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铩羽(悬笔惊堂)


“君上息怒,”萧怀适时道:“与君上说这些,是为了答君上今日令的不妥之处何在。此等腐败官场,吩咐下去查民意,也只会得到有心之人捏造的虚假说辞。”
赵瑾听出他言中意是他有解决之法,便顺着问道:“那依先生看,孤该当如何?”
“不如设督察使一职,”萧怀应答如流,道:“督察使直属君上,只受命于君上,也只向君上述职。”
“君上居高位,受蒙蔽在所难免,若是设督察使用作君上的眼睛,让君上的视野遍布燕国,到时何等牛鬼蛇神都将无所遁形,而天下将宁。”
萧怀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赵瑾像是真的看到了北境失强敌,西地匪祸息,而官员清明,氏族豪强失势,百姓安居,人人皆喜乐的盛景。
他对萧怀彻底心悦诚服,喃喃道:“先生年少英才,愿为孤效力,乃燕国之大幸。”
“明日早朝,孤必将先生之策公知天下。先生亦来朝,孤亲自颁官服予先生,并赐上卿之位。”
雅园一谈,一直持续到日落,其间李纪两次端上吃食,见两人兴致正高,也不好打断,只得撤下。
直到堂中昏暗,婢女前来点烛火时,赵瑾才像幡然醒悟般,道:“与先生畅谈太过酣畅,不想日头已西,可有耽误先生事宜?”
“怎会,”萧怀笑起来,道:“能与君上畅谈,在下之荣幸。”
这一笑,倒是将他的少年气完全展现,赵瑾没怎么与比自己小的人打过交道,方才没感觉,现在倒生出一种照顾的心来,又想起午膳晚膳都未食,顿时觉得失策,道:“不妨留下来共用晚膳?”
萧怀欣然答应,等着上膳这一段时间,两人不再谈国事,而是话及琐事。如赵瑾所料,萧怀果然还未及冠,甚至还差三年,竟是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赵瑾不仅心中钦佩更甚,那点照顾之意也更甚,用膳时将什么君臣有别抛到脑后,直将肉食往萧怀碗里夹,生怕人吃不饱。
萧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想要推拒,赵瑾却道:“又无旁人,先生只将孤视作兄长便是。”
不想萧怀倒是顺话道:“即是兄长,君上不如将先生一称免去。”
想起先前堂口相认,萧怀也说过不称先生一事,只是他全然没在意,此时又提,看来萧怀是不喜欢先生一称。仔细一想,人家翩翩少年,叫先生确是把人家叫老了,赵瑾好笑道:“那孤称什么?你又没及冠,未有表字,总不能直呼名吧?”
“非也。”萧怀眸光微动,赵瑾一瞬间觉得他像是计谋得逞般,但下一秒,他无害的笑颜却打消了他这种想法,萧怀道:“师父故去之际,念及我再无亲人师长,便给我取了字,是为子深。”
赵瑾的注意力在看到他笑时露出的两颗小尖牙有一瞬间的转移,听到他说自己表字才回神,连忙道:“嗯,子深,深深其怀,与你名很是般配。好,孤记住了,以后在孤面前也无需拘谨便是。”
萧怀自是应下,两人其乐融融用完晚膳,之后在园口分别。赵瑾心情大好,回宫时忍不住哼起小曲来,李纪多少年不见他这样,明知故问道:“君上今日何事如此欢喜?”
赵瑾倒是认真回想,道:“非要说的话,先是园中一睹惊世颜,再是喜得知己,共话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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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萧上卿会装得让人流泪

翌日,赵瑾在朝堂上颁布了两道新法,一是北筑长城,由孙诀上将军监督,建成之后,由孙诀为主帅,抗击山戎,守将亦由孙诀挑选。二是设督察使,人选从斥候中选取精英,每县一名,而督察使馆设在王宫内,只听王令。
这两法令一颁布,朝堂一片哗然,有不少人站出来反对,赵瑾尽数挡回,紧接着,他命人请出萧怀,再做出一件震惊朝野的事——亲颁官服。
虽说赵瑾看重招贤,但就算是一举拜相的杨兆,也没有此等殊荣。
众人纷纷猜测,这两道法令其实是这萧怀提出,君上大为赏识,而下朝后,不知从哪开始流传的雅园一会口口相传,更是印证了他们的想法。
一时萧怀成了大红人,新设的上卿府门庭若市,萧怀不堪其扰,整天往王宫跑,赵瑾也乐得他来,常与他一同用膳读书批奏折,感情好得如同亲兄弟般。
就这样过了大半载,第二年秋天,长城工事完成一半,孙诀在此期间击退来犯山戎三次,新将郭卬也逐渐显露锋芒,做守将时将边境防得严实,做攻将时亦能与孙诀配合得天衣无缝。
督察使办得如火如荼,各地消息集于赵瑾手中,贪污的官吏,霸占土地的氏族,被赵瑾全数治罪,新田法这才得以推行。
百姓得了土地,又有开垦荒地即变为私田的官家承诺,自是干劲十足,秋收的粮食产量更是往年数倍,再加上期间颁布的重商令,燕国商路大开,大量金银流入,国库丰盈。
上卿府早得安宁,可赵瑾早已习惯身边有萧怀,便干脆在宫中腾了块地方,专门给萧怀住。本来也没什么,他们情同手足大臣们知道也不是一两天了,可一直着急让赵瑾立后的几个老臣却不乐意——不立后反而让一个上卿居于宫中,这叫什么事,当下齐齐上书,顺便上了副蓟城美人图,供赵瑾挑选。
当天晚上,正逢半月回一次的督察使汇报各地政情,赵瑾便先将折子推给萧怀,如今燕国吏治太平,百姓安乐,督察使汇报的也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赵瑾放了一耳朵在这边,眼睛却盯在萧怀身上。也不知他的小上卿看到了什么,眉都快皱到眼角了。
认识他以来,还未曾见过他这种神态,赵瑾很是好奇,待督察使们下去后,迫不及待挪过去,却发现萧怀正揣着一美人图,当即心里不是滋味,道:“孤让你看奏折,怎得观起美人来了?”
“是替君上看。”萧怀语气甚是消沉,将一折子递给赵瑾,赵瑾莫名其妙,接过一看,才发现是催自己立后的折子,无奈道:“都跟他们说过这急不得,怎么还上书来催了。”
萧怀不说话,赵瑾看他看着美人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瞬间将立后的麻烦事抛到脑后,笑起他道:“蓟城就没有一个能入子深眼的女子?”
“不敢,”萧怀转头看赵瑾,道:“只是君上立后,我也不便常来了,有些惆怅罢了。”
他说这话时撇嘴低眉,委屈劲都快溢出来了,赵瑾平日行事果决临危不惧,天大的事他都能淡然处之,却偏偏在对上萧怀时常常束手无策,也独独受不了他这副样子,赶紧道:“哪里的话,子深想来便来,谁敢阻你。”
说到这,赵瑾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偏了,又道:“再说大业未成,孤还没有立后的打算,为这子虚乌有的事烦心作甚。”
说着想去抚萧怀皱起的眉,却被对方捉住了手腕,小崽子力道还挺大,赵瑾吃痛,去看他的眼,却捕捉到一丝深邃,不像臣下看君王,亦不像阿弟看兄长,反倒像山中狼看猎物般,赵瑾不禁愣住,萧怀却凑过来,他想躲,却被钳制住了手腕。
其实若是对面换个人,此时已经被赵瑾拧断手骨了,可他偏偏是自己的小上卿,赵瑾敌不过自己心中不知何时对他开放的特权,任由他越凑越近,最终,萧怀在他脖颈间轻吹了一口气,这才放开手,解释道:“不知何处飞虫落在君上衣领上。”
一只虫子弄这么大动静,他倒是无波无澜,赵瑾内心却已起千层浪,颈间残留的一点温度,好像真真化作一只飞虫,悄悄钻进一块无人地,扰动了其间弦。
“咳,”赵瑾面上火烧火燎,却还不忘正事,道:“先不说这些了,上的折子中有无要事?”
萧怀像是对自己出格的举动毫不自知,心安理得递来另一奏折,道:“杨相国觉得农商发展势头正好,该拓展兵力了。”
此前燕国军力大半用于除山戎及灭匪祸,对秦楚两国只是防守,如今燕国国库丰盈,山戎及匪祸也有对应之策,便到了观天下的时机。
谈及此,赵瑾认真起来,赞同道:“扩军确有必要,但得秘密进行,不能让秦楚两国得了风声。”
“我倒是觉得,应明暗同时进行。”萧怀总是能对他的决策即时做出评判:“扩军练兵是大事,想尽数瞒住难上加难,不如表面招兵却不以练兵,而暗地分批进行操练。”
“可行,”赵瑾顺着他的思路,道:“燕国东部离秦楚皆远,找一山区暗中操练,定不易被发现。”
萧怀补充道:“运兵路线可以与粮草官道共用,表面运粮,实际是往西部输送精兵。”
“好,”赵瑾最喜欢与他如此定策,两人心意互通,观念无差,总能做出最上等的决策来,他又问道:“子深你看谁适合主持这一事务?”
萧怀却轻笑道:“君上心中早有人选了吧?”
赵瑾也笑,确是如此,只是他还是想让萧怀猜猜这个人选,萧怀毫不犹豫,道:“御林军之首,钱渡。”
“子深知我。”赵瑾于是乐声道。
他父王在世时,对御林军不慎重视,导致很多御林军都是达官显贵送进去混饭吃的亲戚友人,钱渡上任后,本想好好整改,不想一月不到便碰上王宸之乱,领着这群废兵被赵渊打了个落花流水,平乱后为雪耻,可劲儿练着这只护卫王宫的军队。
赵瑾去练兵场看过,原先一个个酒囊饭桶,在钱渡手下,居然个个能在手持冷枪,背负大弓及数箭,携带数斤干粮的情况下,急行百里。
当时赵瑾就觉得,钱渡有此才能,只做一个小小的御林军首实在屈才,只是西有马钊,北有孙诀,燕国军事重地都有老将,一时不知道将钱渡作何安排,眼下终于有机会让他大显神通,自是不能浪费。
兹事已定,接下来便是实施了,赵瑾将此事秘密进行到了极致,暗中操练一事除了杨兆钱渡和两个大将军外谁都没告诉,只在朝堂上宣布要征收新兵,并免除参军者家中一半赋税,若是立有军功,另有封赏外,免三年粮税。
参军待遇优厚至此,一时举国上下都挤破头去登记处报名,但与以往全民皆兵不同,此次征兵只收青壮年,孩童老者都不收。
而入军后的人们发现,他们不是被安排到本地城防,就是调往燕东,根本没有去往燕西燕北布防重地。燕人对君上这一举动都摸不着头脑,但此任君上即位以来,燕国便一直在往高处走,信任国君已经成了他们的本能,也就没有人站出来议论或者反对,反而乐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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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去年就写好的文,就打算小小的修一下然后放出来,没想到太过懒惰修了几天,今天分好章节就会陆续发上来啦

转眼又是第二年春天,此时征兵事宜已然办妥,长城竣工,钱渡那边来信,说已经完成四批新兵操练,进度已然大半,一众好消息纷至沓来,却拯救不了赵瑾此时复杂的心情,特别是看到萧怀的那一刻,这种复杂心情一瞬达到顶峰。
说来也怪,赵瑾平日兢兢业业,克己自持,一心国政不好女色,竟然不知为何在昨日梦到了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这也就算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圣人,可要命的是,和自己做些不可描述的对象,居然是自己那小上卿!
赵瑾一觉醒来,都不知道将脸面往哪放,心中直骂自己简直禽兽不如,打这种主意居然打到自家臣子头上去了,如今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萧怀。
其实好男风赵瑾并不是未听说过,对于萧怀,赵瑾也自知自己好像对他生出了些不属于对下或对弟弟的感情来,只是一直不愿正视。
况且萧怀还没有及冠,蓟城中大大小小官宦世家来向他提亲的就能从王宫门口排到蓟城城门,多少年轻貌美女子追求,自己不仅比他大五岁,还是个男子,萧怀能接受这番心意就怪了。
“君上?”萧怀见赵瑾看上看下就是不看他,颇有些莫名其妙,便喊了他一声。
赵瑾这才回神,连忙应道:“嗯,何事?”
萧怀问:“君上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昨晚没睡好。”赵瑾半真半假地回,可萧怀倒是认真起来,起身将殿中卧榻铺好,道:“春日易困乏,君上昨日未休息好,不如现在睡会?”
赵瑾此时有些骑虎难下,但刚用过午膳,他真真有些泛起食困来,想着歇会也好,也不用对着萧怀尴尬,于是过去躺着,躺下还不忘招呼道:“若有要事切记及时叫我。”
昨日梦中惊醒后他一夜没睡,此时一沾枕头,没多久便睡熟。
当值春日午后,一缕缕春光透过窗户,悄然爬到了睡塌之上,赵瑾被这么一照,睡得不安稳起来。
萧怀见状,便坐到塌前,替他挡住阳光,也为他拽起被踢走的被子,可他的君上大人很是不老实,被重新盖上被子后,一蹬脚便蹬走了,重复几次,萧怀都被气笑了,强硬地将被子按在他身上,不挪手了。
赵瑾睡得糊涂,半梦半醒间,将眼前的萧怀当作在梦中,还奇怪怎么又梦到他了,但还好这次一切正常。赵瑾看着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又涌上心头,几经挣扎,终于卸甲,暗道在现实中得不到,在梦中还不能放肆一下?
说是放肆,可他并未太出格,其实也是不知该怎样出格,发乎情止乎礼地牵过小上卿的手,在人家手心里很轻地吻了一下。
萧怀在原地愣了半响,一直以来都是他被萧怀的举措弄得心猿意马,这次终于扳回一局,虽是在梦中,赵瑾还是不禁暗喜,可下一秒,他便喜不出来了,他眼见萧怀几乎是狡黠地笑了一下,接着凑近来,反客为主的握住赵瑾的手,俯身在赵瑾唇上落下一吻。
赵瑾浑身一个激灵,自唇上传来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这哪是在做梦!
他猝然睁大双眼,下意识挺身想要起来,萧怀自然没料到他会醒来的这么突然,根本来不及躲,两人唇齿相碰,硬是撞了个结结实实。
赵瑾嘴上的疼痛被心中的惊涛骇浪完全盖下去,欲言又止地看着眼前明显被撞懵的萧怀。萧怀嘴唇被磕破了一块,点点殷红血珠坠在其上,却也顾不得擦,拱手道:“臣万死。”
自从他称萧怀表字后,萧怀私下与他说话也不再一口一个“在下”,而是像真把他当做兄长一样,以我自称,如今忽然称臣,定是觉得自己所为实在太过,没脸再享赵瑾对他独一份的偏爱。
可明明是他越界在先,赵瑾倒是没生出怪罪的心思来,只是震惊于萧怀居然也对他抱有这种感情,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赵瑾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都说不清自己此情何时起,又怎么能揣测出他人心思。
赵瑾此人对情感这方面很是笨拙,硬是没能从他那多愁善感、欣赏风月的父王身上承袭到半点情窍,可偏偏将他一生只娶母后一人的专情尽数学到身上,自己既然喜欢萧怀,萧怀也有此意,现在更是算得上有肌肤之亲,那就得负责,那就得与他一人偕老,无论其他。
小上卿好似特别不安,呈握礼的手微微颤抖着,嘴上的血顺着唇,眼看就要流到下颌,教他看着有些心疼。赵瑾终于伸手,牵着他的手将人揽过来,在萧怀不安的目光下,覆上他的眼,将血珠尽数吻去,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赵瑾轻声道:“你无罪。”
“但罚你成为孤的王后。”
他感到覆于手下的睫毛微颤,像只小猫在手心轻挠,撩拨得赵瑾心痒难耐,便再次吻了上次,尝到甜头的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却渐渐被萧怀掌握了主动权,不仅被攻城略地不说,还被逼得喘不过气来,可又推不开,憋得眼泪都出来了,萧怀才放开他。
英明一世的王很不服气,不怀好意道:“子深这么熟练,亲过很多小姑娘?”
“不,”萧怀不仅没被他堵得语塞,反而眉眼弯弯,语调上扬道:“只是肖想过多次罢了。”
肖想的对象是谁就不言而喻了,他这么说,倒是让赵瑾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就难为情成那个样子,简直太过纯情了,于是顿觉不爽,捏住萧怀的下巴,抵住他额头,两人双目相对,皆读出了对方眼中的欲望,他故意放缓了语速,压低声音调笑道:“子深好大的胆子啊。”
萧怀丝毫不避他赤裸的目光,手攀上赵瑾腰间,回道:“君上如何惩处?”
还不等赵瑾做出下一步,紧闭的门被人重重敲了两下,李纪中气十足地喊道:“君上!君上!”

两人皆被吓了一跳,像被捉奸一样立刻分开来,萧怀回到案前,赵瑾则将自己衣衫理了理,正襟危坐在榻上,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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