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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敕令(晨昏线)


“遇到你之前,我是风中飘絮,既无牵挂也无依靠,既无来处也无归处。”
成澈偏头枕在他掌心,带笑听着,不知不觉泪水却落满了对方温热的掌心。
“因为有你,我才知道被人在乎是什么滋味。”无端垂首贴着成澈的额头,“我才知道,人间情爱是什么滋味。”
“无端...”
“阿澈,今生今世,我只想与你白首偕老,死生不离。”
白首偕老。
死生不离。
成澈泪流满面,泪水沿他笑容的弧度滑落:“好。我答应你。”他捧着无端的后颈,喃喃许诺,“阿澈与无端,白首偕老,死生不离。”
“成澈。你亲口说的。”无端紧紧拥他入怀,“我永远记着。不许违诺...”
成澈温温笑起,沾水的双眼倒映着漫天星河,倒映着眼前人,心上人。他怎么会违诺,他永远不会违诺。
“你知道的。阿澈不骗人,骗你是——”
而无端终于无法克制满心的冲动,炽热而缠绵地吻住眼前心上人。很快亲吻成了啃咬,很快他不再满足于唇舌相亲,他吻他的泪痣,吻他的眼角,又吻他的脖颈...探进他薄薄一件单衣,恨不能将对方身体里的一切柔软都牢牢抓住。
少年们的身体那么青涩,而本能已无法掩饰,就像今夜除了对方便无处发泄的满腔爱意。
显而易见的欲望明晃晃暗示着成澈,后者抚了上去,“无端...你有反应了...”
“你也是。”
他们虚虚搭着对方肩膀,无休无止接绵长的吻,谁都想做更多,可谁都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开始。
终于,成澈咬了咬下唇,“外面好凉...”
“炎炎暑日,凉些不好么。”
“那...外面好热。”
无端噗嗤一声笑开,直接点破,“想回房了,是不是。”
“嗯...。”
后来成澈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爬进了窗,只印象深刻刚落地两人又贴在了一起。无端从背后环住他,近乎粗暴地卸下他的红色发带,将脸埋在他浴后柔软微湿的棕黑色长发里,恣意呼吸着:“阿澈,你好香...”
他的双手比在外面更加肆无忌惮地游离,恨不能把成澈全身都摸遍,最后停在小腹处,“上次便宜了你,今天让我摸回来,好不好...?”尾音沾满了情欲的腥气。
成澈还没答应,无端便已经隔着布料揉搓起来,力度很大,是不知节制与疼爱的那种力度。
成公子被他弄得浑身颤起,“痛···别...你先别...”好不容易挣脱逃了出来,又被拉回去按死在案桌上深吻。
无端摸他的小腹,摸他的胸脯,并分开成澈赤裸裸的大腿,全凭本能挺腰顶他,隔着纨绔便将彼此弄得又湿又硬。
成澈的回应是手忙脚乱扯下道长的木簪,又去解他的道袍。
少年与少年都不知该怎么做,唯有喘息格外动情而不知节制。
案上茶杯、墨宝、混着道袍、腰带、木簪、发带
落了一地,不知怎么纠缠着,双双倒上了床。七夕的夏夜,热得让人都浑身发烫。
无端把成澈推倒在床,全身重量压了下去,右手一把扯下卸下成公子身上唯一一件遮羞的月白色外袍。
丝毫不冷,成澈还是双手牢牢环住了自己,“别看...”
无端轻松解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而后倾身吻他的锁骨,“早看过了,忘了?”
成澈哑口无言,锁骨被这家伙啃得发酸,“你、你怎么...你怎么老啃骨头啊。”尾音化在了暧昧里。
无端叹一声:“我喜欢。”
成澈对手指,“那你也亲亲别的地方。”
无端一笑,落在成澈胸口,二指捏住一边乳头,
“这里吗。”
力度不知轻重,几乎乱按。成澈浑身发颤,呜咽一声,“不要...痛...”
道长撩起额角碎发,害怕自己做得过火。“不喜欢?”
成澈垂下眼,“喜欢。”原来,不要就是要。
无端偏了偏头,好像有点懂床上的门路了。
“但是...”你要轻点。成澈还没来得及说完,无端便倾身吻下,吻在爱人心房。心跳隔着血肉传到唇瓣,不断加速,不断加速。
他情不自禁加了力度,含住整粒乳首,舌尖来回勾着乳尖,又碾轧得它变了形状。
成澈剧烈喘息,双手按着无端后脑,不知是想把他掰开,还是把他按住不放。
下身则无法自控得贴向他的心上人,腰肢前后扭动,在小腹处研磨自己。无端把他挺起的阳具一手抓住,抽动两下。没有经验,力度不对。
疼痛逼迫成澈连连摇头,“别、不要...”“真的不要吗?”
“嗯...你轻点...”无端便轻。
“...还是重一点。”无端就重。
“再重一点点...”
成澈双腿舒服得死死环住他,不用多说,无端便了解了成澈对力度的偏好。
呜咽似的呻吟中,成澈轻轻推了推无端,“我要去了...”
“嗯。射我手上。”
成澈抬起朦胧的眼,“你呢?”
无端摸摸他,“先把你哄舒服了。”成澈支起身体,“可我也想你舒服。”
他将手搭在爱人小腹下,又想起那天的光景,心说不到数月,竟可以光明正大地摸了。
无端把他搂住,“怕是你馋了吧。”
“才没有。”成澈红了脸,解开道绔腰带,手探了进去。
“成澈成澈,馋虫馋虫。以后叫你馋虫,好不好?”
“我才不是馋虫!”成澈加了手上力度,逼道长住嘴。
无端本已经半硬,被他抚摸着,更是硬得发烫,成澈情不自禁扬起脸,索要了一个奖励意味的吻。
湿漉漉的吻中,无端更是涨得难受,他直接扯下裤子。终于没有任何隐藏暴露在眼前,成澈扫了一眼便移不开视线,咽了好几口属于对方味道的唾沫。
“无端······你···我···”成公子“呜”了几声,被对方男人性器的特征压得不知所措。手指忽然再也下不去手了。
“别看。”无端挑起爱人下巴再度吻下。然后一把抓住成澈的手,将两人挺立的阳具紧紧贴合,带着他上下撸动,并挺腰往他小腹上蹭去。
力度激烈而不均,不能说有多舒服,毕竟他们都太青涩了。
接近临界,成澈脑内一片空白。他向上拥住无端,断断续续接吻,床架因他们的动作吱呀作响。
好像身处摇摇摆摆的小船,时而下沉,时而上浮。
小船上两道紧紧交缠的人影。这是谁,和谁?
这是我和无端啊。
他从后面进入他,额前碎发随身体碰撞扬起又落下。
而他连连求饶:“我不行了...真的,慢点、轻一点。”
又被粗暴翻到正面,抓住双腿按着进得更深,“忘了吗?今晚让我尽兴。”
他和他,他们,好像都成熟了。
手心的浊液将成澈带回现实,他们两个喷得互相满手都是,浑浊的白液胶着融着,沿着柱体缓缓流到重叠的根部。
成澈看得脸红,抓起刚刚脱下的月白色袍子为两人擦拭。
而无端看得喜欢得不行,他最喜欢成澈这副害羞又坦率的模样。
他搂着心上人倒在床上,两人面对面侧躺,双手在中间紧紧相扣。
终于半步告别了少年时代。
“男女间也是如此吗。”成公子仍有些小喘。道长轻声应:“大概吧。”
成澈笑了笑,闭上眼,“无端,刚刚我好像做梦了。”
“什么梦?”
“梦见我和你...在船上...”他咬了咬下唇,说出那四个字,“翻云覆雨。”
无端揉揉他的脑袋,“我们现在就在床上翻云覆雨。”
成澈摇了摇头,“我们比现在...还要亲密。”他将无端扑在床上,将道长的手往臀后带,“你犯了我。从后面。”
道长往他臀上摸去揉去,指尖触到穴口时,成澈点了点头。
而无端的脸刷得一下通红,“这里?可以吗?”成澈垂下眼,“嗯..。我不知道。”他脸上写满了“可是我馋”。
“要不,试试?”
成澈点点头,右手覆盖心上人阳具顶端,以掌心磨它,半硬后便迫不及待支开双臀。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没有扩张,后来他每每回
忆起第一次,都要骂自己一句笨蛋、大笨蛋。
可惜现在的无端也很不熟练,刚一找到位置,便直接挺腰顶了进去。肠壁瞬间窒息包裹住他,不得不缓慢挪着,才能将顶端完全送进去。
成澈当即夹得他全身都散了架。初尝情事的少年闭上眼,将一切都泡进这池澄澈的、滚烫的温泉。
强烈的快感让他近乎迷惘失神,本能将自己往更深处送去。
成澈却不然。弓着腰,一句话都说不出,被撕开的疼痛让他大睁的双眼越来越湿,喉咙干哑,“等、等一下...”
“嗯······?”无端按耐不住,继续往深处顶去。无端喘得很激烈,成澈自然开心对方这样迷恋自己的身体。可他已经无法忍受更多,连连倒吸凉气,哑声求救:“不要···不要···求你···别··....”
“...?”无端尚不能及时理解,以为“不要”仍然是“要”。于是按着成澈的腰抽插了两下,却看
成公子捂着脸,泪水落满了手心,“无端···不要···太痛了。”
无端回过神,“痛...吗?”
成澈哭得鼻头通红,见无端终于回神,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求他,“我不知道...这么痛......无端...放过我...”而他的分身耸耸拉拉垮着,想必是没有一点快感。
无端懂了,深吸一口气,“痛就不做了。”不知做了多大妥协才退出成澈的身体。
后者翻下他的身体,趴在床上大喘气,好像死里逃生。
道长看他裸露的身体,弧度优美的后臀,而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让人压不住欲望的火,他翻身将成澈压在身下。
成澈瞬间一悚,想把他推开,嘴上求饶,“不要,真的不要..”
可道长现在不仅是骨架,力气也比他大,粗暴按拢他乱蹬的腿,“夹紧。”从腿根擦着睾丸捅进两腿之间。
成澈才反应过来,对方不是要像刚刚那样折磨他了。
可明明主动要试的是他,半途而废的也是他。成澈很愧疚。垂下脑袋,疼是真的疼,馋也是真的馋。
无端往他脑袋上薅了一把,“怎么不说话。”按住身下人浑圆的臀瓣,在大腿根猛烈抽插。
被顶到敏感处,成澈顿时溢出了呻吟,这异样的声音成公子很不适应。他连忙捂住嘴,却被无端扯开,“不痛吧。”
成澈只能点头,一开口便是被磨得发酸的调子。“阿澈要把感觉说出来,我才会懂。”
“···不痛。”尾音难以自控地上扬,抖得好像颠簸着。
“那舒服吗?”
“舒、舒服。”双腿夹得更紧。
无端满意一笑,俯身咬他的肩膀。
身下人被勾起了反应,便按捺不住嘴馋,撅起后臀,穴口开合着往肉棒上吮吸,“要不...再试试?”
无端一愣,纵使刚刚那一下浅尝已经让他彻底食髓知味,但想到成澈哭成那样,“成澈...别。”于是少年悬崖勒马,就在交合的边缘解决了彼此生命里初尝的爱潮。
兵荒马乱结束,他们躺在凌乱的被褥与衣料中,反而忽然纯情而羞涩。
只用双目注视着彼此,望到情不自禁时接吻,吻到气喘连连,再注视彼此。
成澈抓着道袍一角,“和我做这事,观里不会罚你吗?”
无端一笑,“那和我做这事,府上不会罚你吗。”
成公子却忽然想起了被自己暂且抛之脑后的所谓责任,“当然会啊...我可不比你在观里自由自在。”
无端虚虚托着他的腰,“那你来罚我,可好。”
于是成澈按着他的脸重新啃了上去。
不知腻到了何时,无端意犹未尽捏了捏同样意犹未尽的成澈,捡起道袍套上,“我要回观了哦。”
“无端...”成澈立刻爬起来锁住他,“今晚别回去,好不好?”
“...”无端摸了摸成澈脑袋,“就那么馋我身子吗?”
“嗯。”成澈相当认真,十指交扣,让怀中人再也逃不掉,“今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无端听得呼吸促起,把爱人往怀里揽得更深,揉了又揉,“我的阿澈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成澈的脸“噗”得一下通红,“你的阿澈...”
“是啊。我的阿澈。”
“嗯!”成澈扑了进去,“永远是你的阿澈。”
而忽然一道敲门声,将两个人惊得浑身一悚。
无端看向门口,又看成澈。
成澈稳了稳嗓子,“谁啊?”
“澈儿,是我。”竟是母亲司马婧。
“母亲...麻烦稍等!”
司马婧却说:“不急。”
少年与少年对视一眼,两人慌忙捡起满地杂乱衣服、裤子、腰带、发簪套好穿好别好。无端翻出窗前又揽过成澈深深吻了一口。
成澈锤了他胸口一下,稳住呼吸后,终于开了门。
司马婧满面忧郁与疲倦,进屋后便坐在案桌前,双手规矩搭在膝上。屋里已经染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气味,她尤为不适。
“母亲,怎么这么迟还醒着?”
司马婧目不转睛看着成澈,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在成澈满面紧张中看了眼窗外,确认无人后又她长叹一声,“是无端,对吧。”
成澈顿时震悚,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是司马媛说的?还是...今夜实在动静太大,连睡在另一栋厢房的父母都听到了。
司马婧没有点破,“你要知道,孩子的事儿,永远都瞒不过作母亲的。”
她真的全都知道了。成澈大脑一片空白,“扑通”一声在母亲面前直直跪下,“母亲,儿子与他是两情相悦,还望母亲成全。”
“成全......”司马婧苦笑一声,“澈儿,我在嫁予你父亲前,也曾有过两情相悦的男子。”
成澈知道母亲的意思,他坚定道:“我真的只能把阿媛当妹妹!”
“不重要。”司马婧直接打断他,“我不在乎你心里爱谁。——没人在乎。但你一定要娶阿媛。明白吗?”她长长叹了一声,“这不是为了你一人,也不是为了成你以为是为了榆宁吗,不是。是为了整个大陈!”
榆宁的长治久安,即意味着他们身后整片中原的和平无虞。
成澈闭上眼,唯一能做的,只有久跪不起。
“不是我不成全你。澈儿。”司马婧闭上眼,“今夜之事,你与他的苟且之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
“...”苟且之事。
分明是两个相知相爱的人儿情到深处,怎会被冠上苟且的前缀。
成澈不明白。
而他母亲继续说道:“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可以权当不知。但你答应我,一定娶阿媛为妻。”
成澈撇开脸,生平第一次忤逆母亲,“...恕儿子无法答应。这不仅仅对不起无端,更对不起阿媛。”
司马婧叹了一声,起身离去,“我不逼你今时今日就想清楚,但趁早想清楚对你们谁都好。中元节将近,趁这段时间无所观事务繁忙,你独自想想罢,想想自己是否真的非他不可。”

成澈闭上眼睛左思右想,母亲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想来从许多年前还是少年,他每次练剑回来都会和父母兴高采烈讲述当日与无端发生的故事。
那份欣悦溢于言表,少年的喜欢是藏不住的。以至于母亲早笑过他,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无端。
“算了…不重要了。”
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已不愿深究。
成澈长长叹息一声,摇摇晃晃躺回床上。
整个夜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而因今夜与无端夜游榆宁的一景一情而泛起笑容,时而想起两人坦诚相见互相触碰又脸红发烫,时而想起母亲、想起司马媛,又只剩叹息。
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今后怕是再也不能理直气壮与无端厮混了。好在七夕一过,便是中元。
虽然是让他借着中元节前夕冷静冷静,可他满脑子只想中元节会办道场,到时又能见到无端做法事了。
七月半,中元节。
地官赦罪,阴门大开。孤魂野鬼游荡于世,久久不散。
今年恰逢皇帝登基五十大年,成甚便花了一笔重金请无所观在榆宁城隍庙操办祭孤科仪,祭拜那些为守卫大陈客死他乡的游荡孤魂,再向地官祈请冥福,为榆宁辟邪消灾。
中元节那天,成澈总算有了借口去无所观,于是大清早就在观门口候着了。
“成公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无涤莫名其妙,“道场落日后才开始!”
“无端在哪呀?”成公子很着急,抓住无涤就问。
“在这儿呢。成公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唤,成澈回头就想扑。只是刚迈出两步,就想起还有外人在场,连忙止住脚步、放低音量,“道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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