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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永远是对的(安尼玛)


“姐,对不起……”
道歉完后,他心里还是伤感。一方面认为巴巴等着失踪人口的姐姐可怜,另一方面觉得自己也蛮可怜的。他有了被抛弃的感觉,姐姐要经营自己的家庭,再也不会对他那么上心了吧,以后孩子出生,他这拖油瓶在家里岂不碍事?
这新姐夫看着脾气好,俞家宝挺同情他的;又想,姐夫再温柔敦厚,自己跟姐姐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一大男人混在三口之家里,多生事端。
所以姐姐百般挽留,他还是决定另找地儿落脚。
“姐,本来想给你打个金宝座,但你现在找到冤大头,过上了皇太后的生活,有没有宝座也没啥关系了,我还是给侄儿打个金摇篮吧。”俞家宝把准备好的信封塞到姐姐手里。
“忏悔书?”姐姐拆开信封,看了眼里面支票的金额,吓了一跳:“这什么鬼?!”
俞家宝脸红了,不好意思道:“这几年存的一点钱,你留着防身。就你这烂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甩了……”
“甩个屁!”姐姐把信封塞回给他,“我不缺钱,不用你养,你自个儿留着,你这没溜儿的,保不齐过段时间又要睡大街。”
“哟,哪里有这样诅咒弟弟的!”俞家宝抱怨。然后一笑:“姐,甭担心,我钱挣得不多,但以后一定活得好好的。”
姐姐眼泪又流下来了,怀孕之后心肠变软,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她擦了擦眼角,顺便一拳击在俞家宝的肚子上,“少跟我说大话!你活成一坨屎都行,以后不准一声不响消失,死也要死在我跟前,听到没?”
被姐姐揍了一拳后,俞家宝全身都舒坦了。他心情愉悦地走出小区,才想起现在名副其实的孑然一身,存款空空,无家可归。在这熟悉的街道上,他感到从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因为前程已经明朗,下一站要去哪儿,能做什么,他脑子里一清二楚。
他去了另一个熟悉的小区,假报了个楼门,走向久违的草坪,抬头望五楼的窗口。
此时他特别想念阿佑,恨不得马上见到他。
正好阿佑给他发了信息。分开的这一年多,两人几乎天天发信,不外乎问他吃了没、店里怎样、在做什么面包之类的,扯几句闲篇儿。
“吃了吗?”
“忙着呢,等面包晾凉了啃两个得了。”
“你天天吃面包不腻味吗,吃面食容易发胖。”
“我也想胖起来。”
“我养胖你,刚学会炒韭菜鸡蛋了,等你回来我给你做。”
俞家宝心里暗笑,阿佑给他许了有一百件事了,你回来给你炒鸡蛋,你回来带你遛老鹰,你回来看我打球,你回来……俞家宝抬头看着那窗,特别冲动想喊一声:“阿佑,我回来了,快跳进爷的怀抱里!”
但他忍住了。回来三周,他还没告诉阿佑。他那么想见阿佑,可一想到跟阿佑见面,就感到激动又不安。回到北京之后,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家庭和人际关系,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望着手上的伤疤,俞家宝想,万一阿佑想明白了呢,两人在一起前程艰难,人生有那么多乐子,何必为难自己?
万一阿佑决定放弃,那俞家宝势必要拿出一副冷静善良的面孔,祝福他以后百子千孙,千秋万代。他不能表露一丝负面的情绪,丢了脸,也成了阿佑感情的负担。他必须准备好。
但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啊?想到阿佑可能甩掉他,他现在就想哭。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窗口招招手,心里说:“等着,小爷会回来的!”反正也躲不了几天了。
“隆福寺这地儿,发生过两次大火,一次是1901年,烧掉了庙里的天王殿。第二次呢,可是北京当年的大新闻,一把火烧毁了当时最兴旺的隆福大厦。隆福大厦挺牛逼的,是北京第一个配了电动扶梯和中央空调的现代百货大楼。但自从1993年大火之后,整片区域一蹶不振了,邪不邪门?”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说。
“网上有传说,”一个戴着圆形墨镜的女生接着道:“建造隆福大厦的时候,地底挖出了好多大洞,你们猜洞里有什么?”
其他人起哄:“粽子?”“麻花儿?”“慈禧?”
“四大仙儿的老大,赤大仙儿!”
“什么大仙?”
“这您都不知道,赤狐。四大仙儿是狐狸、刺猬、黄鼠狼和蛇。”
“北京哪有狐狸?胡他妈扯吧。”
“阿佑,北京有狐狸吗?”
阿佑无聊地回答:“动物园里应该不少。”环视周围的胡同,灰的墙,黑的树,大冬天儿的,连遛狗的人都没几个,哪里有什么赤仙儿白仙儿?
跟阿佑一起的,是项目组里的师哥师姐。他们参与了隆福寺一带的改造计划,正探察胡同里的环境。
“连阿佑都说没有,那就是谣言。”
阿佑年龄小,话不多,大家都爱撩这俊美的小师弟。可阿佑兴致缺缺,对这种千篇一律的传说实在厌烦。他跟众人告罪:“今儿有事,小的先走了,下回请各位吃肉包子。拜!”
没入纵横交错的胡同里,他四处张望,想找前往大街的通道。胡同并不都是方正如棋盘,也有弯曲的斜街。阿佑很快就丧失了方向感,于是拿出手机准备导航。
拐角处,眼睛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棕色的小身影。他的心脏急速跳了几下,双目连忙追踪那道影子,可是一眨眼,那玩意儿已经爬上大树,跳进一个院子里。
像猫一样矫捷的狗?阿佑想,不是吧,真让他撞见赤大仙儿?
正想绕着墙去寻找狐狸,手里的手机发出提示音。这声音跟别的铃声都不同,他一听就顾不上狐大仙了,划开银幕,是俞家宝给他发的一行字:
“生日快乐。祝少爷您身体健康,魅力长存。”短短十几个字,别的没了。
今儿是阿佑的22岁生日。他靠在墙上,心里空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写,有点卡文了。需要时间慢慢热身,还好最近除了伺候人吃喝玩乐,也没啥大事,可以敞开写。
多谢还在追文的大家,回家的注意安全,出去玩的旅途顺利。
下一章写饭局。

第97章 好久不见,真巧
阿佑双手插袋,跨进玻璃门。家人已经在皮沙发上等着他,母亲见他一身运动外套,又薄又随意,皱了皱眉:“这大日子,怎么不打扮一下?”
阿佑笑道:“什么大日子,我老一岁,您也老一岁,有啥可庆祝的?”
文世龄推了推他:“嘴里没好话!”
这是阿佑的心里话,他才不愿过什么生日,尤其是今日这场面。
手机铃响,俞家宝发来信息:“你在家?”
“在外面吃饭,鸿门宴!”
俞家宝看到阿佑的回复,忍不住乐了:“跟你爷爷一家吃饭?”
“每年都得来这么一出。同一个地儿,同一帮人,坐在同一个位子上。”
“我踩着七彩祥云去救你!”
那边立即发来信息:“你丫是不是回北京了?!”
俞家宝心惊,阿佑的脑子太灵了,给点提示就猜到大结局。他从没给阿佑庆祝过生日,这次想趁机给他个惊喜,现在承认可太尴尬了。于是模棱两可道:“我要回来一定找你。”
“快滚回来吧,我很想你。”
“给女朋友发信息?”文世龄在一旁问。阿佑也不否认,“嗯”了一声。
文世龄心烦意乱,不再追问。这“鸿门宴”,她比阿佑更不愿来,阿佑的生日正好在年根儿上,只要在北京,总是跟家族年前聚餐凑在一起;杜纪石是大家长脾性,文世龄尽管再婚了,既然生养了杜家的孩子,便还是杜家的人,每逢节日依然要来他身边报到。这饭局成了他们与家门之间的薄弱纽带,无法推脱。
铺设着水晶灯、苏绣和红木餐桌的房间里,老老少少的杜家人坐满了一桌,上面坐镇着威风八面的爷爷。这是杜纪石喜爱的菜馆,每年他们的聚会都在同一个包厢,甚至菜品也相差不远。
头盘依旧是烤乳猪,梅子烧鹅和鹅肝。乳猪只取后背的肉,光皮薄脆如纸,底下有半指厚的脂肪,在嘴里一抿,温热的油脂就在嘴里融化,脂香肉香像决堤的潮水瞬间浸漫口腔,油腻是油腻的,但丰腴的口感让人舍不得撂筷,还是一块肉一口咸酸菜地吃了起来。
烧鹅用的是潮汕的狮头鹅,皮软韧弹脆,鹅肉的鲜美远胜鸡肉鸭肉,在梅子酱汁的浸润下,咸甜微酸,搭配的酸梅花生也非常软糯开胃。鹅肝用卤汁腌制过,切成一指厚片,粉嫩嫩的质地细腻无比,西餐的鹅肝喜欢用水果去除腻和去腥,但这鹅是上午刚宰的,非常新鲜,用卤水香料侵煮后全然不膻腥。
这头盘就是脂肪的主场,热量的炸弹!杜家大女儿规劝:“爸,您少吃肥肉吧,还有这酸菜咸花生,腌制品对身体一样没好处。中餐就这点不与时俱进,肥腻,盐多。”
杜纪石有许多老人病,饮食被限制得苦无乐趣,难得过节想放纵一下,却还要被管着。他立即反驳:“怎不与时俱进,你看阿佑,年轻力壮,身体倍儿棒,还不照样吃肥肉?”大家看向阿佑,发现他何止吃肥肉,还拿猪皮去蘸白糖!
“阿佑可真是,长着张过惯好日子的脸,以前是啥饭都不吃,现在吃饭倒是随和,蘸点糖什么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这随谁呢?”二儿媳妇接口。
文世龄听出了嘲讽之意,心里很不痛快。她对阿佑天罗地网式的管教,其中一个缘由就是不愿杜家人说她学历低、没见过世面,带不好孩子。现在被妯娌讽刺,她握紧茶杯,就想回怼两句。
还没说话,阿佑先开口了:“那还用问,随爷爷啊!肥膘白糖炸鸡腿,人生三大意义。爷爷您要不要尝尝猪皮蘸糖?”
杜纪石其实很想吃,但被女儿训了一句,不得不端起来,推开他的筷子,“当我是小屁孩呢。”
“您可不就是老小孩吗?”阿佑嘻嘻一笑。他跟杜纪石向来没大没小,杜纪石也惯着他,怎么闹都不动真火。其他人看在眼里,都觉得不是滋味,阿佑跟家族牵扯最少,没做出半点贡献,可杜纪石还是最宠他。
只有文世龄出声教训:“跟爷爷别胡说八道!吃菜,少吃糖。”
奢华食材堆出来的菜肴一样样地上桌,珍馐海味细致地摆成单人份呈上,没了围桌一起动筷子的乐趣,可这也是高级中餐厅的趋势。不止分餐式借鉴了西餐,摆盘也像法餐那样精细。脆皮海参煮得软糯又保有韧劲,用喷枪炙烤出脆皮,淋上了金黄浓稠的南瓜鸡汤,旁边配了酥脆的炸米花,拌进汤汁里就是一份焦脆酥香的鸡汤捞饭。清口的绿蔬是放在冰上的广州芥蓝,只保留脆甜的梗,清甜多汁如水果。
阿佑的二叔找了个话题:“小子什么时候毕业?我们家终于出个北大毕业生,也算光宗耀祖了。”杜家两代人都是出国留学生,阿佑是第一个在北京读博的。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女婿借这个茬皮里阳秋道:“听说本地大学里博导压榨学生是家常便饭,清北也一样,没被导师指使去洗袜子买鸡蛋吧?”
这种暗里贬损的话,阿佑听多了,也不跟他计较,轻巧地转换话题:“还真是,我导师就是个1000瓦的压榨机,项目一个接一个,过年还不消停。我刚从隆福寺回来,几百年老社区,要重新招商改造。”
二叔:“这我听说过,这规划了好几年!我有一浙江朋友,干房地产的,接了那边的一块地。那一带位置好,有历史,还有市政支持,挺有前途。”
“就是不洋气,周围都是老胡同,没什么消费力,”阿佑的堂哥说,“学生去那儿能干嘛,写个什么发展报告发核心期刊?”
地区改造能做的实事多了。这一堆堂兄表姐不是商管出来,就是酒店管理、文史哲一类的,阿佑懒得跟他们讲明白,正想随便糊弄过去,表姐却插嘴说:“开店啊!阿佑不是在日本有家很红的面包店吗,听说天天排队。阿佑念博士就是念着玩儿,生意早做到海外去了,啥时候把店开回来北京?”
阿佑大吃一惊,面包店的事儿,他连文世龄和常北望都瞒过去了,表姐是怎么知道的?大家族果然麻烦,什么事儿都有人去探听。
这时,黄灿灿的菠萝豆腐鱼上了。这道鱼一反粤菜的清淡,是油炸的,乍看像英国粗糙的炸鱼薯条,但鱼肉细腻无比,与酸甜多汁的菠萝一起吃,又鲜又甜美,无半分油炸的腻感,却有炸物的酥香脆口。
文世龄对美食毫无兴趣,不动筷子,反而盯着阿佑问:“你在日本有家店?怎么没听你说过?”阿佑愣了愣,心里盘算该怎么回答。
俞家宝走到餐厅门口,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招牌:家家兴酒楼。名字这么俗掉渣的,北京的高级饭店里只此一家。
他本来想在公寓附近等阿佑,一看到“我很想你”这句话,就尾巴着了火似的,风驰电掣地跑来了餐厅。
以前做家教的时候,阿佑提过杜家聚餐都在一家叫“家家兴”的老餐厅,因为这名字太土气,俞家宝多年后仍有印象。想到阿佑很可能在里面,走进去就能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就额角冒汗,手心火热。
在门口徘徊了五六分钟,俞家宝咬咬牙,迈腿走近玻璃门。一人在后面说:“别进!”
俞家宝吃了一惊——这声音熟悉得让他心里发颤。
他慢慢转回头来,顿了顿,才想起可以说什么:“好久不见,真巧。”
“巧?你来干嘛,我就是来干嘛的。”常北望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迟早会碰见你。”
俞家宝百感交集,多年前的情感和伤痛,对他来说已经翻篇儿了,跟手背的瘢痕一样毫无感觉,但现实上两人的关系仍然盘根纠结,欲断难断。因为阿佑,他们必然还要面对面。
这么想,反而就释然了,该来的始终会来。他笑道:“这么多年了,还那么帅。你的脚不瘸了?”
“托七根铁支架的福,暂时像个正常人。走,喝杯咖啡去?”
俞家宝犹豫不决。常北望拉着他的手臂:“世龄在里面,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诶?架子够大的,你打了铁支架就变钢铁侠了?我要进去你管不着。”
“这么多年了,还那么任性!”常北望叹了口气,“里面是杜家的家宴,我都进不去,你有什么资格?别让阿佑为难了。”
这话有神效。十分钟后,两人在胡同一家冷清清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我们俩没坐在一起喝过咖啡吧?”
俞家宝失笑:“我们俩一起干过啥啊,逛超市都没两回。以前的事儿别提了,你有话跟我说?”
常北望正要说话,俞家宝制止了他:“等等,你管不着的事,说了也没用,不用说了。说你管得着的事儿!”
常北望冷笑一声:“俞家宝,你这些年还是有长进了,脾气挺硬。我想管的事,怎样都能管得着——你是外人,想干什么干什么,阿佑可是我的儿子。”
“狗屁!你个后爹少摆架子!”
“你跟阿佑怎样,我无所谓,但你不能影响我们的家庭。”
俞家宝看着咖啡杯底下厚实的木桌,心里只想,现在掀桌子的话,要赔多少钱?
阿佑心想,开店的事是瞒不住了,但无论如何不能把俞家宝供出来,节外生枝。于是他满不在乎地说:“一家小店,比酒店的洗碗间还小。别听表姐吹,两年的流水还不够你买件皮草的。”
“都两年了?!你的嘴真密,”文世龄轻声道:“爷爷给的钱?”
阿佑知道母亲最忌讳这个,只能说:“确实是爷爷投的资金,但面包店运作良好,这一年都回本了,我们还拿到了外面的风投,光是这个品牌的价格,早超过爷爷投的百来万。”
文世龄语气缓和了:“没想到你会做这个,你不是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阿佑内心:我对生意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俞家宝,可那家伙拿了钱就一门心思做面包去了。哎,丫什么时候能回来?
作者有话说:
本来应该昨天更,有事去了趟市里,顺便就去隆福寺看看。那边改造了好几年,目前还到处脚手架,蛮乱的。但里面已经不少店了,包括很网红的%Arabiaca。那区域比鼓楼、后海那片安静得多,外面氛围挺好,沿五四大街一路走,就可以看到故宫的角楼和护城河。有来北京玩的,可以试试走这条线。
最近大家的关注点肯定都在肺炎上了,我也是死命刷微博,都有强迫症了。但精神绷得太紧也没用,愤怒和害怕不能占领我们的生活,在谨慎防护的同时,也还是要适度放松吧。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事情早点结束就不说了,经历过非典的都知道是持久战,但肯定会雨过天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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