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岑发来消息,说她开始和程演恋爱,说她母亲身体恢复得很好,说小海流长胖,说程洵的研究取得了什么进展。
一天又一天。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贺折订婚的消息。
纷纷在看书,我给阿姨擦了手脚。
一旁手机连续响了几下,我顾不上看,调整好枕头,扶人躺下。
等忙完,我解开锁屏,孟辛泽发的几张图蹦了出来。
最新的一张,是新人的近照。
孟幻微扬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贺折黑色西装,略微看向镜头。
他目光柔和,仿佛隔着屏幕张望着我。
嗓子干得厉害。
我揣着手机到院子坐,对话框里写了又删。
最后发给孟辛泽一个表情。
点进孟幻的动态,有一张照片。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戴着对戒。
我怔怔地看着,摸出烟盒。
小时候喜欢找贺迁玩。
她花样多,什么宝贝都有。
有段时间,我俩迷上洋娃娃,给她们扎小辫,换裙子。
配件太少,不过瘾。
她带我去她妈妈化妆室,全是金银珠宝。
小女孩,看到这些闪闪亮亮的,都走不动路。
脖子、手腕,头上戴着翡翠碧玺钻石玛瑙。
戒指戴满十个指头,尺寸太大,叮当作响、晃晃悠悠。
对着镜子,学大人搔首弄姿。
贺迁跑去找她妈妈炫耀。
我走得慢,戒指掉在地上,滚远了。
我追过去,然后戒指被人拾起。
贺折笑眯眯地看着我,问:“这个戴在哪儿?”
我张开手,右手无名指缺一个。
他走近了,拉过我的手。
他低头把钻石戒指套上,说:“别弄丢了。”
不远处,贺迁妈妈牵着女儿走来,笑着骂我们臭美。
那时太小,沉迷玩乐,情窦不开。
我还不爱贺折。
看了很久,我把照片拖进垃圾箱。
胃里有团火,燥得慌。
一根烟抽完,我跑去市里酒吧。
得,酒瘾烟瘾一齐犯了。
几乎每天夜里,我等着阿姨和纷纷睡下,跑去喝酒。
有时候独自一个,边喝边画速写,不会醉。
有时候被叫去玩游戏,喝得没谱,醉醺醺的家也不回,就近开间房倒头睡下。
时间久了,酒吧老板、几个熟客我认识了,酒越喝越大。
三个月后春节,阿姨的腿好得七七八八,复查说能走路,又锻炼了小半月,终于全好。
带纷纷回到镜水,便提上了日程。
我却不想回去。
嗯,不敢回去。
张嘉兰听后,表示没意见。
周五她下飞机到家,张罗了一桌菜。
两天后,她带着纷纷回去,我也搬到新的住处。
开始了糜烂又颓废的生活。
我用烟酒麻痹神经,开始了昼夜颠倒。
转了个圈,我爬回了泥潭。
镜水的重逢仿佛只是短暂的做了一个梦。
我又去了那家酒吧。
老板缺人干活,我应聘上,下午到前半夜当服务生,后半夜也不回家,留在店里把赚来的钱全用去喝酒。
酩酊大醉的睡个白天,酒醒,再继续醉,重复着每一天。
期间好人坏人都遇到过,好心的,提醒我喝酒伤身,坏的想带我回家。
乔行打电话我也懒得再接,谢如岑的消息我也慢慢不回。
干脆就这样吧,醉成烂泥,死在外面。
纾解了钟泉的仇恨。
这样想,便更没拘束。
霓虹璀璨,深夜浓稠如墨。
男男女女躲在暗处狎昵。
辣酒如水,渐渐没了味道,也填不满我的空虚。
有一天,我跟一群熟客鬼混,被人抱坐在大腿上,调着情。
烈酒下肚,烧起肺腑,浑身都变热了。
男人眼睛迷离,充斥着欲望,凑到我耳边。
“小乔跟我走好不好。”热气哈在耳廓中,很痒。
他之前经常和我一起玩游戏,搂过也亲过。
酒气醉人,刺激着神经。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喝完就跟你走。”
他笑着吻我。
腹内火烧,我放纵沉沦。
我被搂着出了酒吧,两人调笑着往前走。
三月的夜晚,暖风拂面。
酒精刺激下,我脑中亢奋不能自已。
他捧着我的脸接吻,热气打在脸上,齿间酒气交替。
疯了。
突然,有人挡住去路。
我抬头,恍惚了恍惚,感觉出现了幻觉,笑起来。
真疯了,我怎么把他认成贺折。
“你认识?”身旁男人问我。
啊?
我眯眼再看去,他直视着我,眼底通红。
真是贺折。
未等反应,他把我扯出男人怀抱,折身开了车门,将我甩进去。
头晕,还疼。
不知他跟人说了什么,很快,他到驾驶座上,踩了油门猛开出去。
我一头磕在玻璃上,疼醒大半。
深夜,路上车辆很少。
霓虹四散,晕开在黑暗中。
贺折压低声音:“你要作贱自己,到什么时候?”
“借酒消愁、寻欢作乐也没有犯法吧。”我闭着眼,有气无力。
靠着窗户,酒气中能嗅出一缕清香。
“寻欢作乐……”他冷笑,“只要是个男人就行么?”
“是啊。”我拧起眉头,喉咙沙哑。
“所以停车,你让我下去,找个男人睡觉行吗?”
诡异的沉默蔓延。
没开多远,他刹住车,停到路边,开门把我拽出来。
我腿软,倒头栽他身上,任他把我搂着,进了一家小旅馆。
走廊曲折漫长,开了门,灯不亮,我倒在床上。
他欺身压来,盯着我:“是个男人就行?”
“好啊,那我也可以。”
他直起身,双腿箍着,目光居高临下,边看我,边解腰带。
他俯身吻我,粗暴地倾轧。
我躲,他不让,追着,气息浓烈、急速。
我被烧的滚烫,哽咽出声。
他一愣,恍惚地看着我。
“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月光在他脸上,他的呼吸拂到我眼上。
“谁都可以,只要不是你。”我恶狠狠的。
我想要的,是逃开现实,沉溺梦境。
他呢,他是残酷的现实本身。
他听闻,身体一僵,贴到我耳边。
“错了,乔乔。”
舌尖轻沾上腭,一声“乔乔”喑哑绵软。
一点点痒,沿着我的脊背攀爬,直至爬遍四肢百骸。
浑身一颤。
他感觉到我的反应,轻笑,笑里带着刺。
绵密的吻向下碾过。
扯开套子,他伸手。
我像置身海中,在滔天的醉浪里颠簸摇曳,悬于一线。
他俯身下腰,早已意乱情迷。
我倒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弓起背。
他喉间喟叹,半支起胳膊,一手抚上我的脸,轻轻摩挲,小声哄着。
声音模糊不清。
突然脸上一凉。
他手上戴着的戒指,冰冷如刃。
我挣扎着向床头退去,他闷哼一声,掐着我的腰。
“贺折。”我盯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说出两个字。
他猝然停顿,眼光涣散。
“你对得起孟幻吗?”
“闭嘴。”
“钟翊在天上看着。”
“我让你闭嘴!”
“你爱我吗?”
“你他妈闭嘴!你……”
未料到我突然一问,后半句卡在他喉咙里。
夜色漫长,相叠的心隔着千里万里。
我筋疲力尽,推他。
“你起来,我想吐。”
一夜梦中凌乱,全身骨头如同被拆碎,陷在肉里。
醒时头疼欲裂,眩晕中又睡去。
阳光透窗而过,一股温暖溻在眼皮上。
模糊中,感觉身侧的床铺陷下,一只胳膊揽到腰上。
半睁着眼,我看到光束中漂浮的细小颗粒。
看到光投影在桌上,把一朵假花围拢。
“你怎么会来琼山?”我问。
“怕你死。”背后他低声回应。
“死了,钟泉才会放过我家。”
他轻笑:“天真。”
我重新闭上眼不说话。
“什么时候回去?”
“我还有脸回去吗?”
叹息过后,他说:“那就不回。”
脸凑过来,埋到肩上。
困意再度涌上双眼,我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到中午,人已经走了。
手机跳出新的消息,写着:我有事回镜水,你在家等我。
家?什么家,我哪里还有家,又仗着什么关系等?
我看着手机屏幕出神,下一秒,直接砸到墙上。
它粉身碎骨。
然后我去了苑州,谢如岑的老家。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第7章
苑洲比琼山更靠南,地处盆地,夏季湿气潮热,闷。
我刚到时适应不了,起疹子、过敏,外敷内服,过了几个月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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