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客服上线(牙侯)

不信就不信，创造出纸观音又烧了来宣誓自己战胜命运，就如同对观音本人放一把火来显得自己多牛*，多少侮辱人了。

言归正传，小男孩拿走纸观音，就说明他目前活得并不好，不得已求神问佛，无果，现在想靠自己翻盘？

这个副本跟上个副本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前者还有操作空间，这里则看着不像有系统控制台的样子，不知道要怎么出去。

女人衣服破了很多口，裸露在外的皮肤在地上摩擦，随着男人的拖行在地上留下一大行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哭喊着，声音尖锐凄厉，死命挣扎却与男人力量悬殊，被迫在地上拖行数米。男人则是愤怒非常，怒骂声响彻山间，言语肮脏污秽，侮辱至极，有时候骂得狠了火气上头，开始上手打，打累了又继续拖。

没过多久，惨叫声越来越近。男人将女人拖到了寺院门前，一脚将女人踹翻，怒骂：“我说你为什么不回家天天往这里跑！你跟他们勾搭上了是不是？！你个*子自己照照镜子长什么样，人家稀罕你？！我呸！我满足不了你是吧你找两个？去死！”说完抬手就要冲女人的脸打去。

由于一直被摔摔打打，她已经很难站起来，只能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江饮蛇尾巴边，带血的手抓住了他的尾巴，哀求：“救救我，求你——”

这时，褚十七微一挥手，男人猛地被吊了起来，手一松，女人终于解脱，连忙爬去江饮蛇尾巴边，躲在了他们后面。

男人并没有因为褚十七的超自然能力展现面前而害怕，反而破口大骂：“你有种放我下来！怎么的，我说得不对？我说她怎么天天不回家，原来是跑来这里跟你们耍，又*又浪，你们都去死！”

普通人看到超自然现象都要忌惮一番使出来的人，但男人并没有，感觉像在完成某种任务，其他的漠不关心。

因为褚十七现在就是个人类男子的形态，自己这样说，别人会以为他和褚十七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自己刚才气血上脑，想马上把男人的诋毁呛回去，但借口挑得实在不好。

他将男人从头打量到尾，缓缓说：“抽烟喝酒，赌博，欠高利贷，性生活混乱。”褚十七笑笑：“你有什么理由说你的妻子？”

那一大群人拿刀的拿刀，拿棍子的拿棍子，各个都是花臂大佬，背后卧龙。眼神凶狠戾气冲天，周身气场是这位男人所不能比的。

领头的人身材微胖，脸上留了胡子，眼神凶恶。身穿黑背心，大着肚子。下身黑色中裤，脚踩人字拖，手里拿了把菜刀。

男人惊恐，还没来得及抹掉脸上的黄土就手脚并用爬向一旁瑟缩的女人，直接躲在了女人的背后，将女人推了出去：“许哥！许哥她有钱、她有很多！我现在就让她把钱给你！”

女人朝领头男跪了下来，哭着：“我没有钱，我已经很久没上过班，所有的钱都拿去给他还债了，我没有钱了！”

领头男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女人，将男人从她身后拖了出来，力气之大，直接将男子生生拖了好几米。

男子痛叫着挣扎，但无济于事，开始哀求领头男：“许哥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弄到钱，求你再宽限我几天，我让她找她父母要钱，我一定还上！”

男人哭出了声，绝望而愤怒地向不远处的女人求助：“老婆、老婆救我！你找你爸点钱，你爸这么有钱三千万不多的求你了，他们会砍死我的老婆！老婆——”

女人已经哭到眼泪流尽了，双眼干涩，哀声说：“我还有什么脸去找我爸，你让他们砍，砍完了我也解脱了。”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最后一句话刺痛了男人，男人突然从哀求转变为破口大骂：“我去你妈没良心的*子，他是你老子，什么没脸，你不就是嫌我穷！让他们砍完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时，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很激动地指着男孩说：“许、许哥！那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他长大了挣大钱就能还你，他以后还要养我呢！他一定能还完钱！”

她爬向了小褚十七，将小褚十七抱在怀里，哭着大骂：“他才八岁，怎么替你还！他是我儿子，凭什么替你换，我凭什么替你还，你凭什么让我爸帮你还！”

女人将小褚十七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看到血腥场面，但小褚十七早就在她的肩上露出了半颗头，将一切都收进眼里。

他直觉这位才是主角，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如果刚才那些事情真的是创造者亲身经历，江饮不免有恻隐之心。

但是这位，八年时间里，父亲酗酒家暴在外欠债，母子每天生活于他的阴影下，会早早地成熟，严重一点的会心理扭曲。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女人把怀里的小褚十七放开，心疼地抹去他脸上没来得及擦掉的黄土，说：“别怕，妈妈在，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这时，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尊红纸观音：“妈妈你看，以后你都不用来拜观音菩萨了，是那个哥哥送我的，我们摆在家里。”

话音落下，褚十七回神，看向他，笑了笑：“没有，就只看到了人打人再被人杀，其他的暂时没发现。”

不多时，他脑中隐隐浮现出一幅场景。以前他还没离开家时和父母清明祭祖，路过的地方到处是这种房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骨灰缸，香炉上插满了立香，白烟缭绕。

疑问归疑问，褚十七人已经闲闲走了进去，十分不客气地坐上了应该放骨灰缸的地方，正招手让他也过去休息。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没有褚十七的提醒，江饮倒是没感到饿，但一提醒，江饮就没办法说“还行”了。

褚十七看出他在想什么，笑了笑，从台上下来，慢吞吞整理袍袖衣襟，说：“没什么不可以，万慈观音能够帮到你，她会很开心，走吧。”

褚十七已经到了大殿门口，但并没有进去，而是越过大殿来到左侧那排木架子上，随便取了一尊观音，开始拆解。

他比划了一下，红纸被裁成两半。他随便将两半红纸揉成两团，几秒之后，两个形状像人的纸团出现在手上。

顶层木架上有一支毛笔和一盒金色未干的金色墨水，褚十七将他们取了下来，用毛笔沾了金色墨水，在两个小人的额头处点了下，小人瞬间动了一下，在褚十七的手心中僵硬地站了起来。

褚十七满意地将东西放回原处，把其中一只递给江饮：“你摸摸它的头，让他沾上你的气息，代替你跪。”

他记得刚来寺院的时候，观音象的眼睛看的是大殿外，但现在看，观音象的眼睛似乎对着他们两个人。

他拢了拢袖子，把其中一大盘装了点心花生瓜子和水果的供品拿走，说：“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都放进来。”

江饮被这种目光盯着，浑身不适。正好褚十七拿的一大盘东西也够吃了，江饮摇了摇头：“走吧。”

太阳已经快要消失在山头，周围的云霞火红如血，风从远处一阵接一阵吹来，隐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他不是怕，他怕的东旭屈指可数，其中不含鬼怪。所以即便等会儿有什么鬼怪登门，他也不会怎么样。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连鸟叫声也没了。江饮置身在这里，呼吸不自觉放缓，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合时宜。
周围安静得让他有些耳鸣。

他迟迟没有收回手，想出声叫一下褚十七，然而他还没叫出口，手掌下的那只手的手指就动了一下，江饮猛地缩回手。

江饮听到了袖子和台子摩擦的声音，大概是翻了个身，褚十七的声音近在耳边，嗓音低低的：“别管隔壁，我还在。”

面前的褚十七没再出声，手搭在江饮后背一动不动。虽然静默，但无时无刻不在说明他人还在，没有凭空消失，也没有被换人。

外面的东西一直奏乐到半夜，终于停下，隔壁大殿传来男人女人的说话声，听的不怎么真切，但声音并不大。

他正准备说话，寺院门就被人不住拍着，一道凄厉的哭声传来：“我的纸观音呢，你们把我的纸观音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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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饮蛇行出去，瞬间到了寺院门，一打开，一个身影突然奇快地冲进来，力气之大将江饮生生推了好几米，叫喊声尖锐又凄厉：“我的观音在哪？！是不是你们拿走了我的观音，你们还给我！”

江饮对这个女人有恻隐之心，并不忍心下狠手，于是尖刀碰地，他就用蛇尾将尖刀扫飞，然后放开了她。

只是过了一晚，女人就憔悴了很多，头发掉了大半露出白花花的头皮，脸皮松弛，双眼凹陷，眼底发青。
她脸色苍白无比，身形似乎也比昨天更瘦弱。

女人无助地瘫在地上哭，双眼红肿：“他每天都来找我让我去死，还说要带走小塬，我让观音菩萨帮帮我，每天上香念经，今天早上醒来就没了。”

昨天还在，今天就没了？江饮已经把话说出口，这时候再和别人说可能不可以，她可能会当场疯了。

这时，女人在身后带着哭腔说：“我不要新的，我就要旧的，他说她会帮我，求求你帮我找到她行吗？求你。”

【请求生成，用户三请求客服：帮她找到红纸观音（拒绝将扣减70生命值），请选择接收或不接收】

【接收成功（备注：接收意味着自愿与用户绑定，为她一个人服务，客户无论做什么，客服一律承担相应责任），祝客服一切顺利】

突然，女人蹭地站了起来，抓起供桌上巨大的香炉就朝观音象扔去，大骂：“你算什么神！答应了我的事又不做到，还跑了，你凭什么答应了又不做到！”

【用户已多次违规，具体事项：许愿、进殿未三拜九叩、冲撞神佛。惩罚方式：请接受男菩萨发来的邀请，届时由神佛处罚】

“你不是神吗，说心诚则灵，我每天拜你，给你上香，我做善事积累功德，但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女人大哭：“我的命就这么贱吗，为什么这么苦啊！”

小褚十七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说：“妈妈，成叔叔答应让我去他那里洗碗了，你不用给我生活费了。我以后要挣很多钱，你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小褚十七看着比上次大了点，但大不过十二岁，看来npc的时间和他们的时间确实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就像加了倍速，急于向江饮他们呈现某些事情。

小褚十七一番话下来，女人更加心疼，说：“妈妈只是年纪大了被辞退，再找一份工作就好了，你还那么小，你怎么工作啊？”

从褚十七昨天的行为看，他很可能知道大殿里的东西是什么，并且敢钻空子拿走供品，似乎在故意给上面的观音象找不痛快。

“这里的所有场景可能是以系统为载体，用超自然力量搭建的。搭建的人想告诉我们他的一些过往，以此来试探我们对他一些过往的评价。”

那就是熟得不能再熟。难怪褚十七会清楚这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这是了解了对方而有恃无恐。

褚十七已经三千多岁，对方应该三千往上。中华上下五千年，三千多年的人都还在穿袍子，但这里出现的小褚十七以及昨天的男男女女都是现代打扮，看着和现实世界中的差别不大，这是为什么？

褚十七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说：“你们的一年是我的十年，用你们的算法，我只有300岁，他也很年轻。但为了符合客服的时代背景增加代入感，他会把里面的东西现代化。”

这里用户的任何请求，解决方法基本没有线索。比如找红纸观音，绝对不是让他们在寺院地毯式搜索纸观音这么简单，有可能得走玄学路线。

就像他们违规进入307找到了奥杰资料一样。先违规，再获得信息，虽然可能会因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太阳下落，余晖映着万慈大殿，显得里面一片血红。渐渐的，黑暗从四面八方侵袭，周围再也没有光。

昨晚和褚十七躺了一夜，没睡着时心中觉得别扭，睡着了倒还好，他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睡得死沉死沉。

但当清醒的时候知道褚十七就在旁边，那种不自然的感觉十分磨人，弄得江饮浑身紧绷，脑子天南地北转，没有一刻是停下的。

同时，那人身旁有个和他同样打扮的人跟着他走，同样拿着相框，边走边朝他们这里看，脸孔发绿。

俩人身后还跟着一行人，皆是同样的装束，有些手上拿着唢呐，有些拿着铜锣法鼓，更多的是黄纸钱，走一步就要扬一次。

一行人停住，转过身齐齐对着江饮二人，为首的人捧着他们的遗照，微一挥手，手拿乐器的人开始奏乐。

继他们之后，四个血红红的人扛着一顶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地出现在视野里，在队伍中间缓行，跟着他们绕圈。

但那双手没摸多久，就慢慢退了回去。与此同时，江饮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头沉甸甸的，上面好像被放了什么东西。身上多了件衣服，罩住了全身。

设计者如果想要他和褚十七一起死，那完全可以双双断头，扔到郊外就完了，还要弄拜堂，不尴尬吗？
多此一举，毫无意义，脑子进水。

下一刻，江饮的身体忽然一轻，他能动了。能动的第一件事就要抬手掀开头上的布，看清面前长什么样。
然而他刚抬手，身旁就伸来一只冰凉的手截住了他的手，然后帮他把一半的布翻了上去，随后手指骨节在他额头点了两下，收回了手。

周围一圈红光不知道从哪发出，照得大殿一片血红，人人面上有红光，米饭也血红红的，场面十分诡异。

这时，对面的男菩萨缓缓站了起来，拿起酒杯，神态悠闲朝江饮走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诡异慈爱。

男菩萨走到江饮身后，一手缓缓探向江饮的脖子，摸了上去，从后往前捏住了江饮的下巴，在他耳边俯首低声：“万慈观音菩萨有事未到，我代她敬新娘。”说完另一只手从后边伸来，抵在了江饮唇边。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身后菩萨的手，褚十七就伸来一只手把男菩萨的手腕攥住，微一用力，把他的手从江饮脖子上挪开，随后拿过他抵在江饮唇边的酒杯：“我代他喝。”

褚十七见此，慢悠悠拿起桌上的筷子狠狠往米饭一插，然后再拔出来，眼睛冷冷地盯着对面的菩萨，开始吃米饭。

褚十七说过，创造这个地方的人大概是想让他们评价他的过往，但他们现在只得到了“寻找红纸观音”这一线索，准确来说是请求。
寻找红纸观音的背后应该还有一段过往要呈现给他们，不会让他们这么快死亡。

男人拿起一旁的水碗仰头喝下去，然后一个用力，将口里的水喷到手里的大刀上，沉声说：“谁先来。”

捣鼓完江饮和褚十七，那些送亲送葬的人齐齐呼出一口气：“他大爷的新娘子真重，我以后不当这个差了，我要撒钱。”

那群送葬送亲的人七手八脚将棺材抬起，重新用红丝带缠住整个棺身，然后口上喊着口号：“一二三！”

棺材在空中不断翻滚，江饮在里面头晕目眩，头上戴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一直撞着棺材壁，撞得他的头也阵阵疼痛。

身下的褚十七无声无息，浑身冰冷，江饮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和褚十七的体温差慢慢变大，心里有些许崩溃。

下一刻，江饮后腰覆上来一只冰凉的手，棺材猛地破开，新鲜空气瞬间涌了进来，江饮被带着再次感受天旋地转。

褚十七站在山脚下的山路边，一手僵硬地按着江饮的背，一手托着江饮大腿处的蛇尾，才没让江饮被甩出去。

原先他以为不破不立，才放任女人代替自己违规。那么现在破了，关键信息他们却没找到，还稀里糊涂结了个婚。

红白事，其实换个方向想就容易得多。见红不一定是喜事，也可能是血光之灾，那么近期遭过血光之灾的人是谁？是男人。

吃饭时的断头白米饭，其实已经隐隐告诉他们这一点，但当时江饮顾不上多想，只想赶紧走完流程接下一步，没想过流程之中也会有信息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