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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载不害真意(鹤望兰)


何意羡介绍游戏规则,束仇忙说他明白:庄家发给你两张牌,你把两张的点数加在一起,尽量接近 21,但不要超过。如果还想要一张牌,就指指桌子。如果想停牌,就摆摆手。超过21点,就爆掉了,庄家就会拿走你的钱。如果你头两张牌正好是21点——这叫“黑杰克”——赌场就付你1.5倍的赌金。玩家先手,庄家后手,点数大赢。如果有两张相同的牌,你可以分成两副,在有的赌场,你还可以对头两张牌双倍下注,随后只加一张牌,但能从庄家身上多赚一笔。
束仇给他拿了两碟小甜品。何意羡慢慢吃了,但就好像舌头不自觉往外顶食物一样,感觉吃得很痛苦。他把玻璃杯放到嘴边时,手一直在抖。滚烫的开水掉下来全都洒在了他的大腿上,一滴都没糟践。
何意羡身体都未一动,只是擦了擦,便平静地解释道:“21点是赌场里唯一一种,你能在较长时间内赢钱的游戏。因为它遵循连续概率。你见到的牌会影响你将要见到的牌,它是有一种有记忆力的游戏。假如在21点牌楦的头一轮出现一张 A,这就表明剩下的牌里少了一张A。拿到另一张A的概率减小了。而且差值能计算出来。换句话讲,过去对未来有影响,每个人都更容易相信自己能赢。简单又看起来很公平,只要是手上有筹码的人,都会手痒。”
束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何意羡干嘛和他说这个:“哦哦所以咱玩这个……”
果然不是同他说的,王瑛璐找到他们归队,某时坐了下来:“不然呢?我的何律师堂堂赌神,难道你让他和你一起玩捞腌菜啊?”
何意羡拆了一副,扑克牌白蝴蝶一样往手外面飞,同时将10万的筹码分成三摞,一摞推给王瑛璐:“你比我年纪轻,脑子活记性好,我要你去当急先锋。记着大小牌算牌法通常算六副牌,小牌,从2到6,算正1。大牌,从10 到 A 算负 1,一整副牌把小牌张数加起来再减去大牌张数时,最后的结果就是零。大牌与小牌相互抵消,把大小牌两个两个,甚至四个四个配成对,这样算起来会快一点。还有,千万不要恋战,你在一张桌子上最多呆半个小时,牌数不错的话,给我打手势,我会过来下大注。还有一点,如果玩牌楦里前三副牌,你加减出来+14的牌数,比只玩了牌楦里第一副牌的+15,要包含大得多的优势。这个时候必须调整牌数,反映台面所剩张数。现场牌数除以你还没见到的牌的副数,假如牌数是+15,还剩三副牌没有玩,那么调整后的牌数就是+5,从里面减去偏差值,如果是负数,你不用通知我,立刻换一张桌子……”
“等等,等等何律师……”王瑛璐紧急叫停,戳起盘中的意大利饺子对准他,如同一件中世纪武器。
他还以为事情出现多大的转机了,原来说破天了,是何意羡要算牌。绝大多数声称会算牌的人,其实满口喷粪,他们最后比普通人输得还多。算牌需要大量训练、精力和许多数学技巧,天才也很难宣称百分百搞得定。
何意羡似乎也没期许,小王同学能在赌场环境中,必须在几秒钟内算清台面的所有牌。何意羡说了一顿,像是在给自己复习。他没有笑,特别严肃:“你算不了就算了,你是学艺术的,你有直觉。如果一张桌子大牌发得少,你叫我来。”
这就简单易懂多了,王瑛璐哦哦哦。
束仇枕戈待旦,半天不得号令,双手攥成拳头,前臂肌肉紧张成粗壮的长条,声音低得像是有什么阴谋:“何律师,那我能干点啥?”
何意羡是也有任务给他。何意羡把钱太快卷走了,别人还玩什么。这是小学数学应用题,游泳池一个管子放水,一个管子注水。他需要束仇在一个钟头里至少丢掉一万美元,不过想想,觉得不用设定KPI:“做你自己就好。”
束仇没懂,小心道:“何律师,你是文化人,你说出的话意思多。”
何意羡的胃很疼,没有心思兜圈子:“没有别的意思,去玩吧。你跟他们押现金票子,到时候我补给你。”
王瑛璐冷眼旁观,眼见束仇掏出漂亮的赌具献殷勤,嘲道:“成绩差的文具多!”
虽然不知道场子玩得松紧,但见那牌楦是纯黑色的,按照国际赌场规格做的,绝对作不了假。何意羡说的团伙作案的战术,给王瑛璐的感觉便是,气功大师治疗癌症。
分头行头之前,束仇也不大信:“咱这样算…真能行吗?何律师你以前算过不?”
何意羡说:“这种方法有时候也会输,但玩得时间越长,就越不可避免地要赢。”
王瑛璐不见得多担忧,他是不被关注,存心犯犟:“那不是也可能会输?那你还要算牌吗?”
“不算。”何意羡的手这时正好扶着额头,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我记。”
束仇张嘴,王瑛璐失语。这时只见不远处林启明来了。
他没晕过去,只是有点心梗,没有清醒庆祝那胜利的一刻,心碎得一塌糊涂跟一箱鸡蛋似得。休息片刻,林启明打通了任督二脉。那颗躁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六博快了壮心,绕床三匝呼一掷,只想赶来监管何意羡。怕他又犯菩萨瘾,不到深夜,那10万块就不跟何姓了。一千万啊,必须拿下,他要看到五星红旗飘扬在公海之上!小蛇律师一遇风云变化龙!
妻子阻拦,林启明呼:我老林还没有老到爬不起来!换了一身行头,如同一个老拉斯维加斯了,仿佛回到摇滚乐的Livehouse,甚至提溜着他女儿。
海洋的天气开始不好,但何意羡一讲话,外面的雨声雷声都似隐没了。
一声雷滚过去,王瑛璐莫名害怕:“你是来真的呀?就靠这个21点,12个小时赚到20万?美金?”
何意羡似乎保守道:“你太早下结论了。”
林启明返场途中,刚刚平复的血压又冲上云霄。只因听何意羡道:“12个小时,翻十番。100万,我要直接进入终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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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明闻言,险些没站稳。那姿势像迎上去,握住了何意羡的手。何意羡一缩。
即使感觉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上漂了很久,何意羡的时间感恍惚了,可事实上距离化工厂绑架、爆炸,过去了一天多一点罢了。遍身红的紫的不提,尤其左手腕扭伤厉害,右手也不多灵活,关节发炎。
何意羡不露辞色,问他怎么不好好休息。林启明一份悠闲和明达,我老林就观观战,掠掠阵!心道我要看看你赌神技术,是怪力乱神,还是可学可用?若非信号有问题,林启明搞不好要开直播。《沪检在线》他当家,与《杨律威武》有过联动。
何意羡捂热水袋似得,一只手静悄悄伸进西服里面,两袋冰,紧紧按着胃的地方。
他没有直接去玩21点,而是玩了会押宝。底层很乱,各种作弊方式都有,药水探测,互相递暗号的。何意羡去了就先破译他们的暗号,破出来后偶尔押几下,每桌赢个三四万就收手了。
有人戴着能看扑克背面暗号的隐形眼镜,但有个弱点:怕烟熏。何意羡使劲抽烟、递烟。烟雾缭绕,那两个人开始不停抹眼泪,现了原形。
等到王瑛璐几次再探再报的时候,束仇也把鸭子填肥了。王瑛璐马马虎虎,束仇则超额完成任务,送他远在内陆的政治大家族一份债台高筑。
何意羡让他回去睡觉,束仇还不愿意,不知道哪搞的苍蝇蛤蟆镜,手上还摇一副“我是赌王”毛笔字的折扇:“为啥?我刚找到手感,何律师你这不是打击我的积极性吗?”
时针走过一个大格,何意羡才正式入局。
不少人都会速记,普通人经过训练,一副牌一张张看,一分半左右,也能按顺序背出来。但那是赌场的速度,扑克牌以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流速,从牌楦里奔涌跌宕而下,那是世界上最狂野的旋涡急流。牌楦里至少有六副牌,庄家最多同时亮出八手牌!
当面对庄家明面的A时,有谁会对一对平凡的8进行分牌(这是在巨大风险时加倍了赌注)?在面对庄家明面的5时,有谁在拿到A和2时加倍?在面对庄家的4时,有谁会在硬点12点时停止要牌?
何意羡都会。
乃至还有的时候,拿到一对A他居然停止要牌了。他把底牌朝下扣住:“Stand.”
第一把他下了1万的底,结果,一把就被人家连根拔走。
林启明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何意羡又把2万元全摆在桌面上,庄家像长了透视眼一样,每次都连底带账给他掏个精光。
当其他玩家损失惨重的时候,何意羡这一小堆筹码还在坚持,赌注很疯狂——在五块到五千之前升升降降,偶尔赢一点。半个小时以后,大部分筹码还在。
然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拿到(A,2),要了一张是2,再要一张是3。现在有(A,2,2,3),软点18。庄家有明牌9,但是他可能有19点。
面临着这么好的牌被爆掉的风险,只有傻子这时候还会要牌。
“Hit me.”何意羡轻微地用他的牌轻刮桌面,要了。
所有人聚在一起,想看这只肥羊如何被屠杀。在众人的诧异、不满和啧啧质疑声中,被逗乐的围观者看着他拿到一张6——硬点14!
何意羡继续要到一张A,变成硬点15。试试手气一样轻松,何意羡继续要牌,是一张6!现在——(A,2,2,3,6,A,6)!
7张牌21点!这太罕见了,几千手牌才有这样一次!
净赚美金,十万元整。
众人傻在当场,遇上天外高人了!林启明更是几度要惊掀过去。
小蛇律师非人哉,他的脑子里像是装了电子芯片,不仅智能,马力还足,上了油的机器一样带劲运转。机器的核心部件有一个叫“击败庄家计算器”的装置,终端是一个现金泵抽。
给他一张百元钞,他就敢说场上的钱全是他的!
拉斯维加斯乱不乱,小蛇律师说了算!
短时间内游戏可好可坏,就连数学也得给运气留点空间。何意羡赢或输,始终一言不发。
林启明却因为大笔的财富咧开了嘴,十分乐得作为发言人,皮面安乐椅上摇来摇去,指指点点众人:“在座的各位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中国的传统高手就是无论牌好与牌差都要赢,啊,什么叫作大国风范啊?不仅要赢了你,还要赢得让你口服心服,这才是中华赌术的最高境界啊!”
林启明自负才智,想要解码赌神。他知通常情况下,手上的牌分别在强跟弱的时候,身体呈现不同的姿态。肩膀无力下垂时,可能代表底牌不好;如果坐姿很挺,牌大概率不错。
但是林启明观察半天,感叹何意羡真不愧蓝道臭脸之王。不论拿到什么牌,总是一副在场人人欠他八百吊钱的表情。
惟独引起注意的是他的坐姿,林启明试图揣摩有甚玄妙,百思莫解。
其实远没有他想的复杂,那只是因为,何意羡的左耳听不太清楚,所以总是稍微向左侧一点身子,用相对健康的右耳去听。
除此以外,何意羡还动辄用冰块敲一下后脑勺,这就属于他个人的玄学了。从前被小流氓打过闷棍,记忆力下降了。有点像八九十年代的电视机,内部焊点、元件接触不良,这么拍拍打打两下,可能画面会清楚点。
不拍打不行,因为不仅是要不要牌、押注大小,买保险与否也需要高密度的计算。当他知道10点牌与非10点牌的数量时,就开始计算买保险的敌我态势。庄家的明牌是A,不考虑自己的牌情况下,他的底牌有51种可能性,其中16张是10点牌。平均来讲,何意羡要赢到保险费的2倍的比例就是51张牌中的16张,或者说31.4%,51张牌中的35张牌会输,庄家的平均优势是35/51-2×16/51=3/51=5.9%……
假如何意羡把自己的底牌纳入,有3种情况需要考虑。底牌是(10,10),庄家优势是35/49-2×14/49,就是7/49或者14.3%。如果底牌是(10, x)(x为非10牌),庄家优势是34/49-2×15/49,就是4/49或者8.2%。如果持有(x, x),庄家的优势是33/49-2×16/49,这只有1/49,或者2.0%……
保险最初是赌场作为剥削玩家的一种手段而推出的。讽刺的是,对庄家如此有利的手段,竟可以反过来被何意羡用来对付庄家!
故此,何意羡读牌精准,赢钱神速,开启荷马史诗一般循环的大屠杀。
只要牌数很高,他就推高赌注,抓住一切机会双倍下注和分牌。当何意羡把三摞十万美元,分别推进三块投注区时,林启明的手在颤抖。从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看出,他又被震撼住了。
日夜颠倒的六个小时里头,奈何意外不断发生。
二十万在手,工作人员团团围住提醒:“我们不能再允许您不停地换桌子玩了。”
三十万——有人断言何意羡是小老千,但是看得眼睛疼也没看出有什么毛病,要他脱光了搜身:“很不幸,上帝今天好像并不与你们同在,老兄,走过来,你们两个都用手抱住头!”
何意羡当时正在整理他的筹码,像摆弄好奶油蛋糕上的最后一颗小樱桃后,他才回答对方。用的英语,嘴形、舌位标准的皇室英腔。在贫民窟似得环境里,一套套廉价的涤纶西装中,装逼装得很大声。
但翻译过来,低俗至极,林启明听得可怕。他说的是:你怎么不在我屁眼里塞个摄像头拍我怎么大便?
第一次赢到五十万的时候,祸事当真来了。让赌场感到紧张的,并不是何意羡赢的钱。而在于他能赢。正常来说,赌徒玩的时间一长,就没人应该赢过赌场。这就是赌场的根本规矩。何意羡坏了根本规矩,就是坏了赌场。赌场迟早都想办法让他吐出来。
几个醉醺醺的大汉,以脚后跟为支点往后摇晃着高大的身体,二话不说按住了何意羡,并收走了他放在右腿脚踝内侧皮套的枪,他被监赌人赶出(扔出)赌场:“你和你的朋友爽了一把,现在滚出我们的船!”
何意羡出去,变了装回来。
这里不乏有在牌桌边烧薪水的人,有个潦倒的男人把儿女的手术费一把全亏给了何意羡,哭得倒在路边,瘦肩在深蓝的布衣下抽动。何意羡走回赌桌的这一趟,佯撞了他,连声不好意思。男人回到下等舱房间时,孩子们正在朗读王尔德快乐王子的故事,他们的父亲却还不知口袋里已落了一枚红宝石戒指,或许还有几片赤金叶子。
何意羡重新坐下来,接着被托儿骚扰,被不断地送酒,被黑社会盯梢:“想黑吃黑,今天非硌掉你满口牙!”
最后一次,差点被赌场热情招待的蒙汗药放倒架出。
之后,何意羡雇了两个黑人替他轮流上场,情况就好了许多,即便进入每注五万元的范围,赌区经理也未过来看一眼。
林启明大惑。何意羡说:“因为赌场没人相信黑人会算牌。他们的种族主义思想,回过头来会咬他们一口。”
但拦不住总是有人叽叽歪歪。何意羡对吵闹的人的形容词,从孔雀上升到了恐龙。林启明问。何意羡说:“恐龙灭绝了。当初如果它们自己不消失,就需要有人帮它们一把。”
效果拔群,是个人都吓跑了。
接着,规则甚至渐渐变得不太有利。从最后5~10张牌就开始洗牌,到玩家只能在10点和11点时加倍,不能买保险,庄家在软17点时要牌……还有人故意把游戏拖得很慢,盖住很多牌,使得计点变得困难。
何意羡却向虎山行。
任何的赌博游戏,EV只要为正,那么每小时玩的手数越多,预期盈利就越多。一张桌子有8个位置,何意羡一个人,一个人开始同时玩八手牌!
台面上一堆堆垒起的筹码,好像是西洋跳棋里面所向披靡的大魔王。他把高高的筹码摆得到处都是,就像无意中散落的一般。但他总能把筹码分散得恰到好处,使得别人不能玩。这和投资的逻辑一模一样,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何意羡巧妙地利用仓位的分散、投资机会的配合与对冲,时间足以一一消除偶然性的因素。
“这绝对是疯了!”林启明去洗手间的时候,一路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在重复何律师的八爪鱼神话。
结果证明,何意羡不止赢,还赢得利落清爽,每手只花20秒。但心中在几个翻覆间,已有定数。他的出手就像瑞士钟表一样准确,真是地狱之手。他只要一下手,好或不好都不回来质疑这个决策,只要相信决策对了,后续的不好都是波动,跟他没关系。所以面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永远也呈现一张正宗的扑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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