双寿也很好。”
“对。”容棠补充,“你们都好好哦。”
他做什么浪费了两世帮盛承厉,明明府中还有这么多可可爱爱的人。
宿怀璟笑道:“是棠棠够好。”
容棠听懂他话外音,一点也不害臊,但却明明白白表现出一副一眼看穿的敷衍,却不令人讨厌:“对对对,我超好的!”
宿怀璟:“……”
他不清楚棠棠是太开心了,还是过年就会让人变成小孩,宿怀璟难得地卡了下壳,摇摇头轻笑开。
容棠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偏时不时就要钻到伞外踩一脚雪,宿怀璟没办法,拉住他胳膊,故意沉声问:“棠棠是不是也要去买点核桃?”
容棠无所谓地回:“核桃又补不了脑。”
他纯粹只是想给双福再发点过年红包罢了。
宿怀璟被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噎了第二次,最终还是没办法,由着他去了,只在容棠跃跃欲试要跳进小腿高的雪地时伸手一拉,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安分一会儿。
正月里商家基本关店,但也有那专门做这时候生意的,等雪一停,就全部出了摊,所以长街依旧热闹。
年轮一轮轮地过,街角的糖人张一刻也不停地画着今年属相,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便出现在等候的小孩手上。
容棠眼睛一亮,二话不说买了一根给宿怀璟。
宿怀璟:“?”
容棠:“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而且这兔子好配你的。”
宿怀璟凝眸沉思,盯着木棍上那只透着清澈愚蠢的麦芽糖兔子。
哪里配?配给我摆头骨吗?
但是容棠视线已经被另一边套圈的大鹅吸引住了,向前小跑了两步骤然回神,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宿怀璟的胳膊:“怀璟,我想套大鹅!”
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出这句话里不自觉带上的撒娇意味。
与其说那是他想要自己套大鹅,更像是在说:“怀璟,帮我套大鹅!”
宿怀璟微微一怔,纵容地笑了开,一手握着糖人,一手被容棠拽着,穿过嘈杂且热闹的人群,过一个寻常百姓年年经历的新年。
也罢,确实是配。
他原以为是自己做了陷阱,等着容棠来跳。
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跟这只愚蠢的兔子一样,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棠棠的大网里?
宿怀璟反手牵住容棠,身周人潮熙攘,他凑到容棠耳边,几乎用了这辈子都没用过的高音量,问:“想要套几只?”
容棠:“四只!”
宿怀璟愣住,没明白他要这么多鹅做什么。
容棠便数:“吃一只,养两只,还有一只送哥哥!”
雪后初晴,阳光正好,去岁的劳累与今春的辛勤还未开始,会让人产生和时宜的懒倦和困怠。
宿怀璟紧绷了快十年,这时候却觉得,偶尔偷偷懒跟棠棠一起琢磨街尾的大鹅怎么套命中率更高,也没什么不好。
他笑了笑:“好哦,送给哥哥,送给我哥哥一只,送给棠棠哥哥一只。”
容棠一怔,反应过来后耳根微红:“你都十八岁了!”
宿怀璟故作伤心道:“啊,我都十八岁了,夫君还要跟我分床睡,我好难过哦。”
容棠:“……”
系统无情点评:【他演技好差!】
容棠默默点头:“确实!”
这种嘴上说着伤心难过,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的样子,哪有一点最开始见面那副能拿影帝的大反派形状!
容棠心里暗暗摇头,开始反思自己究竟将宿怀璟养成了什么样子。
系统:【养成了恋爱脑。】
它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补充:【你也快了。】
容棠:“……”好烦!
一人一统都好烦!
还不如大鹅可爱!
容棠不理他们,兴致勃勃找摊主买了五十个圈,天女散花式给自己套午餐,一连十个圈下去,一只也没套起来,大鹅还纷纷冲他“嘎嘎”叫。
容棠:“……”
完蛋了,大鹅也不可爱,今天要饿肚子了!
宿怀璟从身侧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圈:“棠棠今晚跟我一起睡,我就帮你套四只回去。”
容棠怀疑的目光看向他:“你行吗?”
他感觉这些鹅成了精诶。
宿怀璟不满质疑,自信开麦:“我当然可以。”
容棠便往旁边退了两步,看着他套圈。
然后十个圈下去,又是一模一样的画面,竹圈落了地,大鹅嘎嘎叫。
容棠心下莫名涌上来一股过来人的成熟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还是我来吧,你不行。”
宿怀璟长这么大几乎是第一次这样挫败,面色铁青。
容棠信手拈来,一派菜鸡互啄之后的胸有成竹,继续砸下去十只竹圈——
历史重演!
这在套圈的人之间都很正常,能套中的才是寥寥无几,偏偏旁侧突然传来一阵爆笑。
柯鸿雪穿着一身火红的冬装,拉着身边不知看了多久的沐景序:“学兄,你说他们俩这是在做什么,逗鹅吗?”
旁边还跟着一个憋笑却又实在憋不住,转过头“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小卢大人。
容棠瞬间沉默,跟不太应该出现在这种嘈杂环境中的沐景序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柯鸿雪还在那边嘲笑,宿怀璟看了一会别人怎么套的鹅,重新接过容棠手里的圈。
容棠开始犹豫:“要不不套了?”他不想宿怀璟丢脸。
宿怀璟却摇了摇头:“我学会了。”
话落手起,一只昂首挺胸大步迈的肥鹅细长脖子上箍住了一个竹圈,扑着翅膀嘎嘎乱飞,像极了柯少傅!
容棠眼睛霎时亮起,眼睁睁地看着宿怀璟连扔三个圈,套中三只鹅,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沐景序身边的卢嘉熙,随手一扔,又是一只大鹅落入圈中。
摊主人都快麻了,赶紧连刚才那只一起,拴起五只大鹅送给他们,请这尊大佛离开。
容棠背着另外三人数:“吃一只,养两只,一只送哥哥,一只给小卢!”
宿怀璟冷酷道:“不送。”
容棠懵掉:“咦?”
宿怀璟抬眼望向柯鸿雪:“让他来买,一个是他学兄,一个叫他学兄,大过年的,他难道不该送点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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