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湿湿吻住他,另一手又逗他的分身。结果,何月竹前面艰难又立起来。
“不是说好、说好最后一次——。”“所以还没完啊。”吴端理所当然。
何月竹仍然被撑得大开,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他的最后一次。他骂道:“臭道士!你——!”
吴端眯眼问他,何月竹被那好看的眉眼盯得心痒,呜呜挣扎两声,“你混蛋”到嘴边成了“你快点”。
“嗯?”
天旋地转。他被按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只知道被狠狠地欺负了。
他试图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阻止对方施暴,不论是吴端的手臂,吴端的后背,还是吴端的发。但什么都抓不紧,连口水都含不住,最后都成了挑逗。
只记得吴端把东西留在他体内时,他也迎来不知第多少次高潮,几乎什么都射不出来,一下一下干射,并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何月竹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满天都是月亮。
伸出食指数了数,一...二...三...还有九个呢。
他莫名其妙,初一怎么会有这么圆的月亮。
他又清醒了些,不对啊,今天是正月十五。
再清醒一点...等等,怎么会有九个月亮!
他眨眨眼定睛再看,原来那是九个鬼灯笼漂浮在空中,清蓝的辉光仿佛月色般皎洁,倒映在黑色的海面上,又映出九盏水中明月。
天地间十数枚恒星般的光点,何月竹仿佛置身于银河的边缘眺望星海。
他在如梦似幻的绝景中看得出神,脸蛋却被不合时宜地捏住了。
捏住,然后揉了揉。
“唔啊!”
何月竹疼得支支吾吾,一开口就暴露了嗓子的又涩又哑。他顺着力度来源望去,对上吴端的视线。现在他正伏在吴端怀中,两人一起仰躺在船舱里。
吴端刚一抬手,刚刚被折腾到死去活来的人儿就浑身发抖,立即后怕地爬开远离。请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好吗。
“感觉如何?”吴端偏头笑道。
何月竹伸伸手脚,揉揉肩膀,身上倒是轻轻松松,每块骨头都像重新接过似的。而衣服也穿戴得整整齐齐,连围巾都被稳妥系好了。
他不禁怀疑,对方是想给他一种无事发生、全是做梦的错觉。
——怎么可能当作无事发生!
他一拳有气无力打在吴端肩上,“你!你也太...!”
“过火?”吴端握住他的拳头放在手里揉开。
“对啊!太过火了!”
“当初是谁求我主动的?”
何月竹一愣,早知道下场是这样...他哑着嗓子,可怜兮兮,“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哪样啊。我不懂。”
何月竹瞬间满脸通红,这道士假惺惺的无辜模样怎么这么勾人!
“还哪样!我、我昏过去了都!”
“常有的事啊。在我们的床上。”
“你也会习惯的。”吴端说着便张开双臂,等待何月竹乖乖回去。
何月竹便扑了进去,找个合适的位置安放自己,嘴上回了一句:“我呸!我才不信!”
绝对是你坑蒙拐骗、连哄带骗,我才会到那个地步。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竟然已经凌晨三点了。看来这一遭真的睡了很久。
差不多该回去了。
想到吴家,他又想起刚刚那个故事。刚刚昏睡的时候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和吴端、吴七狗三人在皑皑白雪中翻山越岭。
他忽然升起一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百年前吴七狗阴差阳错为他入殓,而今生他则从老板那里继承了吴七狗的入殓手艺。
他说:“祖师爷...好想见一见。”
吴端则莫名其妙,“什么时候认的哪位祖师爷。”
“啊,是老板让我这么喊的。喊吴七狗。”
吴端觉得好笑,“见他做什么?”
“想问问他,把别人的魂魄囚禁着,真的好吗...它们也想和家人团聚吧。”
吴端叹了一声,握他的手,“他半生贫贱,尝过强权的滋味便上瘾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帮他找了玄武吐珠吗?”何月竹想起他老板说的,人的贪欲永无止境。
吴端微微一笑,话语暧昧不清,“在苦难里摸爬滚打还能干干净净的,我只见过一个人。”
“谁?”
吴端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你如果不喜欢,我就解了阵法。”
何月竹一怔,“那吴家人...”
“都会死于因果报应。”
“那...那还是...”何月竹摇摇头,“当年你为什么帮他们镇压那些魂魄呀。”
吴端很无奈,揉揉这颗迟钝的脑瓜,“听了这么多还不明白?所有所有都只为你。”
“啊...我?”何月竹不明其意,偏了偏头。
“你前世入了他们祖坟,转世便注定和吴家有瓜葛。我希望今生你不会受到一点影响。”吴端叹了一声,当他算到会有短命的灾星降生吴家时,他真的一度以为那会是他的爱人。纵然不是,他还是爱屋及乌施予了好意。
“啊…?”何月竹只听见前半句就愣住了,“你是说,我注定会认识老板?”
“嗯。”
何月竹不可置信,“可是…怎么可能...?我做他的员工,他做我的老板,完全是...完全是...巧合。”何月竹越说,越感到了那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他第一次和吴老四见面是在他父母的葬礼,吴老四帮他死相凄惨的父母入殓完好。
第二次见面就是十年后在平安殡仪馆了。他入职了才知道,老板就是当年从极度痛苦中拯救了他的那个入殓师。
说来,真的太巧了。
他垂下头,“我选择殡葬专业,后来做这一行,确实是受他影响。难道这都是命中注定吗。”他有些不知所措,好像人生中那些他以为自己做出的自由选择,其实早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
吴端将手搭在他后颈,“有些事...在发生前就决定了结局。”
何月竹便抓过他的手,紧紧握着,“吴端,那你能帮我算一卦吗?”
“想算什么?”
“算...就算我这辈子能活到几岁,可以吗?”
吴端直视何月竹明晃晃的双眼,“我算不出。”又沉声补了一句:“如果算得出,该多好。”
何月竹不敢相信他算不出,但爱人眼中的情绪他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这次吴端不是骗他的。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那个老道士,说他只能再活一年。
何月竹无知无觉松开了爱人的手,“吴端...那,算算我明天的运势?”
“好。”虽然道长不用算也知道,最好的情况也是小凶。
何月竹看着道长阖目为他掐指,好看的眉心不知为何越拧越紧,眼皮下眼珠微微滚动着。
“该不会是...大凶吧?”
吴端睁开眼,没有否认。他沉默着站起身,抬起手时天上九枚鬼灯笼便回到他掌心,黑暗瞬间沉沉压进了船舱。
随着“哐当”一声,那条蛇在船头吐出了风水罗盘。
吴端拉起何月竹,“走。”
“怎么了——”何月竹还没说完,眼前白光一现,身子一轻,回神时竟已经身处水榭门口。
吴宅大院笼罩在凌晨三点的暗夜下,乍一看与平时没有分别,除了不远的潮声,呼啸的风声,一片死寂。
而水榭的大红灯笼仍然高高挂着。本是象征喜庆的红光不知为何浑然生出一种血色的凶兆。
吴端把目光定在某个方向,“果然。”
何月竹顺吴端的视线看去,顿时发觉不对,“等一下,那地方是旧宅?那座塔怎么、怎么没了!”平时哪怕在深夜,也能从水榭清楚望见那栋高塔。
“那座塔,就是阵眼。”吴端的神色并不轻松,“镇压百鬼的阵眼。”
“那它...消失了?”
“有人...”吴端改口,“有东西破了阵眼。”
何月竹踮起脚尖往远处眺望,下意识拉住吴端,“吴端...你看那边...”
只见通往高塔的巷子里竟人影幢幢。
这个时间哪里会有人,显然是鬼影憧憧。
数量之多,算得上密密麻麻。它们以高塔为中心朝外缓慢行走扩散。
这个时间想必所有人都正在睡梦中,无知无觉什么正在发生。何月竹毛骨悚然,看了眼吴端,想寻求安全感,“怎么办?”
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吴端的神色也相当凝重,盯着那高塔的位置,良久才说:“我去看看情况。”
“...你要一个人去吗?”何月竹直摇头,爱人的神情像是即将远行,他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预感,“别...带上我。”
吴端看向他,眉心舒展开,“你想救吴家人吧。”在何月竹的郑重点头中,他继续交代,“那么把你想救的人聚在主母楼里,锁好一切门窗,寅时中刻一到,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开。今晚只有你能救他们。”
“我会救所有人。但是...”何月竹有些时候是很敏锐的,“你是想支走我。对不对?”
吴端避开他的发问,轻轻搂了搂何月竹,又沉沉按了按他的肩膀,就像最后的道别。
他轻声自语:“是时候了。”推了一把何月竹,“快去吧。”
何月竹看着道长朝着旧宅方向头也不回越走越远,喊了一声:“你要回来,我等你回来!”
而吴端只是扯下木簪化作桃木剑,消失在夜色中。
何月竹收好情绪,他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寅时中刻是凌晨四点,他掏出手机,三时二十八分。
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吴家人肯定不能靠他扯着嗓子喊,这个时间还能找到人帮忙的,恐怕只有门口通宵看岗的警卫处了。
有鬼魂已经游荡出了旧宅一带。它们像厚重的烟气向外弥散,漫无目的地飘荡着,暂时没有显示出任何发狂的征兆。
但它们五官的轮廓、服饰的细节正在持续变得明晰,可能意味着当它们恢复完全的形态,就会意识到自己所处何处。
那个时间节点,很可能就是吴端嘱咐的寅时中刻,凌晨四点。
何月竹一边往警卫室跑去,一边给老板打电话。凌晨三点半这个时间实在太迟太深,他一连拨了好几通都无人应答。而一路上,他已经与不少尚未觉醒的魂魄擦肩而过。
快接电话啊!他跑得气喘吁吁,心中却一阵一阵发凉。
与此同时。
吴端穿过长巷,穿过道道院门,穿过无数彷徨迷失的魂魄,走入旧宅的院落。
那座本该耸立的高塔不知去向。只剩石板上一片巨大的塔型深色阴影。似乎高塔被硬生生拓印在了地上。
就在拓印的中心,男人墨绿的长袍与及腰的长发被晚风缓缓吹起。
断眉下,那张刻入吴端骨髓的眼睛透出一副闲情逸致的笑意。仿佛他们是晚间散步途中偶遇的老熟人而已。
吴端右手握剑的力度骤然收紧,一道光纹即沿着桃木剑剑身蔓延,沿着纹路桃木如外壳般碎裂成块,剥离后其中赫然是骨骸碎片。而那光纹则化作金荆缠绕其身,散着一黑一白两道光芒。
对付这个熟人,桃木剑需要开刃。
吴端垂首直视前方,低声念出不速之客的名字:“完颜。”
凌晨三时三十六分。
第八通锲而不舍的电话,何月竹终于拨通了吴老四。他直接打断老板半梦半醒的谩骂,“老板,出事了,你家的阵法破了!”
“哈!?”
吴老四的语气是意料之中的大惊失色。何月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吊着一口气继续说:“是真的!吴端在看情况了。”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吴老四终于回过神,大骂:“我靠!这他妈是要死人的!”
“吴端说,所有人寅时中刻前要在老太太楼里集合,然后锁上所有门窗。”
“好好好!我懂,我懂!我们都当防空演练一样训练过!”吴老四连说,“我得赶紧去告诉他们。”他还没来得及向何月竹道谢就挂断了电话。
而何月竹也跑到了警卫处门口。值夜的私家警卫看到他相当吃惊,“我听说你和道长出去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月竹气喘吁吁摇摇头,没时间说这些了。他伏到操作台,“有没有警铃,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那种?”
“呃...有防空警报。”
“帮我打开。可以吗?”
“你要干啥?”
何月竹沉下声,“是道长的意思。”
警卫将信将疑,但吴宅的规矩就是一切以道长的命令为准。而何月竹,怎么看也不像会在凌晨三点没事找事的那种闲人。
他嘟囔着:“如果出事了,你要替我担保啊。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全家都指望我了。”
“好!快打开吧,来不及了!”
“好吧好吧!”
何月竹看着警卫战战兢兢地打开防空警报,尖锐的笛音终于撕扯宁静的夜晚,震耳欲聋,几乎能把所有元宵节的美好嚼碎咽下。
仅仅是把所有人吵醒还不够,必须告诉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何月竹看一眼手机,三点四十分。
他连忙追问:“有广播吗?我有消息要告诉所有人。也是道长的意思。”
“呃...到底发生什么了?”
“等下再说,先帮我打开!”比一个暴躁易怒的人更有压迫感的,是一个平时温温软软的人忽然变得强硬。
“好、好,”保安连忙应,他打开广播界面介绍,“你看这四个广播,分别是宅子东、西、北、中四个片区的广播。”
“不能同时广播吗?”何月竹听得头大。吴宅确实够气派,需要装四个喇叭才能覆盖全宅。
“呃,不能。而且它们隔得很远,基本是听不到的。”
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来了。何月竹考虑着,主支最有威望,也管理全宅事务。于是他让警卫先帮忙打开北边片区的广播。在警卫调出广播功能的间隙,他问:“宅子有多少人?”
“光佣人都有大几百个了。”
“这么多!”那世珍那栋楼能装下吗...。
“但是,大部分员工晚上都回家了,只有很少几个资历年长的亲信和主管可以住在宅子里。算上老爷太太、小姐公子,大概有三百多个吧。”
“那也不少了...”
广播终于打开,何月竹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没有时间打草稿,想到哪说到哪:“各位,我是何月竹。现在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宅子的阵眼破了。请所有人马上到老太太楼里集合避难。凌晨四点要保证所有门窗紧闭,等道长后续消息。”他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要害怕,相信道长,他永远能力挽狂澜。”
刚说完他身旁警卫就变了脸色,他早听人闲言碎语说过,吴氏祖宅的风水有很大的秘密。
“靠!难道...难道!”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吴家给员工开的工资超乎想象得高,但入职时不仅要领一本驱邪避鬼小册子,还要签一份莫名其妙的保密协议。
——在吴氏主宅内发现任何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现象,都要立刻上报给一个名义上的部门“涤除部”,并且绝不允许外传。如因隐瞒、包庇、外泄而产生的一切后果自己负责,吴家仅支付员工家属精神抚恤费。
难道今夜,偏偏是他值夜班的今夜,吴家闹鬼事了。
就在这时,他手机消息一声响。是主管通知全员的群消息,让还在主宅的警卫帮忙协助疏散。
而何月竹已经伏在麦克风前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何月竹拍了拍警卫发抖的肩膀,“没事的,有道长在。你也赶紧去避难吧。顺便叫上所有你认识的人。”
“那、那你也快点去吧!这里离避难的地方太远了。”
“我全部广播完就过去。”
警卫一边点头一边后退,抄起大衣奔出了警卫处大门。
他在吴家大院中奔跑,连续拨打同事电话,只听何月竹的声音与防空警报回荡在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的夜空。
与此同时。吴氏旧宅。
八道符咒等距散开,组成一张覆盖整个院落的八卦阵图,这是限制完颜逃离的枷锁与桎梏。
一轮无言的激斗结束,二者向后退开。他们在八卦阵两端相对而立,有如阴阳二点。
夜色的温度逐渐点燃。吴端身上数道无法自愈的伤口,完颜逐渐淡薄的身形,以及他们脚下满地尚未燃尽的符纸包裹着墨绿的影块,都昭示那是一场没有一方留手的死斗。
完颜於昭握了握逐渐淡去的右手,避开道长视线,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黑暗。
“怎么没把成澈带在身边?”他温温一笑,仿佛这是个无伤大雅的问候。
但显然,那个名字从完颜嘴里冒出来即是吴端不可触碰的逆鳞。吴端双眉拧死,在狞厉的沉默中张开双臂,身后立即浮起七道白底青字符咒。彼此之间缓慢结起青色的光路,即将组成一道七星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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