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路雨葵所说的,他老来得子,而唯一的妻子在生下儿子后也去世了,因此他十分溺爱他的儿子,他将所有的爱全部都倾注在了儿子身上,他没有望子成龙的心愿,他只想多挣点钱好保证他死后儿子也能衣食无忧。当然他也做到了,凭他现在名下的资产,够路雨葵快乐好几辈子,可路雨葵还是有野心的,他想要掌握整个公司。
话音未落,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股恼怒冲上心头,“你可真是老糊涂了,你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路昭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和路雨葵解释那么多,路雨葵把这份沉默当做默认,他因为他的态度而突然暴怒。
他泄愤的将桌上的花瓶使劲摔在地上,指着路昭大喊,“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个没爸没妈的算什么?!”
路昭被他的嗓音吵的耳鸣起来,他忽然回忆起上一次见路雨葵两人是以争吵而结束的。至于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关于到底要不要保路遇癸的事情。
“不管他以前怎样,既然我收养了他,他就是你的兄弟,你别...咳咳咳!!”路昭话说到一半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心率监测仪的跳动频率也逐渐增高。
自作主张?路昭几乎快要将内脏咳出来,他的眼眶被泪水噙湿,勉强才能抬起头来,“就是为了你我才收养了他...,难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要不是你自私的决定我根本就不会落得这步田地!”路雨葵几乎快要崩溃,他的一生都被路遇癸给扰乱了,现在他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要是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他根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用无数个谎言编织一个犯罪。
“不行!”路昭在床上无能抽搐着,他试图下床可身不由己,“听我的...绝对不能让他落到警方手里!一定要把他捞出来!咳咳咳!!”
路昭咳的再也说不出来话了,他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攥住床单,试图压制住胸口传来的火烧一般的疼痛。
“我就是为了救他才做了那些事!!”路雨葵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他上前两步紧紧掐住路昭的脖子试图将他的这些怨言全部灌输进路昭的耳朵。
路昭顿时憋得脸色铁青,他的双手在两侧拼命挣扎,他下意识的掐住路雨葵的双臂,然而当他的指甲深深陷进路雨葵的皮肉之中后又本能的感到心疼,他立马松开手,意识几乎快被窒息感取代。
耳边仪器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长,这也让路雨葵越来越兴奋,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化成阴笑,面对父亲的痛苦,他反而加大了双手的力度,只要他再用一些力气一切就可以解脱了,他就可以彻底摆脱父亲如魔咒一般的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路遇癸当然是抛之即去,至于被警方逮捕的那些人,他连管都不用管。
可惜事情没能如他所愿,他已经听不见耳边的任何响声,所以没能注意的他身后的房门被人用力撞开。
李蒙目睹到这惊悚的一幕,当机立断上前重击路雨葵的后脖颈,同时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的双手掰开,路雨葵从来不知道看似柔弱的李蒙力气竟然这般的大,且他放倒路雨葵时所用的技术全部都是擒拿术,直到路雨葵正面倒地双手被死死固定在身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你混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路雨葵竭尽全力的嘶吼着,明明就差最后一下,再多给他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门外的佣人看见这一幕完全傻了,而一直候在外面的医生们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立马进入屋内对路昭进行抢救。
“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可是你父亲!!你这是在杀人!!”李蒙觉得路雨葵到达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怎么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失去人性?
佣人的听见这话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很忌惮路雨葵以及路雨葵刚才的所作所为,但路雨葵毕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而且依他们所见路昭时日无多,就算路雨葵此次不动手,路昭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路雨葵完全有财力请最好的律师,今日的事肯定不会有外人知道,也就是说未来整个天恩集团包括这个家都是路雨葵的,如果此时不救,谁知道路雨葵事后会对他们怎么样。
有几个人已经上前劝阻李蒙,李蒙的心顿时凉了一截,他们怎么能为了钱做到这种地步?这可是杀人啊!不管是日薄西山的老人或者是年轻气盛的青年,他们都是平等的,他们的性命无法放在天平上去衡量。
佣人见李蒙不仅没有让开反而越压越紧,他下面的路雨葵叫喊声越来越大,听着让人心悸,在病床上好不容易回魂路昭隐约听见了路雨葵的悲鸣,张张嘴若有若无的叫着,“不要...不要。”
“你们都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李蒙冲着旁人大喊,他此时浑身上下遍布冷汗,身下的路雨葵还在不断挣扎着,如果外人在旁边加以阻止恐怕他将无法控制住路雨葵。
李蒙单手将的路雨葵两只手腕死死捏住,另一只手从藏在外套里侧的口袋中掏出一张证件甩在众人面前。
有了这道声音,路雨葵终于不再动弹,他像是没有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他心中的恐惧不断扩大,豆粒大的泪水从他眼眶奔涌而出。
怀海市陵园东门,一位身着米色浅棕外衣的男人站在门口等待着,此时气温比较寒凉,来往行人一个个冻得面红耳赤。
他双手不停在胸口前搓揉,时不时用嘴哈气来保持温度,他已经在外面等了20分钟了,直到不远处驶来一辆警车,他才终于安下心来。
男人是陵园的负责人,名叫丁徽,他回忆起两个小时前还在梦乡中时接到一通来自怀海市公安局的电话,说有一个案件需要在陵园内进行调查。
丁徽问了一下是哪个案件,警方虽没有明确和他说,但提到了天恩集团,他就立马明白了,他不敢怠慢,还很配合警方的工作。
警车停稳,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位身材高挑,容貌极其俊美的警官,警官出示警官证后简单自我介绍道,“我叫何魁,来之前和你打过招呼。”
在丁徽的带领下,何魁进入清冷的陵园,来到了陵园东侧一座3层楼的建筑物里,这里的二楼就是办公室。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办公场所多少有些单调与严肃,不过何魁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丁徽拿出一份死亡证明与火化记录,时间是7年前的12月5日,逝者名叫步遇癸,年仅18岁。证明上有步遇癸的照片,少年模样稚嫩而又青涩,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很不适应面对镜头。
“因为他的家属没有为他购置墓地,所以他的骨灰在骨灰塔里。...其实我觉得还挺奇怪的,这位逝者可是天恩集团路总的小儿子,怎么说也得弄一块好一点的墓地吧。”丁徽察觉到这位警官与逝者的关系很不一般,心里多少有些同情。
“我记得他家属带遗体来火化的那天我刚好有事不在,所以没有全程监管,根据我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是他的。不过这种事怎么会是假的呢?谁会拿自己儿子的命开玩笑。”
对话结束,丁徽带领何魁一路来到安放骨灰处的骨灰塔,一进陵园深处,浓浓的香线味道便传进何魁的鼻腔,这股味道领他分外熟悉,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和平一巷的手机店。
面前整面墙上都被分做一格一格透明的小空间,里面安置着不同的小盒子,有的骨灰盒旁供品或是花束都被摆放得很整齐,而有的则孤零零的无人顾及。
每个小空间前都有一个编号,丁徽好像每一个编号都能背下,他最终在一个能与何魁视线平行的格子面前停下,里面放着一只黑色的骨灰盒,里面除了骨灰盒上的那张小照片以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七年前骨灰盒放在这里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祭祀过,何魁难免会感到心塞,他接过钥匙打开格子取出骨灰盒,骨灰盒上较为干净,只是拿起来时下方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印子。他毫不介意,直接当着丁徽的面将骨灰盒打开。
这种事情很犯忌讳,丁徽认为何魁实在是太草率了,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然而当他看清骨灰盒里的东西,顿时愣住了。骨灰盒里装着的并不是骨灰,而是两块白色的鹅卵石,这两块石头增加了骨灰盒的重量让人以为里面有东西。
“什么?”丁徽没有听清所以重复问道,何魁已经不再回答他的问题,他将石头重新放回骨灰盒,后又把骨灰盒放进格子里将门关好。
“明白,继续盯着他们。”何魁很快做出决定,他挂掉电话后联系了警局,快速情况说明后警局立马派来人手一起前往路昭的宅子。
给何魁打电话的人叫李蒙,他是刑一的队员,同时一年前被外派到其他地方执行任务。好巧不巧,他卧底的地方正是天恩集团。
当时他们接到群众举报,天恩集团疑似xi钱逃避税款,而他们深入调查天恩集团后,发现对方藏匿的手段十分巧妙,根本查不到任何破绽。
所以孟星涵委派从来没有接触过天恩集团的李蒙深入天恩集团内部,同时帮他伪造了一个普通到几乎快被旁人忽视的身份,这样就不用担心暴露的风险。
李蒙的主要任务是查找天恩集团财务上的漏洞,而这一年来他收集到了不少证据,原本前几天他就要正式归队,可是孟星涵让他继续在天恩集团潜伏一段时间,为的是另一桩案子。
何魁认为现在是所有线索并合收网的好机会,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长远而深沉,路遇癸答应过他,只要嫌疑人全部落网,事情的真相就会全部水落石出。
他将警笛拉响,一路朝目的地疾驰而去,大约半小时后,警车稳稳停在路家的宅子前。何魁拨打李蒙的电话,然而李蒙没有接听,从宅子内传来了类似于争吵的声音,何魁心中一惊,急忙跳下车跑进房里。
兴许是警车的声音让人们恢复了理智,不少佣人躲到外面保持着一种旁观者的恣态,他们对于何魁的到来感到忌惮,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报的警。
顺着声音的来源,何魁来到了一间类似于卧房一样的地方,他朝敞开的大门一看,正看见地上有两个扭作一团的男人。
其中一个狠狠固定住身下的人,而另一个面如死灰,眼睛里一点亮光也没有。至于一旁的病床上,一位年迈的人在剧烈颤抖着,旁边站了一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医生,他们想要帮助老人躺好,但老人却挥手阻止他们,仿佛这些救他的医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蒙话音刚落下,何魁便掏出手铐将路雨葵的双手拷上,李蒙这才得以起身,他发觉自己使得力气太大,手脚已经没有任何直觉。
不用李蒙说杀的是谁,何魁也能想象得到。路雨葵居然想杀自己的亲生父亲,他难道真的这么等不及吗?
何魁双臂用力将路雨葵整个人提起来,路雨葵神志不清地看着何奎那张脸,很快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何警官...,你不要被骗了...,你不要被那个人给骗了。”
“路...遇癸,他就是个骗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千万不要被他给蛊惑了!”路雨葵越说情绪越激动,到后面他颤抖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表现出自己十分委屈的样子。
精致发型被他糟蹋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那身价值不菲的西服也因为与李蒙反抗而被撕裂,好在面前没有镜子,否则他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狼狈。
“他是不是骗子我会调查清楚,但是你分明认识他却不和警方说实话,是你自己浪费了机会,而且是两次,在我眼里你才更像个骗子。”
何魁对路雨葵流露不出一点同情,倒不是他执意站在路遇癸的那边,路遇癸也曾用谎言骗过他。但是路遇癸是出于某些苦衷无法说出真相,他在用谎言引导着他查明真相。
路雨葵则从始至终都再用谎言编织另一个谎言,如果今天他没被当场抓获,恐怕路昭就这样离奇死亡,而天恩集团也将彻底落入他的手中。
随着大巴司机的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坐在最后面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子的中年男人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
“我下!”男人稀里糊涂的喊了一句,他的声音惊醒了怀中的男孩,但男人此时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忙里忙慌的背起所有行李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
这是他自青年离家后第一次回到老家,离开时他孑然一身,他以为回来会带着自己的妻子,可没想到中间一下子跨越了30年,他没能带来妻子,却带来了自己的孙子。
“诶呦,你是...?”正当男人看着车站旁边的地图思考该去哪里的时候,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回头一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对方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只是相较于自己瘦弱的身体,对方十分臃肿肥胖,看起来相当富裕。
“老付!”男人最先认出对方,他正是自己在老家上学时的朋友,“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都30年了吧?!”
“还真是你啊!我就说怎么从城里来了个这么英俊的小伙,你别说30年了,估计过上个50年你这张脸还是不会变吧,怎么这么年轻啊?!”老付重逢老友自然也很高兴,同时不忘揶揄一下对方。
在他记忆里,步辽一直拥有一张人人称赞的面孔,上学时步辽每天收到的情书都能摞得比天还高,那个年代大家都很含蓄,可步辽依旧能做到如此,大家背后都说步辽长了一张淹没在县城很可惜的脸,事实上步辽最后还是离开了老家到都市里打拼。
两位中年男人就这样相拥着互道安好,松开后老付一低头竟发现步辽腿边跟着一个还不及他膝盖高的小孩。
“得了吧,虽然我长得年轻但你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了,”步辽抿唇一笑,抱起旁边的小孩儿,伸手将他脸上的围巾往下扒拉,从而露出了孩子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宝贝孙子。来,遇癸,叫付爷爷。”
“毫无疑问,这真是你孙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太像了!你们家的基因可真强大,一家人共用一张脸啊!”
“我都说了他是我孙子,还有什么好疑问的,”步辽对老付一惊一乍的态度感到无语,“不过你在这里干什么?”
“唉别提了,我家小女儿在城里当老师,这不赶上过年放寒假她回来待了几天,现在匆匆忙忙的又要走,我就送送她。你还问我在这里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呢,你放着好好的城里不住你回来干什么?”
步辽当初离开老家的原因之一是因为父母因病去世,而他在清水县也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他在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去城里面发展。
老付很敏锐的察觉到步辽有心事,他也不好追问,于是赶紧扭转话题,他拍拍步辽的后背,“别看我这样,我现在也经营着一家小餐馆,去我那里坐坐,我请你喝酒!”
步辽到城里没多久就结婚生子了,他在城里生活过得还不错,也攒了些积蓄,他的独生子结婚生下孙子后,他本来想安享晚年,可没想到儿子和儿媳因为一场事故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而他夫人又因为受不了打击跟着离开了。
他儿媳妇娘家人都不愿意照顾步遇癸,再加上城里到处都是步辽亲人的痕迹,他实在是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便把房子卖掉带着孙子一起回来了。
步辽的一生都在失去亲人,没想到老年的他也是如此,老付和他老婆都十分心疼他。当年步辽把老家的地换成盘缠带走了,所以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老付夫妻俩当机立断,决定收留这对无依无靠的爷孙。
一直寄人篱下时间长了也不是个事儿,步辽更不想麻烦他的老朋友,即便他的老朋友真的很热情,可他还是想找个能居住的地方。
有一天聊天的时候老付和他提起了他们小酒馆旁边有一处空置的小楼,原来是一个医护站,大概三年前医护站搬进城里后这栋小楼就空了下来,虽然可以买卖但清水县的人对这栋小楼没多大兴趣,所以至今无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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