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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沉沦 (旧风衣)


匡爱山叫:“陶墨叔叔!你是爹爹的朋友吗?”
陶墨摇头:“不是。”
匡爱山瘪瘪嘴:“那你能常常来玩吗?我喜欢你。”
陶墨微笑道:“我家在县衙,你下了学,写完字,可以来县衙找我。”
匡爱山不及答应,一丛竹子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民妇见过陶大人。顾公子安好。”
陶墨慌忙答道:“因公事前来,没有事先知会,冲撞夫人了。”
匡夫人答道:“陶大人客气了。陶大人是我等父母官,父母之于子女,自然无需避嫌。平日审案,公堂之上,任是谁家女眷,陶大人都可见得,此次又是因公而来,民妇理当款待。只是民妇此刻家常装饰,殊为不敬,就不方便出来见大人了。”
陶墨道:“夫人请自便。”
匡夫人又唤爱子:“爱山,你莫要弄脏了陶大人的官服,惹陶大人负大不敬之罪。他此刻是公事前来,不方便与你小孩子玩耍。不如等陶大人休沐,你向学堂请假,让爹爹请陶大人来家,好么?”
匡爱山恋恋不舍地看了陶墨一眼,挣下地来:“陶墨叔叔,你休沐的时候来我家做客好么?”
陶墨见他不但长得冰雪可爱,也非常明理听话,喜欢得不得了,点头伸指:“好!拉钩!”
匡爱山欢欢喜喜地和陶墨拉了勾,一步三回头地去竹丛背后找他母亲。
陶墨见一个窈窕的妇人携着匡爱山走远,步履从容、仪态大方,不禁感慨道:“夫人从容自若,对答有度,非寻常女子。”
匡东一颇为自得:“内人曾是宫中女官,太后一向倚为左膀右臂。是太后赐婚,匡某才得此佳妇。”

从匡府出来,陶墨对匡爱山念念不忘。又是说他乖巧可爱,又是说他母亲善于教导。连爱山这个名字,都被他赞叹不已。
顾射突然道:“那孩子若是姓李,这名字就更好了。”
陶墨疑惑地看他,顾射却将陶墨对面的椅垫移到身边:“你来坐这里。”
陶墨莫名其妙,过去挨着他坐了。只听顾射说:“昨夜晚睡,此刻困极。你不要动,让我靠着你闭目养神。”
说着就靠到陶墨肩上。两人身高仿佛,靠起来竟特别自然。
陶墨就不敢说话不敢动,任他靠着。
初时顾射确实是闭目养神,但许是昨夜熬得太晚,很快他的头就越来越沉,最后整个身体都压在陶墨身上。
顾射睡着了,眉毛皱成一团。陶墨想着怕是自己太瘦硌着了顾射,所以顾射皱眉,又想到他是为自己写防火十策和画防火图才累成这样,很是过意不去,便轻轻地将他从肩上扶下,抱在怀中。
许久,马车停下来,顾小甲在外边喊:“陶大人,到县衙了!”
“哎!好。”
陶墨应了顾小甲,却又犹豫地看着怀中的顾射,他睡得那么香甜,嘴角一抹淡淡的笑容,迷人得好像天边的轻云、鬓角的微风……平时冷峻的样子一点点都没有了。
陶墨竟舍不得叫醒他。
顾小甲迟迟不见陶墨出来,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揭开车帘,却被车里的情形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他手忙脚乱爬进车来,伸手去扶顾射。顾射却被顾小甲的大叫惊醒了,皱着眉头问:“顾小甲,你做什么?”
顾小甲急得结巴起来,指着陶墨:“公子,他,他,他……”
顾射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陶墨怀里,倏地坐起来。
顾射坐起的速度太快,像是陶墨怀中有刺。陶墨顿时感到尴尬,觉得自己可能造次了,不禁结巴起来:“我我看你靠在我肩上睡不稳,就就……”
顾射一瞬间恢复云淡风轻:“无妨。这是到哪里了?”
陶墨急忙道:“到县衙了。那——我回去了。”
“好。”
陶墨抱起卷轴,下了车,站在路边等顾射走远才进了县衙。

此后一连几天,都不见木春的身影。那个叫安然的姑娘也时在时不在,反而是顾射天天来县衙门口接陶墨,俩人一起奔波在丹阳的大街小巷中,整改各家屋舍。中间商露来了一回,陶墨不在县衙,她放了一篮自做的点心。陶墨回来后,让衙役又给她送回去了。
虽已是二月,但天气还颇为寒冷,顾射的马车里铺着厚厚的垫子,燃着火盆,但一出马车还是让陶墨直哆嗦。上次在于家喝醉之后,陶墨的脾胃一直不好,在外边冻了几天,就病倒了。
他叫衙役去顾府说一声,免得顾射扑空。顾射听说陶墨病了,便驱车来县衙看他。
陶墨见他来了,急得就要起来,顾射伸手虚按一下,这一按未按到陶墨身上,不知怎的,陶墨却觉得无法抗拒,就又躺倒了。
顾射在陶墨床边坐下,看了陶墨一眼,伸手抓起陶墨手腕,又诊了一回,摇头道:“气血两亏,平日里穿得又都旧了,难怪会病。可曾请过郎中?”
陶墨答道:“匡神医那里太忙,果子已经去请李远李郎中了。”
顾射皱眉道:“匡东一竟敢拿架子?不过也好,我倒觉得他师弟李远比他强。他就是胜在当过太医,说起来好听。”
正说着郝果子回来了,回说李远那里病人太多,等一会儿才能来。
顾射看了一眼顾小甲,顾小甲转身就出去了。
陶墨对顾射道:“你坐到那边去吧!我病了,别过给你。”
顾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陶墨觉出他有些不悦,便也不敢再说话。
郝果子献上茶来,顾射接在手里,只捧着,不喝。陶墨想起他曾经嫌弃县衙的茶,但自己确实没有更好的茶叶了,两难之下,倒觉得顾射能接过来,就已经是非常给面子。
不多时,李远跟着顾小甲一起进来,笑道:“陶大人唤我,我已知道了,只是病人多,脱不得身。”
顾射手中的茶盅盖一下下刮着茶沫,头也不抬:“是么?”
李远忙道:“是是是。”
赶忙给陶墨诊了脉,开了方子:“我叫伙计把药包好送来。”
陶墨正要谢,顾射道:“顾小甲。”
顾小甲道:“公子放心,我送李郎中回去,把药带回来。”
郝果子在旁看了半天,见自己三请四请请不来的郎中,顾小甲一请就来了,感觉自己忒没用,赶紧说:“我陪你一起去!”
顾小甲奇怪地瞅他一眼:“我也去了,你也去了,我家公子和你家少爷谁伺候?”
郝果子讪讪地收回脚步。
陶墨这才得空向李远道了谢。

陶墨一病就是七天。
其实他只是小小的伤风而已,但这些年他损耗太过,底子太差了,才会一病多日。
中间商露来过,看着陶墨生病,她自己哭得什么似的。陶墨一看就头痛,还是安然把她打发走了。
顾射几乎每天来,每次都带些补气养血的补品,炖好了的,叫郝果子喂陶墨吃。所以等到陶墨病好,竟然比病前气色好了一些。
顾射看陶墨好了,便对他说:“房舍整改已经做得七七八八,现下就是水源。你病的这些日子,我把丹阳县城的大街小巷勘了一遍,画了一幅水域图,你看看。”
说着展开一幅卷轴,在上边指点:“这里是县衙,往这边是东街,往这边是西街……这里原有一个涝池,现下淘淤整修还能用,涝池周边灭火取水就方便了……这条街可沿街修水道,引河水流过,平日里百姓洗衣什么的也能用……”
他一一说来,陶墨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自己病的日子,顾射并没有闲着,而是独自去做了这么多?
他怔怔地看着顾射,已经不知道顾射在说什么。
突然额头上一痛,回神一瞧,顾射的手指正离开他的额头:“在想什么?”
他听出顾射不悦,忙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我对你好么?”顾射惘然地,“也许是不顺眼的人太多,偶尔碰到一个顺眼的,就……”
陶墨听顾射说看他“顺眼”,心内欢喜:“那你有空就来找我好不好?”
顾射拧着眉看他:“为何不是你来找我?”
陶墨讷讷地:“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怕叨扰你。”
顾射“哦”地一声,不再说话。陶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说什么了。
顾射卷起卷轴,一抬手,竟然打翻了他带来的汤水,汤水尽数倾在陶墨身上。
顾射忙道:“报歉报歉!我赔你一身罢!”
陶墨连连摆手:“洗一下就好了。”
顾射道:“棉衣见水就没有暖气了,如何还能穿?这大氅见了油水也擦不掉。刚好我前些日子做的一套紧了些,叫小甲拿来你穿吧!”
陶墨惊道:“这如何使得?衣裳紧了,叫针线上的人放放针脚就好。我这身本就是多年旧衣,污了就污了,不用赔。”
顾射问:“那你可有得换?”
陶墨尴尬道:“那也决不能让你拿新衣来赔。”
顾射叫顾小甲把那套衣服拿来了,陶墨仍坚持不受。无奈,顾射道:“你总不能不让我赔。那我给你一套旧衣,以旧赔旧总可行吧?即使你不想穿,也先凑合着,等你有衣服换了再说。”
陶墨这才答应。顾小甲把那套华贵的新衣拿回去,另拿了一套旧衣来。说是旧衣,实际上看起来顾射并没有穿几次。陶墨换到身上,长短合适,就是宽了,在身上晃晃悠悠。顾射又把他府中的绣娘叫来,陶墨钻在被窝里,绣娘立时改窄了,才给陶墨穿上。
三折腾两折腾天又黑了。顾小甲催促道:“公子,该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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