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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薛骆迁看着他的黑眼圈,想抬手抚上他的眼,还没碰到人,前边传来一阵咳嗽,姬惑的声音随之而来:“病了?”
姬朝星忙止住咳嗽,正襟危坐:“没。”
之后薛骆迁又比了几场,都赢得毫无悬念,没有与寻忧这场令人津津乐道,不过也是可圈可点的,午时武会散场,回去的路上,他二人见到了沈家兄弟,却不甚愉快。
沈慕羽揪着沈慕彦的衣领,将人压在墙壁上,此处位置偏僻,人迹稀少,若不是北冥晏眼尖,也会错过那一晃而过的身影。
“不是打起来了吧?”
薛骆迁摇头,先一步走过去,近了,便听见沈慕羽带着哭腔的声音:“兄长!你以前不是这样!!你究竟怎么了!为何变成这样啊!”
沈慕彦的声音听着倒很平静:“兄长一向如此。”
“一向?慕婧也一向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去见她最后一眼?!”
“我代表神墓楼沈家,来参加浮石会。”
“浮石会浮石会!这破会比妹妹还重要吗?!”
薛骆迁与北冥晏对视,各自复杂的一眼。
沈慕彦冷静地反问道:“……妹妹?”
从后面看过去,沈慕羽放开了兄长,后退几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慕羽啊,你何时才能长大呢?”
沈慕羽连连后退,磕在脚下的一枚石子上,被绊得踉踉跄跄,晃神之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北冥晏微动了一下,被薛骆迁揽住肩膀靠在怀中,竖起食指:“嘘。”
他凑得极近,呼吸之间拂过在北冥晏的发顶,北冥晏觉得周身灼热起来,耳里却听沈慕彦的声音道:“二位既然来了,可否露面一见?”
北冥晏觉得脸上越来越热,且现在这个姿势被薛骆迁抱着,叫他担心被沈家兄弟瞧见,着实难为情。
他伸手推了推薛骆迁,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了,就在他以为挣扎无果,准备认命之际,又忽然被放开了。
薛骆迁低声问:“怕被误会?”
他们相对而视,薛骆迁一脸的认真严肃,北冥晏是无论看他这个表情多少次,都会无端地想起闹脾气的小孩子来,一下子没绷住笑:“又胡说什么?”
薛骆迁见他笑,也缓了脸色,手指指腹摸了摸他下眼睑发青的地方:“不是?”
“自然不是。”
还待说什么,沈慕彦已经撇下沈慕羽走过来了:“二位吃过午饭了吗?”
北冥晏估摸着他是没吃过才会这么问,那这个回答很关键了。
譬如,若是答“还没有”,那接下来怕就是盛情邀约了,他向来不善拒绝。
可是他现在不想,便答道:“吃过了。”
因为是说谎,遂难免心虚,恰好有一个声音与他一道,盖过了他的心虚。
是薛骆迁,一脸的冷漠,甚至隐约带着些敌意。
沈慕彦似乎没想到他二人如此默契,也不知道有没有看穿,反正是没有说穿,只道:“那是不巧。”
他见北冥晏自方才起就在看沈慕羽:“这是我的三弟,名为慕羽。这孩子自小任性惯了,莫见怪。”
沈慕彦这是敷衍的话,二十多岁才回到神墓楼,回了沈家,哪来的自小。
“自小?”薛骆迁语气不善。
一个平静如水,一个神情冷淡,本是与世无争的二人,每每在一处却总是并不愉快的感觉。
沈慕彦笑道:“自然,薛盟主的身世同我一样,应当最懂我在家中的感受。”
“他不懂。他是同他的弟弟妹妹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北冥晏脱口而出,发觉自己语气的中也掺杂了莫名其妙的敌意,平静了两秒后,绕过他二人到沈慕羽处:“沈公子……?”
背后似乎有两道目光刺过来,他简直如芒在背,好生尴尬。
薛骆迁私生子的身份,不只在薛家和岭南,甚至在整个江湖都不算是秘密,虽然更多的人喜欢津津乐道这不好看的身世,和如今荣耀的加身,这样才有对比,更显薛骆迁自强不息,但也不乏很多人拿此事诟病和伤害薛骆迁。
他方才听沈慕彦话中有意提起此事,觉得不大高兴。
即便薛骆迁先反问的那句“自小?”敌意过分明显。
他甚至在心中暗暗想,还不是沈慕彦自己先敷衍人的,明明不在一起长大,还非要说什么自小不自小,一副极好兄长的模样,骆迁不过正儿八经地反问罢了……
甚至都没能意识到,他在心中已经如此偏心,如此为薛骆迁着想辩驳。
沈慕羽神情沮丧,灰暗着眼神看他一眼,接受了他要扶自己的好意,站定后略略点头,朝哥哥看去。
沈慕彦背对着他们,没有回头。
沈慕羽脸上的神情再难过不过,转身走了。
薛骆迁道:“阿晏,我们该回去了。”
他咬字在“我们”上重了些,沈慕彦略微眯起眼睛,在北冥晏看见之前,又很快恢复了那副儒雅的模样。
“哦。好。”
双方告别时,沈慕彦突然道:“北冥大公子,过几日便是中州的庙会,不知道公子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薛骆迁袖下的手猛地攥紧。虽然眼睛冷漠地盯着沈慕彦,可感知全部都放在身旁人身上了。

第75章 招魂唤骨第三人
北冥晏想都没想,摇头道:“多谢沈公子的邀约,只是我已经答应了旁人。”
“哦?那真是不巧。能告诉我是谁吗?”
“这个……”北冥晏想说不能,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回答实在不礼貌,人家问问罢了,确实没有逾矩,又不是姑娘家的不方便。
问题是那个“旁人”,也不是位姑娘……
他悄悄地转眼珠看薛骆迁。
“是我。”盟主大人惯常的冷漠、冷漠还是冷漠。嗯,这才是薛骆迁,在北冥晏的记忆中从小便是这副表情。
沈慕彦毫不意外,笑道:“看来是我来晚了。”
“你不会早过我。”
剩下的二人均是一怔。
薛骆迁生性冷淡,却并非高傲之人,这句话说的实在让人有些惊讶,对沈慕彦一直以来的敌意,也是莫名其妙。
短暂的惊讶过后,沈慕彦的脸上很快换下不适,风雅一笑:“那便请盟主拭目以待了。”
这话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薛骆迁却好像一下子撤去了敌意,无意再逞口舌之快,道:“告辞。”说完并不着急走,看着北冥晏道了别,让其先行于自己。
剩下的黑衣青年站在寒风中料峭,望着他们渐行渐远,消失。
“我们……”他呢喃着。忽然,他的脸上换了另外的表情,嘴角吊笑,眼睛眯起,配合那张温柔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妖媚:“……我……们?”
一直进了院子,薛骆迁才对北冥晏说话:“快进去,外面冷。”进了屋子,火炉架起,二人等霍家小厮送饭食。
外袍搁置在架子上,北冥晏漫不经心地问:“骆迁……是不是不喜欢沈公子?”
“阿晏呢?”
“不喜欢,但也不厌恶。”
“我同你一样。”
“哦。”北冥晏的心思又转移到别处:“方才他们兄弟吵的那几句,叫我有些在意。”
据他胡乱猜测,是沈慕彦醉心武学,同弟弟妹妹们疏远了,可再如何疏远,也不至于不愿意抽出时间,去见妹妹下葬前的最后一面才对。
薛骆迁道:“我倒认为说得过去。沈慕彦好歹在神墓楼生活过,若无故性情大变,身边的人不会看不出来。”
“嗯,我看沈慕羽当时着实是吓坏了。只是,人怎么会无故性情大变呢?”北冥晏一怔。是啊,怎么会呢,除非是经历了足以改变性情的重大打击,是大事,并非无故。
薛骆迁道:“浮石会前几日,有一夜我随祖父去商讨北山与碧血宗之事,经过神墓楼的别院外,曾听到他们兄弟争执,声音不小,引起了祖父的注意,祖父便半路折道劝解,听到他们在吵沈慕婧的事。”
北冥晏探头往窗外看了看,冷得哆嗦,缩了回来:“说下去。”
“沈慕羽希望沈慕彦能委婉地拒绝沈慕婧。”
“真够乱的……”北冥晏关窗,被吹得天灵盖激灵:“……嗯?等等!这个意思是沈姑娘对自己的亲兄长……?”
薛骆迁点头:“沈慕彦答应沈慕羽说可以,并承诺会去找沈慕婧谈谈。”
北冥晏若有所思:“慕……沈公子在人前倒是举止得体。”
薛骆迁抿了抿薄唇:“阿晏。”
“嗯?”
“谢谢你方才维护我。”
北冥晏一愣:“不,不用谢……”
薛骆迁微笑:“其实他说得不错,我的确懂他的感受。”
北冥晏还没有高兴几秒,心又沉下去了:“别这样说……”
“我四岁时同父亲一起回家,刚到薛府的第一年,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我很害怕,身边突然随随便便多了一群亲人,要叫祖父,要做兄长……因为不在一起长大,我处处觉得他们才应该是一家人,我是多余的。”
北冥晏呆住了,慢慢走过去坐在薛骆迁对面:“我不知道……骆迁,我以为骆邶和天籁对你并不疏远,你们的感情很好。”
“都是过去的事了,后来我们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薛骆迁道:“无论如何,阿晏,谢谢你为我说话。我很开心。”
北冥晏咬唇:“你不必对我说这些的。”他眼睛明亮,心里清楚,薛骆迁是如何待他的,他不过是回报,且只能说是回报一二罢了。
薛骆迁笑道:“阿晏是想与我不分彼此吗?”
“啊……”
“方才当真不是怕沈慕彦误会?”
“不是。”北冥晏哭笑不得,心道:断袖断一次也便罢了,难不成必须喜欢什么男子啊?
门外有人叩门,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它应时地叫了两声,便催促道:“去开门吧,我饿了。”
来者阵仗颇大,除了专门给他们送饭食的人之外,还有薛尧衫和北冥翩义。薛尧衫看上去很焦虑,另外一位则惯常风度翩翩地站着。
薛骆迁行礼:“祖父,北冥前辈。”
他祖父愁眉苦脸的:“小扬尘呢?”
“在,出了什么事?”
薛尧衫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凑近大孙子:“今日与你比试的寻忧和尚……没事哎~哈哈哈~”
薛骆迁:……
“哈哈哈,吓了一跳吧?”
薛骆迁:……
“哎哎你别推我啊,好好好我不闹了嘛!听我说听我说!今日你同寻忧和尚的比武,是顶替原本的小骆邶,所以和尚没事。我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明日你真正的对手,凫山汪家的羽扇公子,死在了连城司别院中!”
薛骆迁沉吟片刻:“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有。”
薛尧衫做洗耳恭听状。
“吃午饭。”
“……”风中凌乱了一会儿之后,北冥翩义在薛尧衫身后远去:“我也要去用饭了。”
薛尧衫嚷嚷:“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还喝茶。”
“叫你下北山是来吃饭喝茶的?”
北冥翩义认真想了想:“可我在山上就是吃饭喝茶的。”
“我真对你无言!”
凫山在南疆也算小有名气,同薛家一样,因为族谱中出了几个奇才而名扬于江湖。
此次汪家派来参加浮石会的,是家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一把羽扇风度翩翩,却要人性命于无形之中。
江湖人称汪宁默为“羽扇公子”。
此次更直接,都还没同武林盟主切磋,人便死了,死法与前两位不同。
神墓楼沈家女,兵器谱排行第十七的名剑时镜之主沈慕婧,在上场之前便惨遭毒手,被人做成了走尸,操控其对对手薛骆迁痛下杀手。
西厂第一高手牧云天,体内被藏有走尸火符,运行功力至比武结束,引火自焚而亡,惨烈至极,若不是薛骆迁躲得及时,恐也会被牵连受伤。
他们的共通点很多,都是薛骆迁的对手,都差点伤了薛骆迁,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地方:即便是南疆御尸道一等一的高手南宫卿水,都无法唤他们的生骨开口。
牧云天因尸身不全难免失衡,沈慕婧则是缺了蝶骨中的一节,而正是这一小节,让她的整块蝶骨都毫无用处。
第三位的死状,比前一位要好一些,是被吊死在自己别院中的树上,蝶骨被特意敲走了,一样无法进行招魂唤骨仪式,剩下的死骨也就只是一堆无用的枯骨。
浮石会不得不暂停,霍连城下令全境封城,提前开庙会。
前二人的出事已经足够引起警觉了,所以对第三人的死,薛骆迁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此事后,一天十二个时辰中他几乎对北冥晏寸步不离。
白日也便算了,晚上北冥晏可是要赶他回去的:“不过一墙之隔,再说了,凶犯应该会对你的下一个对手下手才是。”
下一位是六扇门的捕快,梁广越。
此次朝廷也有出动,毕竟梁广越是朝廷的人,六扇门与锦衣卫,以及姬家的势力都参与其中,更据悉,皇帝甚至派遣了血滴子里的几名成员暗中窥视保护。
这消息真不真无人知晓,不过足可见朝廷对此事的重视。
连城司这边,江湖世家也都有出力,严防死守。
薛骆迁眸色深沉:“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当儿戏。”
“那你也不能赖着不走,被人知道了不好。”
薛骆迁眨眨眼:“悄悄的,不会叫人看见。”
北冥晏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又推了他两下:“算了,你回去吧……”
结果他还是不想走,北冥晏板起脸:“走不走?再不走我可生气了!”
薛骆迁只好道:“……好。若有事就大声喊我。”
北冥晏忍不住打趣道:“那若有老鼠呢?”
“有老鼠也叫。”薛骆迁笑。他的笑引得北冥晏怔怔地看,胡乱地应:“嗯。”叫武林盟主来帮忙驱赶蛇虫鼠蚁,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与此同时,中原南方,碧落国。
万丈红泉之下,叶笑云拱手放在眉上,自下而望:“哇哦~”
不远处,一个冷峻的青年驻足回头,不耐烦地催促道:“……走了。”
“哦!”叶笑云欢快地蹦哒到青年身旁:“萧萧,我饿了。”
青年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丢过去:“真能吃,你是猪吗?”
“所以才要找你这么个会做饭的媳妇啊~”
佳人在侧好不得意,可惜此行无疾而终。

这一夜,北冥晏睡得莫名沉稳香甜。
中州的庙会每年年底举行,为期半月,虽说是中原形式最普通的庙会,白日里一切也都如常,日暮时分才会逐渐热闹,只是人多,自然便热闹。
这几日准备祭典和庙会,虽不比武了,连城司的气氛却更加如临大敌,军备整齐,极其严肃,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节日的感觉。
北冥晏诈听浮石会暂停,心道不好:“那西厂……”
薛骆迁安慰道:“无妨。此事朝廷势力已经插手,西厂再嚣张也不敢触怒龙颜,胡作非为。”
“那你有几成把握?”
薛骆迁想了想:“九成。”
北冥晏不信:“不准骗我。”
“五成。”
“到底几成?”
“阿晏,其实你不必太担心……”薛骆迁不是不会说谎,只是下意识不愿意对北冥晏说谎,所以多少有些不自然,且北冥晏本就不信,这时候他会实话实说。
在西厂给出的期限的第二日,北冥晏隐隐感觉不安,这日一过,一大清早的,这份不安便真的成了现实。
第四个人,死在了连城司偏院里的池塘中,距离他和薛骆迁住的地方不远,他们回住处时都会经过。
尸身没了头颅,自然也就没了蝶骨,被打捞起来后,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多想,便有了身份的猜想。
后经证实,也的确是六扇门的捕快梁广越。
据称,是夜,梁广越房中有异动,几名贴身高手立刻破门而入,却不见梁捕快人影。
在众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劫持武功本就高强的梁广越,并杀害其于池塘抛尸,取其头颅,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此事上报朝廷,引起了上面足够的重视。
西厂督公刘域趁此机会上达天听,要求抓捕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带回六扇门候审。
本该江湖事江湖了,可西厂与六扇门都已经被卷了进来,朝廷要插手,连城司便不好多过问了。
所有在浮石会中与四名死者有所接触的人,不论身份,通通将被逮捕讯问。
其中,备受关注的便是年纪轻轻的武林盟主薛骆迁。这四人都曾是他的对手,且他顶替薛骆邶的那场比武,对手寻忧和尚现下还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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